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只是少了一个会呼吸的废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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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离婚.....”
“我根本配不上他....”
“他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这种人呢…”
岑影红肿的双眸早已失神，不停重复着几句话。
顾念察觉到她怪异的状态，松开她，认真端详着她，“宝贝，你到底怎么啦？”
岑影只是呆呆的望着顾念，像失了魂。
“岑影？你没事吧？”顾念不觉加重语气。
岑影出神的望着顾念，“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像个累赘。从小到大缠着你，什么事都要你帮我解决。我是不是废物？难怪我家里人没一个喜欢我....”
她捂着脸滑落在地上，陷入自闭，呼吸也越发急促。
岑影埋着头，感觉自己的世界暗不见天，脑袋里混沌一片，巨大的悲悯掐着喉咙难以呼吸。
这感觉她很熟悉，在她病情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都在经历这样灭顶的绝望。
被全世界遗弃。
躲在角落，孤立无援。
就算死了，也没人会知道。
就算死了，只是少了一个会呼吸的废物而已。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诞生，每天都有人死亡。
为什么死的人不能是她。
顾念此刻已经反应过来，岑影发病了！
很久之前的那次，要不是她出现的及时，岑影恐怕已经吞了大半瓶安眠药。
可那次，是因为电视里正在播报缆车事故的新闻。
这次呢?
难道是上官瑄的那幅画？
顾念无瑕当柯南，拿起岑影丢在地上的手机，重新开机。
密码她知道。
很顺利的打开界面。
她点开微信，寻找裴沁教授和莫逸阳求救。
恰好，屏幕上跳出一个可爱的小熊头像。
【小笨熊 莫臣星】发来视频电话邀请。
顾念将视频切换至语音，点开免提，放在岑影耳边。
顷刻间，奶萌萌，又清亮的声音响彻卫生间。
【妈咪！我刚才去看了大黄和胖橘，给它们喂了好多好吃的！】
【妈咪！你们要回家了吗？】
听见声音的同时，岑影蓦地睁开了眼。
莫臣星的声线将黑暗撕开一道缝隙，明晃晃的白炽灯照在她身上，混沌褪去些许，稍微清醒一点。
【妈咪，你在吗？你能不能带些贝果回来，我想当明天的早餐吃。】
岑影的呼吸逐渐平稳，理智思绪慢慢回归。
喉咙口的压迫感也再慢慢消散。
她清了清嗓子，忍着痛，声音依旧轻的可怜，“好呀。我给你带。”
【妈咪，那我先睡觉咯，晚安，么么～】
岑影的声音又清亮了些，“晚安，么么。”
顾念搀扶着岑影站起来，视线落在她满是泪痕却异常平静的脸上，“我带你去裴教授那里好不好？你别吓我。”
岑影摇摇头，长吁一口气。
缓过来了。
脑海中依旧有些茫然，甚至有点断片。
“叩叩”卫生间的门被敲响。
顾念扶着岑影去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跑去开门。
上官叶骨节分明的手递进来一个氧气罐，“怎么样了？”
顾念接过氧气罐，摇摇头，“刚才发病了，挺严重的。现在看着好像好些了。”
“莫逸阳有会议回不来，让我带她过去。”上官叶眉心微皱，低声询问，“她能走吗？”
“我问问。”
顾念关上门，发现岑影正站在洗手台边，白皙的双手捧着冷水，一下又一下的泼着自己的脸。
等她冷静后，顾念将氧气罐放在岑影被冷水冻到通红的手上，极轻的抚着她的薄背。
她的后颈已然沁着汗。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岑影将氧气罐放在嘴上深深吸了一口，又拿下，喃喃自语道，“那幅画....有问题。”
不仅是画，就连上官瑄的声音，她都觉得有问题。
在她刚才的视频中，洗脑般强调，莫逸阳和莫臣星是对她极为重要的人。
她的画那么栩栩如生。
当自己闭上眼时，上官瑄的讲解又让她身临其境。
-
夜晚十点，小雨纷飞。
岑影向婆婆，奶奶说明情况后，先行离开。
又特意回了趟庄园，给莫臣星送去贝果。
三人这才出发去邻城。
上官叶开着车。
顾念搂着岑影坐在后座。
车内播放着悠扬轻缓的歌曲，气氛稍显融洽。
莫逸阳晚间会议还在继续。
岑影和他只开着对话框，没有聊天。
页面上打开的实时定位，一红一蓝两个点越来越近。
“上官瑄算是上官家的旁系。一年到头，只有祭祖的时候才会碰到。”上官叶双手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中望了眼垂着头的岑影。
“我听奶奶说，她和星儿是好朋友。回来之后，还会担任莫臣星的绘画老师。”岑影淡淡道，忽然抬起头，又偏过头问顾念，“你们看到她的那幅画有什么感觉吗？”
顾念摇摇头，“我都没怎么注意。看见你跑出去，我赶紧追出去了。”
上官叶跟着回答，“我也是。忙着给莫逸阳发消息，也没怎么注意。”
岑影又一次垂下头，吸了口氧气，靠在顾念的肩上，等待身体里的力气慢慢恢复。
难道真的是她多虑了。
她刚才应该拍下那幅画的照片，下周和裴沁见面时问问她的。
车辆平稳行驶在高速上。
凌晨一点多，才到达莫逸阳入驻的酒店。
后座的两个女孩，依偎在一起已经睡着了。
莫逸阳谢过上官叶后。
拉开车门，小心翼翼的将岑影抱下车。
他垂着眼睛看她，纤长的睫毛掩饰眼底有些复杂的情绪。
怀里的人紧紧闭着眼睛，呼吸极轻，白皙的脸颊泛着红，眼皮肿的厉害。
裴霖将两张房卡交给上官叶，动静惊醒了顾念。
她朝还没走远的莫逸阳喊了声，“莫总，请你好好照顾影影。她很久没发病了。这次保不齐是因为你的那个迷妹上官瑄。”
莫逸阳放慢脚步，墨眉微皱，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些。
顾念跳下车，走到驾驶座旁，从上官叶手里抽了张房卡，“明天八点送我回去。我要回队里。”
上官叶抬眸望着她，“顾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是你欠我八小时义务劳动。”
顾念万分无奈的瞪了他一眼，瘪了瘪嘴，“不用你提醒。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