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瓷器与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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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墨云飞先替冼瑞华电话预约秀妹后，到东信广场格林威治投资公司米尔城办事处登门拜访。
「怎么？你想投资泰铢？」秀妹心里大吃一惊，看向墨云飞。
墨云飞今天穿了一套深灰色皮尔卡丹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那张俊朗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洋溢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眼神却和年纪不大匹配，透露出超出年龄的冷静和睿智。
「是啊，泰股从年初至今已下跌45％。嗯……从去年开始，我个人感觉国外资本已经……嗯……在做空泰铢。因此，想借机买空。」
「哦，你虽然后觉，但现在买船票还来得及。」
谈起工作，秀妹郑重起来，出于职业保密习惯，秀妹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又思量一下目前墨云飞的身份，觉得没有太大威胁，才隐晦地表露出一点倾向。
「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秀妹想了一下，觉得墨云飞如果有需要，也还是要帮助一下的，因此又主动问。
「哦，我想买空泰铢半年吧，现在是四月末，先买到八月份吧，然后视具体情况再定！」墨云飞思索片刻下了决定。
「那你准备投入多少资金？」
「我毕业不久年，这几年炒股赚得不多，大概能拿出八十万。」
墨云飞合计了一下，市场两个月的租金收入五十万，入场费二十万，出让青花碗八十万，加上墨云飞向纪心语借的二十五万，自己全部现金一百七十五万，需要留下四十万运作陶瓷，一百三十五万已经是能够拿出的最大资金了。
「一百三十五万不够最低签约条件啊！」秀妹不好意思地回答。
「你们最低门槛是多少？」
「人民币两百万元」
墨云飞头大了，看来自己想发点小财恐怕没机会了。
「我借你一百万，你敢不敢收！」
正在冲茶的冼瑞华看着墨云飞，微笑着，眼睛挤成一条缝，那表情好像小狐狸在凝视大白兔。
「什么条件？」
「拿你农贸市场一年的经营权作抵押！」
——这好像比狐狸更厉害，是美女蟒蛇啊！
墨云飞心里有点小气愤了，现在1个月租金就已经有二十五万了，用三百万抵押借一百万。美女老板的皮肤，看样子做多少美容，恐怕也白不起来了。
不过又想想，美女老板不知道自己的实际租金有多少啊，在商言商，她这个冼家话事人，还是非常合格的。
心态一转，念头通达，立刻心平气顺。
不过一百二十万，只用四个月，有点太亏，于是开口道：「一百二十万，如果用一年，总支付利息多少？」
「不多算你，三十万」
还不多，年利率25%了，墨云飞几乎要跳起来了，这几乎是银行的4倍多。
稳了稳心神，墨云飞回复：「我考虑一下，回去算算」
三人又聊了一个多钟，然后美女老板请吃大餐，到东江海鲜吃了一顿，吃着美女老板请的金枪鱼刺身，墨云飞的心情才稍稍愉快起来。
第二日，墨云飞在办公室接到了秀妹的电话，聊了几句闲话，秀妹委婉地表示出，如果确实有贷款需求，可以帮助推介一下，不过审批要一个月，额度视银行流水而定，一般不会太高。
墨云飞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不贷款了——在冼村这地界儿发财，就是割肉也得向地主表示一下，否则冼家这群狼，这次放过自己，下次又不知道要如何盘算自己呢。
更何况，美女老板也对自己不薄，哪怕这里有纪正东的面子，但也是好歹是给了脸面。
墨云飞用杨乐福新注册的新惠平农贸公司做担保，签订了借贷协议，杨队长过来后，双方签字画押终于搞掂。
墨云飞拿到了一百二十万元的个人现金支票，到银行又开了户头，将两百万资金归拢在一起，开出了个人支票。
随后致电秀妹，到秀妹的公司签订了委托投资协议，约定投资期四个月，买空泰铢。
米尔城c区东风路17号
墨云飞和袁清泉来到石湾陶瓷厂的大门口，亲切地与出门前来迎接的吴华璞厂长握着手。
石湾陶瓷厂历史悠久，建国后石湾镇人民政府把四百多家小型陶瓷作坊集中组织起来制陶。
九年后，石湾陶瓷工艺合作社、石湾美术陶瓷厂和人民陶瓷雕刻工场进行大合并，组建为国营石湾美术陶瓷厂。
厂子独立研制的钧红釉、金星天目釉、三宝辉映釉是出口产品，在香江享有盛誉。
墨云飞选择这里考察，也是纪正东介绍的，加上前段时间杨队长的朋友袁清泉是该厂的老师傅，颇有资历，因此在其引荐下，吴华璞厂长亲自出门迎接。
参观了厂子里的产品展示库房，墨云飞颇为感慨，三十年的发展，陶瓷厂成绩斐然，各类陶瓷种类繁多，琳琅满柜，目不暇接。
「广彩瓷是一种釉上彩，织金彩瓷，明代三彩后来发展为五彩。」
吴厂长指着墙上的展板介绍说。
墨云飞看着展板，介绍简明扼要。
「广彩瓷的素白瓷胎来自江西、米尔地区等，所用颜料有大红、西红、水青、大绿等二十多种，用织、填、染、洗、描、堆、刻、刷等手法，绘制花卉、山水、人物或纹饰图案。」
「这些都是什么窑烧制的？」墨云飞询问道。
「用立式或井式电窑于800c左右温度下烤烧而成。」
看过简介后，墨云飞仔细地欣赏起架子上的瓷器。
墨云飞发现石湾厂出品的彩瓷色彩鲜艳浓重，构图精致紧密，在洁白的瓷坯积上金地，纹理如将万缕金丝织于宝石之上，雍容华贵而不呆板、端庄绚丽而不轻浮，真是手艺精湛。
看得欢喜，犹如孙大圣进了蟠桃园，墨云飞心胸兴奋激荡，恨不得建一个陶瓷展览馆，将全部瓷器妥善收藏，与天下同好者共赏。
参观产品后，又参观厂区，原料区、制坯车间、上釉车间、烧制窑，结束参观后，在厂子接待室落座饮茶。
墨云飞拿出来两块烧制好的一只碗，一个花瓶。碗是素坯烧制，未上釉彩；花瓶是袁师傅略略施薄彩，主要依靠窑温融变而烧制的流彩。
两件瓷器都有一个特征，就是壁非常薄，质地敲击时发出类似金属器皿的铿锵声脆响。
吴厂长拿起放大镜，里里外外看了起来，然后上手抚摸，再用手指叩击。
把玩以后，笑着和袁师傅讲：「不错不错，这是哪里的瓷坯底料，好少见，不便宜吧？」
袁师傅看了一眼墨云飞，用手一指，没开腔。
吴厂长秒懂，不再追问，给墨云飞和袁师傅斟茶。
吴厂长和袁师傅闲聊了几句，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口道：
「墨先生，您过来是想合作？还是出售瓷土？」
「你们厂的产品都是釉上彩瓷，白瓷素坯二次彩烧，如果用这种类似细泥黑陶类的瓷土，量应该不大吧？」墨云飞询问。
「是的，如果继续做彩上釉，是需求不大」吴厂长坦诚相告。
「我其实是想研制新品，吴厂长，您也看到了，我带来的瓷土，类似黑陶，但颜色不对！」墨云飞呷了一口茶水继续说。
「据我了解，你们厂1975年时，就已经研发出来一种结晶釉，后来因为缺少瓷土，停产了。但我相信，你们厂还有当年出厂的瓷器，可否拿出来，我们对比一下，看看我拿过来的碗是否和贵厂的结晶釉是类似的」
「哦，你不提及我都已经忘记了，我说为啥看见你的样品，嗯……觉得有些奇怪。1975年，我刚进厂，是做过一年结晶釉。你稍后一下，我打电话让人把样品送过来。」
过了二十分钟，进来一名老师傅，身后跟了七八个人，每人捧1件带着特殊纹理的瓷器放到窗边的条桌上。
领头的师傅说：「吴厂长，都在这里了。」
墨云飞三人来到桌旁，戴上白手套，欣赏了起来。
结晶釉瓷器真的是无比惊艳，虽然颜色和墨云飞带过来的不同，但结晶图案千奇百态，绚丽至极。
其中一件金黄石榴瓶，与墨云飞带过来的碗极为相似。另有几件结晶釉窑变瓷，也是惊艳，看得墨云飞爱不释手。
「确实极为相似，如果再调配釉料，尝试调配炉温，这种坯底确实适合！」吴厂长叹息一声说。
「想不到这种高温坯底料，又重现了。」
三人返回茶座继续饮茶，吴厂长开口道：「墨总，您想如何合作？」
「我想委托贵厂定制加工。由我出底坯料，你们替我烧制生产。釉料是你们的秘方，我懂，不会打听，我只负责推广和销售。」墨云飞说。
「这样啊，我想一想」，思索片刻，吴厂长开口：「可是，结晶釉成品率不是一般的低，这成本会很高，也不稳定，不方便结算啊！」
「这我有预计，废品我也要，你们一件瓷器都不能留，哪怕碎瓷片我都要！」墨云飞回答道。
「啊！你要那些废品干啥？」吴厂长愣住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如果合作，我会派几个人，从制坯开始查验数量，一个都不能少。」墨云飞答道。
「那这样就好办了，因为电气及设备损耗、人工、釉料都是可量化的，成本也就固定了」吴厂长又道：「不过实验费用不好计算，你如果定制的量太少，我们研发费用怎么算？」
「这也好办，我不会要求过多的种类，先不做太大的调整，按你们厂过去已经研发成功的配方生产。嗯……如果研发新品，费用由我支付，我准备每年只研发几款新品，当然，后期如果市场销量很好，我会加大研发和生产。」
墨云飞讲解自己的办法。又补充道：「协议附上一个结算明细表，注明每种产品的结算价格」
「不过，我要说明一下——我支付你们的费用，你们一定要分配到具体班组，要按出窑的成品率予以该班组奖惩，要把奖金比例落实到具体个人——这要写进合同，每个月我会派财务人员进厂核查。」
经过双方商议，最终确定好具体条款，待吴厂长在厂里班子会上研究后，再另行决定。
三天后，双方又经历了两次商谈，修改了几条合同细节，明确了协作流程，最终签订了合同。
随后，墨云飞支付了两万元定金，工厂开始调配釉料，进行了八种产品的试烧。
新惠平公司，又加建了两间平房，招聘了一名会计、一名出纳还有两名质检员。
产品烧制很成功，估算了每种瓷器的成本后，墨云飞下了订单。第一二炉成品率不高，后几炉成品率慢慢上升。工艺熟练后，最后精品出炉率平均维系在70%-80%左右。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7月1日到了，零时零分零秒，在香港会展中心新翼广场上，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在万众瞩目中，鲜艳的五星红旗，伴随着嘹亮的国际歌，缓缓升起。这座离开了母亲150多年的城市，终于在这一刻，重新返回了母亲的怀抱。
米尔城，万人空巷，烟花映红了整个城市的天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7月2日，泰国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制，实行浮动汇率制，引发了一场遍及东南亚的金融风暴。当天，泰铢兑换美元的汇率下降了17%，外汇及其他金融市场一片混乱。泰铢大幅贬值。
墨云飞的两百万买空，已经盈利达到三千多万，在一周后，泰铢又一次暴跌，墨云飞果断通知Alice平仓，最终获利四千两百万，扣除手续费和代理费用，投资成功斩获三千五百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