第109章 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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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人，就这样放掉他们？”
进入城堡后，赫尔特好不容易找到私下接触的机会，立刻向詹姆询问起释放俘虏的理由。
如果是在条石堡那会儿，詹姆根本不会回答一个小兵的疑惑，反而会让宪兵队的人把他抓起来狠狠地抽上几鞭子。因为这种举动无疑会损害指挥官的威信！
你有你的想法，他有他的想法。如果军团其他人都有样学样，去向长官询问每一道命令的深意，那指挥官还怎么带队伍？对于士兵和基层军官来说，服从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赫尔特已经充分展现出了值得被重视、被拉拢的价值，而且这些人本来就是赫尔特的抓来的俘虏（战利品），他当然有资格向长官询问释放俘虏的理由。
除此之外，赫尔特最聪明的是，他挑了个相对私人的场合发问，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么多会损害长官的威信。所以詹姆也不介意解答一下这名得力属下的疑惑。
“俘虏们太多了，不仅吃的多，也占地方，城堡里装不下。”
“哈？”听到的答案让赫尔特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了，”詹姆第一次在赫尔特面前展现出他的幽默感，“伍德城堡占地近3公顷，还怕装不下这点人？”
“而且，我也没打算释放所有人，放回去的只有扒光了甲械的士兵而已...”
“小队长级别及以上的军官，都会被扣下，以便于在战后向他们索要赎金。”
“既然是你抓到的俘虏，所以这部分赎金也会是你的。”詹姆补充道。
天啊！瑞法尼亚军队的薪资比王国略高，自己抓到了一名资深骑士的大队长，4名百夫长，24名小队长...这些人的身价一定不菲！自己将会有多少钱啊！
尽管赫尔特并不了解当前的薪资水平，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自己未来的财富抱有幻想。（注1）
他还没有在这份美好的幻想里沉浸多久，就被詹姆接下来的说的话给打断。
“按照惯例，你的俘虏在被俘期间的食物和住宿问题，就要你自己解决了。”
“在此期间，你还要想办法看好这些人，以防止他们逃跑。”
这个两个惯例赫尔特都很清楚，但让他有些为难。在被任命为百夫长后，赫尔特的薪水已经暴涨至400枚银叶菊\/月，负担30人的食宿不成问题。难的是如何看守住他们，要知道这些俘虏里面，不只是12名骑士而已，其他的人也都是和自己战斗水平差不多的军士！
见赫尔特面露难色，詹姆直接笑道：“要不这样吧，我来想办法替你安置这些俘虏，不过你要从收到的赎金里面抽出一部分，作为支付给我报酬。”
“没问题。”赫尔特十分爽快的答应了，“詹姆阁下，您看多少比例合适，我们55分账？”
这话一说完，赫尔特就开始后悔，他并不担心自己会损失太多的银币，反正都是不义之财。他更担心詹姆会把他的这份提议看做是行贿，从而让自己在长官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份提议也把詹姆给惊呆了。
詹姆并不排斥收受下属贿赂的行为，但赫尔特的报出的数字也确实有些惊人。
这小子，行贿力度这么大的吗？开口就送一半？（注2）
詹姆摆了摆手，解释道：“我是教会驻格温戴尔大教堂的戍卫骑士首领，不是从山沟里冒出来打劫的土匪，我怎么要的了这么多？”（这才是詹姆原本的身份，远征军团目前还只是临时性质的征召兵团。教会骑士们打完仗就得回归原本工作岗位的。）
“你收到赎金之后，把其中的20%作为我的酬劳就行了。”
20%的赎金还算是挺多的，但却比预想中的要少了一半多，这让赫尔特有些担忧。（送礼就这样，领导收的少，自己心里不踏实）
“哎，我们好像有些扯远了哈。”谈定了“分赃”比例，詹姆显得心情不错，他笑了笑又继续解释道：“我之所以要放归那些士兵，更多的是出于别的考量。”
“这些士兵回去以后，一定会向其他人诉说我们的仁慈。”詹姆在这里用了相对委婉的表达。
“其他瑞法尼亚的士兵们会知道，如果他们能果断投降的话，至少能保住一条性命。”
“当这些人下次再和我们战斗的时候，就不一定还有那么强烈的战斗意志了。他们很可能不会像之前那样顽强抵抗、战斗至死，而是差不多了就弃械投降。”（注3）
“可这样的话，放回去的人不是太多了么？”赫尔特还是有些不解，“如果要降低瑞法尼亚人的战斗意志的话，放40多人和400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可是接近一个大队的兵力啊！他们如果被重新武装起来的话，会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儿。”
“放心，不会的。”詹姆从书房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说道：“士兵们虽然回去了，但是他们所熟悉军官却没有。”
“钢铁壁垒军团如果想用这些人，至少要给他们重新安排各级官吧？”
“小队长或许能够从这些人当中直接挑选。但从百夫长这一级别开始，就非得是骑士不可。”
“这些骑士从哪儿来呢？当然是从军团的其他队伍里调呗。”
“所以，我预估这些人被放回去之后，钢铁壁垒军团至少有两个大队会处在士兵和军官互相不熟悉的阶段。”（兵不知将，将不知兵）
“或许他们只需要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磨合好。”
“但是那又怎样？”詹姆说着，脸上的神情一变，变得严肃和果断，“我们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去等待，我也不会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去磨合！”
他说完，伸手用力一拍桌子，而后缓缓走到了书房的窗边，凝视着明斯克城的方向。
怎么突然詹姆阁下突然变得文艺起来了？
见到长官这副模样，既没有和自己说话，也没有示意自己可以退下。赫尔特有些不知所措的尬在了原地。
经过良久的思考以后，詹姆终于再次开口：“有些事情，就算我不说，你也早晚会知道。”
“我放那些被俘虏的士兵回去，还有一个原因...”
“军法官布鲁诺·莱特骑士也跟着一起来了，他将作为这里的守军指挥官，负责伍德城堡以后的防务。”
“如果这些俘虏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他全数杀死的！”
卧槽！教会里还有这种狠人？赫尔特开始努力回想自己是否接触过布鲁诺。
“你应该见过他，军团所有的士兵都应该见过他。布鲁诺是教会内部，少数能够穿黑色盔甲的骑士。”詹姆的语气慢慢变得奇怪，甚至带有一丝不满，“像他这样黑甲的骑士，通常都不会承担各个教堂的戍卫任务，也不会进入教会的军团服役。”
“这些人隶属于教会内部的独立组织——审判所。”
随着詹姆的不断讲解，赫尔特总算是了解了圣光与十字教会的部分构架。
审判所设立的初衷，是为了针对生活在大陆上的其他非人类智慧种族。随着，矮人，精灵，半身人等智慧种族销声匿迹，审判所又转变为针对教会内部的监察机构，甚至在部分情况下，有权力直接处理大主教和传奇级骑士以下所有教会人员！
这些人的筛选标准十分严格，筛选的主要标准不是教会人员的能力，而是他们对信仰的偏执程度。
随着教会的不断扩张，审判所也承担起了情报机构的部分职能。它的规模发展得越来越大，每一个教区，在各个教堂的底部，都建造了相应的地窖，或者说地牢，供审判所人员办公使用。
在詹姆看来，审判所的修士和骑士，都是心灵已经变得病态的一群人，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出过一位传奇就是最好的证明！
或许是这部分内容勾起了詹姆心中不好的回忆，二人聊了没多久，詹姆就示意赫尔特可以离开。
就在赫尔特离去之时，詹姆又开口道：“我会在这儿待一晚，明天早上返回双塔堡，你和矮山氏族的人将和我一起回去。”
“等回去以后，我再替你和洛克安排正式加入教会仪式。”
“传授给你们圣光呼吸法。”
（先更后改）
注1：中世纪的赎金标，以拜占庭帝国为例，男爵：60-100枚诺米斯玛金币。子爵：400-1000诺米斯玛金币，伯爵：3000-6000，侯爵：6000-，公爵：+，国王：+或者至少身体等重的黄金。
诺米斯玛金币约重4.5克。和本书中的金渡鸦相比，大约是1诺米斯玛=2枚金渡鸦。10诺米斯玛=1磅白银。pS：中世纪记账里面的磅大部分指的都是1磅重白银，或与之等价的黄金。
当然，也有按照年收入索要赎金的。比如狮心王理查一世在被囚禁期间。神圣罗马帝国就曾向英格兰索要相当于英格兰2-3倍年收入的赎金。最终英格兰掏光国库，交了15w马克，即7.5w磅才得以脱身，不过他的这种遭遇属于狮子大开口了。
注2：以平行宇宙的某个国家为例，假设一名商人想要投资参与利润为12%-16%的某些工程类项目，通常需要让出1-3%的工程总额作为回报。也就是一次性或分多次付给某些人20%-25%的该项目的预期利润。
别问作者怎么知道的，作者是做梦梦到的。
注3：詹姆采用的这种方法主要是为了瓦解敌人的反抗意志。这种方法并不是所有时候都适用，都好用的。比如蒙古人在战争期间就很喜欢屠城，他们的屠城活动是有组织的政治性活动，也是为了瓦解其他其他敌人的反抗意志（通过传播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