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和王美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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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人愣住了,这还是那个牛倌吗?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应该恨他,恨他没有让自己和姐妹们一同去死?还是该感谢他,感谢他救了她的命。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王美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不知道刘国玺到这里干什么来了,难道是把绑了她的事儿告诉了县局吗?那样的话,她哪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刘国玺说了三句话。
头一句像是自言自语,他说,他放了三十多年的牛,他知道牛儿想喝水的时候,就得要走过烂泥的潭,腿呀脚呀沾满了污泥,才能喝上甘甜的湖水。
他又对王美人笑了,并捎了一句话,守中说了,没办法的时候就嫁了吧。
说完了两句话以后,又对所有人感叹,这个冰冷的时代就要过去了,到了春天,草原上的花就全开了。
王美人听到这句话时,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国玺。
她突然想起来了,这那一晚上她做梦时的情景,那孩子对她喊,姑姑,过不去的时候,就嫁了吧。那是在梦中的话呀!
她怀疑的时候,心里的冰雪突然就开始融化了。是呀!人都有活着的希望,求生的本能。
王美人的心松动了。她想,难道这是那孩子安排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吗?嫁还是不嫁,这是一个问题。不嫁自己就是清白的吗?昨天还是清白的,现在不清白了。
刘国玺已经承认绑了我了,她自己百口莫辩。那以后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众口铄金呀,众口铄金呀。没有了脸面怎么活着?可是,没有脸面又怎么去死?
王美人心里在想,如果死都不能清白,那就只能不清白的活着了。刘国玺说的对,春天来了,花就开了,为了将来能喝到甘泉的甜水,证明自己的名声,看来这两腿子泥,不沾也得沾了。这可真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说不清了哟。
刘国玺被带了出去,王美人又成了被审问的对象。
老刑侦就是老刑侦,任国兴让王美人自己想了很久。
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的话没有一个人不会去辩解自己的冤枉,同时他也可惜这个美丽的女孩子,不想让她背上杀人犯的罪名。但是嫁给一个老光棍,这已经不是名节不名节的事情了,而是这个女孩子愿不愿意的事情,她愿意向命运低头吗?接受这样一个现实吗?嫁给一个比自己大三十多岁的后草地牛倌,这标志着她再也不能作为知青回城了。
任国兴再次问话的时候,王美人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审判,在死都不能清白的状况下,这个倔强的女子选择用活着去证明和等待,她希望老天会眷顾她。
于是,王美人银牙一咬心一恨,拉下脸羞红着皮就全部交代了。
当任国兴问她,嫁不嫁给刘国玺的时候,她犹豫了,抬起头来用大眼睛望着任国兴,她已经不是杀人犯了,为什么还要问嫁与不嫁?
任国兴告诉他,刘国玺绑了她就是侮辱妇女的行为。现在法律里没有流忙罪,虽然没有罪,但是他犯了社会治安管理条例,会被拘留。如果他嫁给了刘国玺,这是男女婚姻的内部问题了,也就不存在侮辱妇女的行为。
王美人又思考了很久,刘国玺救了她两次,一次是没让她中毒死,一次是没让她背上杀人犯的罪名。何况,她记着那孩子的话,如果没办法的时候,就嫁了吧。
她决定要先救人,不能让刘国玺救了他又害了他。
于是,她纠缠的同时明确表示,嫁!我要嫁给刘国玺。
后来,刑侦大队调查了刘国玺和王美人所交代的事情,从直白村饲养员老五的口中了解后,又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刘国玺隔壁的女人,就是张三大妈证明,那天早晨,她亲眼看到王美人从刘国玺院子里跑了出去。
直白村知青煤炉中毒案终于结案了。
王美人被无罪释放,刘国玺被判劳动教育十五天,不计档案。
其实刘国玺是不用被劳动教育的,但是任国兴的直觉,让他有所怀疑,想要留下来观察几天,于是给他安了一个劳动改造的名义,把他下放到了拘留所的豆腐房,去磨豆腐。
王美人从县里回到村里后,知青点儿她是不敢住了。她怕,怕人也怕鬼。没有办法的她,就搬了自己的被褥,大大方方住到了刘国玺的家里。
这一下子,直白村里就引起了一片喧然,刘家庄村长的儿子杨明高兴了。他知道王美人不愿意嫁给他,现在王美人要嫁给一个老光棍,就像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让那些嫉妒的人可着劲儿的心里得意。
女知青要嫁五十多岁的老光棍。在杨明的推波助澜下,这消息就像后草地的风,直戳戳的在村子里吹来吹去。
女人一旦高调起来,全世界的黑暗就不见了。
女人一旦倔强起来,全世界就得让路了。
漩涡中的王美人选择了高调和倔强,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以认了命的方式,自强不息的过着崭新而磨人的日子。
她表面上不在乎人们的羡慕、嫉妒、可怜和同情,实际上内心的挣扎没有一时一刻的停止。
只是,她脆弱的心灵没有表现给任何一个人看,除了那个孩子王守中。
王守中现在是直白村顶顶幸福的人了,他天天陪着王美人,又让王美人搂着她睡觉。他可惜自己还是一个孩子,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孩子。
每个夜里,他都要抓着王美人的胸脯睡觉。一开始的时候,王美人不让抓,可是那孩子的理由就是,我每天都是叼着奶奶的奶头睡觉的,现在连抓都不让抓了,我睡不着,我要回家让奶奶搂着我睡。
没办法的王美人只好面红耳赤的满足孩子的需求和索取。
是的,王美人是没有办法的,她害怕一个人住在刘国玺家,没有办法的她只能屈从了。
对她来说,这个孩子嚷嚷着要回家而不陪她睡觉的恐吓,似乎更让她感到害怕。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要这个孩子陪着她,她的内心就是安静的,踏实的,不怕那些讥讽和笑话的。
只是在孩子手掌的无意识乱动中,她头一次感觉到,直白村的大地太饥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