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第一次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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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祺和林玉瑶并肩走在街上，街道上的过往行人频频回头，都被林玉瑶和玄祺的美貌给惊艳到了，纷纷露出艳羡的目光。
“林姑娘今日穿的衣裙与本公子倒是十分的相配呢。”
玄祺见两人一路无话，这才找话题和林玉瑶聊聊，其实他很享受此时路人对他们的羡慕。
“是吗？不过就是一件颜色接近的衣衫罢了，想来玉公子也不是一个肤浅之人。”
林玉瑶此时竟有些后悔自己今日怎会选择这件衣裙。
“林姑娘，你看现在时候尚早，我们不妨找一家茶馆，坐下来喝喝茶，待到午膳时分再去用膳可好？”
玄祺并没有因为林玉瑶的话感到尴尬，见林玉瑶不喜欢自己讨论这样的话题，那就换一个话题。
“玉公子这是增加条件了？”
林玉瑶看了看天，是了，她也是刚刚用完早膳没多久，此刻确实不是午膳时候，但她也不是任由旁人安排的。
“若是，林姑娘可愿否？”
玄祺嘴角微扬，一副已经吃定林玉瑶的模样。
“我若是不愿，玉公子打算如何？”
林玉瑶知道自己拒绝不了玄祺的要求，毕竟救自己的人是他，自己要还恩情也是真的，不想与玄祺再有瓜葛亦是真的。
只是自打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这个玄祺就一直都是这般面带微笑的样子，他本就生的一副魅惑众生的模样，再加上这一抹浅笑，最是能蛊惑人心。
林玉瑶总觉得玄祺这幅皮囊下掩藏的是另一个人，所以她不喜欢这个面带微笑的玄祺，虚伪。
“林姑娘若是真的不愿，那本公子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我们说好的报恩的条件便也就不作数了，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重新考虑一下，换一种讨要报恩的法子了。”
玄祺装作一副很受伤、很难过、很委屈的样子说道。
“玉姓真的是公子的真实姓氏吗？”
林玉瑶并没有在意玄祺刚刚所说，只是若有所思的问出了这一句话。
“林姑娘这是要打听本公子的身份吗？若是林姑娘感兴趣，本公子可以全数告知，包括本公子的生辰八字。”
玄祺听到林玉瑶的问话，并没有丝毫的惊慌，而是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要你的生辰八字做什么？”
林玉瑶实在是佩服玄祺这变脸的速度，刚刚还假装伤心难过的样子，此刻却是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
“自然是与林姑娘合八字啊。”
玄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玉公子，慎言，我如今已嫁做人妇了，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玉瑶不知玄祺这样是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若是旁人说出这话，林玉瑶一定觉得那人轻浮孟浪，但偏偏玄祺说出这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反而觉得有那么几分真诚。
“自然知道，也知道你与慕容浩轩之间只是交易，并非有情。”
玄祺说这话时，看着林玉瑶，表情中透着几分认真。
林玉瑶听闻此言，一时有些呆愣，心中疑惑，玄祺是如何知道这般隐秘的事情的？
“走吧，林姑娘不是想知道本公子的身份吗？我们这样站在这大街上讨论，怕是有些不妥吧？”
玄祺看到林玉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刚刚所说的话，猜对了。
自打玄祺见到林玉瑶的第一眼时，心中便对她有兴趣，私下里自是会打探有关林玉瑶的消息。
在得知林家被灭门，七日后林玉瑶便嫁入将军府，这件事情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两人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所以玄祺才故意这样说的，如今见林玉瑶的表情，就能证实自己的猜测无误了。
林玉瑶一直觉得玄祺不简单，如今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如果是这样，那她对玄祺还有很多的疑惑没有解开，今日势必要弄清楚的。
故而，林玉瑶这次没有反对，跟在玄祺旁边，向前走去。
直到两人在一处酒楼停下，林玉瑶抬头看，心中更是惊慌，这分明就是醉霄楼。
脑海中顿时怀疑玄祺知道自己的身份。
“林姑娘，本公子在这醉霄楼有一间包间，想必那里比较适合谈事情。”
玄祺侧身看向身旁的林玉瑶，柔声说道。
林玉瑶在玄祺看向自己之前，就已经将自己的神色恢复如常。
醉霄楼中，徐掌柜看到玄祺的那一刻时，笑着起身相迎，以为玄祺今日前来是谈拍卖事宜的，直到看到玄祺身后的林玉瑶，徐掌柜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也只是短暂的。
“玉公子，不知今日大驾光临，是？”
徐掌柜上前打招呼，故意装作没有看到林玉瑶。
“徐掌柜，今日本公子只是单纯的带朋友来参观一下你们醉霄楼的，徐掌柜也无需招呼我们。”
玄祺是何人，徐掌柜那一时的错愕，又岂会逃过他的眼睛，想来徐掌柜和林玉瑶是认识的，他只是不动声色罢了，只是心中竟有些好奇林玉瑶为何会认识醉霄楼的徐掌柜。
“哦，这位姑娘既是玉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醉霄楼的座上客，我待会就让小二准备一些茶点给二位送上去。”
徐掌柜听到玄祺说林玉瑶是他的朋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妥的表情，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林玉瑶说道。
“嗯，那就有劳了。”
玄祺与徐掌柜客套后，便抬脚去往二楼的包间，林玉瑶紧跟其后。
二人进了包间，相对坐下，一时无话。
直到小二敲门，送来茶点。
小二熟练的将托盘中的茶杯分别摆放在二人面前，并为两人添置了茶水，随后将准备好的糕点也一一摆放在桌子中间，弄完这一切后，便离开房间。
林玉瑶待到小二离开后，想端茶来喝，结果茶杯触手冰凉，可茶盏中却是热气腾腾的，这分明就是一杯热茶，为何茶盏却是冰凉？此刻被茶盏中的热水一烫，茶盏的外围竟已经凝结成水珠。
林玉瑶顿时就明白了，这应该是徐掌柜给自己传递的信息，随后抬头看向玄祺，见对方没有任何察觉，林玉瑶用自己的衣袖稍稍挡住手中的茶盏，为的就是不让对方看到茶盏外围的水珠。
待到水珠全部落下后，林玉瑶才缓缓将茶盏放在桌子上。
“林姑娘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玄祺不是疑惑，而是肯定。
“玉公子何出此言？”
林玉瑶被玄祺这般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中顿时警铃打响，回想自己刚刚的一举一动，好像也并没有哪里出错啊。难道玄祺只是在试探自己？
“本公子只是随口一问，林姑娘不必紧张。”
玄祺笑了笑，随后起身，走到房间里面的窗户旁，打开窗户，看着楼下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玉公子现在不知可否能回答我刚刚在街上问的问题？”
林玉瑶才不相信玄祺只是随口一问，一定是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这才让玄祺说着说这句话。
“林姑娘既是对本公子有疑惑，本公子理应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本公子也对林姑娘好奇，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可以互相问问题，被问之人一定要如实相告，不知林姑娘意下如何？”
玄祺重新走到桌子旁坐下，看着林玉瑶说道。
“玉公子对我好奇？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玉公子好奇的地方。”
林玉瑶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一副漫不经心的说道。
“啊？本公子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等林姑娘来盘问，林姑娘确定不问？”
玄祺听闻此言，一副失望的模样。
“咳咳，，，那，怎么知道双方所说的是不是真实的呢？”
林玉瑶刚喝了几口茶水，被玄祺的这幅幽怨的表情给弄懵了，一时被呛着了。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
“也是啊，林姑娘这么一问，倒是本公子考虑不周了，本公子原想着，只要林姑娘问的，本公子都会如实相告，至于林姑娘你会不会如实相告，这一点，本公子倒没有想过，那林姑娘会不会如实相告呢？”
玄祺起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之后便眉头微皱，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问道。
“玉公子只管问就是了，毕竟我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姑娘与这醉霄楼的徐掌柜认识？”
玄祺将自己心中的猜测问了出来，若是林玉瑶的回答不能取信于他，那他也不需要再问下去了。
“嗯，认识。”
林玉瑶没想到玄祺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么犀利，一时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一脸坦荡，简单的回答道。
玄祺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满意，但又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太简单了，不过林玉瑶能如实回答，仅这一点，玄祺就很满意了。
“那，换我来问了，玉公子是冰雪国的人？”
林玉瑶自打察觉到那杯茶盏的异常后，心中便也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于是便将心中的猜测问出口。
“是”
玄祺也不否认，简单明了的回答道。
“林姑娘与这醉霄楼是何种关系？”
玄祺的问题步步紧逼，目的就是想弄清楚林玉瑶与醉霄楼的关系，以此来证实心中的猜测。
“我们林家世代经商，家父与这醉霄楼的徐掌柜因缘际会下相识，如今家父已然离世，徐掌柜于我如同长辈。”
林玉瑶情真意切的说道，自从林家被灭门，林玉瑶身边的人，也只有云锦和徐掌柜亲近些，所以在她的内心深处也确实如此认为的。
“本公子并不是有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的，抱歉。”
玄祺注意到林玉瑶神情黯然，落寞悲伤，这才察觉到自己无意间让林玉瑶想起了不好的往事，心中竟有一丝丝的心疼她。
“无妨，往事已矣，活着的人，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
林玉瑶看得出玄祺此刻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心疼怜悯在里面，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也不希望自己脆弱的一面呈现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所以她调整好状态，牵强的扯出一丝微笑。
“好了，换你来问本公子了。”
“今日交谈之后，我是否还是继续称呼你，玉公子？”
林玉瑶始终不相信玉姓是玄祺的姓氏，这才这般问道。
“玉公子这个称呼确实有些生疏了，林姑娘若是不想叫，也可以叫本公子的名字，玉璋。”
玄祺心中清楚林玉瑶此话的深意，只是他不愿意现在告诉林玉瑶自己的身份，只好装作没听懂，只能将这个问题单纯的理解成字面上的意思。
林玉瑶听到这样的回答，心知玄祺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便作罢，端起茶盏，浅尝一口。
“好吧，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玉公子可还有要问的？”
林玉瑶放下手中的茶盏询问道。
“本公子亦是。”
玄祺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林玉瑶和玄祺在醉霄楼闲坐了半日，随后便去了如意酒楼。
慕容浩轩去了刑部之后，也就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出来了，只是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物微微有点血腥味，脸色较比来时要稍微有所缓和。
慕容浩轩径直回到将军府沐浴更衣，将这染了段文堂的血的衣物让人拿去烧了。
之后他便在书房内，随手拿着一本书看了起来，平日里他要是看书，能够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可如今，书本上的字，是一个也看不进去。
此刻他的脑海中一直响起欧阳辰早上说的那一句“不过看着大嫂和玉公子的背影，感觉倒有几分的般配，这两人今天穿着的衣服的颜色竟也有几分的相似。”
再一想到今晨看着林玉瑶和玄祺离开时的背影，慕容浩轩心中顿时觉得很是气闷。
慕容浩轩不知为何心中这般气恼，将手中的书用力的丢在书桌上，奋力起身，停顿了片刻，便大踏步离开，出了将军府，直奔如意酒楼去了。
当慕容浩轩即将达到如意酒楼前，便看见了林玉瑶和玄祺正迎面走来，只是双方此时相距甚远，林玉瑶和玄祺并没有发现对面的慕容浩轩。
慕容浩轩见林玉瑶和玄祺虽然是一同过来的，但好在两人之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个现象让慕容浩轩很是满意，心里的那种气闷也稍稍好了一些。
慕容浩轩看着林玉瑶和玄祺踏进如意酒楼，过了一会，慕容浩轩也跟着进去了，刚好看见两人进了包间，慕容浩轩直接就在两人的包间隔壁坐了下来。
一顿饭下来，慕容浩轩的全部心思都在隔壁，自己桌子上的饭菜是一口都没动，听着隔壁两人的谈笑声，他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只是这酒越喝越清醒，丝毫醉意都没有。
他犹记得上次只喝了一壶，自己就醉的不省人事了，难道今日这酒掺水了？他本想找店家质问的，但又怕惊扰了林玉瑶，只能作罢。
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这对慕容浩轩来说，却是一个十分漫长的煎熬，直到林玉瑶和玄祺离开后，慕容浩轩脸色阴郁的出来了。
他一路尾随在两人身后，原以为吃完饭林玉瑶就会回将军府，没想到他们二人居然逛起街来了。
而且这两人之间原本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现在却是并肩而行，这才一顿饭的功夫，何时两人便这般亲近了。
慕容浩轩双眼冒火，看着林玉瑶与玄祺这般有说有笑，几次都想上前，将林玉瑶拉过来，直接带回将军府，但几次踏出的脚步，都被生生的止住了。
最后，慕容浩轩转身回府，他不想看见林玉瑶与别的男子这般亲近，可自己又不知该如何合理的出现她面前，将她带回将军府，只好眼不见心不烦。
玄祺察觉到慕容浩轩已经离开了，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身旁的林玉瑶，心情瞬间大好，他承认他在进如意酒楼前，就已经发现了慕容浩轩，所以这一切是他故意为之。
林玉瑶原本还是对玄祺心存戒心的，只是相处过后，发现玄祺这人表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实则也是一个很细心，很温柔的人，若是做朋友，还是可以的。
今日也确实是林玉瑶自亲人离世后第一次这般开心，她也想好好珍惜，所以当玄祺提议说带她逛街，她竟没有反对，而是欣然答应了。
林玉瑶回到将军府时，已是戌时三刻，林玉瑶踏进将军府大门，径直往自己的庭院走去。
“这么晚回来，玩的可高兴？”
黑夜中突然出现男人的声音，听声音便知道，声音的主人此刻有些生气。
“将军？你怎么在这？”
林玉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听出声音的主人就是慕容浩轩，反倒不害怕了，转过身看向慕容浩轩问道。
“夫人莫不是忘了，这里是将军府，本将军出现在这府中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合情合理的。”
慕容浩轩语气不善，脸黑如炭的说道，看着林玉瑶身上的那件衣裙，总觉得很碍眼，若不是自己有足够的自制力，一定会上前动手除掉林玉瑶身上的外衫。
他自从街上回来后，就一直烦躁不安，以为林玉瑶晚膳时分应该会回来，可是直到掌灯时分，都未见人影，几次都按下了自己想出门寻她的冲动。
没有办法，他只好来到门口守株待兔，谁知这一等，竟等到现在。
“将军说的是，这里是将军的府邸，将军自然是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了，那妾身就不打扰将军的雅兴了。”
林玉瑶明显的能感觉到慕容浩轩好像在生着气，强压着怒火，只是这份怒火却不知是因何，所以只好先溜为上了。丢下这句话，转身准备离开。
“你和一个刚认识的男子出门，这么晚回来，就不怕有伤风化？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本将军的脸面岂不是被你丢尽了？”
慕容浩轩见林玉瑶可以和玄祺可以谈笑风生到这么晚才回来，对自己却唯恐避之不及，心中竟有些不平衡，说出来的话也没有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只是说过后，心中便已懊悔了。
“妾身今日外出，不过是想还了玉公子的恩情，若是将军真的这般认为，妾身亦是无话可说。”
林玉瑶听着慕容浩轩责难的话语，身躯一震，转过身，看向慕容浩轩，无奈的说道。
“无话可说？难道本将军说对了？所以你才无从反驳，是吗？”
慕容浩轩原以为林玉瑶会和自己解释，只要她解释，他便不会为难她，可是她却说“无话可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将军既然心中已经认定了妾身有伤风化，丢了您的脸面，即便妾身满身是嘴，亦是说不清的，不是吗？”
林玉瑶原本心情还是很不错的，线下被慕容浩轩这么一闹，好心情早已烟消云散了。
“你，，你只要记住你的身份，念你初犯，本将军便不与你计较，但本将军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慕容浩轩心中气愤，林玉瑶连解释都不屑，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伤人，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慕容浩轩只好大度些，原谅林玉瑶这一次，这样林玉瑶应该会感激自己的吧。
“妾身一直都谨记自己的身份，不需将军提醒，在者，妾身并没有做出逾矩之举，更不需要将军的不计较，所以将军的希望，妾身怕是不能做到。”
林玉瑶不卑不亢的说完这段话后，眼睛看着慕容浩轩竟有一丝丝的失望，随后也不管慕容浩轩的反应，转身便离开了。
林玉瑶从不是那些大家闺秀，即便现在嫁做人妇，也从不希望自己攀附依靠男人，她靠的从来都是自己，所以她亦是不喜被旁人拿捏安排。
慕容浩轩看着林玉瑶就这样在自己眼前离开，一时竟也没有反应过来，思绪还是沉静在林玉瑶刚刚说的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