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清军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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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清军南下(求订阅)
长乐城西面的旷野之上,明郑大军的战鼓轰轰响起,三千多亲军营的战兵推着二十几辆盾车,还有上百架壕桥和云梯在距离城壕三里左右的地方严阵以待,他们已经完成了攻城前的所有准备,只等中军一声令下,便能立即发动冲锋,夺取面前的城池。
在明郑炮兵连续二十日的轰击,还有两轮均出动了上千兵马的佯攻之下,清军固守的长乐县城外围土墙已经基本被毁,城壕更是被数以万计的炮弹填满,便是那些城壕外围阻挡盾车的坑洞和防夜袭的陷阱,也已经被郑军战兵在佯攻的时候趁机填平。
在这个过程中,郑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目前为止已经报废了近三十门火炮,最新的一批臼炮还是前两日刚刚在长乐大营北面的码头卸下的,然后又在昨天晚上连夜完成了部署,准备给摇摇欲坠的长乐县城最后一击。
郑军的火炮工坊经过管理体系和生产流程的改革,虽然质检更加严格,生产效率也比同时代的其他火炮工坊高很多,但锻造技术上实质上并没有出现革命性的发展,火炮的使用寿命自然也没有多大的提升。
而无论是历史上的哪个时期,只要对手方的主力没有被消灭,攻城拔寨都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就算是对方的主力被消灭了,攻城拔寨也并不一定容易,其中耗费的成本更是高得惊人。
但郑成功没得选,不把这些坚城啃下,他没办法获得稳固的根据地,也无法为不久之后和清军主力的决战创造有利的条件。
陈泰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早早便做好了准备,打造了福州和长乐这两座坚城,并向顺治请来了援兵,只是郑军的实力,特别是攻坚的能力超出了他的预估,才使得他的坚守计划没有得逞。
不过,这位清廷老将依旧还是不死心,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连续发动了两次夜袭,毫无例外都是针对福州城南面江中沙洲上的火炮阵地,但全都被戒备森严的郑军击退了。
第二次夜袭的时候,有了很大长进的巴尔卡迪甚至一度带人突进到了火炮阵地外围的壕沟边上,最终还是因为探路的甲兵踩到了地雷,堠台上的郑军迅速反应,马上组织起了反击,他才不得不下令撤退。
而经过这两次夜袭,损失了数十精锐甲兵之后,陈泰似乎也放弃了取巧的想法,安安分分守起了城,只有福州城北面和江南清军主力保持联系的塘马通道依旧维持投入,便是李安勇所领的飞虎队,一时都无法在那里取得优势。
但就和福州城北面郑军一时无法投入太大的力量一样,陈泰也无法顾及到长乐,就算他知道长乐城如今很危险,也同样是无计可施,只能干看着。
郑成功此时正策马立于攻城军阵后方,火炮阵地的侧面,看着长乐县城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样子,心情十分放松。前面两轮的佯攻已经基本试探出了城中守军的实力,还成功阻止了他们对城墙垮塌处的修补,袭扰的效果更是非常明显的。
战局的发展基本上在参谋总部最新的推演之内,王秀奇在长乐足足观察了十日,在炮兵军官们的协助下,积累了大量的实战数据,这些都是今后火炮工坊进一步优化生产,改进火炮制造工艺和炮兵学堂教学研究所必须的一手资料。
而王秀奇在基本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无误之后,便回到了右军的驻地。郑成功让他驻守闽清,并不是冷落,那里也是关乎全局的战略要地,他作为提督,不可能离开太久。
刘国轩虽然原本并非火炮专家,但在郑成功的安排下,跟着学了十几天,又有一群经过专业训练和教学的火炮军官协助,已经可以独自指挥。
在这个过程中,郑成功还故意下令放松封锁,让长乐城中的清廷守军可以隔几日就成功派出塘马告急,攻城火炮的威力随着城中守军恐惧的蔓延,不断被夸大,而主动出击,夜袭郑军火炮阵地又接连失败,这些都不断打击着陈泰的信心,更是使得他逐渐动摇的因素。
换言之,只要长乐城最终在郑军的猛烈攻势下,不到一个月就被攻破,陈泰恐怕将会不可避免地陷入自我怀疑之中,从而给此时还在江南围剿明军的济度等人发出错误的军情,促使这支清军主力提前南下。
而这些,正是郑成功想要达到的目的,陈泰不好对付,但是济度就不一样了,如果让这个战场初哥出招,清军的整个行动必然会破绽百出,削弱,甚至是击败清军的机会,便也就来了。
战场上的对决,很多时候都是在等待对手犯错误,然后抓住破绽,完成致命的一击。否则,便只能是硬碰硬了。
“藩主,试炮的结果出来了,炮兵营那边估计最多不会超过三轮,长乐城西面城墙必然倒塌。”刘国轩看过塘马传来的简报之后,一脸欣喜,当即朝着郑成功拱手汇报道。
郑成功听罢,马上放下了手中的远镜,接过简报看了起来。
“王提督还真是厉害啊,居然算得那么准,差不到五天!”刘国轩不由得感慨道。
郑成功听了,嘴角微微一咧,轻声笑道:“王秀奇这家伙天生就是研究火炮的料,本藩一开始还问他是怎么估算出这些时间的,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刘国轩其实也问过这样的问题,不过国姓爷既然看起来那么高兴,他当然不会逞能,搅了领导的兴致。而且,说不定王秀奇在国姓爷面前说的,还是他不知道的答案呢!
“这家伙居然说他看过试炮效果之后,对比武器试验场的那些实验结果,就感觉出来了,还说自己的感觉一般都挺准,差不了多少天。”郑成功一面说,一面笑着摇头,看得出来对王秀奇的这一天资十分满意。
“还有如此神奇之事!”刘国轩看起来颇为惊讶,不过,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或许,王提督这是看过太多火炮实验,熟能生巧了,才能有这种异于常人的敏锐直觉。”
“哈哈哈哈,或许吧!”郑成功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随即面色坚毅道:“王秀奇如何暂且先放一边,让炮兵阵地开始行动吧,本藩今天就要拔掉长乐城这颗钉子,让陈泰看看本藩的实力!”
“是!”
刘国轩得令,当即示意旗手摇旗,中军随即一阵鼓响。而火炮阵地上的军官接到命令之后,也迅速下令擂鼓,轰轰的鼓声迅速传遍炮兵阵地,一个个原本举着点火叉棍的炮兵同时弯腰,三十门蓄势待发的千斤臼炮齐齐发射,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有了第二批火炮的支援,明郑攻坚的实力进一步提升,等到第二轮炮响的时候,长乐城西面城墙很快就轰隆隆倒下了一大段,哗哗的城墙垮塌声不断传出,黄色的尘土腾空而起,迅速淹没了这一段城墙。
郑军随即又发射了第三轮炮击,继续打击清军的士气。与此同时,那三千多严阵以待的亲军营战兵也在军号声之后,立即行动,推着壕桥和云梯开始了冲锋,考虑到城墙上的清军此时根本没有远程打击的能力,郭廷直接下令放弃了掩护的盾车,要求麾下兵马以最快速度登上城头,拿下城池。
长乐城墙头上的清军迟迟没有缓过来,他们在连续二十天的火炮轰击和郑军的两轮佯攻之下,死伤了数百人,士气早就跌落谷底,如今城墙一倒,军心也随之瓦解。如果不是还有八旗兵在督战,恐怕已经溃不成军了。
但就是所谓的八旗兵,这个时候也早已经动摇,郑军的火炮刀枪杀死他们并不会比绿营兵困难多少,他们也不是什么钢筋铁骨。
亲军营的冲锋队列很快在快要被石弹和崩塌的土墙填满的护城河上架起了壕桥,然后以纵列迅速通过,这时候垮塌城墙的附近已经被飞扬的尘土笼罩,到处都是一片昏暗。
城头上同样因为飞扬的尘土,昏暗的视线看不清楚的清兵听到甲叶摩擦碰撞和郑军的呼喊声,胡乱地射出箭矢,还有清军火枪兵在靠近的城墙上射击,不过这样的打击十分散乱,毫无准头,对成百上千涌来的郑军也造不成什么实际的伤害。
陈泰此时正站在福州城南门的城楼上,心情十分复杂,脸上更是直接写满了焦虑和不安,今天长乐方向传来的火炮发射声只有三次,这让他几乎是确定了什么。
两天前,郑军在长乐城西北方向的码头上卸下了数十门火炮,用的不知道是什么工具,卸载的速度非常之快。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陈泰心中便一直惴惴不安。
他一开始觉得可能是郑成功在虚张声势,千斤重炮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能从船上卸下来,那些极有可能是木头炮,郑成功用来吓人的。但他又不敢确定,毕竟郑成功这个人根本捉摸不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而今天听到声势更为浩大的火炮齐射之后,陈泰便明白了,那又是他不知道的一种神秘器械——力大无穷,能够轻易抬起千斤火炮的器械,可能是十几匹,甚至几十匹骡马一起拉动的。
且说,陈泰上一次收到长乐传回的军报已经是五天前了,后来似乎是郑军突然收紧了封锁,长乐城内再也没有塘马成功突围。从那时候开始,他的担心就没停止过,那很有可能是郑成功要发动总攻的信号。
“难道长乐就这样被攻破了?”陈泰很想再听到第四次炮响,但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动静,他似乎已经知道答案,只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难道......长乐就这样被攻破了?这,这才二十一天......”
济哈席站在一旁,看着陈泰在那里喃喃自语,脑中又回忆起了当初郑成功只花了一天,就拿下了高明寺山堡寨的情景,又想起了那夜突围,不断倒下的甲兵,恐惧再度涌上心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陈泰要更容易接受这样的结果,那些传回的军报固然有卖惨的成分在,但吃过亏的济哈席宁愿选择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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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满清此时称为江宁,原本的南直隶也被改名为了江南,而且行政区划在一段时间内甚至包括了江西,河南等省,不过因为局势不稳,这个行政区划也频频变动,甚至前后两年经常不一样。
济度坐在江宁驻防八旗将军府大堂中,正在看福州传来的急报,脸上露出了几分讥讽之色,看完之后便直接递给了坐在一旁的鳌拜。
不过,鳌拜看完之后,却是面色阴沉,甚至手还微微有些颤抖。喀喀木虽然没看到信上的内容,但是通过观察两人的神情,已经确定是福州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但应该不算太紧急,否则济度不会是那种表情。
等鳌拜看完之后,那份急报又传到了贝勒巴尔楚浑的手上,这时候济度也终于开口了:“陈泰估计守不了多久了,现在才不过五月中旬,他估计能守到七月底便不错了。咱们围剿的速度还得更快一点,把太湖的钱达剿了,再逼一逼那个张名振,然后迅速南下,灭了郑成功。”
“陈泰是有本事的,他经营了整整两年的福州,长乐也加固修缮了那么久,按理说郑成功不应该那么快就能攻破,他应该没有这个实力才对的啊!”鳌拜眉头紧皱,别看他长得高大粗鲁,又是靠着冲锋陷阵,用血肉堆出来的军功上位的。但行事颇为谨慎,特别是对待这些难缠的汉人,更是如此。
“陈泰自从到了福建,屡战屡败,若非皇上信任,一直偏袒他,恐怕早就该论罪削职了。”巴尔楚浑看完急报,直接拍在了桌上,一脸不愤道:
“去年年初的时候,蓝拜就丢了泉州兴化,还被郑成功杀了。好,这是海贼狡猾,城中有叛军,和陈泰的部署无关,那便不说了,可号称坚不可摧的福清,漳平两城,也被郑军轻易攻下了呢?若非如此,郑成功原本只占着不到三府的弹丸之地,怎么会发展到如今的数万兵马?”
“好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说了,皇上既然如此任命,自然有皇上的想法,岂是你我可以随意领会的?”
济度一直谨记济尔哈朗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得表现出忠心的样子,和龙椅上的那个皇上一条心才是真正的康庄大道。这个时候,皇上的心腹鳌拜就在面前,他自然不容的巴尔楚浑在那里胡言乱语。而且,陈泰能够一直屹立不倒,除了能力之外,不正是因为他坚定地支持皇上吗?
“如今的局势比咱们之前设想的要坏得多,咱们也得改一改策略,提前部署大军南下的行动,否则福州城一旦被郑军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是提前南下,气候如此燥热,大军的战力恐怕要大打折扣的,福建的地势不比江南,到处都是山岭,很容易被郑军拦截伏击,世子务必要小心。”喀喀木看完急报之后,当即出言提醒道。
不过,他虽然是除了鳌拜之外,当前大堂之中战场经验最丰富的,但也是地位最低的,说的话没什么分量。单单是他站出来提醒,是没有用的,济度完全可以当做没听到。
不过,鳌拜稍稍犹豫了一下,也随即开口道:“喀喀木说得没错,如果能让陈泰撑到八月,那是最好的,多撑一个月,围城的郑军也多一分疲惫,更不能战。郑成功能赢那么多次,必定不是侥幸了,世子还是得小心才好。”
济度撇了撇嘴,但又微微点头,他显然是知道鳌拜和喀喀木都不放心他领兵,觉得他没有经验,陈泰都打不赢的仗,他跟不可能打赢。但喀喀木他可以不理,鳌拜却不行。
“但陈泰不一定撑得住那么久,他估计自己只能撑两个多月,到七月底,那极有可能七月初的时候,福州城就被郑成功拿下了。当初福清和漳平,陈泰不也是信心满满吗?结果呢?”
“世子的意思是,咱们还得更快?”巴尔楚浑听到济度的论断,没有一点担心,反而还颇有些激动。
“对,必须要更快,张名振和钱达原本已经销声匿迹,但这两年突然就冒出来了,还能在江南兴风作浪,背后必然是郑成功的支持,这两股力量此时都已经被本世子大大削弱,没有郑成功继续支持,不可能恢复。”
济度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对于自己的才华,他向来是不怀疑的,喀喀木面对张名振和钱达,处处被动,自己却是完全占据了主动,孰高孰低,谁强谁弱,到底谁才是名将的种子,还不清楚吗?
“郑成功必然也以为本将军不敢在六七月南下,但本将军就是要打他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让他看看我大清真正的名将!”
济度说罢,顿觉豪情上涌,随即站起身来,又大声道:“进军的方略,本将军也已经想过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郑成功也尝尝被算计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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