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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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景停留在siya脑中，完全不亚于噩梦。
当时成年敖念脸上的冷漠，几乎不像是个人能拥有的。如果不是siya及时扑过去，成年敖念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小敖念砸向地面。
眼神中的情绪混乱，siya不敢再直视眼前这个应该说是她最熟悉的人的脸。
好在敖念也不想去回答她的问题，摆摆手。
“我只能说，我也处于破案状态，真的没有那么多内容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想要退出我也理解。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如果你们梦中出现了什么，比如我要杀了你们之类的情况，一定要试着杀了我。”
“如果我们不能呢？”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不知道好么？楼总我们是不是到了。”敖念急切地想要摆脱追问。好在眼前的场景也即将能同画册内容重叠。
园区周围相对空旷，楼明远很快便找到了停车位。
敖念推门刚打算下车，手却在余光瞥见其余几人后停下。“你们，要一起？六个人？不太好吧，你们身上的伤都……”
“最严重的是你好吧。”siya一把将人拽回，“你就好好在车里待着，楼总，阿米娅走吧。”
这三人好像早就做好了安排，siya还顺势将画册从敖念手中夺过。“看管犯人，你俩有责。”
说完，三人头也不回地朝着园区内走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周末，还是因为时间太晚。园区内寂静一片，连保安抖看不到。大部分的楼内甚至没有灯光。
“这地方闹鬼么？怎么感觉这么萧条。”现实中的场景无法和记忆中的重叠，阿米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她有种还没有从敖念的梦境世界中离开的错觉。
“不会是因为敖念梦境世界的影响吧。话说我们要怎么找到谢旭啊。阿米娅，这里能随便进出？”
Siya指了指不远处与众不同的大门。
那栋楼就是画册上的大楼，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眼前的这栋楼如同在梦境世界中所见，被黑暗笼罩。那种黑本该是由于天黑引起，可在他们三人眼中，那状态更像是被黑雾笼罩。
单独笼罩。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啊。我们，要不要回去找敖子？”
越是靠近那栋楼，阿米娅越是感觉到某种危险在靠近。记忆中，这个时间段，就算园区内无人，楼内也应该是灯火通明。
毕竟现在正值开学季，应该有很多高三美术生来画室报到才对。
“别找她了。你没发现我们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就她一点变化都没有么？”楼明远皱了皱眉，“这里是现实世界，能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先进楼里看看，不行找物业打听一下。只要谢旭确实在这里开办过画室，就一定能找到点线索。”
楼明远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siya前面。
随着他们距离楼栋越来越近，那种围绕在周围的诡异感也变得更加浓烈。尤其是在发现一楼大厅内就点着几盏小灯后。
“我们是来了什么密室前台么？”
隔着玻璃门往内看，siya头皮发麻。大厅内根本没有人，灯光只能照亮前台区域，一点多得延伸都没有。
三人从侧门进入，耳边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的么？”一名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几乎是闪现到三人面前，“我们这边现在处于维修状态，不方便除了园区员工以外的人进入，抱歉。”
男人就挡在门口，看样子是不打算让三人进入。
这里毕竟是现实世界，三人也没打算硬闯。“你好，我们是来咨询一个画室的，老板的名字叫谢旭，你有印象么？”
“谢旭？”保安的表情一秒从严肃变得晦气，“这个人进医院了，你们找他干嘛？要不是因为他我们这栋楼，我们这园区也不至于这鬼样子。没别的事你们赶紧走吧。”
“小哥你看，我们找他也是因为……”楼明远做了个钱的手势，“你方便告诉我们他在哪家医院么？”
“你们是家长？”保安一脸不相信。
家长他见多了，因为谢旭，他这两个月都在和各种难缠的家长打交道。来这边画室集训的基本上都是高三生，父母就算再年轻也快四十。
“我不知道谢旭在哪个医院，你们快走吧，一会就要闭园了。”保安说着就打算赶人走。
三人身上要现金没现金，要香烟没香烟，想和保安多聊会都不行。在保安的再三催促下，三人只能回到车内。
“怎么样？”园区内的诡异敖念不是没有察觉，见三人回来就着急询问情况。
楼明远系好安全带。“不太对劲，谢旭进医院了。敖子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么？梦境和现实重叠。”
“她遇到过。”这问题根本不用敖念亲自回答。
Siya看着窗外，几乎在眨眼间就全暗了的天空。“是不是介于生死之间的人，更容易进入你的梦境？你的梦境是什么收容所么？”
关于这一点，很早之前siya就想问敖念。那还是三年前的事。
有一段时间敖念频繁做噩梦，总是会在半夜惊醒，说房间内进了人。但不管怎么找，房间内都没有除了她俩以外的人。房门又是电子锁，也没有任何记录。
当时的siya不信鬼神，所以根本没当回事。她知道敖念经常做噩梦，那段时间敖念又被工作搞得压力很大。Siya便将这一切归结到，是敖念过于敏感。
直到两人分开后，完全失去联系的那段时间。敖念突然给她打电话，让她最近远离广场的展示牌。
也就在敖念给提醒后的三天，siya差点被一块巨大的广告牌砸到。而那块牌子听说还不止一次砸到人。
由于广场方做出了赔款，之前的事情也就被压了下去。
从那之后，两人恢复了联系，siya也开始意识到，敖念确实和别人不太一样，在做梦这件事情上。
而且她当时也拐弯抹角地问过敖念，到底是怎么知道她会出事。敖念给的答案完全超出siya预料——
“有人来我梦里告诉我的。我这么说你信么？”
因为敖念的这句话，siya认认真真回忆两人在一起时，敖念的每一次噩梦。对于敖念来说，她真正的噩梦不是深陷其中，被人追杀或者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而是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完整的目睹一件可以说是残忍的事。
要说siya了解敖念，那简直就是笑话。但她至少清楚一点，敖念绝对不是个会袖手旁观的人。但是在那些梦中，她完全无能为力。
这就是最折磨敖念的事情。所以她会允诺张雪倾永远地活在自己梦中，并不是随口安慰。
她是真的在为这些人，寻找一个介于生死，可以变相完整自己梦想，了却自己执念的可庇佑他们的空间。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害死你自己？”siya说完突然冷笑了一声，“对哦，你从来都没有那么想活着。”
“但你们得活着。”明显感觉到siya的情绪变化，敖念也没打算安抚，现在不是时候。
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谢旭，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敖念也能就此对自己的梦境变化，稍作判断。
“阿雯，你能不能让你哥帮个忙？找找谢旭？”
“也不是不行，但估计得等几天。他最近忙着办案子呢。”阿雯拿出手机翻了翻，“你还真别说，我哥最近在重审一个七八年前的案子。你看。”
说着，阿雯将手机怼在敖念面前。
“爆炸案？认真的么？不会是什么商场爆炸案吧。”阿米娅看到聊天记录心脏就是一抖。
她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是因为敖念的梦境，和现实有了关联。
显然有这个想法的还不止她一个，阿雯将聊天记录往下划了划。“不是哈，是一个小工厂的爆炸案。”
“那为什么突然要重新查？”
“不知道哎，我没问。”被这么一问，阿雯也有点好奇，“敖子，不会真的和你……”
“跟我应该没啥关系。”要是现实中的每件坏事，都和她梦境世界有关，敖念也活不到这个岁数。
“别瞎猜了，明天就先休息吧，我也受不了，阿雯你有空问问你哥关于谢旭，还有爆炸案。”
阿雯应下。其余几人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确定敖念没有再隐瞒后，楼明远当了把司机，把人挨个送到家。
“你确定不要紧么？”敖念是最后一个被送回去的人。
从梦境世界出来，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敖念身上的伤口却没有出现一丝愈合迹象。尤其是她脖子上和四肢处的勒痕，还会溢出血珠。
“没事，你们回去路上小心。”敖念并不想废话，她现在急需睡眠。
由于连着两周都在梦境世界中，房间内一团乱。敖念也顾不上这些，洗了个澡便直接瘫在床上。
脑袋昏沉的厉害，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躺了十来分钟后，敖念从床下抽出一个箱子。箱子内全是本子，有些一眼就能看出年份。纸张泛黄严重，也不知道其中的文字还能否看清。
敖念从中间抽出一本。
“上一次出现重合情况，是三年前吧。”大脑混乱，她也有些记不清，只能翻开本子一页页查看。
索性每本本子都用便签做了标记书签，没多久，敖念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
【2020\/04\/26
*梦境记录
*场地：模糊记不清
*陈茹雪
*渔村、海浪，烧烤摊火灾
人员伤亡不清楚
*江阳，看上去只有小学生年纪，穿着蓝白色短袖，找到他！】
【2020\/05\/02
找到江阳，休克状态，无法确认是否死亡。
梦境副本增加——海啸
梦境意识主体——江阳】
【2020\/05\/04
副本出现融合，具体不详，梦境跌落至三层空间
江阳没死】
这段文字之后，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敖念将手机号输入每个可能找到讯息的app内。
“江阳确定没死，所以我没有在梦境世界中看到过他。但是在那之后，江阳的梦境世界却彻底和我的重合。不会这次又是这样吧。”
忍不住捏了捏鼻骨，这对敖念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三年前她刚刚大学毕业，着急摆脱家庭束缚的她，除了有心思找一份还算满意的工作外，根本顾不上其他。
要不是江阳出现在她梦中求助，她根本不会前往海边。
但也正因如此，在事情发生，并救下江阳后，敖念并没有闲心去追踪。直到在梦中遇到了以江阳的意志创造出来的副本，她才不得不前往医院探查。
可惜晚了一步，当时敖念去医院后得知，江阳早在一天前出院。
“江阳是第一个还活着，但是他的梦境世界完全和我的融合的人。也是在他之后，梦境世界出现副本于副本之间的合并。为什么？是江阳自身也拥有，和梦境相关的能力，还是因为我及时救下了他，而不是让他像其他人那样，以另外一种形式生活在梦境世界？”
敖念想不明白，她越发觉得这个梦境世界就像是siya所说，本就存在，介于生死之间。她只不过有那么点特殊，所以可以对其稍微控制。
可为什么有这个能力的是她？
“杀了我得了。”脑子愈发混乱，敖念深吸了一口气，从床头拿出一瓶药物。
“要不再去问问校长好了，如果我能找到他。”
药物起效很快，敖念睡了大概一个小时，意识才渐渐清晰。
“你是不想活了么？”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张雪倾的声音先一步灌入她的耳中。
红影浮动于白雾中，敖念却对此倍感亲切。
“你停留在我梦中很久了吧。”
毕竟张雪倾在现实世界是确定死亡状态，她能这样肆意地在敖念的梦境世界中游荡，要么是存在时间许久，要么就是得到了敖念的允许。
但敖念的允许，从来不是最全能，也不是起效最快的通行证。
红影汇聚，敖念的眼前不仅出现了张雪倾的面容，也再一次置身于她的恐怖寝室之内。
“你该打扫一下卫生。”血腥味浓重，三名室友的躯体好像又一次被张雪倾摆弄，看着更加渗人。
刚经历过一场厮杀，张雪倾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身形一下合一下散的。眼神中的冷漠倒是一点不减。
“我没把她们做成娃娃，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说吧，你回来干嘛？就为了问我这个问题？那我要不要告诉你，其实早在两年前，我就已经住进了你的梦境世界？”
好像是为了让敖念更好地想起那一段内容，周围的场景渐渐褪色，被替换成了敖念两年前住过的房间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