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梁晏姝杀人,谢照秋借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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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兜头罩下一件披风，梁晏姝才恍若从梦魇中惊醒。
她抬眼望去，见谢照秋持剑站在她面前，冥色衣衫衬着森寒的杀气，犹如阎罗笼罩在她头顶。
黑暗中，剑尖还在不停地滴着血。
梁晏姝直直看向他，黑瞳微缩，嘴唇隐隐颤抖。鲜血在她如纸般苍白的小脸上，如同盛放的蔷薇，妖异美艳。
两人对视良久，谢照秋扔下剑，半弯下膝盖，抬手用披风拢住梁晏姝的身体。
梁晏姝还是看着他，眼神惊惧。
谢照秋细细擦掉她脸上的血迹，轻声哄道：“晏晏别怕，三哥哥来了。”
话刚落下，梁晏姝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将谢照秋抱得紧紧的，埋在他胸口放声大哭，是劫后余生，也是心终于从高空坠地。
谢照秋拥着她，轻柔地抚摸她的发髻，眼底的暴虐、嗜杀，在梁晏姝看不见的地方，渐渐被抚平，取而代之的是满足和贪婪。
他任她哭了好久好久。
等哭声终于停歇，谢照秋拦腰抱起她往外走，脚下是残尸遍布。
梁晏姝双手圈住他的颈项，半靠在他肩头，望向他身后。
“停下。”她忽然开口道。
谢照秋站住，低头望向她，眸露不解。
“放我下来。”她声音冷漠，眼睛仍直盯着谢照秋身后。
谢照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随即将梁晏姝轻轻放下。
梁晏姝双手紧紧握拳，小心翼翼走到一个“尸体”面前停下。
她看着地上的男人，那个说要让他欲仙欲死的男人。
他还没死，脖子被划拉开，血不断的涌出，双眼爆睁，绝望地看向一侧他自己的残肢。
他的一条手臂断在地上，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淌了一地。
梁晏姝的鞋子正踩在血泊中，她蹲下身，看向他。
那男人感觉到了，眼珠一点一点机械地挪向她，在完全看见梁晏姝时，眼底竟迸发出绝望的哀求，许是濒死的恐惧，让他竟然向刚刚差点受他侮辱的女子求救。
梁晏姝看他热切希冀的目光，脸上竟扬起一抹轻柔的笑。
只下一刻，她拾起地上的短刀一把插入男人的脖子。
鲜血如泉涌喷射而出，溅了梁晏姝一脸。
男人眼眶爆裂，身体猛地拱起又迅速的摔下，断了最后一口气。
梁晏姝这才松开手，她的手指不停地颤抖，虚软地跌坐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她的裙裾。
谢照秋看她动作，奇异的竟不觉丝毫怪异和惊讶。
甜言蜜语的她，纵然让人心生喜爱，狠辣果决的她，亦同样令他痴迷。
谢照秋走近她，脱下外衫，擦干净梁晏姝的脸，又一把将她抱起，用披风将她整个人罩住，从暗黑的巷子里朝外走。
巷子口，一排身着玄衣的侍卫堵在那，外面百姓见此情景，又闻到浓烈的血腥味，皆惧怕地散开老远。
谢照秋抱着人出来，侍卫们立即挡在一侧，直到谢照秋坐上马车，才散开。
东十字大街依旧人山人海，但谢照秋的马车却穿行而过，畅通无阻。
待马车行远，谢安朝着围观的人大声喝道：“今日有郭绍逆党余孽在此作乱，督察院奉命缴匪，今日所见如有泄露，当作泄露机密论处。”
说完，领着几个人转身进了巷子里，收拾那一地的残局。
围观的人听此，哪里还敢再待下去，纷纷作鸟兽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和逆党扯上关系，九族都不够诛的。
马车上，梁晏姝双手颤抖，交缠在一起抱住自己的胳膊，襦裙凌乱，血蹭地到处都是。
谢照秋靠近她，将她揽进怀里，薄唇轻蹭她的发髻，柔声安抚道：“不要怕，六妹妹，一切都有三哥哥在。”
梁晏姝看向他，注视了很久，声音低怯，“我……杀人了。”
谢照秋望向她浅笑，摇头道：“没有，都是三哥哥杀的，与妹妹无关。”
梁晏姝没有说话，眼中还有后怕。
谢照秋轻轻推开她，盯住她的眼睛，“无论发生什么，都有三哥哥在，我会一直一直站在你背后，保护妹妹……爱着妹妹。”
接着又紧紧地拥住她，口中溢出一抹轻微而满足的叹息。
梁晏姝缩在他的怀里，眼眸低垂，不知在想着什么。
马车一路行到侯府，穿过前院，直到谢照秋的世子院才停下。
下了车，他又抱起梁晏姝进了寝院，一路上依旧用披风挡着她的面容。
世子一回来，流珠便赶过来了，一进去便闻到一股血腥气。
谢照秋正擦洗着手，梁晏姝坐在里间屏风后面。
“去，取一套女子的衣裙，要干净。另外，准备药箱和香汤。”谢照秋淡声吩咐道。
女子的衣裙？流珠心里一惊，竟没忍住半抬起头，见谢照秋正看向她，漆黑的眸子不见半点波澜，又猛地低下头，恭声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她没问该准备多大的衣裙，因这只可能是六小姐梁晏姝的。
作为世子院的大婢，有些事她看的很清楚。
谢照秋绕过屏风走进去，梁晏姝正站在床边，目光看向摆放在枕头边的香囊。
“六妹妹还记得吗？这香囊是妹妹送的，哥哥很珍惜，日日伴我入梦。”谢照秋走近，拿起香囊，握在手中细细摩挲，眼里尽是欢喜。
梁晏姝猛地转身背向他，她知道谢照秋的意思。
他救了她，他说会保护她，他带她回世子院，他替她遮掩，他在逼她接受他。
谢照秋走到她面前，伸手捧起她的脸颊。梁晏姝的眼里是慌乱是不知所措。
“六妹妹，和哥哥和好好吗？”他小声祈求道。
渔阳侯府的世子，何曾如此卑微过？
梁晏姝看着他，她不想点头，但也不能摇头。
这一刻，她是夹在缝隙里的野草，要往哪个方向长，由不得她自己。
梁晏姝洗了很久很久，将身体都搓红，掌中的伤口泡的发白，才在门外的敲门声中停止折腾。
等换好衣衫出去，谢照秋让她坐下，处理她掌中的伤口，再仔细包扎好。
堂堂世子爷，做起这些事来，竟也得心应手。
等打上一个漂亮的节，谢照秋才半蹲在她面前，与梁晏姝齐高，轻轻握住她缠着白纱布的手，满目温柔地看向她，哄道：“我给六妹妹一些时间考虑，请妹妹放心，你担心的一切，三哥哥都会摆平。”
然而，语气却不容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