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你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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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小吃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桌子上的菜落满了苍蝇,早就不能再吃了。老板见宋朝一个瘦弱的女人,等了十多个小时,就好心的劝她回去吧。
“老板,这些菜重新做一遍,他一定会来。”
“哎,你是顾客,你说的算。”
老板将一口没动的菜全倒了,重新炒了一份,还给宋朝添了一碗米饭,示意她不要再等了,吃过饭就回家去吧。
老板刚想劝她,就发现小吃街走来一个人,要说这条街走过去个把人,那不是太平常的事情么。可这个人不同,他的气势太足,根本是那种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权少顷富有棱角的脸浮出黑暗,身上穿了一身看不出牌子的衣服,双臂开阔,挺起衣服的剪裁,腰部悬空形成两条自然的折皱。
他的到来像黑夜中冉起的一颗星,两边的建筑顿时黯然无色,大排档老板吞吞口水。
“还真的有人来呀!”
这两个人显然不是单纯的吃饭,老板识相的躲进了店里。大排挡的桌椅经年累月使用,上面有一层很厚的油污,权少顷看了眼失去原本颜色的椅子,又看了看扭开的白酒瓶盖,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白酒的宋朝。
酒杯不知被多少人用过,上面有许多细小的划痕,看上去像毛玻璃。白酒倒了进去,在头顶白炽灯的照射下,有一块亮色的光斑。
“爵爷觉得我请你喝得酒不好?”
权少顷抬腿坐到那塑料椅子上“酒这个东西,要看是跟谁喝,还有为什么喝。”
宋朝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辛辣的味道立刻充满口腔,然后如一条火线直达胃部,放下酒杯她娓娓道来。
“五年前,我和杜学智在这里也摆了一桌酒菜,请我和他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庆祝我们结婚了。”
“五年后,同样的地方,同样的酒菜,你想庆祝自己脱离苦海,离婚了。”
“离婚,没错我今天离婚了,当年为我们祝福的人都各奔东西,坐在桌子旁的人,也变成了我和爵爷您。”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世间的分分合合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宋朝一阵低笑,又拿起酒杯“还是爵爷看的透彻,这杯酒就当给我提前饯行吧。”
“你要走?”
见权少顷没有拿杯子的意思,宋朝端起杯子轻轻碰了下他手边的杯子,抬手举杯就要喝,权少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把话说清楚,你要去哪里?”
“也许去漠北,也许是高原,明天第一张机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权少顷千算万算没想到宋朝要走,octobe不是她的心血,她怎么可能这般潇洒地拍拍屁股就走,没有一丝不舍。
捏着她的手力气加重“帝都每天每时都有新人涌进,你敢保证回来之后,帝国的设计界有你一席之地。”
宋朝嘿嘿一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杯中的酒撒了一些在她的手上。
“爵爷你还是不了解我,报考艺术类学校是因为我文化课不好,当珠宝设计是因为这个行业挣钱快,想在帝都尽快的落脚,这个地方已经没有我当初努力想留下来的东西。”
可以说宋朝这个人没有志向,也可以说她随遇而安,简单的物质生活就能让她满足。这样的人平易近人好相处,看似无欲无求,实则她更在乎自己的感受。
令她不开心的人,不喜欢的事物,只要她确定转身离开,就可以做到心无牵绊。
权少顷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手中溜走,那种缥缈不定的未来,让他极力想抓住眼前的人。
“真的是没有东西可以留恋,那爷呢?”
“爵爷你是我活到这么大,遇到最大的一个难题,不好相处,也不宜得罪”嘴边的苦笑加深,宋朝喝干杯中最后一点酒。
“我现在离婚了,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也跟爵爷跟您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和您相处的每一天我都如履薄冰,您心思深沉的让人害怕。”
权少顷身上有一百个孔洞,就有一百个心眼在流转,这样的人你分不清,他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另有图谋。
跟这样的人生活十分的累,总要心生提防,权少顷又是那般位高权重,稍不注意可能丢了自己的小命。
没有人不怕死,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宋朝无法想像与这么个人生活在一起,往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猜忌一但在心底生了根,就无孔不入的生长,这次杨欣欣被搞大了肚子,不禁怀疑里面有多少阴谋。
权少顷生气的捏紧关节,他花在宋朝身上的心思,超过经手的所有女人,她就像期盼已久的大餐,时间越长心里的期待值就越大。怕她在中途碎了,坏了,权少顷用尽心思去保护。
人一旦养成习惯,有时候权少顷也分不清,自己那般小心翼翼的呵护,是因为怕最后到手的美味变了味,还是纯粹的心疼。总而言之宋朝这个人他必须得到,任何人丶任何事也无法阻挡他的想法。
“那你现在不怕爷了?”
“酒真是个好东西”宋朝手指戳着桌子上的酒瓶子,方形的瓶子一个面一个面的转动。
“它可以让人酒后乱性,也可以酒壮怂人胆,更可以驱赶心底的恶寒”宋朝挑眼看到他“爵爷,有没有人跟您说过,您比恶鬼更可怕。”
权少顷再次一把抓住乱动的手,总觉现在不抓住点什么,这个女人随时会在眼前消失。
“既然知道爷的可怕,那就乖乖的不要犯混。”
“我为什么要乖,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让我妥协的人。”
以前宋朝的乖顺,不过是为了保全杜家母子,虚与委蛇的与自己周旋。权少顷怒不可遏的捏紧她的手掌,宋朝说的没错她现在了无牵挂,除非将人锁起来,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样留下她。
“爷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杜学智?”
没有什么比不比得上,只有爱与不爱。
宋朝不顾手上的疼痛,伸长了手臂,手指上沾的酒液涂抹在他的簿唇之上“爵爷,你没有中过情花的毒,便没尝过世间最苦的甜。”
世上的最苦莫过一个情字,情字苦涩的同时伴随着甘之若饴的甜,只有中过情花的毒,才能尝到那非苦即甜的滋味。
权少顷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爷不要尝什么人间的疾苦,爷只要知道,想要的东西,用力攥进手里。”
宋朝看向那攥紧自己手腕的大手,冷嘲的一笑“爵爷觉得,你攥在手里的东西,就是真正的得到么?”
权少顷不喜欢她嘴边的冷笑,仿佛在嘲笑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双眼赤红不禁想毁了敢嘲笑自己的人,五指收拢,宋朝的手腕传来骨骼的咯吱声。
手指末端出现血淤的暗红色,宋朝痛得额角冒出了一颗颗汗珠,可她仍然咬牙没有发出一声。权少顷左眼一阵刺痛,眼前一片血红。
权少顷最终还是无法对宋朝下狠手,甩开她的手,将心中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一旁的桌子上,桌子被他一手掀翻,上面的餐盘摔碎了一地。
老板躲在店里连大气都不敢喘,刚才就觉得这两个人眼熟,用手机查了一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目睹了这场世纪狗血剧,他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宋朝被他一甩,后退好几步,手拄在另外一张桌子才停下来。盛怒中的权少顷,周身似乎有一股气焰在烧,他双拳捏紧,后背的衣服被结实的肌肉撑满。
“爷说过,心和身你总要留下一样,既然你的心得不到,那就用身体来还债吧”
权少顷转过身,他的左眼一片血红,大排挡的老板缩回头,将身体藏在矮墙下面,太他妈可怕了,抬头望望天上的圆月,爵爷这要是变身。
没有人能在与盛怒的爵爷对视不胆怯,除非那是一个死人,宋朝早在杜学智承认出轨的那一刻心就死了。
杜学智用身体背叛了她们的感情,这是原则问题,宋朝绝对零容忍。质问杜学智的那句‘为什么是杨欣欣’,也暴露了她的怀疑,任何在她的感情世界妄加控制的人,她也是零容忍。
“爵爷,这个世界总有东西,是你得不到的?”
宋朝伸手进皮包,掏出黄金龙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画地为牢’那种事情,需要强大的内心,现在她心墙坍塌。心城之内是一片荒漠,已无力与权少顷玩什么坚守。
权少顷停下脚步,宋朝手中的枪保险已经打开,她显然不是吓唬自己。
“为了一个心不在你身上,搞大别的女人肚子的男人,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以前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我是为了我自己。”
权少顷不解,像宋朝这般失婚又失心的女人,难道自己不是她最好归宿,自己手中的一切,可以让她活得光芒万丈。将欺辱的自己的人踩在脚底下,用无视去鞭挞,这是爽文女主最期待的场景。
要说权少顷了解人性,却不解宋朝的内心,恨是艮在心头的一座山,与其用情毒之苦去翻越心里的那座刀山。宋朝更愿意放下前尘,将一切都忘记。
她这次想去帝都之外的地方走走,就是疗心口上的伤,她也不知道会用多久,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几年都不一定。
“为了你自己?在爷身边比死都可怕?”权少顷心中一阵阵冷笑,他虽不是什么风花雪月之人,也从没有一个女人觉得,在他身边生不如死。
“我留在您的身边,我想知道爵爷准备如何安排我,成为了你泄欲的情妇,还是见不得人的外宅?”
宋朝这样的出身,且不论她不能生育,还离过婚,就是她的过去清清白白,权家那样的高门大宅也容不下她。她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就可以屈身的女人,从她一无所有还肯嫁给杜学智就可以看出来,她想追求的是心灵上的契合。
“说这么多你想要的是名份?”权少顷突然发笑,宋朝抵死不从,原来是想要一个权夫人的名头。
原本想不透她为什么,与那些女人不相同,原来是她图的更大,想做权家的当家主母。
看着暗含讥讽的笑声,宋朝知道权少顷无可救药,他的心中根本没有情这个概念,只不过是一切遵循本能的野兽。
“跟一个无情无意的男人说这些,确实有些可笑。没有心,他怎么会知道看着心爱的人另娶他人是如何撕心裂肺,更不会了解,日复一日的苦等,是将心剜出来放在烈火炙烤的无奈。”
权少顷正色看着她,宋朝的话就像天方夜谭,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千方百计得到,哪能体会碧海青天夜夜心是什么样的感觉。
“爵爷,我已经受过一次情伤,现在的我千疮百孔,您连这副皮囊都不放过,那就是逼我去死。与其让您劳心劳力,不如我自己动手,还能落个痛快。”
宋朝神情平和,手指扣紧扳机,她就像在狂风中摇摆的风筝,一松手她就会随风而去,握的太紧,风筝很容易被狂风弄破。
“权家的主母之位,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把枪放下,爷慢慢跟你讲。”权少顷想把她手中枪骗下来,当初怎么就教会了她开枪,到头全用到自己的身上。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权家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大院,我这辈子都不想踏入。痛快点一句话,你想得到一具冰冷的尸体,还是放我走。”手枪又往自己的太阳穴凑近了一些
权少顷隐隐看到手枪的撞针有活动的迹象,他的心头大惊,宋朝不是吓吓自己,她真得会开枪。慢慢后退两步,给宋朝绷紧的神经松一下劲,暂时的退让,只不过是一种战术,只要让他得空卸了宋朝的枪,斩去她反抗的四肢,权家的门她是不想入也得入。
看权少顷渐行渐远的背影,宋朝虚脱的坐在背后的椅子上,握着枪的手慢慢滑落,因为过于用力,她的手指还保持着握枪姿态。
老板见权少顷走了,小心翼翼的从店里面走出来,地上是一片狼藉,他是心疼却又不敢说话。
“对不起,老板,耽误你歇业了,这里的损失我赔给你。”
宋朝有些没气力的开口,老板真佩服她的勇气,敢那般用枪指着自己的头与爵爷谈判,全帝国也没有几个。
无畏者无惧,宋朝以为她最终为自己换来了自由,没有注意到权少顷转身时,小声说撂下的话:
“你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