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托金与他的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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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明亮的早晨，托金子爵的后兜屋前聚满了小贵族、商人和他的仆从，都是来为他庆祝大寿的。
年满50的托金子爵没有子女，却过得一点儿也不孤独。
作为提亚人，托金和其它贵族一样，经常会举办派对和聚餐，交流术法和艺术，享受年轻贵族们的尊重与吹捧。
不同于隔壁马文王国的是，同为提亚人的马尔提雅贵族们不喜欢高大华丽的东西，反而倾向于小巧精致的存在。
这就导致，宽敞高大的城堡、开口宽大的酒杯，在这里的贵族眼中并不受欢迎。
......
黎木来到这里已经1周了。
黑发黑瞳，是恶魔的配色。高大的身体，让他每次进入后兜屋都很麻烦。
黑发与高大，让他成为了托金最讨厌的仆从，却因此很少与托金接触，也受到了最少的欺辱。
在优雅与精致的表面下，仆从们是承载所有肮脏的地方。
马尔提雅，是一个奴隶高度商品化的国家。
......
“怎么样？”后厨里，黎木小心翼翼朝着身旁的少年询问道。
少年一直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黎木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察觉到了少年的不对劲，一手搭在了楚楚身上。
楚楚想要挣扎，却被黎木直接打断：“别动，让我看看。”
黎木拨开了他散乱的褐色头发。粪便、血液、唾液，混合着粘连在少年的侧脸上。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发炎感染，但是作为仆从的楚楚很明显不知道这一点。
“他们又欺负你了？”黎木拿起一旁的麻布轻轻给少年擦拭侧脸，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
托金子爵正在召开聚会，他不会在优雅的聚会上拨弄污秽，那这些只可能是其它仆从干的。
楚楚没有回应黎木的问题，只是眼神瞥向了一侧，强忍着泪水。
“都是仆从，为什么还要相互欺负...”黎木叹息着说道。
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并不清楚仆从之间的潜在规则，受尽了欺辱和冷眼，如果不是眼前的少年帮忙，恐怕自己的下场会很惨。
果然，哪边都是一样的。明明施加压迫的是那些贵族，但他们却只会把气撒在同胞身上，甚至为了博取贵族的注意和开心而坑害他人。
不过，今天，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黎木看着手里的液体想道。
【通知】：辣心草汁液，无色无味，具有一定成瘾性，会刺激食道、器官、扁桃体等造成麻痹，疼痛，出血。
这么多天，黎木省吃俭用，用自己的食物配给和马屁功夫，打好了仆从之间的关系。
没错，以德报怨。别人哪怕唾沫吐在自己脸上，自己依然微笑以待，还给对方找台阶下。
而自己，则借助穿越后获得的大脑能力“通知”，分析了解各种物品，寻找收集物资、制作隐藏工具、搜集信息等待机会。
终于，机会来了，托金的大寿。
情况特殊，借助关系，黎木取得了接触后厨的机会，并在每一份汤汁、果酒里添加了“辣心草汁液”。
“只要那些贵族念不出咒语，又如何控制住自己呢？”黎木摸了摸脖颈处的项圈喃喃道。
谁能想到，奴性充足的黄褐色皮肤奴隶中，会有一个反骨仔。他不光收集到了难以发掘的辣心草，还成功接触到了后厨。
想到这里，黎木用力拍了拍楚楚的肩膀。
“疼...”楚楚有些不解的看向黎木，他听不懂黎木的语言，但几天的相处让他能够大致明白黎木的意思。
眼前，高大的有些夸张的同族，似乎要做什么大事了。
“喂！大个子，给你换后厨不是偷懒的！”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帕德，仆从里最恶劣的家伙。
黎木立刻变换表情，谄笑着看向来者，赶紧工作起来。
“嗯，今天是老爷的大寿，看在你最近很听话的份儿上，就不教训你了。”说着帕德走近了后厨，随手端起了后厨的食物就往嘴里塞，“记住，你什么都没看见！问起来就说是你的疏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除非你不想混下去了。”
话说到一半，帕德突然注意到了黎木手里的汤水：“哦~吃了这么多，我有些口渴了，真希望有人能让我舒服舒服。”
帕德肤色白中偏灰，典型的提亚人，哪怕作为仆从，他也最绝的自己高人一等。
听到帕德的话，楚楚有些愤怒的握了握拳头，但却只能无奈的低垂着脑袋。他的父母并非奴隶，换言之，不是奴二代的他，骨子里除了奴性还有别的东西。
但黎木却再次拍了拍楚楚的肩，端起汤碗，恭敬地用勺子喂给帕德。
“唔~真没想到，你服侍人的手法也如此高明，哦~真是不简单。感谢我吧，我可是不是那群要面子的贵族，只有我能接受你的黑发~我真是开明又伟大，要不今晚，你来陪陪我？咳咳。”帕德享受着比自己高几个头的大个子服侍，让他顿时有些忘乎所以。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的喉咙越来越痛，甚至有些麻木僵硬的感觉。
可是黎木喂汤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干脆端起碗直接往他嘴里灌。
“咳咳~咳咳！你...吼...你...”帕德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了。
那一刻，黎木的微笑让他感到了毛骨悚然。
一向弯腰躬身的黎木，缓缓挺直了腰杆子，一米八八的身高第一次得以伸展。
帕德这才发现，普遍一米六的提亚人，在他面前是多么的矮小。
“楚楚，来！”黎木大手一把握住了帕德的脑袋，任凭他如何呼救，嘴里也只能发出沙哑的气流声。
话音落地，黎木朝着楚楚丢过去了一把刀。
此举，既有偿还恩情，也有试探和对过去的告别。
另一边。
从刚刚开始，黎木的举动就震惊到了楚楚。
他没想到，一名一直懦弱谄媚的人，为什么在此刻能变得如此强势果断。
黎木的话，楚楚一个字也没听懂，但丢过来的那把刀却仿佛什么都说了。
楚楚大脑一片空白，在他这个年纪，判断能力、决定能力都还没有成型。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泪水止不住流出，他下意识地就把刀给捡了起来。
“唔...唔！吼...”帕德看到楚楚捡起了那把刀，急得快疯了，疯狂的挣扎。
可换来的，是却是一个响亮的大比兜。
“噗嗤！”
待到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一股钻心的疼痛，在自己的腹部猛绞，温热的感觉流遍了下半身，然后整个身体慢慢瘫软下去。
“呼~呼~”
楚楚喘着粗气，他从没杀过人。
黎木也喘着粗气，他也是第一次间接杀人。
但是，这一周的经历让他深刻体会了“时日曷丧”的心情，此刻除了心慌紧张，却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呼~该结束了。”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帕德的尸体，黎木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