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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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丫鬟小厮们又跟着夫人去城南施粥，只是这回出发前夫人就已经交代好了，煮粥的时候按三升米一升麦麸的比例混合煮，丫鬟们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既然是上头吩咐的，她们照办就是了。
到了地方，大家开始分工合作，夏香跟夏花今日负责熬煮。
“夫人，今日的人比昨日还要多。”魏嬷嬷看着前头黑压压的人，心里有些担心，“您等会还是不要上前的好。”
“赵管家那头吩咐下去了没有？”
“他一早就去庄子调人了，人都已经安排在周围了，我还是觉得您应该跟老爷说一声。”老爷是通判，给一些增员再简单不过。
“他本就事务繁忙，若这点事情都也找他，那我这个夫人干脆别当了。”大夫人在三个锅灶间来回查看，“等会儿你们给人添粥，不要与人争吵，若是有人不满你们只微笑便是。”
“知道了，夫人。”
“我怎么觉得今日有事要发生。”夏花看了看锅里的粥，“咱往里头加了麦麸是不是有人会闹事？”
夏香看了看外围的人，“你刚没有听夫人说吗，咱们这边有安排呢。用不着咱操心。”
“夫人为什么要往这粥里掺麦麸？”
“这有什么，以前在乡下我们也经常这样吃。”
“来到通判府一直吃的好，住得好，倒是把以前的生活都忘掉了，家里确实都是这样吃的。”另外几个丫鬟也在议论。
第一锅粥很快就煮好了，几人忙着凉粥，有小厮开始组织人在前头排起了长队。
很快，施粥就开始了，刚开始的人穿着都破破烂烂，看到粥里的麦麸虽然愣了愣，但还是谢着走开了，结果后头突然有一人盛了粥刚吃了一口就把粥泼到了地上，“你们这是煮的什么粥，是给人吃的吗？”
“你这个人，这么多人都吃不上，你怎么把这粥倒了？”边上立即就传出了不满的声音。
“这沈家奸滑，为了博个施粥的好名声，你们看看，这粥里都掺了些什么东西，这麦麸是猪吃的，亏她们想的出来。”
有人说话，后头立马就有人响应，很快，就有一群打了粥的人将粥全倒在了地上，模样还相当的愤慨。
大夫人对着边上做了个手势，外围很快就出来了一队府兵。
“你们做什么？”那几个带头闹事的人立马就有些慌了，“怎么，你们用这种东西充好粥说都不能说了吗？”
大夫人走上前，有些可惜的看了看地上的粥，“我们府里施粥，从来就没有说用什么米什么麦，”她指了指在一旁吃着粥的人，“怎么这粥别人吃得你们却吃不得，我看你们就是诚心来捣乱的，赵管家，把这些泼粥的人全给我送到衙门里去，让衙门好好查查他们的难民身份，若是冒认领粥，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兴许还能查到一两个不安分的细作。”
那几个人一听，觉得自己要摊上事了，忙拿着碗就想跑，可惜刚刚说话的时候赵管家就已经吩咐人把他们给围了。
几人看跑不掉忙又跪下来求情，“夫人，夫人，我们错了，我们嘴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我看你们不是难民吧，这粥泼得可是潇洒得很，那是一点也不心疼啊，怎么办，你们不心疼我可心疼。这粮食种出来不容易，结果你们倒好，说泼就泼，不给点颜色你们瞧瞧，你们如何知道个中厉害，只有板子上身了才会记得牢。”
“记得牢，记得牢，粮食，粮食我赔，我赔你粮食总成了吧，夫人，你饶了我们吧，我下回不敢了。”
几人一听都抢着说要赔粮食。
他们确实是嘴贱，原本就是为了混便宜四处吃，这沈家的粥昨日熬得好，他们吃的十分满意，所以今日一早就来了。谁知对方今日改了策略，他们也是一时气不过才嚣张过了头，这通判府可不是普通的商户，哪里是他们这种人惹得起的。
四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夫人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纠缠，“赵管家，既然他们要赔粮食，那就找人跟着他们去取，我可等着呢。”
几人被押着走了，周围还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夫人，干嘛不把他们送去衙门，这些个人真是可恨。”魏嬷嬷尤觉得不解气。
“最近衙门因为旱灾的事本就忙得不可开交，这点子闹事的事真送去也是过问两句人家就放了，还不如让他们赔些粮食长些教训。”
队伍又开始正常施粥。
“夏香，咱们夫人可太厉害了，我算是知道夫人往米里掺麦麸的意思了。”
“咱们干好咱们的活，今日那些浑水摸鱼的应该少了。”看样子这法子今日应该会起效果，她看到后头好几个人排队的时候都有些犹豫，最后离开了队伍去往了别处。
自从早上闹了一出以后，中午又有几个不长眼的闹了一出，统统都被夫人安排的人给收拾了，很快，大家便都知道沈家粥里面有麦麸，那些占便宜的吃不了他们的粥便匆匆去往别处，以至于到下午的时候，前来领粥的九成以上都是真正的灾民。
大夫人的心里别提多高兴解气了，看夏香时的眼色也越发的温柔。
又累了一日，晚上刚洗了准备歇着的时候，夏香又被夫人的丫鬟请了过去。
这回到了院子，不仅是夫人在，沈南栋也在。
“老爷，夫人。”她给两人行了礼，心里还在盘算着这说话要不要跪下说。
沈南栋看着她，“这麦麸的主意是你给夫人出的？”
见一旁大夫人一脸笑盈盈的看着她。
“老爷，奴婢给夫人出了一个馊点子。”
沈南栋哈哈笑了两声，“你倒是挺自谦，彦青这几日有没有找过你？”
夏香老实的摇了摇头，怎么好好的又说到了二公子。
“他与我打了赌，说是他老师的兰花若是被他养好了，我不仅要赔你月钱，还要把你调到他那处给他做丫鬟。”
夏香一听立马跪了下来，“老爷，奴婢没有怂恿二公子做这些，自上回之后，奴婢也很少见二公子了。”她心里其实有那么一点感动，那个小小孩童真要给她讨公道啊。
“你起来吧。我也没说是你怂恿的。”沈南栋押了一口茶，“彦青从来都是一根筋的性子，他要做的事情没人拗得过他。”说完他看向夏香，“府里人都私下议论二公子痴傻，你觉得呢？”
夏香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问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你只管回话就是，说错了也不罚你。”
“奴婢觉得二公子比一般人都聪明。”
“哟。”沈南栋笑了，“你们俩倒是知音，他说你比别人聪明，你说他比别人聪明，麦麸这事倒是能证明你确实是个有头脑的，那他聪明要如何证明。”
“老爷问我这话就是证明，若真傻，您便不会这样问我了，知子莫若父。”
这话彻底取悦了沈南栋，他又哈哈的笑了起来，“文韵啊，这丫头果真不一般啊。”
“老爷，好好的说点子的事情，怎么又扯到别的事情去了。”
大夫人忙让边上的人将夏香拉了起来，“你的点子效果很好，叫你来是准备嘉奖你的。”
“夫人，您昨日已经赏过奴婢银子了，为府里分忧本也是奴婢分内的事。”
“看你说话也是进退有度，咱府里这新招的丫鬟不错。”沈南栋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既然你与彦青处的来，那明日起你就去二公子院子做事吧，正好他还没有自己的丫鬟，日后在他身边多劝着些，别让他一天到晚与人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