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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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月媚心知躲不过，示意丫鬟小桃给方嬷嬷带来的仆妇塞银子，想办法去请谢宛如救她。
到了松鹤院，方嬷嬷直接带她进了正厅，连通报都省了，她心里直觉不好，行礼时便格外恭谨。
“孙女，问祖母安。”
虞老夫人沉着脸问道：“为何要把娇娇推下马车？”
“孙女没有，是娇娇自己摔出去的，我是冤枉的！”
虞月媚伸出缠着纱布的左手，悲戚的说道：“我的手伤到了，根本使不出力气，我不知道娇娇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真的没有推她。”
虞老夫人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你的手娇娇不是帮你治好了？”
虞月媚：“……”消息传这么快的吗？
“孙女的手腕还有些疼，不大能用力。”
“山庄里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太让我失望了。”虞老夫人痛心疾首的问她，“虞家待你不薄，你为何非要毁了娇娇？”
“祖母，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虞月媚无措的摇头，“我没有害娇娇，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虞老夫人将矮桌上的黄纸包扔到虞月媚面前，厉声质问：“这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迷幻药，你还有何话说？”
虞月媚慌乱一瞬，立马冷静的为自己辩解，“这不是我的，肯定是有人栽赃我，祖母，您要为我做主啊！”
谢宛如收到虞月媚回来的消息，立马就来了松鹤院，听到虞月媚的连声哀求，直接闯了进去。
“媚儿，你的手没事吧？”
“母亲，我没有害娇娇。”虞月媚看到谢宛如，仿佛看到了救星，登时就有了底气。
“这东西不是我的，我不知道娇娇为什么要针对我，我也没有推她摔下马车，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是冤枉的。”
谢宛如心疼的搂着虞月媚，“媚儿不哭了，母亲知道你是善良的好孩子，我把娇娇叫过来问问。”
虞老夫人心累的坐着，谢宛如并不是糊涂人，也不知道怎么会被虞月媚吃的死死的。
她的亲生孩子躺在床上养伤，她就一点都不担心？
虞娇娇在听雨阁磨磨蹭蹭，井嬷嬷确实是个人物，她才出去几个时辰，她就又给谢宛如把脑子洗了。
虞青山催促道：“你磨磨蹭蹭做甚，赶紧把她送祠堂里去。”
“好的爹！”
虞娇娇两眼泪汪汪的去了松鹤院，进门就被谢宛如劈头盖脸一顿输出。
“你为什么要在宴会上针对媚儿？”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女儿没有针对四姐姐。”
谢宛如一想起井嬷嬷颇为忧虑的同她说虞娇娇有疯病，可能会影响虞家的名声，她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就不想和虞娇娇有任何瓜葛。
井嬷嬷都知道心疼她，虞娇娇就只会给她惹是生非。
“你为什么要故意滚下马车，冤枉媚儿？”
“母亲在说什么，女儿怎么听不懂？”虞娇娇茫然的问虞月媚，“四姐姐，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五妹妹，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明明是你自己摔下马车的，我是万万担不起杀人罪名的。”
虞月媚窝在谢宛如怀里痛哭，断断续续的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恨我抢了你的东西，可我当时还是婴孩，我也是无辜的啊，我想把属于你的一切还给你，可我舍不得祖母、母亲、兄姐，求你接纳我，可以吗？”
“四姐姐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虞娇娇呆呆的站着。
谢宛如见她这副痴傻样，心里就犯恶心，恶声恶气的说道：“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你针对媚儿，就是为了把她赶出虞家，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那点小心思？”
虞娇娇受伤的问道：“母亲，我到底做什么了？”
谢宛如一噎，她和虞月媚已经重复很多遍了，虞娇娇要装傻，她说再多遍她也不会听。
“五妹妹何故这般，咱们是一家人，你只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母亲和我都不会怪你的。”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我救走被你药晕的段公子也有错吗？”
虞老夫人重重拍了下矮桌，“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四姐姐想在花园轻薄段公子，被我撞见了，段公子向我求救，我就把他带走了……”
“不，不是，是她在我身上撒了药……”虞月媚从谢宛如怀里抬头，失望的说道，“妹妹可知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你可以恨我，但也不能因为恨我，把府上姐妹的闺誉都毁了。”
虞娇娇不服的瞪眼，“雁过留痕，只要去铺子打听打听，自然就知道是谁买了药，反正我和绿蜡、红妆，今日之前都没出过府。”
“你可以让别的下人去买。”虞月媚弱弱的说道。
“够了！”虞老夫人厉声喝止，“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谢宛如瞪视着冥顽不灵的虞娇娇，心疼的将发抖的虞月媚搂的更紧了，“媚儿不怕，母亲会为你讨回公道。”
虞娇娇在心里呵呵呵，抬手抹了抹眼泪，倔强的说道：“我没有针对四姐姐，也没有冤枉她，母亲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谢宛如怒道：“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自己摔下马车，却说是媚儿推你，有没有这事？”
“我明明说的是我自己没坐稳摔下去的，母亲你也是听到了的。”虞娇娇委屈的哭起来，“母亲和四姐姐为何一起冤枉我。”
虞月媚倏然睁大双目，偷眼看向肃着脸的老夫人，她被奸猾的老夫人骗了！
虞娇娇直视着虞月媚，“明明是四姐姐说，我在段公子面前替你正骨是存心卖弄，既然我喜欢正骨，就滚到阎王殿给自己好好接断腿。”
“当时祖母、父亲、母亲，紫烟姑娘皆在，我为了四姐姐着想，才说是我自己没坐稳摔下去的，姐姐为何这般对我？”
“你胡扯！”虞月媚气的火冒三丈，她讨厌这种被人冤枉，而她解释不清的感觉。
“我有没有胡扯，四姐姐心里最是清楚，不是我不能接纳你，而是你排斥我，我已经同段公子说不会与你争姻缘，你还要怎样？”
虞月媚咬唇不语，她现在多说多错，只能寄希望于谢宛如。
“段家开宴自有随宴医官在席，需要你出头替媚儿正骨？”谢宛如拍着虞月媚单薄的背脊，冷声斥责。
“那姻缘本就是媚儿的，用的着你同段公子说，你别以为自己那点小心思无人知晓，有耍心眼勾搭男人的功夫，不如好好治治你的疯病。”
虞娇娇自嘲，“母亲嫌弃我有病，可那是我想得的吗？”
“七年了，母亲怎么不问问父亲，我是如何到的武威郡，又经历过什么，您对我尽过为人母的责任吗，您埋怨父亲因为我对您冷淡，您不反声自身吗？”
谢宛如狠狠甩了虞娇娇一巴掌，“逆女，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
“那母亲指责女儿勾搭男人，可是您亲眼所见？”
“都给我住口！”
虞老夫人对三人下了逐客令，转头对方嬷嬷说道：“你亲自送四姑娘去祠堂，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探视，每日两顿定例素斋不得加食，若有人不守规矩，就与四姑娘一起去庄子养病吧。”
“母亲！”谢宛如不可置信的低呼，“您怎能如此处置，这对媚儿不公平，娇娇在祠堂不但有丫鬟伺候，还一日食四顿饭。”
虞老夫人冷嗤，“你眼里还有公平二字？”
“母亲，算了，别因为女儿惹祖母生气了，都是女儿的错，女儿去跪列祖列宗是心甘情愿的。”
虞月媚哭着脸离开谢宛如的怀抱，跪在地上给虞老夫人恭敬的磕了一个头，搀扶着谢宛如离开了。
虞娇娇冷漠的看着她们二人相携离开的背影，正要走，却被虞老夫人喊住了。
“娇娇，祖母知道你心里的怨气消不掉，可她到底是你的母亲，你身为儿女必须要尊她、重她、维护她，劝劝你父亲吧。”
“孙女心里没怨。”
谢宛如找回她，又扔了她，她还愿意叫她母亲，不与她计较呢。
她就恨井嬷嬷不把她送回养父母家，把她扒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害她性命！
还有始作俑者虞月媚和她的奶娘孙氏。
虞娇娇给虞老夫人行了一礼，也跟着离开了。
虞老夫人叹息，不怨就是无情，也不是什么好事。
虞娇娇慢吞吞的往前走，看到井嬷嬷进了芷兰苑，翻墙跟了进去。
虞月媚的奶娘孙氏挨了一顿鞭笞，正斜靠在榻上休息，脚踏上跪坐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在给她的腿上药。
井嬷嬷一进门就问道：“迷幻药是怎么回事？”
孙氏没好气的挥退两个小丫鬟，“婆母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老夫人知道了，怕是连您也要恨上。”
“顾不了这么多了，四小姐被那贱蹄子送去了祠堂，你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我也好想办法应对。”
“那迷幻药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方嬷嬷突然带人来搜屋子，我拦着不让搜，她就让人将我绑了，进四小姐房里搜出了那包药。”
孙氏自从做了虞月媚的乳母，谁人不是端着她，敬着她，那方老婆子仗着老夫人的势，竟敢让人绑了她。
井嬷嬷啐了一口，“我看那老婆子是活腻了，她想是忘了自己还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下手竟敢这么绝！”
虞娇娇等着她们说方嬷嬷的把柄，听了老半天这俩人也没说到重点，反而在那里商量怎么对付她。
“那小贱蹄子心机颇深，大夫人那里有我和王姨娘周旋，暂时还能稳得住，就是老夫人那里比较难办。”
井嬷嬷发愁的说道：“她已经长成，能为虞家带来好处了，老夫人必不会再让她受七年前的委屈。”
孙氏的老鼠眼滴溜乱转，“将她毁了便是。”
七年前，她们联合王姨娘窃取虞家的财物，由王姨娘的弟弟运出京都倒卖，谢宛如私库里的现银几乎被掏空，她们说是虞娇娇干的，那蠢货都没怀疑过。
虞娇娇拿出的那些当票，只不过是她们故意漏给替罪羊的罪证。
她们如今至少遮了虞家大半边天，还能对付不了一个虞娇娇？
“你的意思是？”
“那贺武不是个色坯么，让三姑娘请那贱蹄子到贺家去玩，她没了清白，老夫人自然会弃了她。”
“大老爷还在京都，若是让她在贺家出事，王姨娘肯定没好果子吃，她若供出我们就全完了。”井嬷嬷满脸不认同，“王姨娘不会同意那么做的。”
谢宛如的嫁妆都是她在打理，王姨娘帮着销赃，他们与王姨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把她逼急了没好处。
“婆母怕她做甚，当年她也参与了换孩子，我们用三小姐的前途做威胁，她敢供出我们？”
井嬷嬷被她的口无遮拦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训斥，“你疯了，这话也敢挂在嘴边说，要是被发现，不止我们完了，媚儿也要被你连累！”
虞娇娇在心里骂了她们一句蠢货婆媳，原以为听不到劲爆的消息了，没想到竟然无意听到了换子的秘密。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她都不想查换子的事了，这俩人非要主动求清算，真是忠心死她了。
“三姑娘已经出嫁，若是把王姨娘逼急了，她转投那小贱蹄子，拉着媚儿和我们一起死，我们多年谋划就全落空了。”
孙氏闻言也心生忌惮，她们当初冒着生命危险偷龙转凤，七年前又想尽办法赶走被找回来的虞娇娇，为的不就是做上等人吗？
只要虞月媚嫁给段允贤，他们全家就能翻身了。
都怪她肚子不争气，当初生的若是个男孩，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那我们怎么办，媚儿在她手里不停吃亏，段家的亲事保不保的住都难说。”
井嬷嬷道：“看来只能用那件事威胁方老婆子，让她在老夫人那里多说媚儿的好话，贬低那小贱蹄子了。”
虞娇娇在心里问候了他们祖宗十八代，一直到井嬷嬷离开，他们都没说出那件事是哪件事，急的她撒丫子跑到前院，竹筒倒豆，将自己方才听到的告诉了虞青山。
“爹，你说她们说的那件事是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