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还是那个将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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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惩罚，感觉确实还不错呢？不需要像海祈大蛇那样东征献头。”
怀里的千歌抬起头，对谷雨这种意义不明的话露出疑惑的目光。
意识到现在整个稻妻可能都将他遗忘后，谷雨察觉到了他自己可能存在就此妥协的嫌疑。
抛下一切，只带着千歌去往别处安静生活……
要是还继续抗争的话，谷雨不知道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可能会是身后的整个稻妻。
而且，现在也不知如何是……！
“好疼！”
手腕上传来又酥酥又麻麻，还灼烫的疼痛。
谷雨松开千歌，疼得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抬起感觉像是要被卸掉的手臂，拉开衣袖一看，那枚红色三重巴印记正在闪着紫光。
谷雨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天守阁，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
感觉方才在心里的懈怠妥协像是被影给听到了似的，故而降下她的惩罚。
看着手腕上的印记，谷雨猛然想到了他现在的到底还是谁的人？
要是让现在可能就在天守阁等待的影，等得不耐烦了。
谷雨不排除她会立马杀到的可能……
“可能都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还是这么霸道。”
谷雨小声地吐槽了一句，好生怕被影听到地捂着了手腕。
“先会天守阁看看情况吧。”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回一趟天守阁看看情况自然是避不可免的。
路上，谷雨心怀忐忑地放慢了速度，想象着等下跟影见面会不会跟绫华和宵宫一样。
要是跟影有所闹腾的话，谷雨只感受到一股极度的危险。
飞到天守阁空中，谷雨所担心的最差结果没有发生……影飞出来，直接跟进犯天守阁的谷雨打退之类的。
他照常地往御膳奉行飞去，还特意带上了白底黑线的狸猫面具。
影此时可能已经失去了有关谷雨的所有记忆。
谷雨心想如此的话，戴上这个可以模糊形象的面具，可能会让她记住现在的自己。
谷雨和千歌来到御膳奉行时，东边的晨曦微吐，整座奉行的建筑还笼罩着一层夜色痕迹。
亭子中没有什么灯火，但当谷雨和千歌落到庭院上后。
亭子的灯火忽然亮起，一道紫色身影已然静静端坐其中。
她像是已经等待多时。
“你来了。”
影略显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她紫色的眸子也在谷雨身上打量着。
她那锐利的目光，让谷雨感觉仿佛有许多锐利丝线在身上交割，像是被她目光处刑一样。
“早安，将军大人。”
先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谷雨还是照常地点头行礼道。
影眨动眼睛，停下了她上下打量的目光。
嘴里喃喃地思索道。
“面具，紫盖头，记忆？你之所以带着这个面具，是想模糊掉我对你原来的记忆，然后能记住现在这个模糊身份的记忆吧？”
“……将军大人还真是明察细心。”
谷雨发自内心的佩服道，他的将军大人确实很厉害。
影最后扫看了一眼旁边的千歌，她眼睛一眯。
千歌有点被她吓到了，怯怯地躲在谷雨身后。
谷雨看着她们忽然忘记了彼此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影对千歌放弃似地闭上了眼睛，朝谷雨看来。
“应该是因为你的关系，我对她的记忆也很少，连名字都忘记了。”
“关于她的名字，说来就话长了。”
“那就先放下吧。”
影话语一转，她起身站了起来，走到亭子边缘。
谷雨还站在庭院中，抬头看着她高高在上的矗立着。
谷雨能察觉到她要做出什么重大抉择的架势，心神都稍稍绷紧了些。
“现在那本【日月前事】已经被神子印发了出去……”
“诶？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下午，下令印发。或许等下就能发布出来，今天还要传到别的国度。”
“这……将军大……”
“这是战争，我不许你有任何妥协的想法！”
影言语中的决然，谷雨只觉得影把他内心深处隐藏的妥协心理一下子揪了出来。
现在那点妥协心理就在她的手上，若她愿意的话，可以有无数种手段驱使谷雨。
高高在上的她，依旧那么强大，霸道，且美丽。
就跟在海边的初次遇见一样……
“说得轻巧，要是最后连我也忘记了怎么办？”
谷雨没像初见那样唯唯诺诺，而是略带抱怨地反问道。
对于谷雨的抱怨，影没觉得生气，反而嘴角还挂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不会忘记的。若是能单独抹消掉你一人，祂们就不用大费周章地牵扯到这么多人了。”
她的这一观点也说得在理，但也有些漏洞。
“难道不是很大概率，因为那本【日月前事】吗？不对……要是扯上什么禁书，感觉更会着了祂们的道儿。”
“祂们就是针对你的，什么禁书只是一个幌子而已。还操弄世人对你的记忆，简直就是昏招。”
让谷雨觉得有点敏感的词汇再次入耳。
谷雨眉头一皱，向影询问道。
“为什么是昏招啊？”
“为什么？就算我现在失去了对你的记忆，我对你有什么戏言过吗？”
影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反问道。
“戏言……君无戏言？”
谷雨貌似知道影会给出这样评价的原因。
这让他不禁又想起前段时间，深渊咏者说过的话。
“……谎言终将是谎言，无论何其温馨甜美。”
谷雨喃喃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再结合他这短短一晚，或只是一瞬间。
他那曾经拥有的温馨甜美，仿佛就像一个美丽的泡泡般，一夜之间便被戳破湮灭了。
一想到这里，谷雨脚步有点发软地后退了一步。
“现在只是针对我而已，要是以后……”
“所以我说这是昏招，像是打开了危险的魔盒。要是下一次稻妻的子民连我也忘记了呢？”
影有点毫不留情地指出了隐藏其中的最大危害。
谷雨顺着她的想法，无法想象要真是如此，稻妻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现在必须让是不是昏了头的祂们，把这个魔盒重新关上。不然……哼！”
“……你不会想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吧？”
“这可不是只威胁到我们一方的事情。”
说道这里，影紫眸锐利，全身充斥一股凛然的气息。
谷雨在这一时间，终于清楚她为什么说是战争的原因了。
因为这确确实实是一场战争。
“现在还觉得只是针对你一个人而已吗？”
“不会……是我浅显了。”
谷雨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一声。
影似乎对谷雨的老实很是满意，方才的气势消散，脸上露出了些许柔和。
“还记得事情的我对你应该很是信任，但也再日记里写了你的缺点：可能会把一切归因揽在自己身上，认为自我解决后，事情就会得到解决。祂们可能就是找准了你的这个弱点。”
“哦……她还真是犀利呢。”
谷雨讪讪地低下头，转过一边，像个知错的小孩一样。
也不得不佩服影对他的了解。
今日被她戳出弱点来，谷雨回想过往的事情，那一次次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这是他无法判断是否，且无法逃避的事实。
一切仿佛还都被命运这两个字捉弄着。
清脆的木屐声响慢慢靠近，谷雨抬起头时见到影走到了面前。
“抱歉，让将军大人见到我这幅模样。”
“无妨，但只许在我面前。”
“……”
谷雨对上了影的双眼，感觉她就算没了关于自己记忆，也没有多大的改观。
那双紫眸还是对自己饱含信任。
“在日记本上，我对此留下的解决方法还是那句话——别忘了你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