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前程辉煌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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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三十年之期就要到了，也已找到了固回因，屎思冥计划着回到上层世界。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出口，带着何老师和固回因一同出去。
让屎思冥没想到的是，冯悦这个蠢货，临走之前搞事情。
她因为嫉妒之心膨胀，追杀何湘，叫冯明明的虚拟世界扩张，蚕食了大半个现实世界。
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交融，就连学校旁边的坟场，也都被融合了进去。
而世界的出口，就在坟场里，就是冯钦垣的墓碑。
原本一切都极其简单，世界融合了之后，才变得棘手。
有些事情开始诡异。
突然蹦出的竹筒，还有那些花圈，屎思冥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冯钦垣居然亲自堵在这里，堵住最后一道防线。
屎思冥牙齿痒痒的，恨不得生吞了所有人。
他与冯钦垣本就不和，表面上“大师兄”、“大师兄”地叫着，实际上，他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冯钦垣决定离开的前一晚，师兄弟俩还大吵了一架。
现在，固回因被冯钦垣抢走，何老师被冯明明抢走，他什么都没有。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他现在最紧要的，是突破这最后一道防线，回到原来的世界。
屎思冥站在佛头面前，哀求道：“大师兄，带我回去，我以后一定会听你的话，再也不和你吵架。”
佛头不说话，波粼粼变幻，不断有金粉从它身上消散。
最终，那佛头变成了一个人的形态。
那人一会儿升高，一会儿缩小，不停地变化着。
最终，他把自己控制在了五米的高度。
屎思冥看着他，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故意挤出一脸灿烂：“大师兄，你还像之前一样，一点都没老。”
林孤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真实年纪一般大的男人，心中的酸涩又升腾起来。
他的父亲，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的父亲，是远高于他的上层世界的人。
他的父亲，只要动动手指，在场的所有人都会灰飞烟灭。
但是，他瞧不起这样的父亲。
以前瞧不起，现在依然瞧不起。
以前，他以为父亲因为看上了别的女子，抛妻弃子，本能地抗拒他，一心想要成为和他不一样的人。
如今，他才发现，父亲不是他原本想的样子。
而他，也在排斥中，一步步向他走得更近。
他不想这样，除了这身血液，他不想跟父亲有任何瓜葛。
他的父亲，从一个层面的不光明，变成了另一个层面的不光明。
他不想像他那般不光明，他想要做一个不一样的人。
五米高的冯钦垣俯视着他们，就像是高不可攀的天神真身。
林孤仰头看他，不卑不亢。
父亲虽然高高在上，却并不是个完美的人，他有什么理由屈服呢？
何湘看了看冯钦垣，又看了看林孤，她的心里无波无澜。
世界存在，她就与大家共存，带着小渣渣们一同考上北大华。
世界毁灭，她就与大家共亡。
既然一切都不可控制，既然一切掌握在更强大的人手中，她的抵抗，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人生就像下棋，有胜算，那就稳住敌方、巩固自己、大胆进攻，没有胜算，那就放弃棋子，寻找别的机会。
如果整盘棋都没有胜算，那就只能放弃了。
挣扎毫无意义。
结束重开，或许是好事。
她只是不知道，重开了之后，自己又将会在哪里。
原本以为世界是物质的，她会考虑，自己身上的每一颗原子，都将会分散开去。
像野草的种子，被风、被鸟儿带到各地。
现在知道世界是意识的，她又在思考，自己的每一缕意识，又将会附着到谁的身上？
也许我们某个时候忽然的灵感、忽然的心动、忽然的似曾相识，就是别人的一缕残识。
每一个人，都是不同意识的聚集体。
不同的意识聚集在一起，相互磨合，才成就了你。
它们也有成长和衰亡，它们也会制造出新的生命。
所以人是会变的，世界上的一切都在变。
世界茫茫，宇宙浩瀚，没有永世长存，也没有彻底的毁灭。
有的，只是换一种方式存在而已。
只不过这种存在，不再是你原本的意识聚集，不再会形成你。
这或许就是前进的意义。
一切都在发展，一切都会凋亡，新生。
毁灭，是为了更好地发展。
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只是不甘心而已。
然而，死局已定，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她只能静心观察，期待对手出现漏洞，伺机而动。
这也是她唯一的胜算了。
何湘的表情，与小渣渣们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沉着冷静、成竹在胸，一群慌慌张张、不知所措。
这样的何湘，显得极为突出。
仿佛她是上层世界之上的人，她稳操胜券，不惧任何挑战。
饶是冯钦垣，也有一点点钦佩。
他心道：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这女孩子，果然不一般。
明明若是能与这样的女孩子结合，他便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上层世界纷扰，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般美好。
人们创造虚拟世界的目的，就是将美好的事物放进去，用以寄托灵魂。
上面就是因为真实的世界千疮百孔，才创造了那么多虚拟世界。
而明明所在的这个世界，也是他经历过的最美好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有她，有他最美好的回忆。
他不想看着它毁灭。
冯钦垣在外面尝试做了准备，但每一缕念想，都被上头打压。
上头的人，高高在上，他们深思谋略，考虑深远，说他这种儿女情长，只会阻碍社会的进步。
他的师父也会叹息、痛恨，会时常对他说：“垣垣呀，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都是与虚拟世界产生了感情，那会牵绊住你，甚至毁了你。”
上面的世界，可以一眼看尽一个人的一生。
但冯钦垣看不到自己以后的人生。
师父帮他看了。
师父看完之后对他说：“你的前程，是辉煌，也是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