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我叫李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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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森一伙人全军覆灭,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一人在乎他的死活,可能就属权少顷了,全过程权家都在冷眼旁观。从他将魔爪伸向宋朝的那一刻,他的结局早已定下。
权少顷更在乎是他受谁人指使,白家如此着急除掉他们一伙人,自以为做得隐秘,实则是漏洞百出。
事情超出了权少顷的预料,对宋朝出手的人竟然是白思源,白家的一个酒囊饭袋,他对白家最大的贡献可能就是结婚后多生几个孩子。
这个废物怎么会对宋朝出手,因为他当王后的姐姐,还是因为差点毁容的未婚妻,意气用事也是要有资本的。白家明显不想与自己交恶,万凤之冠事情上的退让就能看出来这一点,那白思源是哪根筋不对,竟然触碰自己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必亡,抬头看向沙滩上与老班长嬉戏的宋朝,权少顷决定要做一些事情,让白家知道他们屁股下的椅子并不安稳。
宋朝自从知道丢了十年的记忆,整天窝在房间里,本来就不怎么硬朗的身体,气滞郁结整个人越发恹恹的。
燕妮儿怕她在房间里钻牛角尖,就派老班长咬着她的裤腿硬将人拖到沙滩上。
“人和花花草草一样,需要多走出来晒太阳,这样才能身体强壮少生病。”
宋朝抬起苍白的脸看向她,这两天闷在房间里,她的脑子没有一刻不在运转,各种版本的失忆名场面,都快把她给逼疯了。
“失忆是一种病么?”
“当然,除去机体正常的退化,通常不会无故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
这和宋朝在网上查的东西差不多,她的情况像外伤或者疾病造成的失忆。有些记忆会因为机体的恢复得到改善,有些则是不可逆。
宋朝太好奇这十年里发生了什么,她与权少顷又是怎么认识。
“燕妮儿,你知道我是怎么失忆的么?”
关于宋朝如何失忆燕妮儿确实了解的不多,一切都只是她个人的猜测,那真挚的眼神望向自己,燕妮儿竟不知怎么开口。
军人的严谨无法让她说那些不确定的事情,宋朝现在的情况也不好,明显有些焦虑,她就更加不能轻言因果。
“七月,你该吃药了。”
一股药香扑来,权少顷手中捏着转生丸递到了宋朝的面前。燕妮儿暂时忘记内心的纠结,这药不是凡品,也许可以撬动自己被压制的记忆。
燕妮儿对转生丸十分好奇,也想弄几颗用在自己的身上,想与做之间有着法律、道德、军人素养等诸多因素制约,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在药丸上多停留了几秒。
宋朝对这个药香很熟,每隔七天权少顷就会喂给她一颗,抬起头望向男人的脸,权少顷明显能感到她眼中的变化。
“吃药,我是生病了么?”
困扰了她几天的难题,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答案,她的眼中有光,一股希望之光。
“把药吃了,你的身体很快会好起来。”
权少顷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现在的宋朝就像漂泊在大海里面的难民,一根飘来的木棍不能改变她的处境,却可以解救心中的绝望。
宋朝张开小嘴,转生丸在唇舌间化开,药香怡人还带着泉水的甘甜。宋朝一边张开嘴巴吞下药丸,一边用期冀的目光望着对面的男人。
权少顷受不了她眼中的期许,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宋朝如同一片荒芜的沙漠上行走的孤行者,得到了神的指引,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此时老班长叼着玩具跑了过来,这是它与宋朝形成的默契,宋朝学着权少顷的样子,摸了摸它的大狗头。
“老班长,你要听话,生病了就要乖乖的吃药,身体才能好起来。”
老班长歪着头,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宋朝手中的玩具再次丢了出去,老班长已经顾不上人类奇特的大脑构造,冲着空中下落的玩具飞扑而去。
许是转生丸药效神奇,抑或心里的郁结暂解,宋朝开心的在外玩了几天,一行人搭乘飞机回了帝都。权少顷公事太繁忙,没有陪她一同回离园,被另一辆车接走,这一走不知要忙上几天。
宋朝坐在车内,窗外是飞逝而过的街景,看着熟悉的建筑,突然想起那个叫彩凤的女人,她似乎对自己的过往有所了解。
“权朔,我们去上次的那个商场。”
权朔他并没有多问什么,驾着车向着商场的方向开去。商场的门前如往常一般人来人往,气派的大门,熟悉的商场结构,宋朝无法说服自己那是一场梦。
来到那家奶茶店前,店庆的海报早已撤了下去,也没有那日排着长龙的队伍。陌生的面孔专心的调制饮品,宋朝心中的肯定有所动摇。
走到吧台前,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店员露出职业的微笑“你好,客人,请问你想购买什么饮品?”
宋朝不死心的掏出那个公仔“麻烦打听一下,这个公仔你认识么?”
服务员有些不解的皱一下眉头,很快又恢复职业性的笑容“对不起,客人,这个公仔太普通了,我并没有什么印象。”
“这是你们店周年庆时的礼物”
“你可能搞错了,周年庆推出的礼物,是我们的吉祥物头饰”指了指脑袋上的头饰,宋朝才发现店里面店员每人头上都戴着相同的头饰,店内的海报和装饰也是同款可爱的吉祥物。
心中既定的事实被人否定,宋朝有些呆愣的看着手中的公仔,与她搭话的店员内心更加紧张,这可是她人生第一次当演员,演好了没有奖励,演不好她会在帝都混不下去。
几天前总公司来了人,将店里原本的装饰全都撤了下去,换上现在的装扮。店里员工集中在一起做了一个特训,其实无论宋朝在店里遇到的任何一个人,听到的都是相同的说辞。
如果宋朝神智清醒,也许会发现一丝端倪,她的心思全在手中的公仔上,不算清明的大脑,被店员的一番话彻底扰乱。
“这个公仔样式很普通,型号比较小,是不是某些零食里面的小礼物,你将其弄混了。”
人在心神失守的时候,最易受其它人的蛊惑,店员再次开口有心理暗示的嫌疑,企图带偏宋朝的认知。
“我上网查过,这个公仔是你们周年庆的定制款。”
“是么,那可能是其它省份定制的,帝都所有店铺的礼品都是我头上的这种头饰。”
宋朝一时无言,店员又问了她一遍需要购买饮品么?她摇摇头拒绝了,将公仔放进口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无法查证。
走出店铺,她看向遇到彩凤的那家店,与奶茶店的直线距离并不远,肉眼就可以看到它的招牌。此时招牌已经没了踪迹,店里面装修工人来来往往,俨然一个大工地。
潘姐拒绝了商场调店面的要求,却无法提防一个小小意外的发生,店员一时的疏忽大意,发生了个小小的火情,就引来了消防部门的关注。
然后一番全方面的检查,查出来一大堆消防隐患,店铺停业接受整改。潘姐知道是谁搞的鬼,自古民不与官斗,金融圈子里面的事情她可以想想办法,遇上拿条例压人的事情,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眼看着店铺从全面整改,变成全面装修,大概是权少顷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并没有让这家店关门大吉的意思,就当免费给店铺升级装修。
店里的工人对这家店的情况一问三不知,宋朝有些失望,今天这一趟是白跑了。她太想知道那十年里发生了什么,恶梦中一直咒骂自己的那个老妇人是谁。
宋朝犯起轴来的时候与自己很像,燕妮儿有些心疼她的身体,怕她再钻进牛角尖,拍了拍她的肩头。
“这里的楼上有许多好吃的店铺,我们去吃午饭”
看了看面露担忧的燕妮儿,虽然没有什么胃口,宋朝还是点头答应了。燕妮儿送外卖的时候,没少出入这里的店铺,哪家干净卫生味道又好十分清楚。
很快她们坐到一家面店的坐位上,燕妮儿去点餐,宋朝坐在椅子上喝着杯中的热水。她还是不死心想找到那个叫彩凤的姑娘,即使当天的事情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她能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并且引起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她一定在自己缺失的记忆中扮演过重要的角色。
可人海茫茫,她都不敢确定那个场景是否真实,时间跨度是多少,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老板给我一碗面,快一点,我中午休息的时间不多。”一个穿着兔子玩偶衣服,手中抱着巨大兔子头的女孩走了进来。
宋朝猛然抬起头,这个声音正是梦中的那个声音,天气太热女孩在玩偶中待得太久,头发被汗水打湿,正站在店里面的空调前吹着冷风。
“彩凤,是你么?”正愁不知去哪寻人,人就自动送上门来,宋朝高兴过了头,扯住玩偶的领子不放。
玩偶的脚是一双毛茸茸的兔脚,脚下不着实地,被她这么一扯女孩差点滑倒。
“你谁呀?快放开手,我都要摔倒了。”
宋朝见女孩身体有些歪斜,立刻松开了自己的手“彩凤,你不认识我了么?”
女孩打量了她几眼,最后嘴角一扬嗤笑出声“阿姨,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什么彩凤,彩蝶的我叫李美丽。”
脸还是那张脸,可是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不是梦中彩凤的样子,宋朝开始怀疑是不是认错了,店外面另一个穿着猫咪装扮的人冲里面喊到。
“李美丽,工头找你,又在这里偷懒,今天的工钱不想要了。”
李美丽翻了个白眼,抱怨自己倒霉,今天的午饭又吃不上了。然后又白了宋朝一眼,套上手中的兔子头,向着店外走去。
玩偶的尾巴很短,毛茸茸的一团,随着里面的人走路一跳一跳的,平常人看来是件很可爱的事情,宋朝的心情像那跳动的短尾巴,一片凌乱无法平静。
“怎么站在这里,这里冷气太足,我们到座位那里去坐。”
燕妮儿端着煮好的面条,发现宋朝正在冷气前发呆,她一直注意着宋朝的动静,和那个姑娘的话一字不差的听进耳朵。那天她并没有在现场,不过想来应该是真实发生,并不是什么梦境,以假乱真混淆视听,不用想这是权少顷动的手脚。
宋朝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心情,点好的餐都不要了,头也不回的向楼下走去,燕妮儿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追了过去。
她还是如第一次见面时那般清瘦,虽然那时身体不怎么健朗,精神头也比此时好上许多。彩凤曾无数次痛骂那对恶心的母子,不想现在她却变成自己痛恨的模样。
抱着兔子玩偶的头,她躲在柱子的后面,注视着宋朝清瘦的身影消失,泪水忍不住的流出来。
她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乡下丫头,当初来帝都的目的十分地令人不齿,是宋朝给了她一份工作,给了她与城里女孩子同样拼搏的机会。
她在这里学会了自尊自爱,头两个月挣的工资邮回家中,从来没有夸过她一句的父母,在村子里逢人就说自家丫头出息了。
彩凤甚至为以后做起了规划,等挣够了钱给弟弟盖好婚房,她就在帝都找个对象,然后成立一个自己的小家。
结婚、生子,经营自己的一个小家,生而平凡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平凡二字注定人生中有许多事情不由自己,大浪淘沙淘尽的便是这样身不由己的尘埃。
那些人找上自己的时候,起初遭受她强烈的拒绝,可她有父母有弟弟,在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很快败下阵来。她也终将成为自己厌恶的人,抱着玩偶无声哭泣,嘴中一直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
彩凤的再次否定,让宋朝本就不清明的大脑更加糊涂,她陷入自我怀疑,怀疑的开始是自我否定。这很危险,她本就不清明,一味的自我否定,会让她的自我认知面临巨大的考验。
燕妮儿怕她出事,上前几步扶住她摇晃的身体,有时候燕妮儿觉得自己是个帮凶,她明知宋朝失忆前是怎么样的人,对权少顷有着怎么样的厌恶。
即使身心受创,头脑在不清明的情况下,依然寻求着真相,这一刻她有些冲动,想将真相告诉她,也许宋朝没有看起来那么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