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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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刚把2020年的文字搬到这里来,想为自己辟一所心灵的小房子,慢慢搭建。说起来,喜欢写写生活片段这种事,我已经坚持了十几年了。一直在自我分享。谁知道呢,也许在世界的另一端,也许只是擦肩而过,也许我们有着相同的热爱和感受。
寒暑之外,我每天都会开车到西湖边的一家咖啡馆。途经南山路,杨公堤,有时候还会绕路经过龙井支路。你来过杭州吗,杭州有多美啊!且不说一年四季各自盛开的花朵,西湖边的植物就茂密如森林。在春光里,夏影中,秋色间,冬雪之际,全部美的触手可及。
1998年那个夏天至今,整整22年,我在杨公堤,在断桥,在孤山,在拱宸桥,在胜利河美食街,在钱塘江边的城市阳台,在植物园青芝坞的咖啡馆,你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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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的邻居,对门的小萝莉也刚刚出门。小姑娘萌萌哒,梳着小辫子,眼睛澄澈明净,抬头甜甜地叫我阿姨。外公外婆细心地帮着扣书包扣,满是宠溺。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我也总是心生温柔,心情会变好。
一楼有位独居的老太太(说独居是因为我从未见过她的家人),养着一只小泰迪。老太太总是右手拄着一根细细的拐杖,左手牵着小泰迪,迈着细碎的步子,在小区溜达。偶尔,她坐在花坛边,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一人一狗,像一幅写生画。
她的家人呢?若光阴不老,回溯应该也是一段美好青春吧。有时候想,也许我们在不同时间里的遇见,正是那个将来变成我的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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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雨水总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因此回忆也显得特别悠远。想起小时候,大人抱我去廊下看雨,也是这般绵绵不休。似乎那时屋檐向上一片青光,通往浩渺深邃,安稳的样子,也是这样一副长日将尽的迷离。
小时候的记忆留存不多。都是片段。只记得幼儿园逃学,一个小人儿从幼儿园跑出来疯玩,傍晚才回家,大人们也都不知道。
大约七八岁的时候,在农家的花生地里偷刨花生,水嫩清甜,非常可口。
再大一点,和一群孩子爬林子里的松树,也爬竹子,身体轻盈的很,从来没有掉下来过。
那时候的家在河边,河道两岸有码头。一到秋冬时节,就有很多运甘蔗的船只,成捆成捆地往小镇卸货。空气里都是甜甜的蔗糖味道。
夏日里,我们一群小孩子,不是在河水里打水仗嬉戏,就是爬上各种各样的船,一溜烟儿往水里跳,然后跟鱼儿一样,在水里一口气憋住游出去,远远地冒出小脑袋来。
有一年河道发大水,河流中央沙石冲出了一个小岛。大孩子从河岸这头游过去,站在小岛中央对我们骄傲的呼喊。
我那时大概十来岁,一憋气一头扎到水里,也想游过去。可是那河水急啊,游啊游啊,渐渐的,体力有些不支了。眼看快要到了,忽然一个激流过来,呛了我好几口水,脚底开始杂乱无序地踩缝纫机,眼看要被冲走啦,这时候表哥拉了我一把,小命才留存至今。
印象里,这样“九死一生”的情况不止一次。妈妈怀我的时候,有一次她去到一户人家正在烧窑的窑顶找人说话。那时候窑顶是用土堆起来的,下面正是百度千度高温在烧砖。我妈说,那天,她刚从窑顶下来,窑顶就突然塌了,轰隆隆一声,后背一切瞬间落入高温,尘埃四起。于是才有了现在的我。
有一年我脖子烂了,都快烂一圈了,总也不好,老人都说不好养活了。爸妈后来病急乱投医,不知道找到了哪里的郎中配了野草膏药来涂,竟慢慢好了起来。
记忆里的这些片段,偶尔会在这样下雨的日子浮上来。转眼之间,那些曾有的过往,有些成了烟雨里的点,有些,早已杳杳无迹可寻。朋友说,光阴似箭啊,我们都回不去了。有人说童年最美好,无忧无虑,成天就是疯玩。是啊,那时候的书包就是书包的样子,棉布单肩斜挎在一边,几本书加铁质文具盒,哐当哐当响,跑起来都很轻盈。放学后从来不马上回家,玩到天黑,才会寻着炊烟各自归家。
昨天少年跟我一起聊六维空间,才发现,也许我们的童年,就是那个时间枝桠上,曾经通往的可能性之一。时间究竟是什么?一种看不见弦?潜在的意念?流动的烟?时间大概就是我们在这无处安放的星球,一种凭空而起的眉上想象,似是而非,似乎有,从来无。
谁知道呢?没有人能预测未来。我们都是在想象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