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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顺便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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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这么多年,杉本第一次见到这么没有常识的人。

发烧了把人泡在水里降温,等人烧抽搐了知道来找诊所了 。

大半夜一阵哐哐砸门的声音,他还以为是附近的强盗又下山了,不过说起来强盗都比眼前这小子要有礼貌,至少不会把门直接给他炸开。

漏风啊,这小子脑子有问题吧?

作为方圆十里唯一一个乡野村医,杉本的地位无言而喻,大小场面也见过不少了,短短一个目光接触,他就知道眼前这小子是个忍者,说不定还是叛忍那种。

但是再是忍者又怎么样?还不是蠢到把发烧的病人放进雪堆水池里降温。

这脑子怎么长的啊?

杉本一边碎碎念,一边把人赶去修理木门,说了方圆十里就他一个医生,他底气足点怎么了?

抬手把脉,杉本捋着胡子半天没吭声,迪达拉见了把手里的木门一扔,蹲在人身前,问:“喂,怎么样了?”

杉本长吟一声,“嗯,可能要准备后事,”

“什么?!”迪达拉猛然提起那人的衣领。

可狠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杉本大喘气地又说了一句——“如果再晚点的话。”

迪达拉讪讪松手,在杉本平静的目光下,讪笑了两声,“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嗯。”

说完他捧着医生的手,郑重拜托道:“请一定尽心尽力。”

“诊金十银。”杉本狮子大开口,“先付一半,治愈后再付另一半。”

迪达拉摸遍了身上的口袋,只找出来一块银子,其余都是纸币…

“不要纸币,只要银子。”

他从哪儿去搞银子?

杉本拍拍他的肩膀,“孩子,放开思路,隔壁山上有一整个盗匪窝够你打劫。”

看一次诊换来一次剿匪行动,这老头子够会打算盘的。

但是迪达拉有什么办法呢?他看了眼已经烧得开始小幅度抽搐的阿芜,好吧都是他的错,她本来没这么严重的,真担心她醒来之后变傻啊。

这么想着他警告道:“我很快就回来,回来之前你最好已经把体温压下来了,人醒了要是变傻我就把你房子都拆了,再把你炸上天,嗯。”

杉本医生咂吧了一下嘴,晲眼看他,“哇,好不讲道理的年轻人,要老夫承担你的过错啊…这样吧,我不治了,你现在就可以把我房子拆了。”

迪达拉咬牙应声道:“那就不拆房子,也不会危及你性命,嗯。”

杉本医生点点头,朝他摆摆手,“那你可以走了。”

但迪达拉略有些踟蹰地磨蹭了一小下,他握了握阿芜的手,“对不起…”

“哦对了,”杉本医生从隔壁拿出来一件粗布衣裳,“你把这丫头身上的湿衣服换了。”

“你不会照顾人就不要瞎照顾啊,真是的,给我们这些医者添麻烦你知道吗?”

“…”迪达拉错愕地接过衣服,局促地回看医生,“啊?我来换吗?”

杉本医生眯着眼睛打量他,顺便捋了把胡子,“那老夫来换也行,人体在老夫眼中与石头无异。”

“不行!”

杉本医生翻了个白眼,一掀帘子出了门,“搞快点,时间不等人,再烧下去她肯定会变傻。”

迪达拉深吸一口气,莫约是在给自己壮胆,心想着,有什么好怕的?但是一直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那份不平静。

几息之后,他坐下来,僵硬着手把阿芜抱起来靠在自己肩头,双眼却是望向了棚屋的顶部,嘴里嘀咕道:“我可是很规矩的,嗯。”

鼻尖是被体温烘烤后的她身上的气息,好香啊...迪达拉心头猛然急跳了两分,他心一横,解开手边的腰带,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都要超过眼前的人了。

第一次做出黏土炸弹都没这么紧张,迪达拉心想,啊对对,想想别的,嗯。

c2的小蜘蛛炸弹,查克拉结合还有些问题,嗯。

查克拉剂量的控制还需要加强,嗯。

用最少的黏土做出威力最佳的炸弹,嗯。

力求不要浪费黏土,对,没错嗯。

啊啊啊这什么啊?这是手吗?是手吗?

好的,是手臂没错。

迪达拉长舒一口气,将嘴边的头发都吹得飘扬,他鼻尖都出汗了,紧张潮热导致的。

先穿上一侧衣袖,遮掩之下把剩下的衣物裹一裹,从里头绕出来,然后是另一侧衣袖。快要大功告成的时候,他大约是手臂抬得太快,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整个人完全僵掉,他咬着唇心想这比做粘土炸弹难多了...

慌乱之中,连腰带都打成了死结,他怕不严实,还扯了扯,确保是死结了,嗯。

然后郑重地把人重新放平整,他抬手擦了擦脸,心中生出一丝荒唐感,连额发都乱七八糟的,可见是多手忙脚乱。

盯了昏睡的阿芜几息,他又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已经开始想等她醒了自己要如何解释了...

她会打人的吧?还是会生气?

迪达拉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从没见过她生气,不知道她生气起来是什么样呢?

这么想着,他手指轻轻地放在她眉毛上,顺着眉形滑动了两番,好奇怪啊,她真的从来没有生过气啊。

“好了没?”杉本医生在外头高声问。

“好了!”迪达拉没好气道,又拿出一只粘土鸟来,放在她枕头上,他朝那小家伙吩咐道,“好好保护她,知道吗?要是有人有不轨的意图,你就飞到他脸上炸他,嗯。”

粘土鸟蹲窝在那处,一双豆豆眼傻兮兮地盯着他,迪达拉蹙了下眉头,小声辩驳道:“我又没有图谋不轨...嗯。”

雷击木山上的一伙强盗,简直觉得自己一天之中经历了大喜大悲,前脚刚洗劫了当地富绅的金库,后脚就被人洗劫。

杀人者,人恒杀之吗?这比雷劈在寨子里还要倒霉,不然为什么这座山叫雷击木山?

更过分的是,劫匪连炸了他们十次抢了金库还不够,连他们抢来的花灯也一起抢了!太过分了吧?!现在的忍者太狂妄了!有查克拉了不起啊?!等他们投胎,他们也要做忍者!

在三里外的小屋内,杉本医生正在给阿芜施针用药,一手金针术配合上查克拉,简直堪称得上是妙手回春出神入化。

“嗯,能安稳地度过今晚不再惊厥的话,问题应该就不大了。”

而阿芜,她在浑噩之中又看见那个男人了,她想着,还来啊?这都多少次了?但这次她没看见那匹狼。

但却看得更清楚了些,大概是因为洞穴里的火焰更甚了光线更足了吧。

因此她也将男人身后的那个团扇标志看清了,从前只知道是一团圆形,没想到是个团扇啊。阿芜感觉心下有些糟糕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一直反复地看见这个男人肯定是有寓意的,但她也着实没有什么心力去应付一个与宇智波有关的事件。

这两年在晓组织,她多少见过一些族徽,尤其在打扫鼬先生的房间时,见到过那么一两次这个团扇的标志。

阿芜靠近了点,发现自己竟然能随意走动了,有点新奇,要知道她之前只是一个被动观看的角色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形,呃,没有腿,不,应该说不太显露,是有点透明的状态。

她微微昂头,看向男人,男人绑着绷带,在眼睛上。

即使没有露出眼睛,也可以从其他五官上看出,这是一个长相很标志的男人。

就是唇形太薄,唇角的位置带着点锋利的意味,或许是个生杀果决的男人,两侧额发太长,遮住了部分面部,这么长的头发却是坚强地硬挺着,发质很好啊,阿芜心想之间已经抬手碰了碰,不出所料地穿透了。

所以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游魂野鬼吗?发烧烧到灵魂离体了?

想想就觉得,相当奇妙呢。

她无声笑了一下,男人也在这时抬手一把拉下了脸上的绷带。

阿芜怀着期许望过去,撞进一双印刻着繁复花纹的眼眸中。

分明他看不见她,只是因为她恰好站在了他视线的中点,但阿芜就是忽然产生了一种激颤感来,她抖了一下,没想通这阵突如其来的怪异。

因为是毫无准备吧?阿芜心想,她没见过鼬先生使用眼睛的样子。

她回身去看男人目光落定的那处,是一个石碑。

原谅她,她什么也看不明白,是古语言,只能依稀辨别出忍宗二字。

很古老的概念吧?在忍族之前的概念了,奇怪,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有些古怪的感觉在这瞬间捕捉了她,她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步低头去看那个石碑。

忍宗…忍宗…阿芜手指划过那两个字,冥思苦想好一会儿,也没想通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两个字。

更奇异的是,她感觉自己的脖子跟手指忽然一烫,像触电一样,只来得及倒吸一口气,而这声惊呼发出了一丝难听的音调,阿芜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猛然回头,难以置信地抬眼正视面前的男人。

他眼中的花纹更盛,并且他正举着一枚苦无…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宇智波神社?”

这人能看见她了?为什么?!

一切发生得太快,男人决定先杀了再说,阿芜眼瞧着那枚苦无朝她投掷而来,穿透了身体,锵地一声钉在了身后的石壁上。

她抬手摸了下腹部,恍然察觉,诶?没伤到?

男人眯了眯眼,双手抱于胸前,质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她下意识就想说我是你的老父亲…不是,这股冲动怎么回事??

阿芜咬了咬手指,又看看他,百思不得其解,而男人此时动也没动,但周身的气势已然不同,阿芜感觉自己压力倍增。

可是有什么可害怕的呢?他又伤不到她不是吗?

于是阿芜胆大了起来,学着他同样双手抱在胸前,甚至还沉沉地压了一下,也眯着眼看他,无声道:【我还想问你哪位呢。】

“找死。”他直接上前,抄手袭向她的脖子,显然是想掐住她!

不过嘛,诶嘿,抓了个空,嘻嘻。

阿芜低头看向那穿过自己身体的手臂,又扫了一眼他的表情,哦呀这不是错愕是什么?

她冲他吐舌头,脸上的有恃无恐转瞬即逝,随即后仰一些,刚才他动作来得太快,她眼睛都有重影了!

正缩着脖子看他,就见他身形一动,另一侧的手臂表面裹挟着什么朝她门面袭来,然后就,又打穿了哈哈哈哈哈哈。

阿芜的嘲笑简直溢于言表,她甚至笑得差点弯了腰。

男人收了手,站直了身体,嘴唇微动,“灵体?”

不管是什么吧,反正你打不到。阿芜难得狂妄,感觉自己真的是出了一口恶气,这几年提心吊胆憋的气全在此刻通顺了!

她面容轻松且快慰地撩了下头发,唉,真痛快啊这一刻,果然精神胜利法则有奇效呢。

阿芜整暇以待地瞧着他动静,还有什么办法,哼,尽管使出来吧。

但男人神色一变,眉眼间的杀意兀的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太确定的疑思。

他迫身逼近,陡然道:“是不是你?”

他在问什么啊?

阿芜迟疑地瘪了瘪嘴,小心翼翼地隔开了些距离。

谁知对方亦步亦趋,步步紧逼,视线不停巡视着她整个人,“是,不是你?”

“松子,说话!”

【什么松子?我不是松子啊。】阿芜紧急比划着手势,有点心惊肉跳,啊情绪不稳定的人真的有点可怕啊。

就怕他们突然发疯。

一人一鬼隔着一臂远的距离对视,阿芜心有惧怕,抬手做挡放在身前,但男人一直没动她便有点拿不准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习惯性抠指甲的动作暴露了她略显焦虑的情绪。

而男人垂眼定定看着她手间的动作,然后,他兀的笑了一下,“真的,是你。”

那话语里掺杂了太多情绪,低声细语到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小黑找到你了…”

“真的找到你了。”

愣神间,他又朝她走了一步,一步的距离,阿芜将那略微张开的手臂看得分明,仿佛慢动作一般,但最终穿身而过。

再睁眼,原是她醒了,只是发烧的途中,顺便做了个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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