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下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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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蔺初麟，就连闻人准也在那一刻露出异样的神色来。
可蔺初阳神色清淡，眸光从小姑娘的掌心上移开，面色如常地放开了她。
云倾看着掌心的那个青釉缠枝莲纹小瓷瓶，抬起头又看了看蔺初阳，话在舌尖儿打了好几转，才吐出一句话，“九殿下，我没受伤……”
他知道她没受伤。
可没受伤也要拿着。
蔺初阳的目光往闻人准身上扫了一眼，闻人准立即打了个寒颤，总感觉九殿下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威胁和冷意。
“闻人公子文武双全，方才那下保不准会起淤青，这瓶药活血化瘀，对你有好处的。”
云倾小声地哦了一下，便不再拒绝，整瓶药揣进了自己的袖袋里。
“九殿下，那是我一时情急，我其实……”
蔺初阳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闻人公子已经跟玉小姐道过歉了，天色已晚，都回去吧。”
闻人准神色复杂，拱起手，点了点头。
他侧过身，视线落在小姑娘的身上，声音低而轻柔，“玉小姐，可用我送你回帐篷？”
云倾摇了摇头，粉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谢谢闻人公子的好意，我自己可以回去。”
闻人准依依不舍地先行离开，那眼神让蔺初阳浑身的气息更为冷淡疏离。
闻人准一走，云倾便把双手背到身后，目光又在他腰间垂挂的荷包上流连，“蔺哥哥，十哥，那我……我回去了。”
“我送你。”
蔺初阳在蔺初麟准备开口前抢先落下一句，蔺初麟努了努嘴，他还想送玉妹妹呢，可是他抢不过九哥。
云倾低头眨了眨眼睛，不敢拒绝，只轻嗯了一声。
蔺初阳顺其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小手软嫩柔腻，像是无暇的宝玉，令人不忍放开。
谁知，蔺初阳并未立即送她回去，还带着她在林子周围徘徊，前面有一条波光粼粼地小溪，溪流里石头遍布，圆润光滑。
蔺初麟被丢在后面，万分疑惑地挠了挠后脑，低声咕哝了句，“不是说送玉妹妹回去吗？九哥怎么还带她转起来了？”
蔺初麟脚步一抬，想跟上去，但被飘身而落地凌心拦住，“十殿下，主子让我送您离开。”
蔺初麟眸光一转，看着凌心忽地一笑，“凌心，九哥和玉妹妹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凌心笑眯眯地开口：“八字还没一撇，十殿下莫要想多了。”
蔺初麟端着双臂，轻哼了声，“拐带我妹妹，指定没安好心！”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月色溶溶，溪水缓缓，云倾站在一颗大石头上，双手放到身后，朝蔺初阳笑道：“蔺哥哥，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吗？”
蔺初阳挑了下眉，指着小溪里奇形怪状的鹅卵石，微微一笑，“听说这里的石头可以磨成镇纸，你不选一块拿回去送人？”
“那我就挑一块回去送给我大哥，嗯，还有辕哥哥，等他从凉州回来，我亲自给他。”
省得辕哥哥再说她厚此薄彼，这回她要一视同仁。
蔺初阳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偏过头，神色清淡，“你的哥哥还真不少。”
云倾莞尔一笑，“我有好几个哥哥，每一个对我都很好，蔺哥哥，你是对我最好的那个。”
蔺初阳笑着抬手，掌心落在小姑娘柔软的发顶，低醇地吐出几个字，“算你还有良心。”
知道他对她最好。
溪水缓缓流动，小姑娘怕打湿了鞋袜，便蹲在石头上，看到漂亮的鹅卵石，想让蔺初阳帮忙捡起来。
“蔺哥哥，我喜欢那一块，我够不到，你能不能帮帮我？”
她主动去拽蔺初阳的手，轻摇了摇，蔺初阳挑眉，往她身边凑近了几分，手一捞，就把鹅卵石从小溪里捞了出来。
“是这块？”
“嗯！”小姑娘重重一点头，笑盈盈地从他手心拿走那块鹅卵石，她的指尖不经意勾挠了他的手心，像是一片羽毛轻拂刮过，痒痒的，麻麻的。
蔺初阳眸色深了一分，那种感觉在他手心久久不散，让他缓缓蜷起了指尖。
选好了心仪的鹅卵石，小姑娘从大石头上跳到草地上，蔺初阳搭了把手，看着她心满意足的模样，唇角一勾。
刚刚还说他是对她最好的那个哥哥，可她却没有给他挑选鹅卵石，难道是因为他不缺镇纸，她就不想着他了？
还是个没良心的小姑娘。
“蔺哥哥，我们回去吧。”
小姑娘的斗篷湿了一角，可她却无知无觉，蔺初阳拿起那角斗篷，放在掌心用内力烘干。
两人离开了溪边，大壮便闪身出现，弯下腰，从溪水里捡起一块石头，放在衣服上擦了擦。
这时凌心凑了过来，双臂环胸地笑道：“大壮哥，你要这石头做什么？”
“主子说不是可以拿来做镇纸吗？我选一块，给主子磨个假山镇纸。”
凌心拿走他手里的石头，随手丢回了小溪里。
溪水叮咚，那块石头溅起了水花，凌心却没多看一眼。
“主子怎么可能看上这种东西？除非是小祖宗亲手送的！不这么说，主子能跟小祖宗相处这么久吗？要我说你就没点儿眼力价，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我跟你说……”
随着凌心勾着大壮的肩膀越走越远，声音也就愈发地模糊了。
暗夜里，有人从暗中走出，清瘦的手指穿过冰凉的溪水，拾起水里的一块鹅卵石，声音里饱含诧异，“这种石头，能磨成镇纸？”
不管能不能，他还是擦干净了放在衣兜里。
月光倾洒在那张白净的面容上，竟是去而复返的符乐！他揣着石头大步离开，没一会儿便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