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喝交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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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呆若木鸡的呼三，柳智秀也就不再隐瞒什么，把这么多年隐藏在心底的陈年故事开始当着大家的面一一道来。

当年中考结束，时任坊州市副市长的张新洛主要负责全市企业的规划与安排，经常到红星建筑材料厂视察，柳智秀肯定每次都好好招待，反正都是国营企业，招待的费用是厂子里面的，自己还可以从中得到实惠，再说在当时这都是最本份的厂子领导了，而企业赚不赚钱几乎跟个人没什么关系。这么一来二往的，俩人就熟悉了，张新洛经常把市里的一些建筑材料方面的项目过来交给红星建筑材料厂去做，厂子里的效益一直都是很好，工人的福利待遇在市区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厂子。张新洛给柳智星好处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张新洛有个儿子在这一年中考了正好是不上不下的分数，尴尬的分数让张新洛不甘心就这么拿钱去上个一般的学校，还有一个原因是,张新洛的老婆是农村户口,所以孩子也是农村户口,现在最急切的是让孩子农转非然后上一个好的学校,于是找上了社会关系广的柳智秀。

张新洛作为当时主管经济的副市长，有很大可能是要上位到市长的，所以他不方便找下面的教育局局长帮忙，怕影响自己的仕途。而当时的柳智秀正好跟教育局局长熟悉，因为前段时间教育局局长老家盖房子需要建筑材料，托人找到柳智星给调拨点材料，因为当时的计划经济，自己家盖房子有的东西是花钱买不到的。而柳智秀是以厂之长，这点小事还是好办得，把所有材料准备齐全派一辆130给送到局长老家，局长得知此事后非常感激，一直要请柳智秀吃饭，而柳也每次都以各种理由推脱掉。

这时候副市长，也可能是未来的市长找到自己办事，如果办成了那肯定以后不光红星建筑材料厂红火，连自己也可能要进一步的。这时候柳智秀想起来教育局局长所欠的人情，本着试试看的态度找到了教育局局长也就是现在的常务副市长李煜的爸爸李刚。李刚为难的说：“大哥，他这个分数我最多能办到不让他再花钱，然后上一个普通的中等专科学校，至于更高层次的学校危险性太大了做不来。”柳智秀听得出来自己的这个人情就是值这个价码，这已经不错了，这可是关系到别人一辈子的命运问题，所以肯定谨慎加小心的对待。至于更高层次的需要再加点加码才可以撼动，于是柳智秀道出了这是给副市长张新洛的公子办事儿，李刚才为难的答应，并一再强调自己要更进一步的要求，柳智秀也满口答应会转达。

在柳智秀的督促下，李刚的违规操作下，张达顺利顶替了全市第一名无任何家庭背景的胡汗青，从而进入了S省经济学校。在办理升学的暑假中，张达曾经跟随自己的父亲到过柳智星的家中串门多次，期间见过柳青几次，对柳青的容貌早已垂涎三尺.在上学期间也曾多次跟着张新洛私下里来到柳宅道谢,有一次张新洛曾经提过让两个孩子订亲的想法,而柳智星当时哈哈一笑,没有反驳更没有同意的意思,理由是孩子现在还小,等以后大了再说。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秋天，暑假期间多次前来未能如愿的张达就在那个晚上趁柳青下班去同事家吃饭串门的时候抢劫、准备强奸柳青，多亏碰巧早回家的胡汗青碰到救下了柳青。这也就是柳青一路低头不说话，而且也不回家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回家张家再逼迫父亲成亲，父亲真的不好推辞，但如果父亲把此事与张家公开，则对自己、对张家都不是什么好结果，反而成了外界人的笑话，所以柳青选择了住在呼家。

当后来柳智秀得知女儿的遭遇后，心底儿彻底对张达烦心透顶，但碍于张新洛的势力不好发作，于是就有了苦心栽培胡汗青上学，又一次找到教育局局长李刚，上次是威逼利诱，这次是妥妥的威胁，柳智秀用自己的所有前途威胁李刚给办成，要不通告全天下，当年是怎么冒名顶替的刷下来胡汗青的，就这样胡汗青顺利上学，而且跟张达上的一样的学校，也是他当年自己报考的学校，当然这些事情只有李刚和柳智秀知道，张新洛是不清楚的。

在那个年代，好的企业要远远大于事业单位工作的，福利及各项待遇都不如企业要风光，所以张达毕业后顺利通过柳智秀的关系进入红星建筑材料厂作了一名管理人员，从最基础的生产科科员做起。因为柳智秀对他有了足够的戒心，所以他在厂里也不会起来的，随着胡汗青晚一年毕业进入财务科，这时候张达的父亲张新洛的靠山倒台，自己迟迟当不上市长，一直在副市长的位子上待着，而且这次的变动是从外地空降的市长，也没有提拨张新洛的苗头，故此张达在单位的职位也提升不了多少。至此张达才真正体会到“县官不如现管”，不禁暗叹。所幸张达毕竟也是聪明人，利用一切机会接近柳智秀，各种礼物、各种照顾、跑前跑后的献殷勤。一年后，张新洛退休了，张达彻底没有了靠山，在呼汗青与柳青结婚的当天也因为是柳智秀把他办理到厂里去的，也因为他爸是副市长的原因，大家都给他一个面儿，让他跟柳智秀一桌，结果他一个劲儿地给柳智秀倒酒敬酒，直到俩人喝到“二马夹”的时候，张达跪倒在柳智秀的面前，诚恳地说：“我老爸已经退休，现在人都知道“人走茶凉”，以前都是我做的不对，我对不起柳叔，我向柳叔赔礼道歉，以后在事业上还要柳叔多多照顾，还望柳叔多多提拔......”张达一番可怜的言论下来，柳智秀心生怜悯之心，觉得这孩子确实没了靠山，在事业中也无依无靠的了，忘记了他所做的那些恶行，当即拍板收位干儿子，这一天柳智秀是双喜临门啊！听到这事儿的好多同事前来祝贺喝酒，柳智秀那天喝的酩酊大醉。

张达成了厂长的干儿子，那在厂子里不得横着走啊！当然做什么事情也比以前更积极，也更认真了，也许是以前柳智秀没有注意到他的工作，现在看来确实可以，于是在自己退休之前也提拔他做了生产科科长，主要负责建筑材料的生产，掌握着厂子里面生产的核心技术，当然在当时那样的国营厂子里面也不存在什么核心技术，有的技术都是公开的，主要是技术公开别人也不能干。

第二年，在呼汗青做了厂长以后，实行新技术改革，虽然张达心里面有些不服气，但还是表现出了极大的支持，算是帮着自己的姐夫对厂子实行改革，他也算是厂子里的生产厂长了，职位仅次于呼汗青的。当呼汗青把厂子彻底改革成为股份制的时候，实际上张达觉得利益伤害最大的是自己，从原来的自己说的算，到现在都说得算，大家都可以发表意见，自己说得不算了，这是他的想法。实际上成立股份制后，张达成为继呼汗青之后的第二大个人持股股东，也是董事会成员，公司的每年分红可不少，加上工人的干劲足了，需要他管理的地方也少了，但是他拿到手的钱可一点儿没少。

考虑到改革后的新技术以及新的经营理念的引进，呼汗青建议张达外出学习新思想、新理念，而从大城市招聘来了新的生产厂长暂时代理张达的生产厂长，准备是张达学成回来后继续担任厂长，新聘人员主要辅助张达管理公司生产，当张达觉得这样是对自己的隔离，所以整天是出工不出力，呼汗青碍于柳智秀的面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后来随着红星建筑材料有限公司的不断壮大，成立坊州市城东红星集团，张达也一直有股份，参与董事会管理，但不再握有公司实权。

这么多年来，呼汗青依靠自己的努力和柳智秀的人际关系在坊州市近乎呼风唤雨，通过改革开放、全国建设房地产的第一桶金，从而把坊州市城东的企业近乎收入囊中，城东几乎没有企业不是他的，他或多或少的占有股份或者干脆就是城东红星集团的子公司、孙公司、重孙公司等等。而张达现在依旧持有的是原红星建筑公司的股份，虽然通过红星建筑公司间接持有后来其他公司的股份，但是呼汗青鉴于他的负能量太少，所以没有让他直接参与其他公司股份，从而导致他的每年分红没有日益增长，这个呼汗青的考量标准很简单，对公司贡献大了就理所当然地分红多。

渐渐的，张达也经常找柳智秀反映这个情况，希望干爹可以帮帮他说说好话，这么多年来，张达队这个干爹确实不错，不亚于亲儿子的孝敬他，这些柳智秀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柳智秀一听这事儿肯定要为张达出头，当然柳智秀在不参与公司运转的情况下肯定要听取呼汗青的说法。呼汗青就实话实说的告诉了柳智秀关于张达吃大锅饭习惯了的做法，等到下次张达再来问得时候柳智秀肯定把张达痛骂一顿，说他工作中不知道多帮帮姐夫，反而散播副能量的东西，把张达骂了个狗血喷头。但他很怕让张达就此怀恨呼汗青，曾经许下张达，等自己百年之后他的那点儿股份会分给张达一半的，张达这才猛然大悟，原来柳智秀也有集团公司的股份，虽然不多，但那里股份有那么一点儿就比张达持有的红星建筑材料有限公司的股份收入要多地多。从这次之后，张达又恢复了好好孝敬柳智秀的模式，每次老爷子过寿保证比柳青夫妇来的都早，准备得也齐全。

但是就在前年张达再次找到柳智秀说希望他现在就把手里的股份转给他，他现在需要给儿子张布达抵押做生意上的担保，柳智秀肯定不会同意，说，这是当时股份制改革的时候，呼汗青给他的养老钱，每次分红后复投所得的股份，在自己百年后才可以动用。就这样张达灰头灰脸的走了，但是这倒是没有影响到张达的每次过来看望老爷子，出来照旧过来看望老爷子外，还经常隔三差五的过来跟老爷子喝茶、下棋，说是自己现在在单位没什么用了，只是等着公司的分红就好了，反正有的是时间陪老爷子玩。每次来的时候也不忘记给老爷子买喜欢喝的好茶，而且老爷子也是越喝越喜欢他拿来的茶。

老爷子突然血栓的那天，他是前一天来得，得到老爷子被送往医院后，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但肯定是在呼汗青和柳青的后面，俩人看到他急匆匆地赶来的。

叙述到这里的时候柳老爷子用目光看向杨叶，似乎跟杨叶交换意见，杨叶当然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微微点头，似乎认可了柳智秀的推测。

这时候院子外面出来阵阵的车门声，嘻嘻哈哈的打闹声和寒暄声在冬夜听来特别的清晰，刘姐连忙跑去开门，随着一股冷风的进入，3个中年男子进入客厅，偌大的客厅顿时有些许拥挤，但还没有满座。“老爷子好，老爷子好，....”,这时候一个跟呼汗青年龄相仿的中年男子进入房间大厅，不断的用手捂着嘴来取暖，走到柳智秀面前，拍着坐在轮椅上半躺着的他的肩膀说道：“干爹好，这年才过几天，咱爷俩这是第四次见面了吧！哈哈......”“嗯，嗯...恩.那....”柳智秀又“恢复”了他的语言。

这时候的呼汗青站了起来，用右手挨个点了点，数完后说：“都到齐了，都到齐了咱们就都坐下。刘姐，刘姐，上酒！我们一起喝交接酒，以后大家走新路，做新人，我们改变一下思路会有更大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