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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再也不夸男人有副好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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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决定,再也不夸男人有副好脾气了。

如今看来这就是个天大的误会。

时移世易,大约个人脾性能因面对旧人旧事而慢慢还原。

总之,林羽透悉男人另有身份后,挺自然地顺应时势接受了他改变人设。

身侧刻意隐忍的“嗬嗬”“咳咳”声不绝,从一声更比一声紧促交替的喘息和咳嗽,林羽能感受到他罕有的高涨情绪。

男人正极力想要表达态度,同时释放怒意,无奈被身体现状阻止。

他都这般狼狈难受了,却并未发生往日兄友弟恭的场景。

立在窗边的黑影纹丝未动,看来是形势真到危急存亡时,那阎王被逼上梁山,有些为达目的不罢休了。

再说,这番争执不太能演得出来,姓顾的应不至于丧心病狂地故意引发病势,以期利用自己怜悯。

男人身边围了个黑影正团团转,黑影平日清亮的嗓音颤巍暗哑,满溢着慌乱。

光围着打转能顶什么用,你是陀螺么?都不带抽的.....

林羽郁闷暗忖,轻挪步子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准确地倒了一杯温水。

“不用服药?”她轻声问青年。

般鹿摇摇头,意识到对方也看不到,忙不迭小声,“皆是治标不治本,非必要不能吃。”

“都这样了叫不必要?”林羽忍不住声调拔高。

般鹿满心弱小无助:你看不到主上方才将自己推开么?

她蹙紧眉头看着男人将自己递茶的手挡去一边。

薛纹凛忍着胸腔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咳得每个手指节都在发颤,他腕上无力,着实也接不住杯子,头胀眼花地轻声拒绝,“不必。嗬嗬,咽不下。”

哎呀,听这说话含着柔和客气,倒还是从前熟悉的那副做派。

林羽撇撇嘴,心底又对顾阎王雨露均沾般地不讨人喜欢泛起一股恶意的快感。

但咽不下水?简直歪理!

见青年正手足无措只敢躬身观察,林羽无奈地往前走了两步,将手轻轻搭在薛纹凛的肩膀上。

她低头聚神凝视,隐隐看见男人将头侧了过来,竟也渐渐看清他的脸。

“肺脉过于勃劲才需克制饮水,我却没听过咽不下的道理,你方才能说会道,应不算疼得厉害,是否手腕虚软脱力的缘故?”

林羽将杯子凑近他嘴边不动了,“抿一抿也可。”

薛纹凛被她不请自来并不容置疑的坚持惊得身体往后一缩,却被肩上纤细的掌心用了两分力拘在原地。

黑暗总算有个好处,就是能自如摆脱尴尬,这对需要在属下面前维持脸面的“主上”大人还是很重要的。

薛纹凛被胸中不断潮涌的嗽喘迫得只顾调匀吐息,见杯沿横在嘴边定得坚挺,只得勉强咳着张口。

“别担心。”女子小声地劝,声调是前所未有地温软,她不知何时将手指顶在薛纹凛颈部,从正中一路滑去胸骨上窝,轻轻按了下去。

咳嗽声戛然而止,林羽仰了仰杯沿,听到喉咙滚动才慢慢住手。

般鹿:“!”

他在一旁看得仔细,忙不迭上去抚顺背脊,倒让林羽带了诘问语气,“药不给吃,水也不会喂,你们能干什么?傻看傻等?”

般鹿满脸苍白无力:说我不要紧,你竟敢说少主傻,他与你说正事儿,你为什么要问我啊!

可怜的青年喉咙干咽了一下,嗫嚅道,“主,他上次受的内伤尚在调养,药材间需调和药性,不可混服,如今只能以勿增忧思,勿动情绪为宜。”

至于贴身侍奉什么的,你敢你就上,我不敢啊!

林羽也被说得顿时哽噎,好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两条为戒犯个干净。

她径自又按了一会,对着般鹿叮嘱,“膻中、天突、肺俞,这几个穴位轻些按摩会,先止咳嗽,我们再磨蹭正事儿,天都要亮了。”

林羽本不欲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无奈姓顾的也不知在想什么,激怒某人后便不发一语,她是决计不会认为那蒙古大夫一时怯势,约莫是憋着大招想对自己一击即中。

对面冷凝的视线仍在自己身上,林羽等得毫不心急。

果然,视线主人仿佛无视了方才那些锥心刺骨的喘咳,淡漠地接话,“大娘子现下但凡多耗费一分关切,我们的处境都将险峻一分。况且兄长,我从未想过以她为饵。”

林羽听闻翻了个白眼。心中暗忖,这归根结底有益于你是标准行动派,凡事没有想,一般直接做。

再说,明明安排“千里送人头”的只有自己,莫说得仿佛所有人的脑袋都在她一人裙带上别着似的。

薛纹凛余怒未减,原是有心与林羽疏离,也晓得自己今日发作一通,那伪装来的温吞形象势必破了。

他已努力试图避开女子的一通“上下其手”,却听顾梓恒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一股无名火直压太阳穴,忍不住喘了两声,口气越发冷肃,“那是顾先生很有主见,我从未教你牵扯无辜!”

得,再争执下去,这事要辩个没完了。

林羽吁口气,抚着咯掌心的单薄肩膀没停手,悄声抱怨,“若你们争执的焦点在我身上,不如问问我的意见?”

顾梓恒有心逃避与薛纹凛对话,语气平平,“所以?”

林羽也接得快,“当然不愿意自动送上门。”

顾梓恒:“你!”

薛纹凛、般鹿:“ ......”

“可是——”女子不疾不徐续道,“我这几日也探到,情况不太妙。”

她将与林瑶此前的分析一众云云。

“如今离元春宴仅有数日,我还未正式拜会过太尉府,即使真到了赴宴现场,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潘清儿虽未现身,我总觉得,方才那俩人口中的夫人,八九不离十便是她了。”

“诸位看,我若去了,这小命是否也保得颇不容易?”

薛纹凛揉着太阳穴,很讲究看人说话,语气温和里透着担忧。

“阿恒这一计,今夜之前并非不可用。曲智瑜求财求人求兵器,只怕一心冲着造反去的。今夜一过,一旦被他抓住我们牵连的实据,届时他对你,就不是图财这般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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