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断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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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逸阳带岑影看了好几处房产。
全是顶级豪宅，湖景别墅，私家庄园，超大大平层。
岑影最后还是选了都市之巅的顶层复式。
就是圣诞夜那晚，莫逸阳和莫臣星把她带回来的那套。
她喜欢这里的空中花园。
有滑滑梯，有秋千，四周种满了白色的雪莲花和红艳的牡丹花。
距离金融街也很近。
岑影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被粉橘色落日笼罩的都市。
十分钟之后，夜幕已然降临。
不远处象征莫氏企业的m-SKY灯牌，如白昼般闪耀在大厦顶层。
冷木香由远至近，岑影偏过头，莫逸阳已经站在她身边。
她仰头45度才能看见他的侧颜。
这气氛，这场景。
她总觉得莫逸阳会不会蹦出一句：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要回公寓整理自己的东西吗？”
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离谱的幻想。
岑影心虚的点点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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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天没回公寓，还发生了那么多事。
岑影推开门，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门口的鞋柜上放着好几双情侣拖鞋。
其实他很少来她家。
可岑影习惯性的买自己拖鞋的时候，就会给他带一双同款。
岑影看了眼莫逸阳，“别换鞋了。我整理些重要的东西带走，剩下的找搬家公司。”
她走进客厅，一看就看见碎了一半的茶几台面。
房间里面乱七八糟，像打过仗似的。
岑影懒得去猜迎亲那天发生了什么。
抬眼看着莫逸阳，“去餐厅那坐吧，我很快的。”
莫逸阳慢腾腾的在客厅走了一圈。
房子不大，虽然弄得一团乱，但也能从软装摆件看出是她精心布置过。
房间弥漫着淡淡的小苍兰香。
很美好温馨的小房子，除了门口那几双碍眼的男士拖鞋。
岑影进卧室三分钟，拿了个文件袋放在沙发上。
转头从储藏室拖出一个最大号的快递箱，放在卧室门口。
开始往里面放东西，大大小小的小熊玩偶，一堆还带着吊牌的衣服，还有好几个没拆封过的名牌包。
莫逸阳双手插袋，懒散的靠着沙发站着，视线跟着她的动作上上下下。
动作麻利，还有点粗鲁，看着不像对待重要的东西。
岑影跑到厨房，戴上一次性手套，又快步走去玄关，提着门口那堆男鞋回来，丢进纸箱中。
一阵小旋风般，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干姜汽水放在餐桌上。
“坐会吧，地上那箱要发走，我叫了快递，一会到。”
莫逸阳看了眼那个快递箱，挑了挑眉梢，走到餐桌旁，白皙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拉开两个易拉罐，插上吸管，乖乖坐下。
岑影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快步走去门口，带回来一把深蓝色的长柄伞，放在沙发旁。
才重新回到莫逸阳身旁。
他喝了口汽水，漫不经心的问道，“就带沙发上那两样走？伞也是吗？”
岑影双手捧着易拉罐，轻轻咬着吸管，若有所思，嗓音清悦如泉，“嗯，伞是别人的，说不定有机会还他。”
她那双清澈的眼眸看向那把伞......
就是那天，她亲耳听见宋凌言和他的兄弟们说，岑影，在我眼里就是提款机。动动手指，钱就送上门了。
宋凌言转正第一天，请黎旭和几个朋友去富春烤肉店吃饭。
岑影特意在烘焙室加钟，跟着老师学做他之前提过一嘴的伯爵千层蛋糕。
当她满怀期待的捧着蛋糕，站在那间几乎不隔音的包房门口。
听见那几个熟悉的声音对于她不求回报，还送钱的舔狗行为，口嗨了五分钟。
后来，隔壁包房的门刚好拉开。
她连人都没看清，把蛋糕送给了那人。
等跑到店门口时，外面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仿佛在为她的悲催助兴。
她坐在等位区的角落，想等着雨下小些再走。
期间宋凌言还大发慈悲发消息提醒她下暴雨了，回家路上小心点。
她突然就心软了，默默算了下，这两年其实也没给宋凌言花多少钱。
宋凌言在学校时那么照顾她，就算是私人管家，工资也不止这些呢......
而且，对他好，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自我攻略完，她就想在等位区等宋凌言出来一起走。
没想到，看见宋凌言和祁雪同撑一把伞离开店里。
她见过祁雪一次，知道她是宋凌言那组的实习生。
她记得那把伞很小，宋凌言搂着祁雪，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一起坐上路边的出租车。
岑影目送他们离开后，发现不远处有辆空车。
她刚准备冲进雨幕中，旁边递过来一把长柄伞，男人声音很轻，低沉的几乎被外面噼里啪啦的雨滴声掩盖，”蛋糕很好吃。谢谢。“
她接过雨伞，发了会愣。
想要看清是谁时，人已经走了。
其实从那天开始，分手的种子就在岑影心里种下了一个坑。
一个月后，宋凌言突然辞职要创业。
岑影留了个心眼。
顾念帮她找律师，做了份投资协议。
宋凌言有些意外，为了钱还是签了字。
他离开了金融街，把办公室租在租金便宜些的副中心。
他开始日以继夜的工作。
几乎不再有时间和她聊天，陪她约会。
岑影也很少打扰他。
为了见他一面，每天的晚餐和宵夜，她都会亲自送。
不仅是宋凌言的那份，还照顾到了公司的每个人，包括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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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
言赢资本。
祁雪将巨大的快递箱推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宋凌言正垂着头坐在沙发上。
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办公室里飘着淡淡的青烟，浓烈的尼古丁味凝固在空气中。
她拿着垃圾桶，将茶几上满满的一缸烟蒂清理干净。
打开空气净化器。
宋凌言像是看不见一般，始终保持着垂头的动作。
祁雪走到他身边，怯懦懦的说，“宋总，岑影姐给你寄了一箱快递，要不要看一看。”
听见名字，宋凌言倏地抬起头，看向桌边的快递箱。
祁雪蹲在箱子旁，用刀片划开厚厚的塑封胶带。
随着箱子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几双他穿过的拖鞋。
衣服和包包他没什么印象。
应该是纪念日礼物，都是让祁雪选的。
可那堆小熊公仔，全是他亲手从娃娃机里钓上来的。
宋凌言胸口堵着气，寒冬腊月，背脊上竟浮了汗。
他望着蹲在地上的祁雪，声音发颤，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无措，“这些是你给她挑的礼物吗？”
祁雪站起身，不明所以还带着些委屈，“都是爆款的衣服和包包，没有女生不喜欢的。.”
宋凌言紧紧握着拳头，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眼神落在箱子里那个仿造飘雪场景的奢侈品牌水晶球上。
灭顶的绝望感嚣张跋扈的渗入身体。
他明白岑影有多厌恶和害怕下雪。
他忽然有点不敢去想岑影收到这份礼物时的表情。
她应该很早就知道了吧。
这些礼物，是别人挑的。
难怪他从来没见岑影穿过这些衣服，用过这些包包。
宋凌言猛地冲到祁雪面前。
双手用力掐着她的手臂，“都是你的错！”
祁雪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被他捏碎了，尖叫着求饶。
尖锐的声音反倒让宋凌言冷静下来。
他松开手，定定看着那箱东西，脑中全是岑影抱着小熊朝他笑的画面。
【宋凌言，我要蓝色那个！】
【宋凌言，等集齐七只小熊，奖励你一个愿望。】
【宋凌言，你太强了！这么大一只，用了两次就拿到了！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