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这事还需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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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猩红,敖念在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毫不犹豫地将脊骨鞭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脏。
疼痛迅速蔓延,也在眨眼间消失。
敖念整个人几乎是从床上弹起。
大口喘息根本无法平复敖念的心跳,满头的冷汗迅速下滑,致使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即便如此,敖念依旧努力睁大自己的双眼,企图以这种方式让自己脑海中不断涌现的回忆画面消失。
那些画面如同被人刻意剪辑,出现时间短暂,但每一幕几乎都让敖念倍感折磨。
伸手抹去眼皮上的汗水,她慢慢平静下来。双手撑在床上,敖念努力想要离开这个很可能会再次将她拖入梦境的家具。然而身体的每块肌肉都不愿行动,大脑的昏沉也随之加重。
敖念非但没有离开床铺,反而再一次重重躺在了上面。
房间内漆黑一片,就连平时怎么都挡不住的光,此时也不见了踪迹。
“我怎么会忘记了那么多事情?”伸手费力地抓住放在床头柜上的水瓶,敖念勉强灌了两口,胸口的疼痛这才稍稍缓解。
胸口的疼痛十分明显,好像刚才那一下就发生在现实世界。
揉了揉胸口,敖念动身走到书桌旁,并将灯光打开。房间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敖念确定自己是回到了现实世界,这才拉开椅子坐下。
书桌上有些些杂乱,电脑、本子、水杯等等,都随意地放置在上面。花了好一番功夫,敖念才从中掏出一本本子。
本子泛黄严重,上面的文字更是每一页都有着细微的区别。
“我难道真的一直在骗自己?但这有什么意义?为了自自己好过点?”敖念瘫在椅子上,手指不断翻动纸张。
那是她的记忆簿。
在很早之前,敖念就发现自己的记忆会出现混乱。这种混乱还不是时间线上的无法契合,而是脑袋中总会突然想起一些,根本不属于她的内容。还有就是,她自己的记忆,总是没有前后。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一个“不太正常的人类”,敖念每年都会将自己的人生记忆梳理一遍。
这些记忆本身就漏洞百出,敖念从来都不会去看第二遍,写完就丢在一旁。所幸如今是派上了点用处。
本子上出现一串数字。
记录下来的4-6岁的记忆很零碎,只有短短几个字。
【搬家、新朋友、病好了】
“还不如不记呢。”敖念拧眉。
也许她在记录时,已经数次搜刮脑内记忆,但这些信息在现在看来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将本子合上,敖念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那处地方依旧在猛烈跳动,每一下都会让敖念有种大脑即将炸开的疼痛。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幼年时期的记忆总是以片段形式出现,很不完整,敖念能清楚记得自己确实在上小学之前搬过一次家。但并不记得自己是直接搬离了一个镇子。
印象中,镇上的人都对自己,对自己的父母很友好。完全不存在刚才所见的一切,哪怕丁点。
但如果仅仅只是在小镇内搬家,她又为什么会写下“新朋友”这三个字。
那个小镇很小很小,镇上的人几乎都认识。幼儿园和小学也就只有那么一所,同年龄段,或者是大小两岁范围的孩子,基本都相互认识。
而且敖念一直记得,自己小时候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医院内度过,又很认生,朋友这个概念好像是到了中学时期才有。
“那件事情真的发生过么?”
闭上双眼,敖念的脑中就会出现林子大火的场景,还有那些大人的窃窃私语。
好在这一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并不会造成多大的精神折磨。敖念的冷漠自然不是一蹴而就,这也是她现在对自己还抱有善意的困惑。
“如果这事情真的发生过,那我为什么非要忘记不可?还忘得那么彻底?这件事和我能有多大关系?难不成要我也死在那场大火中才行?狗屁!”
心头的火腾升,敖念将杯子放下,免得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来个岁岁平安。
胸口依旧隐隐作痛,直接阻碍到她的思考。此时耳边不再一片寂静,鸣笛声和鸟叫四起,在房间之外的世界好像终于被按下了启动键,同往常那样运作起来。
敖念拉开窗帘,天边早已出现了鱼肚白,看样子时间并没有她想象中,还停留在午夜时分。
缓了口气,敖念将窗帘闭合,走入了浴室。
她真的很需要水来冷静一下,或者,只是单纯地让她能睡个好觉。
——
下午15:47
手机铃声将敖念从熟睡中唤醒。她闭着眼在床上摸索了一阵,发现无法切断噪音来源后,不得不起身。
房间内透着微弱的光,倒也不必点灯。敖念迷迷糊糊地走到书桌旁拿起手机。
“喂?”
“窝草,还以为你死了!”阿雯在电话那头大喊,“我打了几个电话给你啊!怎么才接?”
敖念皱眉,看了眼手机提示页。
从下午一点左右开始,就有好几个电话以不同形式企图叫醒她。不过免打扰功能很好地让敖念延续睡眠。
直到阿雯不知道从哪得知了她的手机号码。
“昨晚睡得不好,我刚又补了个觉。”
“你做噩梦了?”阿雯一愣,脑中直接就蹦出了她昨晚的噩梦,身子也跟着抖了一抖,“我也做噩梦了,我梦到……算了不重要。”
阿雯摆了摆手,重新将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文件放正。
“我让我爸帮我调档案了,谢旭现在在九院,听说住院半个多月了。要不要去看看?”
“有打听到什么原因住院么?”听到这个消息,敖念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打开免提,她刚想给自己倒杯水,摊开在书桌上的本子却让她瞳孔一缩。
那本之前被她合上的本子,不知道何时又重新打开。翻页就是敖念之前看过的,记录着4-6岁记忆的位置。
但是那上面的文字已经不同。
原先所写被人用笔划掉,并在下方写了新的内容。
【竹林玩耍、蟒蛇、大火
放火的是叫徐庆久
我没有错,我不该一辈子自责,连自己的记忆都丢弃
并试图让其他人承受我本该释怀的痛苦】
【搬家
海边、小镇
你该去见一见你曾经新的朋友】
【在海的那边,山的那边
从来没有蓝精灵】
“怎么会这样?”敖念反复辨认,那上面的字迹就是自己所写!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阿雯并不知道敖念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她是得到线索太激动了,“住院原因啥的完全不知道,我爸没那个空。所以你要不要去医院?我和楼总来接你。还有你看看群聊,大家都在做噩梦,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行,你们来接我。噩梦,我也说不准。”
她但凡能对此说出确定的话,也不至于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消退不下去。
挂断电话,敖念将窗帘打开。外边天色很阴沉,好像即将落下大暴雨,这竟然也和刚刚做的梦重叠。
不管是何种程度的沉睡,敖念都会做梦。唯一的差别只是在醒来后,是否能清楚地记得其中内容。
刚才的睡眠很深,她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自己在阴雨天的情况下去了某个地方。
“别想了别想了。”敖念甩了甩脑袋,“可能只是因为在睡前看了眼天空,所以留下了一些印象而已。”
话是这么说,她的眼睛却不受控地看向摊开的本子。
“啪!”
无法从本子中获得任何信息,敖念果断将其合上。她可不想因为这样的小插曲,再次让自己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紧绷。
接下来要面对的谢旭,才是重点。
半个小时后。
“认真的么?”敖念看着车内五人,脸色微妙,“你们为什么不在家休息呢?今天可是周日,明天要上班的。”
“上班有命重要么!”阿米娅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gkd上车!我倒要见见这个谢旭是什么奇怪人类,开玩笑我什么时候能在你梦境世界中拥有独立副本?现在回忆起来,突然觉得好帅啊!”
敖念:“?”
她实在有点不太能理解阿米娅的脑回路,而且有这种脑回路的,明显不止她一个。
阿雯坐在前面也显得很兴奋。
“你别说,我感觉我们再进入敖子的那个什么梦境世界,一定会开启我的梦境副本。我这能力超强好吧。”
说着,阿雯还扬了扬手中的板子。
板子上夹着之前从画室副本中带出来的,画着邱老师画像的素描纸。阿雯完全将这东西当成了宝贝。
“说着的,我现在又想画画了,而且我画画技术好了好几多。你看。”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画纸递给敖念。画上画得是她家狗子——麻薯。
“什么人型3d打印机?”siya发表感叹。
画纸上的麻薯很真实,好像随时都会从画中出来,蹭一蹭敖念的脸。
“话说,敖子你的那根鞭子,在现实中也能抽出来么?我的能力是不是很特殊啊。”炫耀归炫耀,经历过那么些离奇的事,阿雯到底是稳重了不少。
她指了指画板,又指了指自己的左手手臂。
那上面的凹槽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不再能看得出来颜色。
“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是,很奇怪,你懂吧。而且我昨晚也梦到邱老师了。没有对话,我就是好像看电影一样,看着她……和张雪倾之间的,内容。她真的是个很好的老师,你说我们能不能找到她啊,就像找到谢旭一样?邱老师应该没死,我觉得,她很可能还在城市的某个地方当着老师,说不定我们找到她也能得到更多信息。”
说话间,阿雯很自然地将画板抱在了自己怀里,脸上的神情略带失落。
敖念很快就从中察觉到了不对劲。
阿雯并不是那么多愁善感的人,她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去共情其他人。如果是siya,她还不会觉得什么。
“雯雯,你昨天回家后干了什么?”
“啊?”阿雯愣了一下,“没干什么啊,撸猫撸狗,看它们太可爱了就画了几幅画。”
“几幅?”
“是家里所有的动物,除了我。”楼明远回了一句,“你别说,她画画时候那个认真的啊,我估计她以前高考都没这样。”
“有什么问题么?”看到敖念的脸色变化,阿雯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还从来没见过敖念那么严肃的表情。
敖念只是摇了摇头。“你最近少画画吧。”
这是她第一次带活人进入梦境世界,并不清楚这么做会有什么副作用。
对于她自身来说,在梦境世界中活动,早已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敖念有自己的办法去区分现实和梦境,也有办法让自己彻底将两个世界剥离开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任何。
能否在现实世界抽出脊骨鞭,这个问题,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实践过。答案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他们现在所处的世界遵循着某种逻辑,这种逻辑使然,敖念要真的把自己的脊骨抽出来,那就不用活着了。
但是阿雯不一样,她的能力是一种能够同时出现在两个世界中的自我技能。控制不好,很可能酿成灾祸。同时,不断使用这种能力,也很可能让阿雯迷失。
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世界,人的意识就会出现混乱。敖念平时就没少受这种影响。
“你没有用那张画纸在现实中画过任何吧。”敖念问道。
阿雯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有点怕的,万一活了咋办。”
好像是生怕邱老师听到似的,阿雯后半句话说得很小声。
“那就好,总之,不管你们之后在梦境世界中获得什么能力,都不要在现实中轻易使用。你最近少画画,就算一定要画,也要确保自己是在完全清醒,意识稳固的状态下画画。”
“你放心,我盯着。”楼明远看了眼后视镜中的敖念,还想问点什么,最终选择了闭嘴。
敖念的脸色很难看,跟快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