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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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历113年12月6日
终于到了赫尔特出发的日子。
在条石堡等待的这几天里，赫尔特除了与斥候队的其他伙伴们一起训练，便把其他所有空余的时间他都在练习马术和十字剑的挥砍技巧。赫尔特并不知道这次前往塔马里的军事行程是否会遭遇敌人，如果他们不小心遇见了瑞法尼亚人在野外游荡的骑兵部队，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
第一批南下的士兵人数并不是很多，仅由教会的庞·索尼克骑士和安托万·莱特骑士率领各自的斥候小队陪同沙朗·马克一同南下。现在塔马里的道路上多的是鸢尾花的小队骑兵，人多了不但目标更大，走得不快，而且也很容易被游荡的敌军骑兵发现。为了不让敌人发现己方的大部队已经准备出发，前期出发的斥候小队的人数还是越少越好。
赫尔特收拾好了以后，便跟着斥候队的其他人一同去条石堡门口处集合，而此次随同斥候队一起南下的王室商人沙朗·马克先早就带着他的几个亲信伙计在条石堡外等着了。商人带的手下也不多，只有四五个人，且穿着打扮和上次进入矮山的时候大不一样。他们每个人看起来穿着都很破旧，衣服上到处都是显眼的补丁，如果不是他们都骑了马，这些人看过去就像是几个正在逃难的灾民，哪有一点儿王室商人的样子。
商人的这副打扮也无可厚非，他们走在路上若是不幸被敌人发现了，谎称自己是难民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一旦被认作是诺里尼斯派来的探子，可不要指望瑞法尼亚人展现出一丁点儿仁慈。
众人于上午出发，顺着大路一直走到了傍晚，才勉强找到了一处位于小河附近的宿营地。扎营休息好后，商人告诉大家，他们明天再走一小段路程，便算是进入了塔马里。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大伙儿被瑞发尼亚军队发现的几率会大大提高，所以到时候大家就都只能走小路了。他也表示，尽管路会比较难走，但只要骑马再走个三天左右，便能到塔马里城。
两天后，斥候队一行人正躲藏在塔马里的某处小树林内。几名瑞法尼亚游荡的骑兵正带着不知道从哪儿抓来的农奴，赶着他们拖着载满食物的小车，跟在马屁股后面走着。那几位骑兵相当粗鲁，时不时的就停下马来，掏出鞭子朝着拖车的几个农奴一阵乱抽。不知道是因为这几个人走得慢了还是单纯为了取乐。
这些人离斥候队不算很近，大概有几十米远，双方的视线都被小路边上的杂草和灌木所阻隔，想来应该是不容易发现在周围藏着的赫尔特一行人。斥候队的众人看到自己的同胞被瑞法尼亚人如此羞辱，不禁热血上涌，怒火中烧。几位胆子大的斥候们看起来就要站起身，想冲上去消灭这几个可恶的瑞法尼亚人，但却被两位队长伸手给制止住了。
“别冲动！他们骑了马。”庞·索尼克小声道。此前，由于斥候队并不清楚突然出现的瑞法尼亚骑兵有多少人，便提前将马匹牵到林子深处藏好了。如果大伙儿一齐冲去，就算能把那几位同胞给解救出来，恐怕也没有办法阻止这几个人骑马逃出去通风报信。眼下，远征军停留在条石堡还未出发，自己这伙人稍有不慎便很可能陷入重围，纵使自己和安托万骑士可以仰仗着骑士的能力杀出去，但是跟着自己的商人和斥候们可就死定了。我要对我的士兵们负责，庞·索尼克想道。
那几位瑞法尼亚骑兵似乎没有发现躲在林中的众人，不一会儿便赶着农奴们离开了。他们走后，大伙儿的士气看起来都不太高，己方明明有很大优势却无能为力的想法充满了这群新兵们的脑海。
“不必沮丧，士兵们。”安托万·莱特试着安慰大家，“我们不是打不赢这几个瑞法尼亚人，我们也不是没有能力救下那几位平民。”
“但是他们都骑在马上，我们没有把握那杀光他们所有人，只要我们不小心放跑了一个，他们很快就会派骑士带着更多的骑兵过来围剿我们。”安托万说着，又招手示意几个人去把大伙藏起来的马匹给牵来，然后接着道，“就算我们真的杀光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到了晚上，鸢尾花的骑兵指挥官发现他手下的人没有按时归队，一定会派更多的人前来查探。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我们的人来了。他们如果让先有了准备，约里克阁下带着步兵队的那些人可就不好打了。”
安托万的话稍稍稳定了在场的军心，庞·索尼克也接着补充道：“诸位！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
“除了知道这些士兵是鸢尾花骑士团外，我们对于其他的情报一无所知。我们不知道他们的主力停留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骑兵扩散到了多远的地方；我们还不知道塔马里城内的明斯克骑士团还剩下多少人，他们的士气又如何；我们更不知道在这片区域中有多少城堡还在苦苦支撑，我们又还有多少能够指望的盟友。”
“我们是军队的斥候！我们是远征军团的耳目！我们需要替大军提前探查好瑞法尼亚人的动向，以帮助王国在几十天甚至几个月后赢得与瑞法尼亚人的战争。我们是为了更远大的目标出发，而不是为了解救几个人而行动。只要我们一天不把瑞法尼亚人的军队击溃，就会有更多的人多忍受一天这些外邦人的折磨与羞辱。”
“诸位，我恳请大家保持耐心，保持谨慎。我们需要平安进入塔马里城。先了解清楚我们仅存的友军，明斯克骑士团的近况。再向外探索，查明鸢尾花骑士团的兵力分布。搞清楚这些，我们才好回报消息给修·约克阁下。搞清楚这些，远征军才更有希望打赢瑞法尼亚人。”
“遵命。”两位骑士的三两句话，很快就安抚住了斥候们的情绪。刚好，那些被藏起来的战马也已经牵回来了，众人继续上马赶路。只是这个小插曲过后，大家都变得沉默了起来，没有像两天前那样时不时还能骑在马上闲聊两句。
到了晚上，众人匆匆吃过饭，然后商议好了守夜的次序，便熄灭了火把准备提前休息。
赫尔特抱着剑，蜷缩在一处相对避风的土堆旁，他现在脑子里还想着那几个无辜的平民被瑞法尼亚骑兵肆意羞辱的样子，这让他有些睡不着。离此行的目的地还有一天或者一天半的路程。众人能平安抵达吗？赫尔特不知道，他只想早点结束掉这场该死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