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非正式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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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赫尔特老爷，你还能不能打了？”一头红发，身材高大的粗壮的男人对着地上的赫尔特戏谑地喊道。
赫尔特似乎有些失了神，他腿叉开着，一只手撑着地，蹲坐在地上。
他怎么敢打我？！他居然真的敢打我？我不是贵族吗？贵族就这个待遇？可恶！这个该死的刁民！赫尔特一边在心底痛骂这个让他难堪的壮汉，一边用手撑着一面盾牌。迅速起身。
赫尔特的躯体里住着一个三天前刚刚穿越来的外乡人的灵魂。上一秒还是卑微社畜，下一秒却因为穿越成为了一个类似西方封建社会的贵族次子。
外乡人的贵族梦还没有做完，便收到了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由于诺里尼斯王国的前线军队在南方瑞法尼亚王国的入侵下不断崩溃。
国王拉格纳一世决定强制征召停留在王都的贵族子嗣，将他们和其他的流浪佣兵，囚犯，手工艺人组成格温戴尔王都远征军。
由王国的石湾镇贵族，圣光与十字教会的【完美骑士】约里克·朗格兰阁下率领，支援前线。
约里克收到国王的命令之后，便派圣光教会的三百名骑士先去格温戴尔监狱里拉出来了奔赴前线的囚犯，随后带着他们开始在王都各个贵族的宅邸顺着名单一一征召（强征入伍）。
并在当天傍晚，带着这些囚犯、流浪的佣兵、志愿随军的手工艺人、破产的小商人、和在王都生活的贵族子嗣、以及这些贵族少爷们的侍从，随同其他的教会骑士南下行军支援。
而故事的主角，被征召的山前地伯爵家的次子--赫尔特·波利卡尔则亲眼目睹了封建社会的残酷：在这三天里，敢于逃跑的平民都被砍掉了脑袋挂在旗杆上，试图偷偷溜出去的年轻贵族也被抓了回来抽了一顿鞭子，然后扒掉衣服用绳子捆着双手跟着部队往南走。
在前往约克郡的途中，这具身体的好友，王国如今的财政大臣波尔坦·康纳利侯爵的独孙，詹森·康纳利因为不想参加战斗试图逃跑却又在半夜被抓了回来，因此遭到了其他士兵们的鄙视。
自己也因为替詹森出头，而得罪了一名一直挑衅，被叫做费尔的红头发的士兵。
赫尔特和费尔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两人骂着骂着就会闹到要决斗的地步。
这不，一到约克郡的营地，他们二人就又打了起来。
恍惚中，赫尔特回想起了穿越后这三天里发生的一切。随后转头看了看掉落在左手边上的大圆盾，心里暗自叫苦“好险好险，还好挡住了，费尔这蛮子力气可真大，一斧头把我盾牌都砸脱手了。”
“还是得再拿面盾牌，不然被他拿着斧子来一下我可受不了。”
赫尔特一把抓起左手边的大圆盾，护住胸腹，缓缓退了两步，抽出一把和其他武器架在一起的单手剑。
用剑指着费尔喊道：“刚刚是我让着你的，试试你的斤两，现在我可要认真起来了，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围观着的人们听到这声狂妄的叫嚣以后哄堂大笑。有好事者甚至揶揄道：“费尔，花儿是红色的吗？是红色的吗？”
费尔听后似乎有些恼怒，对着那人喊着：“闭嘴吧，朗宁，长腿朗宁跑得飞快，当然不知道花儿为什么是红色的！”
说罢，又转头过，恶狠狠地盯着赫尔特，双手抓着格斗斧，缓缓上前，然后说道：“赫尔特·波利卡尔，我不知道花儿为什么是红色的，但是你马上就会知道，屎为什么是黄色的了。”
赫尔特看着持着斧子缓缓走来的红发大汉，学着脑海里电影的古代战争片，身子弓起来，把脖子藏在圆盾的后面，右手握住单手剑搭在圆盾边沿，剑尖指着费尔。
然后面对着眼前的大汉，开始横向移动着。
突然间，费尔往前大跨一步，双手抓着格斗斧挥到右边，似乎打算从右往左来一记大力的横砍。
好机会，费尔这傻蛮子，果然激他两他俩句他就忍不住了。
赫尔特顾不得心中暗喜，快速向着费尔轻踏一步，身子往前，同时右手的剑朝着费尔肩膀狠狠地刺去。
狗东西，今天就要让你这个刁民见见血！
赫尔特在心中尖叫，好似看到费尔被他一剑刺中，然后捂着肩膀向后退去的胜利场景。
不料，赫尔特关于研究《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实践构思还没有完成，费尔就右腿一蹬，猛的向前一跃，肩膀重重地撞在赫尔特持盾的左臂上，一股大力顺着盾牌，传到左臂，再重重撞击在这个棕色头发的贵族小子的胸腹处，直接就把赫尔特给撞倒了。
“臭小子，你看看我今天能不能把你的屎给打出来！嘿嘿，”
费尔嘲笑着朝着倒在地上的赫尔特走去，倒持着双手斧，正准备用斧柄抽击赫尔特的臀部。
赫尔特见此，顾不得贵族风范，迅速的丢掉手中的剑盾，往边上滚了两圈然后站起，“刚刚是我脚滑了，这剑也不太顺手，我换把剑再来教训你，你给我等着别跑。“
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推开了围观的人群朝外面走去，正准备开溜，这招他昨天已经用过一次了，封建的蛮子真是单纯。
但显然费尔今天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提着斧子慢悠悠的跟在赫尔特的后面，“赫尔特少爷，又想去哪啊？昨天说是肚子疼，今天肚子还疼吗？”
周围的“新兵”们见这场“热闹”暂时还不会结束，便吵吵嚷嚷的跟了上去。
赫尔特 低着头迅速地在临时营地里走着，心中思索着怎么从这场自己挑起的闹剧里摆脱出来。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在营地里“漫不经心”地逛着，身后辍着的人群越来越多，终于引起了维持营地秩序的教会骑士们的注意。
没过多久，一名穿着白底金色十字罩袍的黑发骑士，远征军的副指挥官，詹姆·沃伦骑士，带着两名穿着金属盔甲，背着双手大剑的步行骑士赶了过来。
“站住！带着这么多人想要闹事么！”还未走到近前，跟在骑士左边的高大武士（步行骑士）便已扬声喝道。
与此同时另一名步行骑士解下背在背上的大剑，握着剑柄，把剑身连同剑鞘一起重重地杵在地上，喝到：“停下来，士兵！负责你们的军士呢？为什么不回到你们的帐篷里面去！”
“报告长官！报告长官！”一个灰发瘦削的男子一路小跑过来，詹姆·沃伦的跟前，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说道：“骑士老爷，我们不是想闹事逃跑，赫尔特·波利卡尔少爷和红发的费尔正在比武呢，大伙只是跟着看，我们这就散去。”
灰发瘦削的男人说完便准备退去，走了两步，又说道：“骑士老爷，我们还没有军士长官。大家伙儿只是跟着骑士老爷们一起往南走，”
灰发男人的声音越说越小，走到费尔身边的时候，还不忘拉了一下费尔，并在他耳边快速的小声说道：“今天算了吧，费尔，咱们这次去打仗说不定就要死好多人，可不能先内讧了。”
费尔却依然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毫不在乎地对着身边的男人说道：“我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他，这个臭小子竟然把我和懦夫归于同一类！”
这时，骑在马上的詹姆·沃伦骑士突然高声喊道：
“赫尔特·波利卡尔！”
“费尔！”
“出列！”
费尔听到这声呼喊，大步的走了出来。
赫尔特混在周围的人群里，正准准备跟着大家慢慢散去，见状，也不情不愿的被看热闹的大伙推攘着站了出来。
“就是你们两位要比武？”詹姆骑在马上，低头看向走出来二人。
“报告长官！我是来自格温戴尔的费尔，我们两个之前在比武，这位小少爷说他的武器不趁手，所以我陪他来找一把趁手的剑！”
詹姆·沃伦转头看向赫尔特，棕发少年显得有些犹豫，因为在这几天的冲突中，赫尔特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费尔的对手，如果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费尔打败，就太丢脸了。
詹姆·沃伦骑士有些不耐烦，又喊道：“赫尔特·波利卡尔！”
赫尔特不知怎么的想到了高中军训的时候，下意识张嘴：“到。”
他很快回过神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正色道：“这位大人，我就是波利卡尔家的赫尔特，来自山前地的伯爵领。”
副官似乎对少年的反应有些诧异，翻身下马，稍稍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罩袍，道：“我是来自艾尼亚海上群岛，隶属于圣光与十字教会，跟随【完美骑士】约里克·朗格兰大人的詹姆·沃伦，你可以叫我詹姆阁下，或者直接喊我副官。”
他介绍完之后，又看着两人，“你们是否都完全出于个人意愿来进行比武？”
费尔赶紧说道：“是的，大人。”
赫尔特也说道：“是的，詹姆阁下，但是我现在还...”
话音未落，詹姆·沃伦骑士又大声问道：“这是一场绅士而礼貌的比武？还是一场关乎鲜血与荣耀的决斗？”
这话一说完，费尔显然有些犹豫，他虽然想要教训一下赫尔特那个臭小子，但显然还不至于让两个人生死相搏。
正当他犹豫之际，赫尔特连忙抢答：“詹姆阁下，这只是一场绅士而礼貌的比武，我和他（费尔）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
詹姆·沃伦又转头看着费尔，见费尔也点了点头后便先让人给费尔换了一把普通的长柄斧，再带着两名步行骑士，连推带攘的驱赶着周围的人群，准备给决斗的二人清理出一片足够大的空地。
随后，他又让人从周围翻找出来了一面扇形的金属盾牌。
回过神来的赫尔特这才有机会仔细地观察这位詹姆·沃伦骑士。
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一些矮，南方人典型的黑色头发和棕色眼睛。出征已经三天了，脸上还是很干净，连嘴唇上面的两撇小胡子都修剪的十分整齐。
联想到这位骑士，下马后先整理一下罩袍的动作，这位骑士似乎是一个比较认真、刻板、而且有些爱干净的骑士？
“砰，砰，砰” 金属的撞击声把大家伙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赫尔特也从思考中回过了神来，定睛看去，詹姆沃伦骑士正在握紧拳头，用金属手套锤击着扇形盾，发出沉闷的声响吸引周围人群的注意。
他一边锤着着盾牌，一边走向一个装着啤酒的大木桶。轻轻一跳便站了上去。
见大伙的注意力都已经在他身上了，便伸手整理了一下罩袍的下摆，喊道：“王都远征军的士兵们！王都远军的士兵们！”
“我是圣光与十字教会的戍卫骑士，王都远征军领袖，【完美骑士】约里克·朗格兰麾下的副指挥官，詹姆·沃伦骑士。”
“今天是圣光历113年10月12日，是咱们王都护卫队南下支援的第三天”
“我知道这三天有一些虚假的流言在营地里蛊惑着大家，甚至有一些胆小鬼还想要抛弃自己的职责，逃离这片本应该由我们保护的土地。”
“我知道大家还有很多疑惑，但是请大家耐心一些，我向大家保证，我们不是去送死，大家的食物和补给会也一直会得到充足的供给。”
随着詹姆·沃伦骑士的“热情演说”，原本只是看热闹的新兵们越来越来越多。他又大声喊道：“希望大家今天回到自己住的帐篷之后，告诉大家的伙伴们，请在明天上午在西边的空地上集合，王都远征军的领袖和指挥官约里克·朗格兰阁下将会选出一半数量的士兵，和一半数量的辅兵，如果你足够优秀的话，甚至还能选上军士。教会的其他骑士们将以大家的意愿为主给大家编队，明天开始，你们就是真正的士兵了。”
说者他又伸手往西面一指，“明天上午！西面的那片空地！集合！”
说完这些，他才低头看了看站在面前有些犹豫又有些跃跃欲试的费尔和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兴奋而身体发颤的赫尔特，高声喊道：“在圣光的注视下！在我们王都远征军的见证下，来自格温戴尔的士兵费尔与来自山前地的士兵赫尔特·波利卡尔将会进行一场绅士而礼貌的比武！”
“费尔！”
“我准备好了！大人。”费尔道。
“赫尔特·波利卡尔！”
“詹姆骑士，如您所见，我还没有一把趁手的武器，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带着那面盾牌，我用盾牌用的比较熟练。”
赫尔特在众目睽睽之下扯着完全不会让自己脸红的谎，伸手指向刚刚被丢在一旁的金属扇形盾，又抬头看了看詹姆的反应，小跑着捡起了盾牌，套在手上，然后看着费尔说道：“我想费尔先生不会介意的。”
正站在木桶上当着“裁判”的詹姆·沃伦骑士，看了看两人，便拔出自己的配剑，左右挥舞了两下，又将之插回剑鞘，然后解下配剑，把手半剑连带着剑鞘准确地丢进了赫里特的怀里。
对着赫尔特说：“您如果没有趁手的武器的话，可以暂时先使用我的配剑。”说着又转头看向持着长斧站在一旁等候的费尔，问道：“红头发的费尔先生，既然赫尔特·波利卡尔先生暂时还没有合适的武器，为了不要再浪费时间，我想他可以暂时拿着我的配剑和您进行比武，您同意吗？”
在得到两人肯定的答复之后，站在木桶的上的副官詹姆·沃伦想了想，又转头看了一遍周围的人群，喊道：“王都远征军的士兵们，虽然这把剑暂时借用给赫尔特·波利卡尔先生，但是我决定把它作为奖品，赠送给这次比武的优胜者！”
“让我们为了这两位先生的武艺和勇敢欢呼！”
詹姆·沃伦骑士成功的把新兵们的气氛调动起来，在一声声“费尔”和“赫尔特”的欢呼声中，他又低头确认二人是否准备好了，随后表示如果二人准备好了之后，只要各自拉开了距离，便可自行开始本次比武。
说着，他又指向一旁匆匆赶来维持秩序的几位骑着马的教会骑士和几十位背着大剑的教会步行骑士们，然后低头者二人小声说道：“我向二位承诺，我和我的同僚们会确认这将是一场礼貌而又绅士的比武，而不会掺杂鲜血与荣誉，请二位不用担心。”
詹姆说完，先看了眼拎着斧子的费尔，又看了眼还在有些紧张的赫尔特。
“二位现在可以开始准备了。”
“听着，赫尔特·波利卡尔，”费尔双手抓着长斧，慢慢向后退去，正准备后退一些，好拉开两人的距离。
接着，他看着赫尔特犹豫的目光，又说道：“我从没想过闹成现在这样子，我并不是想让你当众出丑，我只是想让你...”
话还没有说完，赫尔特便出声打断道：“我知道的，费尔，我也不想这样！”
赫尔特自觉刚刚嗓门有些大，又压低了声音，看着费尔，有些带着歉意地说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懦夫，我的朋友也不是。”
说完，便低头检查了一下套在左手上的扇形盾，又拔出怀里手半剑，把剑鞘扔在一边，单手抓着剑左右挥舞了一下。侧着身子，也慢慢地朝后面退去。
“唉，希望不会输的太难看吧。”
“费尔这蛮子强壮的像头牛一样，体重都至少是一个半的我，怎么打啊？”
“他坐牢以前不是打手就是佣兵，我小可爱的上了9年义务制教育还又读了7年书，最多也就和同学打打架，他怎么不和我空手打！”
“算了，空手打这头牛更要被虐，拿着剑盾还有点机会。”
在赫尔特内心的哀嚎声中，两个人拉开了足够的距离。
“现在！”詹姆·沃伦骑士的一声大喊吸引了全场的注意，他快速的看了一眼二人，又大声喊道：“我宣布，本次比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