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生如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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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小姐这几日一直待在栖芜院，每日只呆呆的坐着，不言不语”。婢女见小姐几日都是如此状态，心下不安，遂等在门口汇报周生辰。

周生辰刚从军营练兵回来，想起最近几日军营有事忙碌，一时竟忘记家中还有小妹，一时有些不习惯。待反应过来，跟婢女说稍后去看小姐。

周生辰立刻回自己院子清洗了一番，带着红枣糕前往栖芜院，他记得曾经的小人最是喜欢甜糯糯的红枣糕，希望她还是喜欢这个味道吧。周生辰在心里默默想道。脚步却渐渐加快，他已经几天没有关心这个小妹妹了，觉得有些愧疚，说好要好好待她，却忙到忽略了她。

到了栖芜院，便看到头上带着白花的小女孩一袭素衣呆呆地坐在窗前，双眼无神，只那通红的眼睛昭示着刚刚哭过的痕迹。

周生辰看着这场景，觉得心酸，就像曾经的他一样，当年的他也只一个十岁少年，父母战死，旁边众多豺狼虎豹虎视眈眈，他也曾如此无助的坐在父母灵前，幸好有军师在旁边协助他，他才可以掌握王军，稳住西洲如今的局面。

周生辰轻轻走过去说道，“欢儿，哥哥拿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红枣糕过来，你看看像不像小时候的味道”。

上官欢仿佛受到惊吓般抬起头，立马站起来，两只手揪着手帕说道：“哥哥，谢谢你。”拿起一块枣糕，刚吃一口，便默默流起泪来。周生辰慌了，立马拿起自己的衣袖一角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珠，“欢儿，怎么了，可是这个糕难吃，别哭，下次我不拿这个糕了”。周生辰仿佛被上官欢的眼泪吓到了，手足无措。

“哥哥，谢谢你的红枣糕，我想起我家那棵红枣树了，我和爹爹每年都会打下枣子送去厨房做红枣糕，可惜没有人可以陪我一起打枣子了。”上官欢哭着说道。昔日与父亲在树下玩闹的画面仿佛还在昨天，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父亲可以依靠。

“欢儿，别哭，你以后还有哥哥，哥哥会陪你长大，会一直陪着你的。”周生辰向上官欢保证道。“我周生辰向天起誓，以后一定陪着上官欢，永不背弃。”

“嗯，哥哥，我相信你。”上官欢紧紧的抱住周生辰，仿佛要将这个保证揉进心里。“哥哥，你说过的，要陪我一辈子，一定不要骗我。”上官欢心里默默想。

“哥哥，我想练武。”上官欢想了许久说道。

“不行，欢儿，你只需要做一个自由快乐的小女孩，你不需要学会武功，练武有多辛苦你知道吗？哥哥会保护你的。”周生辰急忙说道，双手握住女孩肩膀，心想该用什么办法打消女孩这个念头。

“哥哥，你看着我，我已不再是夏家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了，这一路逃亡过来，我有数次都差点要去见阎王爷了，更是亲眼看着父亲惨死，可惜当时我手无缚鸡之力，若我有自保之力，说不定能手刃仇人，更不会有那么多忠仆为护我而死，那种无力感我不想再有，只有自己强大，才不会落得无人可依的下场。”

“而且军医也说我身子孱弱，需好好锻炼，我不想整日躲在院子里，苟延残喘。”上官欢坚定的说道。

“欢儿，你为何如此坚持。”周生辰红着眼道。

“罢了，即是与你身体有益，那便去吧，但你一定不要逞强，点到为止，否则我一定会阻止你继续的。”

“好的，哥哥，我会量力而行的。”上官欢乖巧的说道。

周生辰不会想到上官欢，不，准确的说是夏倾欢，从没有放弃报仇的念头，她想努力学武，有一天能手刃仇人，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家仇。

而且，她不敢确定，周生辰是否会永远站在她那一边。她深知周生辰对北魏的忠诚，对刘姓皇室的拥戴，如果有一天，她站在了皇室的对立面，不知周生辰还会不会认她这个妹妹。

她不敢赌，也赌不起，所以，只有自己拥有了反抗的力量，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周生辰此时也是思绪混乱，他知道欢儿没有忘记仇恨，但不知道应该以各种方式去让她放弃，毕竟她要反抗的是手握大权的戚后，连他都不敢随意动的人，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戚后出事，引起朝堂不稳，北魏也将重新处于动乱之中。

但他也不能制止欢儿报仇，想想就觉得头痛。

为此，两人各怀心事，久久不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