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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垃圾分类都不知道你该装哪个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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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难眠之夜。

老邓和大方领着好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架着被敲晕的五百万,浩浩荡荡地准备去公安局兑奖时,季令姝就站在二楼窗边,透过玻璃窗往下面望。

她换掉了高跟鞋,身上还披着中长款的墨绿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领子敞开,露出内搭的白色衬衫。

披散的头发扎在脑后,神情若有所思。

老郑换掉西装,穿上了一件白色字母印花的连帽卫衣和运动休闲裤,站在她侧后方半步的位置。

院里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季令姝目送两辆越野驶出小院,消失在夜色里,才收回视线,慢腾腾地挪到屋内坐下。

小茶几上摆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做了标记的地图,箭头外写了小字。

她抬起头,冲老郑招了下手:“三个月内,把这几个位置的店面拿下,具体发你邮箱里。调一批靠谱的老人过去,店外监控给我装齐全,其他按老规矩办,能做到吗?”

“没问题。”老郑回得干脆。

季令姝满意地点了下头,又从出校时背的书包里拿出三本书。

一套是金红色外封的《渺小》上下册,另一本是浅蓝色的《偏科》。

她把书推到老郑面前,又道:“找个靠谱的机构做一下笔迹鉴定,保密性好点的,仔细点别弄混了。”

“结果出来通知我一声,东西让艾姐先帮忙收着,等我有空了去找她拿。”

老郑继续点头,平静得仿佛一台只知道接收指令的机器。

然后,他又听见季令姝说:“花茗代言人,让他们去谈一下Francis,代言费就照市场价开。”

“能接就约他国庆假来京市谈合作的事,不接拉倒,别让我亏钱知道吧?”

老郑平静无波的脸绷不住了。

能看出来他有极力忍耐,但没忍住:“祖宗,咱现实一点,Francis的咖位太高,请他代言会很贵。”

“我知道,找个理由把他骗过来就行。”季令姝弯弯唇,不以为意,“放心,钱可以慢慢赚,早晚能薅回来。”

老郑:“?”这个薅字就让人放心不下来。

但季令姝明显没有多说的意思,他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压下了所有的好奇心。

少问多做,不该问的别问。

四年前,陆家大女儿出国留学。

三年前,小老板带着一张卡雇他打工。

知道明家存在的那一刻,郑行检就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他该知道的,怪物的世界也不是他等凡人能理解的。

她需要一个不问缘由的办事工具。

他会成为她需要的工具。

-

回去依然是郑行检开的车。

季令姝坐在后排,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

这世上不缺夜猫子,凌晨三点的微博广场依然热闹非凡。

路人丙爆料后,先后有当事人站出来现身说法,证明路人丙所言属实,要陈泽仁给个交代。

经纪公司发了一纸声明,声称要告名誉权,可惜网友已经不像几年前那般好糊弄,根本不买账。

路人丙更是嚣张喊话,让盛艺真有种就去法院告他,谁怂谁孙子。

只是,网友路人不好糊弄,粉丝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在嘴硬辩白。

白日粉丝打不过路人,到了夜间,散装路人显然打不过有组织的流量粉。

三更半夜阴兵过境,吵吵嚷嚷乱作一团。

季令姝看了会儿,越看越烦。

作为半个圈内人,她对嘴硬的“脑残粉”倒是没什么负面情绪,但对引导小粉丝的“粉头”深恶痛绝。

“饭圈”和追星人被污名化,每一个煽风点火惹是生非,给小粉丝洗脑的“大粉”都脱不了责任。

罔顾事实颠倒黑白,把爱意变成攻讦他人的武器。

不管多少年过去,不管多久,季令姝都无法认同这种圈内默认的“潜规则”。

她垂下头,切换账号。

数分钟后,一条微博被夜猫子路人顶上热门。

【路人乙:

27-9-6 03: 47 发布于楚省

#陈泽仁在逃男主逃不掉了#@陈泽仁你睡了吗?睁开狗眼看看这些被骂脑残也要相信你,大半夜还在为你辩护的粉丝。扪心自问,你对得起他们吗?卖惨拉踩立人设,捂嘴装死发大水,垃圾分类都不知道你该装哪个桶里。

粉丝们都洗洗睡吧,大半夜还控评洗广场真的辛苦你们了,回头记得找发任务的大粉领工资,非工作时间得加钱。你们不会穷到请人做数据连钱都不给吧?粉丝的时间不是时间,活该给你们打白工是吗?

@陈泽仁@盛艺娱乐@陈泽仁全球粉丝后援会@陈泽仁粉丝团官微@阿泽成长日记@陈泽仁反黑站】

-

同一时间,江市公安局天宁分局。

值班民警抬头看了一眼对面侃侃而谈的卷毛小伙,忍不住扶了一下额头。

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知道的他是在做笔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警局说书。

笔录做到一半,外面响起敲门声。

卷毛大方愣了一下,止住话音。

老领导推门进来,对一屋子见义勇为的小伙露出一个慈善的笑容:“别紧张,嫌疑人招供了,有些细节需要跟你们确认一样。”

“小徐,交给你了。”

地中海领导旁边跟着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青年,他幻视一圈,温温和和地问道:“你们遇到他的时候,附近有其他人吗?”

一群人连连摇头,七嘴八舌回道。

“没有,就他一个。”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有门不走翻墙进来,给我吓一跳。”

“警察同志明鉴啊,他身上的伤可不是我们打出来的。”

“没错没错,他进去时就被打成那样了。看着特别凶,进去就问我们要东西,说些听不懂的话,咱们实在害怕,就拿绳子把人捆起来了。”

……

被称作小徐的青年警官耐心等他们全部说完安静下来,才拿着纸笔,低头问他们第二个问题:“好的,我再问一下,你们有见过一个穿绿衣服的女人吗?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没有。”卷毛大方第一个接话,回得掷地有声,“今天仓库就我们几个没有别人,人员出入都有记录的。”

徐警官点了下头,跟同事说了什么,遂转身离去。

半小时后,会议室里坐了满满一桌,脸色一个比一个愁。

坐在首位的地中海领导望了一圈,率先开口:“都说说吧,你们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如果克里根能这么容易被仓库管理员和长途司机抓住,国际刑警是不是太没用了点?”

“确实奇怪,难道他有什么别的目的?”有人举起手,弱弱问道,“他说的明希是谁?花茗的仓库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花茗几个人在帮人说谎。如果是假的……”另一人接过话,“钱局,要调监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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