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食堂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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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的老师一定后悔死把决赛放在考试周之后了，我敢打赌。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得管控两百多个结束了期末考试压力的学生，这个时间点他们是毫无顾忌并且精神充沛的，仿佛之前的两个周只是阶段性的行尸走肉，而眼下，他们完全复生了。
这堪称医学奇迹。
起因是詹姆斯朝着斯莱特林的方向，我暂且称之为不小心吧，他朝那边扔了一块胡萝卜，那块从天而降的胡萝卜，直直砸中了肯特的后脑勺。
“啧，没瞄好。”他说。
这胡萝卜以高抛物的形式跨过中间拉文克劳的长桌，已经够精准了，所以不可能是不小心的，显然肯特也这样想。
因为十分钟后，在几个学院的级长散场去开期末总结会后，他把那颗胡萝卜扔回来了，还附赠了一个西兰花叶子，只是这叶子因其重量的不足以及气流阻力的缘故，没能扔到我们周边，而是落在了一个拉文克劳的汤碗里，也就是洛哈特。
洛哈特不管怎么说，脾气是足够好的，友好得像个得了面肌痉挛只知道笑出大白牙的，那种傻楞人物。
他乐呵呵地感谢了肯特先生的馈赠，只是经不住有喜欢他的女孩儿为他打抱不平，还是个赫奇帕奇，她可能是为了离洛哈特近一点，便坐在了拉文克劳的长桌。
她率先回敬了一个玉米粒。
“你是想来场食堂大战吗是吗？来吧，你来你来！”
凶狠得一点也不赫奇帕奇。
而这句话仿佛点燃了整个礼堂，忽然有人从长桌中站起来，高声呼喊：“食堂大战——！”
于是，一切都变得不可控了。
以前在霍德小学时，我围观过高年级发起的食堂大战，那场面简直是魂在天上追，人在地上冲的另一个翻版，如果躲避不及，你就会被天上飞的西红柿片薯条什么的给击中，弄得人眼花缭乱都不知道怎么突出重围。
而青少年都是相通的，即使是从小在巫师世界长大的青少年。他们可能一开始搞不清楚这场面是个什么情况，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了，并且积极参与人生中的第一场乱斗。
“谁今天用魔法参与这场混战了，谁这辈子没法通过o.w.L.跟N.E.w.t！”一个拉文克劳振臂高喊道，“我是说真的，我宣布这是个诅咒！”
“玛丽！玛丽！你快住手，我不参与我不参与！”莉莉抓狂地喊道，但是无人响应，“好哇好哇，你完蛋了维斯特！我刚洗的头发！！”
“莉莉给！用这个！把番茄酱抹到上面去！”
“莱姆斯我们打配合，快！”
“西里斯！我们得去救彼得！他快被赫奇帕奇扔的食物淹没了！！”
“？赫奇帕奇？哈哈哈真难得，他们怎么忽然这么大火气？？”
“走走走，带上蛋黄酱跟牛肉饼！”
我埋身躲过一个鸡腿，詹姆斯从桌上抓了一把干瘪但有重量的食材握在手里，他就那么坐在原地，持续性的朝着一个方向甩扔，从他抛物方向的变动来看，目标者也在移动，这不行啊，我暗自想，他得需要一个掩体，不然——
喏，就像这样，被一颗完整的土豆给击中。
他同样埋身，显然是被砸了个结实，他捂着肩膀说：“嘶——哪个学院桌上竟然有没有剥皮的土豆？！”
“可能有人让家养小精灵带出来的。”我分析到，一边说着一边把他头发上的宽短面给揪出来了，“看起来似乎是番茄肉末味的。”
他垂目看了一眼，随即笑嘻嘻地抬手伸向我的脸，囫囵地用拇指抹了一把，“你这是辣酱。”
“等等你别动，头发上还有炸鸡皮。”他的手劲不小，几个指尖一齐梳理，弄断了我的头发…
“哈哈哈抱歉抱歉，都是酱汁的错。”他快速抬头望前方望了一眼，又从餐桌上兜了一堆食物边角到袍子里，手一抓，抓住我的手腕，“走，我带你去报仇。”
“报什么仇？”我愣愣地跟随他的力道站起，顺手拿了个小碗做遮挡，拍飞了又一个食物块。
“埋身，压低，”他扯了我一把，躲过一片混合蔬菜，“肯定是斯莱特林，妮娅。”
他抓着我的力气紧了两分，“要不是他们，你——”
“来吧波特！一决高下！”肯特整个人都站到了餐桌上，我惊恐地望过去，他两手高举直接把盘子里的食物块全都抛洒过来，迎面而来全是胡萝卜…
“啧，真难为他还从长桌上搜集了这么多胡萝卜。”他扯着我避过，又拉着我蹲下。
“这还是斯莱特林吗？”我惊讶地望着那边的长桌，这些少爷小姐，跟往日里的状态大相径庭，有几个已经打红眼了，甚至连面部表情都来不及管理，癫狂又魔怔。
“该死的，这可是我新买的裙子！觉悟吧格兰芬多们！”
“低年级的，把地上的食物都搜集起来！”
“高年级负责把凳子抬到桌上做掩体！”这是个很懂战斗的斯莱特林，“不许用魔法罗尔！你没听见斯蒂芬下了诅咒吗？！”
“可是克莱西亚，那家伙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你这个蠢货！斯蒂芬的奶奶是温瑞迪安！”
“那个写了《诅咒与反诅咒》的作者！”
“教授们他们不该太早退场的，我就知道。”一个跟我们一起躲在拉文克劳桌下的低年级说。
他絮絮叨叨地两眼发直，“真没想到巫师世界也有食堂大战。”
“我得告诉我妈妈，她一直担心我会在霍格沃茨过得不开心，可他们跟我们没什么不同。”
“都是些幼稚鬼。”他黢黑的眼球扫向我们，“哦，请无视我，我没有在说你们。”
“…”
“虽然发起人是个格兰芬多，但赫奇帕奇也出了力不是吗？”
“…呃，拉文克劳也很出力。”我说。
六年级的斯蒂芬还下了一个诅咒，确保了这场战斗能够以非流血的状态持续下去。
“哦，是的。”他还没张开的脸庞透露出一种’唉，凡人’的情绪来，“精力充沛的青少年啊。”
詹姆斯哭笑不得，“男孩，你看起来才一年级。”
“莫里斯·阿克利，这是我的名字。”他说，“我知道你们，波特，拉米雷斯，纯洁的灵魂。”
我略有些惊讶，这就是那个在天文学课上展现出天赋的男孩？观测什么的只需要下功夫就行了，但是我听玛丽说过——【这听起来有些耸人听闻，他说根据星星的运轨来看，将会发生一场战争。】
但大多数人只是将这件事当成了某个趣闻，很快就被校园里的其他新鲜事抛在后头了。
詹姆斯有些鸣鸣自得，他特意撞了我一下，“纯洁的灵魂，哇哦，这可是相当高的赞誉了。”
而我却是打算略带规劝的性质提一下，“你知道你不应该对这种玄妙的事脱口而出，人们会…”
“我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吗？”他一直来回看着我跟詹姆斯，这让我背后发毛。
“不，没什么，”他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突然——“
“好像看到了厄洛斯。”
“…”他是在说我们正在被某个亡灵纠缠吗？？
这男孩有点神神叨叨的，我面露无奈地说了一声好吧，想要去别的地方找点东西来做储备，斯莱特林那边已经安静了好久，他们一定是在做同样的储备。
哦，这点他说对了，一场大战，一触而发。
想到这里我笑了一下，正想告诉詹姆斯这个该死的巧合，人们在得到一个预言的时候，往往会不自觉往这上头靠，这就是心理暗示的结果。
然而，我却毫无征兆地撞进了一双眼睛里，像浸润着早晨凝霜融化后的榛子堆。
那是飞天鼠从各处悉心收来的，全都剥了壳，堆积在树洞里，都快要满溢出来了，我曾经在禁林边缘见到过这场面，可以想象飞天鼠是如何满足又自得，那可是一整个过冬的粮食。
我不自觉撇了撇手，然而他还抓着我，并且往他的方向带了带，两只小虎牙将露不露，“你要去哪儿？”
这笑容悠然又餍足，眼下的位置被镜框压出了红痕，哦不，也许它们本来就在那儿，我是说，我几乎怔愣在当场，“啊，我，想去找点备用子弹。”
他压低了下颌，同时抬眉，认真地巡视着我的面色，重复着我的话，“子弹？”
“这种叫法挺新鲜。”他笑了一下，随即松了力道，只是顺着我手心的曲线寻到了我的指尖，他手腕一抖一弹，放开了，说：“行，你去吧。”
我狐疑地看着他，他真的明白他刚才干了什么吗？他真的明白吗？
我张了张嘴，有心想要说点什么。
他却突然开口：“你不知道谁是厄洛斯，对吗妮娅？”
“？？”当然了，看看我迷惑的表情！
他舔了舔唇，盯着我，眼里震慑又威武，“威斯康克·厄洛斯，他是个十八世纪的男巫，非常擅长用隐身咒，出神入化地行下不少盗窃案。”
“传说即使死了也能灵魂隐身。”他点头的模样为他的说辞增加了不少可行度，然后他抬起双手，指尖滑动着朝我飘来，嘴里恐吓道：“呜~~~~~”
然后快速地打了个响指，指向我，“你被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