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净干捅娄子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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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媳妇一会儿的工夫，就从中院儿跑回来，满脸兴奋，怀里还抱着一双鞋：
“唉，哥，姐她婆婆给你做了双棉鞋，我给你试试。”
“咱去那屋试吧，这儿就这样放着吧，刘光天待会儿会过来给收拾好。”
回到屋秦京茹给他脱鞋的工夫，王胜文拿起棉鞋看了看：
吆，做得还真好，这鞋底纳的，针脚太密了吧鞋面也是买的新的。
不错不错，这老虔婆看来是改了啊，不再对人尖酸刻薄了。
“媳妇，你姐的婆婆也给你做棉鞋了吗？”
“做了做了，正做着呢，大前天刚给我量了尺寸，她啊，还说我的脚细长，脚趾头好看，说我有福气呢。”秦京茹边给他穿鞋边回答。
“给你姐做了吗？”
“也想做，也量了尺寸了，鞋样子都铰出来了，糊好鞋底在那儿晾着呢。”
王胜文穿好棉鞋，在地上跺了跺脚
“不错，正合适，不过就是不能穿着上班啊。”
“啊？为什么？”
“我们那儿有试验用的溶解炉，经常往外冒火星子，两天就能给烧出个洞来。我啊，还是穿工作鞋吧。”
秦京茹在那儿给他出主意：
“要不你上班路上穿，去了把鞋给换了不就行了？”
王胜文摸摸她的头，捋捋头发：
“哎吆，小媳妇真聪明，咱就这么办。”
“嘻嘻，人家心里想着你呢，所以能想出办法来。”
王胜文点点头：
“嗯，说的也是，对了，炕盘好了你就搬过来住，咱俩一人一间，天冷了，叫厂里的灵儿妹妹也和你一起住，她和你一般大呢，老家的表妹，也是挺漂亮。”
“嘻嘻，还能有人给我暖被窝。”
“傻妮子，刚还夸你聪明呢，火炕，暖什么被窝啊。
对了，你把煤票找出来，我记得咱家里有很多是吧。”
秦京茹点点头：
“嗯，五千斤呢，都在箱子里锁着呢，我都挑好了。光肥皂票就有三十张呢。我都把它们分好了。”
“我媳妇干事儿真精细，肥皂票可以给你姐她婆婆几张，她洗戒子用得多。”
“嘻嘻，行，我每天啊，等你上了班，我没事儿的时候，就整理这些钱啊票的，越整理越高兴，我没想到，咱俩能有三千四百八十三块钱呢，我妈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跟我要。”
“要就给点儿，对父母不能小气，你还没回家吧，暂时就先别回去了，过段时间我和你一起回去，还有你姐。”
“啊？你和我一起回去？回家跟我订婚吗？那我准备好彩礼。”秦京茹羞涩起来。
“行，你自己准备吧。也不是光是订婚，主要是要回去从你们村招几个工人，你姐的哥哥弟弟什么的，还有，让你爸也推荐一个，你们村长也推荐一个。”
“嗯，我姐那哥不行，他那人一点都不好，平时也看不出照顾我们来，娶了媳妇就分了家，连我大爷也不管了。”
“奥？那你推荐一个代替他，让他坏。”
“淮茹姐爸爸是老大，我爸是老三，我二大爷家春生哥人很好，经常帮我爸妈干活，也帮过我。”
“那就你说了算！以后啊，再在村里招人，就是你和你爸说了算，其他人不行，村长也得听你和你爸的。”王胜文把他们村的生杀大权交给了她。
“我行吗？”秦京茹虽然有些惊喜，但是也有些忐忑。
“行，怎么不行，别忘了你是我媳妇。”
“嘻嘻，我妈对我不好，不能让她说了算。”
“对，不让她说了算！”
“嘻嘻，让她欺负我，这下报应了吧。”秦京茹笑着还用恨恨的口气。
说完又抱住王胜文：
“哥，什么时候也给我找个工作啊？”
王胜文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啊，不能进轧钢厂，我怕累着你，咱们家这么多钱，你不暂时在家看着怎么行？你想想，你刚工作，一个月十八块五，多久才能挣这么多钱？”
“嗯，那得挣十好几年呢。那我还是在家看着吧。”
“就是，先在家看着钱，天天给自己做好吃的，把自己养胖了，我晚上搂着你也舒服。”
“嘻嘻，我现在也是天天在后院儿里关起门来自己做好吃的，小当我都不给吃。”
“行，慢慢练，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以后我再教你往菜里加调料。记得多买排骨炖了吃啊，那玩意儿吃了长个，买个大冬瓜来一起炖，吃肉喝汤会长得更快。”
“嗯，咱们家五十二斤半肉票，油票也有二十一斤呢，花不完。”秦京茹如数家珍。
“花不完，除了偶尔给你姐半斤肉票油票什么的，也不能给别人。”
“我知道，不给别人。”
“我喂你吃几个饼干？那饼干可好吃了。”王胜文拿过一包饼干拆开。
“不，咱俩一起吃。”
王胜文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半，把另一半喂秦京茹嘴里：
“好吃吗？好吃以后还给你买。”
“好吃！”秦京茹眼眯成了一条缝。
“以后两天吃一包点心，再吃点奶糖什么的，也别吃太多。”
“哥，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媳妇，对你好是我的责任啊。”
“嗯，今天我跟我姐学着给你洗脚，以后不让她给你洗了。”
“行，对了，明天你把煤票找出一千斤来，再拿三十块钱，明天盘炕的时候，把钱和票拿给刘光天，让他去给咱们买煤去，让他买最好的那种块煤，买回来堆屋北边墙跟里，让他们把劈柴也一块买了。
中午你就给干活的和刘光天他们炖猪肉白菜粉条，再让你姐她婆婆给蒸一大锅二合面的馒头拿过来。”
“嗯，我知道了。”
“搬搬抬抬的，你别动手，让他们干就行。”
“我知道，我姐她婆婆就说我是当太太的命，不用干活的，伺候好你就行，嘻嘻。”
“傻妮子，再吃一块……”
周二参加制钉厂的开工仪式，秦淮茹也去了，还专门买了身新衣服穿上，于是被周围的人注目了。
来的人大多是周围地区供销社、木器厂来订货的，这让制钉厂的邢厂长很神气。
这下，三个月的生产计划排满了。
李厂长把王胜文介绍给了西城区供销社的尤副主任，他们是同学，一个劲儿地强调他是制钉机的发明者。
于是中午多喝了几杯酒。
市领导局领导当然也来了。
市领导在大会发言上就明确指示，要扩大生产规模，把产品销售工作扩大到天津、河北地区。
在场的人当然支持，李厂长当场和局长及制钉厂邢厂长签了供货合同。
又是十二台。
他们想把这个区域的其他制钉厂家挤垮。
没办法，谁让人家成本低呢。
也有其他制钉厂的人想买制钉机，被副市长给骂跑了：
以后，没有我的批示，制钉机谁也不能卖！
明显的不讲理。
李厂长喝酒的当场就把他同学的女儿毕业后进轧钢厂跟着王胜文学徒的事儿给定下来了，他同学尤副主任还立马给王胜文这位师傅敬了酒。
我同意了吗你就给我送福利。
王胜文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
“唉呀，李厂长，尤主任，这高中毕业可也算是有文化了，得安排个技术岗位，和秦淮茹那样安排个试验员，也和技术员一样算是干部了，这事儿我控制不了，还得李厂长出面啊，局里得批示才行。”
李厂长心领神会地立马说到：
“对对对，技术岗位，技术岗位，得安排技术岗位，老同学你放心，这事儿我就是磨破了鞋也去局里给你办。”
“对对对！还是老同学仗义！”
于是两位同学连干三杯。
桌的秦淮茹疑惑地看了一眼王胜文，被他一眼给瞪了回去，只能红着脸低头猛吃菜……
娄半城竟然也来了，举着酒杯像个奴才一样去给副市长敬酒，向市长表达了想往香港卖制钉机的意思。
副市长问苏局长，苏局长直接就把王胜文叫了过去。
王胜文也不胆怯：
“十万美元一台，不还价，特殊加工制造，保修五年，可以派员去香港培训，但需要自己买配件。”
高兴得宋副市长都想跳起来：
这小伙子，对外国人够狠，这要是能卖出去了，那我可出名了：宋副市长狠狠宰了外国人一刀的名声，想想都让人高兴。
不过后来这事儿还真让娄半城办成了，不但卖出去了还卖了不少，世界各地的卖。
副市长还以为王胜文当时给卖便宜了，把他叫过去问话：
到底成本多少钱？
三百五！
噗～～～
市长也会喷！
最后的大后果就是，这位副市长因为狠狠宰了外国人一刀，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儿，大运动中没被打倒，还升成了市长。
他还保下了娄半城一家。
真实的蝴蝶效应。
当然这是后话。
第二天晚上娄半城就把王胜文给请了过去。
还是那个正阳楼，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些人。
王胜文进门就大马金刀地坐下了，指着娄晓娥说：
“娄晓娥你今天晚上要是再敢动我一指头，今后你就甭想见我一面，看把你惯得，一点儿尊重我的意思都没了，你以后还嫁人吧，人家能受得了你这大小姐脾气吗？不知道深浅的女人！”
“我！”
“你什么你，人家胜文说的对，看把你惯的，不知道个深浅，回去我再收拾你。”娄半城也板着个脸教训。
然后转过脸就满脸笑容：
“胜文，孩子不懂事儿，女孩儿吗，你多宽容一下，甭跟她一般见识。”
王胜文也是满脸笑容：
“娄叔叔，今天我们请你们，算是为昨天的事儿给你倒个谦。”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还是我请你。”
“没过去，就按我说的办，价格一分也不能少，你去操作。
我虽然是搞技术的，但经济上的事儿也懂，十万美元不算多，你想想，花不到一千万美元就能把英国制钉市场给垄断了是个什么概念？再花几千万美元就能垄断整个欧洲市场，这个诱惑没人能抗得住吧？”
娄半城用了半天时间消化王胜文说的这几句话，然后站起身来朝王胜文深深鞠了一躬：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行了，我还年轻，你别随便拜师，拜师也得去苏局长那儿拜，他当你的师傅合适。”王胜文用轻蔑的语气跟他说话。
“请您指点！”娄半城又是一躬。
“你为了这个家庭身份，连女儿都嫁出去了，还舍不得花点钱？你前期花钱把这事儿给办成了，那以后你就成了和这边合伙欺骗外国人钱的卧底，那你这身份不就～～”
娄半城恍然大悟：
“我懂了！谢谢师傅指点！”他又是一躬。
这次王胜文躲开了：
“再这样我可走了啊，你这办得什么事儿啊，嫌弃了！”
美妇人赶紧过来把王胜文扶到椅子上做下：
“胜文，虽然姨听不懂，但是姨知道你为了我们好。”
娄半城则是赶紧给王胜文斟满酒：
“胜文，今天有幸听你这些话，豁然开朗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最能给我们家带来福气的竟然是你，唉，是我不懂事儿了，这么多年叔叔白活了，没活明白。”
王胜文也不再教训他了，指了指娄晓娥：
“晓娥姐，看看菜好了吗，我饿了。”
娄晓娥立马惊喜万分：
“行行行，我去催，我去催。”说着急匆匆跑了出去。
王胜文扭过头来和娄半城继续说话：
“娄叔叔，咱们可以这么操作：你先去香港找个厂房，花二十万买两台设备过去，在那里建个制钉厂，就跟外边人说设备是花十五万美金买的，然后以低于香港出厂价一成的价格卖给批发商，就这个操作，我保证不出俩月，就会有人求你来买设备，至于价格嘛，你看着卖，我这儿可是就收十万美元。你那个厂就相当于设备的展示厅了，边生产边卖设备。”
娄半城一拍大腿：
“唉呀！原来还能这样做生意！不行，我得给您磕一个！”
王胜文急忙按住他：
“这是建立在咱设备技术优势的基础上的，别的生意可不行。”
娄半城点头连连：
“对对对，咱技术先进有优势！”
“还有，你要签合同不是得宋副市长签字吗，你经常拿合同去找宋副市长签字，那你想想……”
“哎吆，媳妇，我动不了，你替我给师傅磕一个！”
吓得王胜文赶紧又过去扶住美妇人
“谭阿姨你可甭听他的！”
一会儿的工夫娄晓娥领着服务员端着菜就回来了。娄半城看了一眼娄晓娥就有了主意：
“胜文，我那厂子建起来，你可得过去看看啊。”
“没问题，我过去负责安装调试，包你满意。正好我爸妈他们在广州，我也顺路回家看看。”
娄半城满心欢喜，看了一眼娄晓娥：
“晓娥，准备好了吗？”
“早准备好了。”说着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去。
“什么准备好了，在这儿给猜谜语呢。”
美妇人连忙说：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吃完饭送你点小礼物。”
“别啊，我吃了你们的饭，怎么还能收礼物呢，不行不行。”
娄半城赶紧倒满酒：
“来，胜文，我和你谭阿姨共同敬你一杯。”
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晚，娄晓娥没喝酒。
“唉呀，胜文啊，我那两个儿子不是在香港吗，都在贸易公司工作，咱们搞这事儿肯定没问题，那边也是个大老板，我准备和他们合作，我在这边两头跑，让他们在全世界推广，肯定也没问题，今天啊，你这么一说我是豁然开朗、浑身通透了，以后啊，你就出主意，我们来跑腿儿。晓娥，再倒满！”娄半城在那儿絮絮叨叨地说着……
吃完饭，娄晓娥就以给他拿礼物的借口，把王胜文领到一个小四合院，进门就被拖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