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去年6月8日晚上,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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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端来一盘花生和一盘瓜子,放在包间的餐桌上。
凯西皱起眉。
“咱们要开重要会议,你拿这些干什么?茶话会吗?”
说罢,她发现其他人已经咔咔地嗑起瓜子,呆呆地望着自己。
“这些东西能解压,可以让人更理性,你也来点。”
凯西半信半疑,认真地挑了一颗比较干净的瓜子,学着别人的样子放进嘴里,咔的一声,眉头一松。
“还挺香!”
大家都乐了。
“下面我们开会。阿龙呢?”
“我在下面。”
白鹭坐在地上,看不到凯西,主任把身边的椅子拉出来。
“不好意思,你坐这吧。”
“阿龙坐我身边!”
娜娜把旁边的椅子拉出来,白鹭低着头走过去,跳了上去。
凯西继续说:
“阿龙说的对,我们必须按照最糟糕的情况做打算。主任,你认为他们会用什么方式过桥?会不会武装搜查?”
主任吐出一个瓜子皮。
“不好说,但应该不会动粗!我们这里曾经闹过暴动,警察和军队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当年,很多病人治愈后,不想回城市,他们自发请愿,希望把家人接到桥这头。
这种“不合理”的要求,被桥那头定义为“复发”或“二疯”。家人接不来,自己又回不去,导致病人病情迅速恶化。
那天,病人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在大桥上,他们的亲人则在桥那头与警察对峙。
警察被前后夹击,士气大减,求助军方。
军队赶到后,对两边人群进行驱赶,后来桥那头的一个“亲人”被军人开枪打死,于是桥上发生了暴乱。
病人们在医院里吃得好,又劳动,所以个个身强体壮,用起斧头、锄头这种近距离格斗武器,更是得心应手。
军人害怕被传染,战斗力下降,不得不开枪扫射,一半的病人倒在血泊中。
“虽然那次我们没有成功突围接回亲人,却展示了我们‘不怕死敢玩命’的革命精神!之后双方不了了之,互不侵犯。”
舒马赫笑着说:
“后来,桥那头掐断了供给,但桥这头却自力更生,反倒是让我钻了空子!”
主任点点头。
“可不是嘛!我们的农产品在黑市获得了极高的美誉,价格一路飙升,我呢,严格控制产能和品质,让这里走向良性循环的可持续道路。”
凯西已经可以熟练地嗑瓜子了,一边嚼着瓜子仁一边问:
“没想到你还挺有商业头脑。那次暴动,你就是幕后主使者吧?”
主任笑了笑。
“什么主使者,我只是出出主意,搞搞联络,鼓鼓劲什么的。”
“这还不叫主使者?你那时也想接娜娜来?”
“嗯,那会儿娜娜还看不见,虽然城市生活还算便利,但是她总是不开心,自闭抑郁,我想我这边鸟语花香的,对她的成长肯定有好处。后来我就让我儿子……”
说到这里,主任忽然黯然落泪。
凯西把自己嗑的一小撮瓜子递给他。
“吃点瓜子,慢慢说。”
主任捏起几颗放进嘴里嚼出一股奶香。
他擦了擦眼泪继续说:
“我让我儿子负责组织桥那边的亲人团,军队来了以后,对亲人团很不客气,他们推倒了娜娜,我儿子一气之下就和那个当兵的干起来,然后就被……开枪打死了!”
凯西搂住主任的肩膀。
“我很抱歉。”
主任轻轻拍拍凯西的手。
“谢谢,其实我很骄傲,我有这么能干这么勇敢的儿子!就是苦了娜娜和她妈,她妈妈一个人要偿还所有贷款,既要努力工作,又要照顾娜娜……”
伊丽莎白搂着泣不成声的娜娜,自己也抹着眼泪。
舒马赫大喊:
“妈的!回头我让机械臂找出当年杀你儿子的人,把他崩了替你儿子报仇!”
主任和凯西异口同声:
“机械臂是谁?”
“哦,是我道儿上的朋友,神通广大,我和伊丽莎白能冲关来到这儿,就是他帮的大忙,对了,海鲜也是他的货。”
凯西瞪着眼睛问:
“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退伍军人,有三个实力超强的手下,什么打劫、杀人、黑客、狗贩子……只要是死刑犯干的事,他们都干!对了,他们已经混入军队一年了,愣是没人发现!还给他们发工资呢,哈哈哈!”
主任也瞪着眼睛。
“你现在能联系他们吗?”
“没问题啊!我们用古董手机联系,没人能追查,不过你这么着急替你儿子报仇吗?眼下我们不是得先解决警察要来了的问题吗?”
伊丽莎白拧了一下舒马赫的大腿。
“哎哟!你他妈怎么那么准!总拧一个地方!”
“你是不是被阿龙吓傻了,叫你朋友来帮忙啊!”
舒马赫恍然大悟,立马起身。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这就去打电话!”
凯西看向主任。
“名单上的人,你要提前请来。”
昨天晚上凯西刚把刺杀名单给到主任。
“都请来?”
凯西点点头。
“之后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数,原本是让你分批邀请,但现在必须都请来。”
“可是这么多人,怎么动……”
主任看了看周围的人。
“这么多人,怎么安排得过来呀?”
凯西哼了一声,嚼着花生说:
“那就是你的事儿了。”
舒马赫吊儿郎当地走回来,伊丽莎白赶忙问:
“这么快?联系上了吗?”
舒马赫笑道:
“那还用说,我一提主任请他吃大餐,他立马就乐开花了。”
“吃大餐?你没说警察要来抓我们的事?”
“没说啊!”
伊丽莎白起身大喊:
“你有病啊!是让你去搬救兵,不是让你去请客!”
“你才有病呢!不请客,怎么搬得动人家?道儿上的事还用你教我?”
主任起身,把伊丽莎白按下。
“别吵,别闹,舒马赫我问你,你有多大把握让他点头?”
“这个嘛,要看您老的手艺了!”
“好,那他们什么时候来?”
“我约的明天中午,您得赶紧给人家开单子。”
“好,我待会就去联系。”
娜娜摸了摸白鹭的头。
“阿龙,我们是不是有救了?”
“现在还不清楚,这里面有太多变数。”
伊丽莎白也伸出手,抚摸着白鹭的背。
“阿龙,既然你是人类,你人类的名字叫什么?”
“我叫白鹭,就是水鸟的那个白鹭。”
娜娜和伊丽莎白微笑着异口同声道:
“名字真好听。”
凯西突然起身,瞪着眼睛,半张着嘴,脸变得通红。
“你怎么了凯西?”
娜娜不知所措,主任也慌了,过去把她扶起来。
“你这是咋了?说话啊?”
可是凯西的脸越来越红,眼睛渐渐迷离。
“不好!”
主任立刻从后面搂住她,把脚插在她的两脚中间,然后屈腿,凯西顺势坐在他的大腿上。
主任右手握紧拳头,顶在她肚脐上方两指的位置,左手摁在右手上,双臂向斜上方猛地挤压,一颗硕大的花生豆从她口中飞出。
凯西重新坐下,喘着大气,缓缓说:
“你的海姆立克法还是这么标准。”
“那是,我用这个救过至少二十人,你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你这儿的椅子没椅背,否则我可以用椅子背顶自己。”
“哎呀,谁知道你吃个花生还能噎着。”
凯西抬眼和白鹭对视。
“岁数大了,肌肉不太听话了。”
白鹭看着凯西的表情,发现那并不是感激或者得救后庆幸的表情,似乎带着一丝怨恨。他想,是不是凯西对狗依旧比较抵触。
忽然,外面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
舒马赫一惊。
“我的宝贝儿回来啦!哈哈!”
然后蹦出餐厅,蹦到门口,打开栅栏大门,眼看着自己的超跑缓缓驶入院子。
白鹭一眼便看到了车牌号——Gmp7459。
车门打开,一条纤细的大长腿伸了出来,红色高跟鞋,配长筒黑丝袜,红色超短裙包裹着性感的臀部。
舒马赫站在门口,盯着这个优美的背影,唾液开始加速分泌。
他猜出来了,这位身穿短款白大褂的司机,定是主任说的“整容医生”,心想,原来整容医生是位美女!那她自己得把自己整得多美啊!
主任从屋里走出来。
“嘿!还挺快!”
司机轻轻地挥了挥手,用粗犷的低音回应:
“就是个小手术,快得很!这谁的车?”
舒马赫四下张望,不知是谁在说话,回应道:
“我,我的车!”
司机猛一回头,和舒马赫对视。
这位“美女”的额头上有三条明显的皱纹,脸颊消瘦突兀,大大的墨镜下肯定藏了不少眼角纹,一双红唇像是刚喝过生猪血,两撇小胡子终于暴露了真相。
“原来是你的啊!人家当你是新招的伙计呢!呵呵!”
“啊,是我的,我当你是美女呢!”
“切,人家就是美女啊!你这车不错,挺带劲儿的。”
“对对,您这手艺也不错,挺唬人的。”
“美女”捂嘴一笑。
“谢谢夸奖!”
然后走到舒马赫身边耳语道:
“那天在战蛙上唱歌的是你吧?”
舒马赫咽了咽口水,“美女”继续说:
“有空咱俩一起兜兜风呗?”
舒马赫打了个激灵。
“我,我还在接受治疗,不宜驾车,回见。”
说罢立马钻进车里,关上车门,把车缓缓开到院子最里面,然后躲在车里向外观察。
主任笑呵呵地拎着一个大纸袋过来。
“老王辛苦啦!”
“叫谁老王呢!要叫人家的花名!”
“哦,小猫咪辛苦了!”
“好说好说!我还有个小手术,咱们回见!”
见小猫咪离开,舒马赫才跳下车。
“主任,他是人是鬼?”
主任脸色一变。
“人家把你车修得这么好,你还说这种话?真是忘恩负义!”
凯西笑了笑。
“上流社会变性人很常见,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的意思,你们都是上流,我是下流?”
主任拍了拍他的肩。
“凯西不是这个意思,但你说得没错。”
“嘿!你们上流骂人都不吐脏字是吧!”
忽然,“美女”又回来了。
“帅哥!忘了说了,我给你的车加了点料,有空你试试,拜拜。”
说完扭头就走。
舒马赫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于是连忙走到车头。
“这不就是简单的抛光喷漆吗?”
然后他又走到侧面。
“我去!他竟然给我换了六活塞大卡钳!避震也升级了!”
他打开尾部的发动机舱盖。
“进气滤芯加大了!排气管全段都改了!这他妈还叫小手术?”
“嘀咕啥呢?”
主任走过来欣赏,舒马赫立即竖起大拇指。
“这‘美女’,不是,这大夫的手艺真好啊!这才几天就把我的车做了一次大升级!关键是短短几天就能凑齐这台古董车的配件,实属不易啊!”
“哈哈!我就说你不用担心吧!他可是被医学耽误的赛车技师啊!”
“牛!真牛!主任你这儿真是人才济济啊!”
“那当然!”
“怪不得他叫我去兜风,原来是想显摆一下他的技术。”
凯西站在客房门口喊主任,主任连忙跑进房间。
“啥事?”
“别忘了正事!”
“没问题,我这就去联系,把名单上的人,还有那个机械臂都请来。”
说罢转身要走,又被凯西拉住。
“把门关上。”
主任一愣,笑呵呵地去关门。
“是不是太紧张了,想放松放松?”
“你没完了!我跟你说,那个白鹭,也在名单上。”
主任大惊。
“你们连狗都不放过!太过分了吧!”
“你傻啊!是他变狗之前!”
主任连连点头。
“那你的意思是,也要杀他?”
“我不确定,我得请示一下。其实他早就从名单上划掉了,但不知道怎么会变成狗,一直活到现在。”
见舒马赫一个人欣赏爱车,白鹭走了过去。
“这台车一直是你在开吗?”
舒马赫吓了一跳。
“这车跟我好几年了!问这个干吗?”
“去年6月8日晚上,你在哪?”
“6月8……”
舒马赫身体忽然一颤。
“你警察审犯人啊!我凭啥告诉你!”
“你肯定记得那天!那场严重的追尾事故,就是因你而起!”
舒马赫的瞳孔瞬间放大,仿佛进入失重状态,他从黑暗的天空一下跌进那辆飞驰的Gmp7459。
“妈的!货车怎么改道了?”
舒马赫重新追上跟丢的白色货车,伊丽莎白紧紧拉着顶棚扶手,脸色煞白。
“我怎么知道!之前路线都是固定的!你开稳点,我有点恶心!”
“喂!你可千万别吐我车里!要吐就把脑袋伸出去!”
话音刚落,风噪声瞬间传入车厢,舒马赫转头看见那个性感的大屁股。
“喂!别挡我的反光镜!”
伊丽莎白重新坐好,关上车窗。
“啊!舒服多了!”
“你舒服,我不舒服!高速上连个红绿灯都没有!不停车怎么偷狗!”
舒马赫看了看后视镜,一辆皮卡紧随其后。
“老六已经追上来了,得赶紧想个办法逼停货车!”
伊丽莎白回头看了看。
“你答应过我哦,你一半,我一半!”
“知道啦!这年头还有像你这样的爱狗人士,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当成试验品!你知道他们在实验室里的叫声有多惨吗!”
“你救了它们又能怎么样?放生?我跟你说,他们不出三天又会被抓住!还是死路一条!还不如都给我,我给他们找个好下家,有钱人才会买!”
“不行!我知道你们狗贩子会把它们卖给屠夫!”
“就算卖给屠夫也比做试验品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