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总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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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医院走廊上，龚山虎紧紧抱着黄天娇软绵绵的身体，不让她滑倒在地。黄天赐的尸体直挺挺躺在遗体担架车上，头部包着厚厚的纱布，皮肤蜡黄泛着油光。
「呜呜呜，阿弟你死得好惨啊～！」
黄天娇已经哭哑了嗓子。
这时候，龚天虎手机响了，一看是自己昌达盛贸易公司的固定电话。
「什么事儿？」龚天虎没好气地问。
「钞票准备好了。」豉油鹅回答。
「那就送过去啊！」龚山虎有气无力地回答。
「好！」“豉油鹅”姜尤尔和“蹦三”彭三强将装有三百万人民币的拉杆箱抬到小货车车厢内，锁好车厢们，发动了车子，一踩油门，疾驰而去。
「那个强盗居然敢“与虎谋皮”！」姜尤尔感到极度不可思议。
「喂，蹦三，你说是不是吉老大那班人？」豉油鹅问。
「应该不会啊！他们开口会要美元的，而且绝对不止这么点。」彭三强将烟屁股扔出车窗外。
「可这风格极像啊！黄毛说是鬼杀手。」豉油鹅说。
「高手是肯定的，他吓破胆了。」
「……」
这是龚山虎刚买不久的别墅，还未装修。两人从车上抬下拉杆箱，打开别墅院门和户门，把箱子放到二楼大卧室角落。
「老大是说放二楼吧？」彭三开口问道。
「没说，不过放在这里方便监视。」
姜尤尔说完，将手电对着窗外发了一个三长两短的信号。
「叮铃铃！」姜尤尔的手机响了。
「喂，明白……放中间。」
说完姜尤尔将拉杆箱扯到卧室中间，然后又拿来手机打给龚山虎。
「……」
「撤！」姜尤尔挂断电话，向彭三一挥手。
此刻，龚山虎正在别墅对面的一栋七层楼的六楼用一架大型望远镜监视着别墅外围道路。
这别墅院门紧缩，空旷的院子里一棵树都没有。五十米外夜总会的大型霓虹灯招牌闪烁，可以清晰地看清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这对手怎么会选这里要赎金！」龚山虎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别墅的背面——这里的死角也安排了人，龚山虎实在想不透对手要如何拿走钱。
「老大，别墅门口对面停了一辆车，要不要过去看看？」一名手下报告。
「别打草惊蛇！继续盯着！」
「……」
「老大，一个流浪汉在左边院墙那里点火煮东西吃。」
「那里啊？」龚山虎想了想，决定还是不理。
「……」
「老大，吃早餐！」
龚山虎一伙八个人盯了一晚上，没看到别墅院子里进去一只猫，一个个神情倦怠，疲惫不堪。
「吃完早餐！你们几个进别墅去看一下。」龚山虎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拿起一个肉包子大嚼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手下汇报：「老大，箱子还在！」
「麻蛋！玩我！」
龚山虎气得把牙咬得吱吱响！
「豉油鹅，挨个问问兄弟们，昨晚有没有着了道的。」
「好！」姜尤尔开始打起电话。
「……」
半个钟后，姜尤尔放下发烫的手机。
「老大，作业除了洗浴中心和大富华夜总会有兄弟和客人发生争执以外，平安无事儿。」
「去他娘的，带上钱，撤！」
龚山虎把吃剩的半根油条恶狠狠地掷到墙角的垃圾桶里，帅先走出了房间。
「老……老大，不好了，钱……钱没了？」五分钟后，在街口刚上车的龚山虎接到了姜尤尔的电话。
「你娘的，刚在你不是还说……」
「箱子在，空……空箱子。」手机里传来姜尤尔磕磕巴巴的声音。
「走，看看去！」
龚山虎向车上的三名保镖一挥手。
别墅院子里围了五六个人，一见龚山虎进来，齐声喊：「老大！」
「大，大个屁！一群废物。」
龚山虎一边大跨步走，一边开口大骂。
别墅内部没装修，地面上毛面混凝土，房门都没装，一个个门洞。
二楼主卧室正中央，地上的黑色大手提箱敞开着，好像一只开肠破肚没了内脏的黑毛猪。
「手电！」走到门洞口的龚山虎向手下一伸手。
接过手电，龚山虎猫着腰，细细地看向地面灰尘。
「老大，按你的吩咐，我们昨天出去时，用扫把清理过脚印，今早是我一个人从这里进去的。」
姜尤尔用手指着地面上一串脚印，然后向龚山虎抬脚给他看自己的皮鞋底。
「这是个女人啊！」
龚山虎看向地面的一行高跟鞋脚印，蹲下来，用手指量了一下。
「我靠！大高个，最少得有一米九！」
「啊！」姜尤尔打了个寒颤，眼前浮现出一名披散着头发，全身都是毛的女野人。
「这个脚印很完整，不要破坏了，一会儿你和你弟弟联系一下，让他派人用石膏提取这个脚印。」龚山虎看向彭三喊到。
「行，我哥一个电话的事儿。」
彭三耸耸肩，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龚山虎蹑手蹑脚地踩着自己原来的脚印退出房间，用手指着扫把，对彭三吩咐：「把我们自己的都扫掉，把那女的脚印做个标记。」
说完，转身下楼离去。
「老吉，你要钱就明说嘛，为了那百十万元，砍死砍伤我兄弟，至于吗？」龚山虎用手机打给吉米。
「山猫，你脑壳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我差你那点钱。你碰硬茬子要帮忙就直说，别跟我玩这套！」吉米在电话里毫不客气地讥讽。
「啊？你听说啦？嘿嘿嘿。」龚山虎在电话里干笑几声。
「我听说个屁！靠，你哪次打电话来有好事儿！」吉米又骂。
「谢吉老大点击，上次那批款能不能晚结几天，最近遇到点事儿。」
「呵呵，怂样，你不是吹牛皮可以打通大西北吗？三个月过去了，这量也没上来啊！」吉米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已经差不多啦！我这次再去一次。」
「你抓紧，别再弄那些撬门别锁、敲竹杠讹人的屁事儿。」
「好！你放心，绝对说道做到。」
「……」
「给我定三张卧铺票，去安城！明天中午的。」挂断电话，龚山虎咬咬牙，向彭三吩咐道。
冼村出租屋内，贺峰睡眼惺忪地从床上了爬起来，看着墙角的黑色大手提箱发呆。
「昨晚扔进池塘的高跟鞋会不会浮起来？」贺峰有些后悔没系上石头。
「这些钱咋办？」贺峰看向黑色大拉杆箱，好像看着一枚巨大的航空炸弹。
「手环有定位功能，昨天自己已经把手环重新初始化了，上午还要重新设置匹配。」贺峰一边刷牙一边想。
贺峰看了一下手环中龚山虎去安城的录像，想了想关掉手环。
「这厮居然贩毒！得杀了他。」
贺峰咬咬牙，下定决心。
「不过，这事儿牵扯到吉米，一定要小心行事儿。」
「……」
第四天上午，贺峰总算用替身在Atm机上存完最后一笔赃款。
「存三百万就累得半死，如果是几千万，这法子行不通啊！得寻个好一点的洗钱渠道。」贺峰返回肉身，从床上下来，一边穿鞋一边想。
大西北安城
某娱乐中心KtV包房内，遍地是酒瓶和烟屁，一片狼藉。
龚山虎看向马胜奎——身形健壮，脸色黝黑的西北汉子。
事情都谈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千万，自己能赚回八百多万，补回上次吉米货款的三百万亏空后，还能多赚五百万。
「马总，先回吧，等我消息。」
龚山虎向马胜奎一摆手，摇晃着被一名女孩搀扶着走向电梯。
后半夜一点，马胜奎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知道是马胜奎。
按照约定，龚山虎挂断手机，从包里取出一张新的SIm手机卡换上，给陌生号码打了过去。
「喂，你是不是订票的老马？」
「是，我马三，老板，火车票给你定好了，你到城东南黄崖路金莱达旅馆来拿！」
「好，知道了！」
龚山虎挂断电话，又打给姜尤尔，开口问道：「接到我表哥了吗？」
「接到了！刚进城。」
大货车内，姜尤尔两眼通红，副驾驶上的彭三则是鼾声如雷。
「喂，别睡了，换你啦。」
姜尤尔将车停到服务区加油，用手推醒彭三。
「这……这进城了！」
彭三打了一个打哈欠，抓起身边的烟盒，发现已经空了。
「……」
龚山虎洗漱完毕，正准备出门，发现门下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那马胜奎没钱，是坑你的！」
龚山虎看完，脑子里“嗡”地一下，彻底愣住了！
「这……这是谁啊？马胜奎的竞争对手，那个没露面的“银骆驼”？还是“肥四嫂”？」
龚山虎又拿起纸条，端详笔迹，试图想看出点什么。
这纸条上的字极为工整，是用细铅笔写的，好像印刷体，分辨不出书写人的特征。
龚山虎坐在床头，思忖片刻，决定单刀赴会，先查验钱款。
半个小时后，在一见货栈值班室内，龚山虎见到了马胜奎。
「喏！我出门前在门下收到的，你看看。」龚山虎把纸条递给马胜奎。
「这……这是你自己写的吧！」
马胜奎身体先是一僵，随后笑嘻嘻地说。
「兄弟，尽管我们是捞偏门的，可行有行规，规矩有时候比路子还重要，打打杀杀的，我十几年了，没意思。」
龚山虎看向屋子里的几名西北汉子，面无惧色，神态自若。
「山猫，你我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这次虽然量大了点，凭我的实力，还不至于吧！」马胜奎注视着龚山虎，皮笑肉不笑地说。
「瘦奎，你我虽然是相识，但规矩还是要守的，我要求先验一下款项，还有一个钟就要交易了，你不会款项还没准备好吧！」
「那我要是要求先看货呢？」马胜奎眉头一皱，变了脸色。
「好，你带一个人和我去验货，他和你去验款项，无误后重新定地点交易。」
龚山虎说完，带着保镖转身就走。
「哎！山猫，留步！」
「嗯？」龚山虎回过头来，看向瘦奎。
「是这样，款项是出了点问题，不过我可以用古董抵！」
「我不要古董！」龚山虎斩钉截铁。
「那要不推迟一天，就一天，我把手里的古董低价甩了。」
「你能按时办成？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味外商，他就在安城。」龚山虎眉头紧蹙。
「哦！有实力吗？我这可有一大批货啊！都是刚出土的。」
「可以的，那人神通广大，而且可以替我代收货款。」
「好啊！」瘦奎大喜过望。
「东西呢？」
「我带你去看。」
四十分钟后，在一家混凝土预制件工厂，龚山虎带着吉米的古董鉴定师走进一间简易的地下室。
「嗯，东西不错！全部都要了，总价多少钱？」古董鉴定师是一名尖嘴猴腮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头。
「三千五百万！」瘦奎开口道。
「两千五百万。」鉴定师开口还价。
“砰！”
「三千万，不要算了。」瘦奎发了狠，拿起一个花瓶摔个粉碎。
老头吓得一激灵，怒骂道：「你这是干什么！」
「哼！这些古董，如果我不是急着出手，最少可以卖到五千万，做生意不要太黑啦！」
「你漫天要价，我就地还钱，自古如此，你第一条做生意吗？」鉴定师毫不示弱。
「去你妈的！」瘦奎突然暴怒，从腰间抽出一只五四军用手枪，拉开枪栓，对准了鉴定师。
「哼！」鉴定师话音未落，化成一道虚影，消失在空气中。
「啊？」瘦奎大惊，突然觉得后背一凉，喉咙发甜，低头一看，一个锋利的刀尖带着血，从前胸刺了出来。
紧接着，身旁两名同伙也哀嚎着纷纷倒地。
「怎么样？搞定啦？」龚山虎从地下室外面的门缝里探头进来。
「呵呵，搞掂了！你进来吧！」鉴定师笑着说。
「老大说，这些古董的五成抵做货款，按总价三千万吧！」
「啊！太感谢了，回头有你一份。」龚山虎笑着说。
「好，龚老板有心了。」鉴定师说完把龚山虎推出地下室。
「……」
「麻蛋！货款是抵了，可这卖家却被你杀了！」龚山虎急呼呼地离开混凝土搅拌站。
「喂，银驼，我是山猫，我们再谈谈！」
「……」
又忙了三天，龚山虎总算重新找好买家，将毒品分销出去。
「他奶奶的，这么多钱咋办？」龚山虎看着五麻袋的钱，犯愁了。
「表哥，要不，我们再找吉老大？」姜尤尔建议道。
「找他，找他就都是他的了！你个猪脑。」龚山虎气急败坏地骂。
「这样，你联系一下安城的李行长，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安城最豪华的酒店内。
龚山虎第一次见到江湖传闻的地下钱庄庄主李飞宏。
吃过饭，二人在酒店洗浴中心桑拿房内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谈定了——总金额的三成做手续费。
「你老婆不是香江人嘛，从境外注资最好不过啦，在国内投资还有税收优惠。」李飞宏拉长嗓音说。
「行吧！」龚山虎咬咬牙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