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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孩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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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宋朝就在床头看到了自己的包,权少顷这个王八蛋,昨晚在温泉像一个征战沙场的老兵痞,一直纠缠自己不放。

好像自己不是女人,是他多年未见的死敌,一边冲锋陷阵,一边问她守不守他立下的规矩,最后直接用沙哑的声音让她听话。

宋朝直想骂脏话,掀开被子下床,身上惨不忍睹,支撑着双腿去了浴室。将自己打理一番,拿着失而复得的皮包下了楼,权朔正在楼下等她。

权少顷还算有些良心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选了一位她无法拒绝的牢头。燕妮儿虽然是权少顷花钱请来的女保镖,她的心一直在自己这里,宋朝就问她要不要与自己一同去公司。

燕妮儿送外卖的工作辞掉了,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略加思考就同意了。权朔开车送她们去公司,站在octobe门前,离开时还是盛夏,现在已经是初秋。

店里的员工见到久违的老板,全都热情的围了过来,宋朝离婚的事情全都听说了,心疼之余都骂杜学智身在福中不知福。

octobe的员工七嘴八舌叙说着思念之情,宋朝被围在当中,感受他们热烈的情感,心里暖意融融。潘姐接到消息,放下手头的工作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没有她这位老板在,octobe经营的十分不错,多亏了潘姐帮她照看着公司。两人隔着人群相望,宋朝投给她一个感谢的表情。

“宋总出门几个月,公司里面有许多事情要向她汇报,全都散了吧,回到自己的岗位。”

潘姐一直是公司里面的大拿,宋朝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所有员工看到了她的实力,对她是打心眼信服。

员工散去,宋朝走到潘姐近前“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有什么话回办公室聊吧。”

octobe员工只知道宋朝遭遇了背叛,并不知道她们老板这几个月魔幻般的经历。关上办公室的门,潘姐仔细打量起宋朝,步步生香的事情,着实让她吃惊不小。

看出她眼中的担忧,宋朝原地转了个圈,表示自己的身体真的无大碍,潘姐在她转身的时候,注意到她领下的暧昧痕迹。

也是激情岁月里面的过来人,她知道那痕迹代表着什么,成人的世界,无论两个人的关系有多么要好,都要给对方留有空间。

两人在办公室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事,octobe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季雅公主成人礼上的王冠,设计部已经开了几次会,因为宋朝这个老板一直联系不上,设计稿始终没有定下来。

宋朝的身体还处于恢复期,与设计部开了个会,确定了设计的主要方向,人就有些疲累,下属心疼她的身体,就劝她回家休息。

家,那个空无一人,又落满薄灰的房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家,曾经因为这间房子,宋朝夜以继日的工作,钥匙拿到手的时候,与杜学智通宵筹划房子装修。

那个时候一边工作,一边盯着房子的装修,完全不知道累这个字怎么写,心里满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房子仍在,物是人非,宋朝拿着自家的钥匙,深吸了一口气,动手打开外层的防盗门,屋子里还是她走时的样子,只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放下手中的皮包,看着久无人清扫的房子,宋朝挽起袖口,准备好好清扫一番。燕妮儿在帝都没有住处,老班长这种大型狗不允许在小区里养,暂时放在离园里面。

她自然跟着宋朝回了家,白住人家的房子,总是要付出一些体力劳动,家务这种事情看着轻松,干起来十分的繁琐,首先要将屋子里面不要的东西清理出去。

她与杜学智的结婚照,留有共同痕迹的物品全都打包装箱。杜家母子走的匆忙,有许多衣物和物品没有带走,宋朝将她们的衣服装进袋子,放到玄关处准备拿到楼下的爱心箱捐掉。

不清理不知道,与杜学智母子有关的物品堆满了玄关。墙壁上还留有挂过照片的痕迹,柜子上的灰尘泾渭分明,无不表示这里曾经放过的物品。

宋朝身体不好,搬搬抬抬的事情都是燕妮儿来干,硕大的结婚照片由主卧中抬出来,结婚的时候条件不好,两人并没有拍婚纱照,这是结婚三周年的时候补拍的。

照片上的两人笑得多甜蜜,现在就有多刺眼,宋朝拿来一把美工刀,沿着相框的边缘裁了下来。家里没有碎纸机,打算拿到公司去粉碎,她与杜学智婚姻不存在了,可那些记忆还在,不想自己的照片被人践踏,这是她给这段婚姻留下唯一的体面。

没有了照片的空相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架子,材质是结实的木头,燕妮儿询问她的意见,徒手拆了相框,那熟练的手法,好像在部队野外拉练,拆下来一根根木头放到准备好的袋子中方便丢弃。

宋朝打来清水,清理着屋子里的灰尘,也将曾经的痕迹去除。百十多平方的房子只是平面的面积,可家里面的家具和物品都是立体的,实际清理起来不只一百多个平方。

这里燕妮的身高优势就显露出来,柜子上面够不到的角落,以往宋朝都要踩着梯子来擦,搬来搬去十分不方便,燕妮儿长手长脚一伸轻松的擦去。

坐在清理好的沙发上,宋朝累得摊成一个饼。她干的活最少,却是最先累的那一个,反观燕妮儿脸不红心不跳,手中拿着抹布没事人一般。

跟特种军王比体力,那真是比不了,比不了!宋朝招呼燕妮儿坐下来休息,两人肚子早就饿了,几个月没回家,冰箱里面的食物过期了,宋朝用手机订了两份外卖。

等外卖的功夫,她坐在沙发不知不觉睡着了,许是这几个月‘沉睡’的太久,宋朝睡得不是很安稳,耳边总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久无人居住的房子,半梦半醒中的女人,耳边听到孩子的哭声,典型恐怖片的情节。宋朝一个激灵就醒了,看了眼时间只睡了十多分钟。

拿起手机想看看外卖到哪里了,耳边再次响起孩子的哭声,这次听得真切,哭声是从门外传来。这一层只居住了她与一对老夫妇,前些时间听说老夫人得了重病,被女儿接到国外医治。

孩子的声音尖锐十分具备穿透力,哭声中带着急迫和恐惧,这让十分喜爱小孩子的宋朝再也坐不住了。

这时才发现燕妮儿不在屋子里,走到玄关处,她正在透过猫眼向外看,全身戒备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宋朝不禁怀疑半夜三更的,门外是不是真得站着一个小鬼儿。

“怎么了?”

“门外有一个孩子在哭。”燕妮儿虽然是个女人,但她在军队里像男人一样摸爬滚打,早就没有了女人的柔软,也最怕软软乎乎粘粘腻腻的小孩子。

宋朝立刻警觉起来,燕妮儿可是身经百战的女军人,最能在平常的事物中察觉到危险。

“有什么不对的情况么?”

燕妮儿惊觉宋朝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放松身体“没事”

铁骨铮铮的女军王居然害怕小孩子,宋朝有些想笑,打开外门,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赤着双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身上穿了一件卡通睡衣,十分可怜的哭着。

宋朝认识这个小男孩,他是对门那对老夫妻的孙子,说起这个孩子与自己还有一些渊缘,他的母亲就是指使别人砸了自己车的齐淑媛,不过听说他们夫妻早就离婚了。

对面的门打开一条缝隙,小男孩应该是趁大人不注意偷偷打开门溜了出来,宋朝一把抱起地上的男孩,双手捂住他的小脚,冰冰凉不知道他赤着双脚在地上站了多久。

男孩脚很冷,身体却很热,这个温度已经超过正常人的体温。男孩被陌生人突然抱在怀里,十分害怕的扭来扭去,哭得也更大声了,口中不停喊着找妈妈。

这么大的孩子还不懂,母亲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他们父子,病了,饿了,受了委屈,习惯性的想找最亲近的人来保护自己。

宋朝轻轻擦去男孩脸上的泪水,声音温柔的开口:

“你叫聪聪是吧,我是住在对面的阿姨,不是坏人,我陪你找爸爸好不好。”

自那件事情之后,齐淑媛就人间蒸发了,大概猜到这一段时间,应该是他的爸爸在带他。

听说宋朝要帮他找爸爸,聪聪也不哭了,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她,人类幼崽的眼睛十分具有杀伤力,宋朝无法拒绝那双望向自己,满含期待的眼神。

走进对面半开的房门,试着叫了几声,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宋朝抱着聪聪走进客厅,里面有些杂乱,随处可见小孩子的玩具。

这间房子的格局,与宋朝的家差不多,燕妮儿在各个房间找了一下,然后冲着宋朝摇了摇头。难怪聪聪会独自跑到外面哭,原来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别说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就是一个大人,独自待在空荡荡的房子也会害怕。聪聪两个小脸蛋烧得火烫,许是刚才哭闹浪费了太多的力气,正伏在她的肩头,睁着一双渴望的眼睛,看着她在房间里面找人。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些儿童类的药物,还有一本临时门诊的病例,宋朝抱着聪聪坐到沙发上,拿起病例看了起来。

病例上的名字正是聪聪的,看上面的医嘱他得了感冒,医生开了一些治疗儿童感冒的药物,并在医嘱上写明用量和注意事项,让他回家自行治疗。

宋朝摸了摸聪聪发热的脑门,儿童发烧经常会烧到39度以上,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长时间的高烧会烧坏小孩子的脑细胞。

“原来我们聪聪生病了,难怪身体会不舒服,吃完药病就会好起来。”

宋朝并不知道聪聪有没有定时的服药,看他烧得很厉害,按照医嘱给他服用安全剂量的退烧药。

养过孩子的女人都知道,小孩吃药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聪聪却异常的乖巧,安安静静的吃药,即使苦到小眉毛皱到了一起,也不哭不闹。

这个年岁的孩子,正是在父母怀里撒娇耍赖的时候,聪聪表现出来的懂事,是多少次跌倒了自己爬起来,受了委屈后的隐忍才磨练出来。

宋朝心疼的摸摸他的头,屋子里没有大人,她与燕妮儿也不好久留,又不好将几岁的孩子独自留下来,在门上贴了一张纸条,两人带着聪聪回到自己家中。

恰好送餐的小哥来了,聪聪望着热气腾腾的食物,目光不错的写满了渴望,宋朝分了一些食物给他。聪聪是真得饿了,很快将碗里面的食物吃光。

小孩子吃饱了就想睡觉,宋朝将他抱到自己的房间,并为他盖好被子。熟睡中的孩子恬静美好,就像一个天使。如果宋朝的人生拿得是普通人的剧本,她的孩子也应该这么大了。

“你与这个孩子很熟?”

“我与这个孩子的母亲有一段孽缘。”

她与齐淑媛的过往,都不可以算是不打不相识,虽然没有仔细调查,不过齐淑媛的人间蒸发,绝对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提起这些事情就绕不过权少顷,宋朝不是圣母,自然不相信网上那些,爱可以感化一切的鬼话。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受到欺负的时候也会生气,谁没有怒火攻心的时候诅咒对方去死。

普通人泄愤的方式,是想过之后,气也就消了,没有真正弄死对方的心思。掌权之人的想法则不同,要么我不动手保持表面的平和,只要动手就绝不会让对方再有爬起来的机会。

宋朝感激权少顷为她做过的一切,却不赞同他做事的狠绝,这也许就是普通人与掌权人的不同吧。

就像贲齐的事情,原本只是普通的治安案件,在警察局顶多拘留半个月,权少顷直接将人带回了南川。在南川的地盘上,警方根本插不上手,权少顷就是南川的天。

小小的一炉香数条人命,承载着一对母子悲惨的一生,不敢想象在她头脑不清醒的时候,服下那么多的药丸,背后有着什么样她不知道的隐情。

思虑太多,心便不自在,每当想起权少顷这个人,宋朝的心里如坠一块巨石,无比的沉重。

两人从房间里退出来,小心的关上房门,燕妮儿主动去清理桌上的餐盒,让宋朝先回房休息。

宋朝确实有些累了,拿出睡衣要去洗澡,此时响起了敲门声,燕妮儿机警的来到门前,沉声询问对方身份。

“十分抱歉打扰了,我姓陈,是聪聪的爸爸。”

宋朝与聪聪爸爸打过几次照面,识得他的声音,冲着燕妮儿点了点头,燕妮儿伸手打开了房门。

聪聪的爸爸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知识分子,高高瘦瘦还戴着一副眼镜,他曾经是某个科研所的高级研究员,挣得不算多,却十分受人尊重。

齐淑媛与他离婚,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挣得太少,无法支撑她奢侈的生活。离婚后聪聪爸爸辞去了研究员的工作,到了一家大厂去做研发,收入非常可观,就是比以前还要忙。

聪聪爷爷奶奶在的时候,孩子交由家里老人管,自聪聪的奶奶生了重病,出国去医治,聪聪交给保姆去带。

聪聪爸爸平时工作忙起来,就不分黑天白天,连续几天不合眼都是常事,更加无暇照顾儿子。今天保姆打电话说聪聪病了,一直哭着要找爸爸妈妈,聪聪爸爸电话里答应早点回家,可一忙起来谁又能算得好时间,没想到一回家就在门上发现了纸条。

他与宋朝只是点头之交,在电梯里面碰到问候一声,上次回来听保姆八卦她离婚了,家里好长时间都没人,不知去哪里散心了。

“宋小姐,打扰了,平时聪聪都是由家里保姆带,保姆做起事来也算上心,不知今晚怎么就不见了。”

单亲爸爸独自抚养一个孩子不容易,宋朝很是理解。

“聪聪睡着了,我给他吃了退烧药,温度已经降下去了,小孩子发烧时常会反反复复,你今晚多注意一下他的情况。”

遭遇离婚,母亲患上重病,独自抚养儿子的男人,许久没听到关心的话语。

“谢谢你,宋小姐。”

聪聪爸爸进到房间,抱起熟睡中的儿子,用头贴在他的额头上,孩子的脑门冰冰凉,还有一些油腻感,想是退烧时出了汗,扯开身上的外套,将儿子裹在其中,才从屋子里面走出来。

再次谢过屋子里面的两个女人,聪聪爸爸抱着儿子回到自己的家中。看眼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两人也都各自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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