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同学,能借一步说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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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笔画成,阿雯也在瞬间从完全凝神的状态中脱出,却差点被眼前的画作给吓得惊叫出声。
画作中的人物完全活了过来,每一根线条都在剧烈抖动,企图从纸张上挣扎而出。只不过不管画中的人如何努力,那些线条都无法成为真正的躯体,也无法从纸张上脱离。
“别管他们!继续画!”有了其他人的帮助,敖念得以抽身来到阿雯身边。
她将手放在阿雯肩上,难得地语气温和。“他们不会伤害我们,几乎把剩下几幅画画完,我带你去见校长。校长能帮我们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可置信地看向敖念,阿雯内心的恐惧并没有因此平静。她只能尽力调整呼吸,让自己有胆子继续面对接下来的画作内容。
画中人物的脸上都带着笑容,阿雯能感觉到,这些人被以画作形式定格的瞬间,拥有怎样的快乐。
而且只要将这些画作一一铺开,还能发现这些人物其实是站在同一个空间内,彼此正处于交流状态。
视线落在左手边的画作上,阿雯的情绪也平稳了下来。那张画风最幼稚的草稿,其实就是完整的视觉图。其中的人物,除了看上去最年迈的老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之外,都拥有单独手稿。
不太明白画者的用心,阿雯却能从画中感受到安全感。她将那张草稿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拿起画笔,继续填补手稿中人物的眼睛。
速度加快,等所有手稿任务被填补完毕后,阿雯竟然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画完了,现在怎么办?”阿雯将手稿收起,上面疯狂涌动的线条,还是让她胆颤。
这画面实在太过诡异,而且这些人被画上眼睛后,脸上原本的笑意倏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怒意涌现在面容之上。
敖念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反而向其他学生打听起教室内的规则。
“教室内的唯一守则就是保持安静。”学生想了想,“其他的惩罚其实都是源于老师。每一个老师所定下的要求都是不一样的,但归根结底,都是用变态的要求,让学生们画好每一幅画。”
敖念昨天并没有参与画画练习,她并不清楚素描纸后的规则内容,只是下意识地将学生的话语理解成了,在下课之前,只要不让这名老师重塑身躯,那就没有什么问题。
“还有多久下课?”她现在继续掌握基地内的基础日程安排。
“还有12分钟。”蔡家明作为班长,是唯一一个能清楚了解教学楼内时间的人,“还有12分钟就会下课。但下课时间很短,课表上显示时间是十分钟,但时间流速会加快,所以其实休息时间只有4分钟不到。”
“那午休时间是不是也会很短?”
敖念本想用午休时间搞定校长和女寝的红衣,现在看来,计划又要做出临时调整。
脚下的石膏碎片还在顽强抵抗,敖念再次用力撵了撵。“都先会坐回到位置上,继续踩着那些石膏碎片,能麻烦你告诉我关于基地的事情么?只要是你知道的,越详细越好。”
蔡家明的作为就在敖念等人的前方,想要说话并不困难。其余学生此时也很听敖念的,都把她当成了逃离基地的救命稻草。
很快,教室内就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敖念小心将自己的画架朝蔡家明那挪了挪。
“我知道的并不多,基地内其实存在两栋教学楼,一栋是专门用来给学生练习画画的,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教学楼。另外一栋,则是用来给学生上文化课的教学楼。但那栋教学楼很奇怪,学生从来没有走进去过,即便昨天没有出现惩罚,我们也会在下课后被传送到这里。”
“那栋楼有什么特别么?”
“我也不清楚,但是文化课老师和美术老师都是不一样的。你们现在也应该知道美术老师都是从画中人这件事了吧。其实不止是画中人,有一部分老师就是雕塑,比如这个。难道你们没有发现美术教室内,却没有人体雕塑么?我们每一次画人体素描时,老师都会随机挑选一个学生成为人体模特。”
蔡家明说到这脸色变得痛苦起来。他已经太多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学变成雕塑,最后消失在这个基地中。
“你不是第一个幸免于难的学生,但也是极少数。成为雕塑的学生会在教室内存在一周左右的时间,然后消失不见。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些学生有什么共同点么?”敖念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是在文化课的教室内受了很严重的伤,之后就被当成了人体模特。这或许不是什么个例。
蔡家明缓了缓神。“有!他们要不是受了重伤,要不然就是被其他同学孤立。”
“精神层面受到了重伤?霸凌?”敖念脑中蹦出猜想,并很快将这一点同女寝的红衣联系在一块。
能让那个女生变成红衣的条件,就是不断欺负她。敖念自然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或许“雕塑”这个事情能起到相同的作用。
她这些念头并没有说出口,蔡家明也没有停止发言。
“想要逃离基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通过基地的考核。但每一次考核要求极为严格,按照报考学校划分学生,学生在考核中必须够格报考学校三年的录取分数线,才能离开。这也就加重了学生和学生之间的竞争。”
话说到这,敖念也明白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为什么还会存在霸凌的情况。
技术上比不过别人,又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最好的方法,就是摧毁竞争者的心理防线。这么一来,对方就算画功再好,考试时估计也难以发挥实力。
更不用提,当有人触发教室内规则,而引起全员惩罚时,会有人被当成牺牲品。自身都难保,很少人会真的愿意豁出去救人。
昨天那个不小心从木桩上掉下来的女生,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吧。”以上的信息,敖念基本都能串起来,但她还需要更多信息,以确保今日天黑之前,彻底毁了这个狗屁基地!
蔡家明挠了挠头。“我也就知道这些了。你想要做什么,能不能直接说,我看可以给你提供什么信息,或者是帮助?”
不管是敖念,还是和她在一块的几个人,都给蔡家明一种经历过很多事情的感觉。
他们不像其他学生,心思更加沉稳,做事也更加胆大果决。尤其是敖念,她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行为会引发什么,或者说,在她行动前就想好了后续处理方案。
还有阿雯,如果他们不能借敖念的力量逃离基地,那阿雯将会是他们最强的竞争对手。如此一来,针对阿雯的霸凌就会出现,而敖念绝对不可能放任不管,到时候会引发怎样的恶劣效应,谁都说不准。
敖念思考了一会,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女寝发生过什么恐怖事件么?比如说出现过红衣女鬼?”
这话倒是把蔡家明给问懵逼了。他瞪着眼睛看敖念,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是男生……因为平时休息时间太短,大家几乎没有交流的时间,我不清楚。”
“我清楚。”其余五人一直都在听着敖念和蔡家明的对话,在敖念说出“红衣女鬼”四个字的时候,阿米娅就想起了张雪倾。
昨天在分开时,张雪倾的裙子下摆就在滴血。
“昨天我和阿雯遇到一个叫张雪倾的女生,我们最后和她分开的时候,她的裙子下摆染血,那些血还不断往地上滴,对了!我看她往楼上走的时候,那些血还往她身上蔓延。她不是人么?”
阿米娅越回忆,越是心头发凉。
她想起昨天自己拽着张雪倾时,就感觉到对方肌肤冰凉。当时阿米娅也没在意,还以为是张雪倾被吓得。
“张雪倾?裙摆染血?”
敖念琢磨着阿米娅的话,以及之前小鬼给她提供的信息,怀疑这个张雪倾就是红衣。此时的张雪倾应该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所以阿米娅和她在一块时,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但既然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为什么张雪倾的裙摆会染血?上楼时血迹蔓延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正霸凌她致死的人就是在她现在住的寝室内?
“看来想要和张雪倾联手,还是要帮她以牙还牙才行。”敖念脑子一转,“你能不能仔细说说。”
“你要干嘛!”虽然对敖念感觉熟悉,阿米娅是一点没忘这家伙昨天的凶残。
而且比起敖念,张雪倾给她的印象要好很多。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嘴快,害了人小姑娘。
“你先说你想干什么,我再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带你们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也会带着她离开,我不会伤害她的。”敖念态度诚恳。
发疯这件事她也控制不了,但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除非对方该死。
阿米娅犹豫了一小会,还是将昨天发生的一切全盘脱出。
“得亏你昨天救了她。”听完阿米娅的讲述,敖念都忍不住咧了咧嘴。
张雪倾说到底是个红衣,还是能毁了大半栋教学楼的红衣。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唤醒了她的怨恨,根本轮不到敖念昨晚干那么多事,大家都得陪着永远留在梦境世界中。
很可能还会一遍又一遍地去感受,张雪倾曾经所承受的痛苦。
几个人聊到这里,下课铃声也响了起来。蔡家明提醒敖念,被打碎的老师还没有完全处理。
“你找几个人把手稿分开收起来,跟我上三楼。”敖念说着,又对siya和阿雯招了招手,“你俩把手稿送到医务室去。有件事……”
“我俩自己动手,你别说了。”siya一看敖念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也不等阿雯反应过来,拉着人就走。
其余学生也没耽误,纷纷用纸张将石膏一一包裹,由敖念等人送到三人,让小鬼们洒在基地各个角落。
“你俩自己注意点安全,我中午要去找一趟那个张雪倾,只要阿雯被校长认可,你俩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我也拜托那些小鬼了。”
交代完这些,敖念又在蔡家明的提示下,前往四楼挨个查看教室。
教室内部确实存在已经成为雕塑的学生。
“这个大个,我怎么搬得动?”敖念头疼。这还是在白天,她总不能扛着雕塑冲进寝室楼吧。
正当敖念犯难时,衣袖却被人拽了两下。
阿米娅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敖念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一群人围在一块。
“张雪倾。”阿米娅嘴唇动了动。
被人群围着的就是张雪倾!她认得让对方的鞋子,那是款式很老旧的跑鞋,大概是十几年前流行的。
“这群人在干……”话说到一半,敖念就意识到不对劲。
她赶忙冲过去,想把那群人拉开,人群却先一步散开。
张雪倾慢慢蹲身,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碎纸捡起。她的衣服上沾染着些许颜料,但不多,露在外的肌肤也没有被伤害过的痕迹。
只是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强烈的抑郁感。即便是临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敖念也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一砸。
无法靠近,敖念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张雪倾一点点将碎片拼合。
“画室?”碎片拼成的画面内容,是和秦二生画的画室差不多的内容。只是比起秦二生的,张雪倾的画中多了一个人。
那人分明就是秦二生。
“她也是画室成立之初的学生么?”这个想法很快被敖念否定,“当时画室中根本没有几个学生,就算出现霸凌的情况,老校长也会在第一时间察觉,也一定会制止,绝对不可能让张雪倾成为红衣啊。”
敖念甩了甩脑袋,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故事。
她强行移步靠近,张雪倾也在这时将碎片收起,准备回到教室。
“同学。”敖念强忍着萦绕在张雪倾周身的抑郁气息,伸手拦住了对方的去路,“你好,那个能借一步说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