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有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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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白天那座餐厅旁，透过门窗朝里面看去，里面空无一物，墙壁上有黑色粗线胡乱的涂鸦，仔细一看，都是陈年血迹凝滞而成。
餐厅旁边，是一个理发厅。
理发厅的门敞开着，能看到里面几张旋转座椅，正东倒西歪的躺在地板上，几张美容镜陈旧不堪，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江曾向里面看了几眼，没有发觉异常，于是继续向前走。
紧接着他又停下脚步，退了回来，站在理发厅门口。
地板上，一架座椅倒在地上，座椅支腿上的滑轮，正在滴溜溜的转。
眼看着滑轮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慢，终于停了下来。
砰！门窗被震碎，一道黑色的身影越窗而出，眨眼间穿过街道，在朦胧夜色下，此人奔跑的身法极其飘逸，两条大长腿一步便是七八米距离，他左脚一点，落到一座二楼房顶，然后回过身来，双手叉腰，赤红的夜色像氤氲的雾霭，将他的身形慢慢遮掩，只能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
“轲子，是你吗？”江曾问，此人的身形和轲子一样。
那身影顿了顿，唰的一下消失了。
江曾奔了过去，却没有任何发现，理发厅里，除了多了几个凌乱的鞋印外，也没有任何踪迹。
他掏出手机，拍下了一张鞋印清晰的照片，准备回去跟精神病院其他病人的鞋子对比一下。
手机屏幕上，信号位置一片空白，看来这里没有任何信号。
他沿着街道慢慢走，路边的电线杆倾斜着，像是被飓风吹倒，几张废旧报纸粘在凌乱的电线上，看上去乱七八糟的。
通江市精神病院的大门，也变得残破许多，铁门半开，门卫室空无一人，整个院子里更是死寂一片，大楼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一个个空荡荡的窗户和房间。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异度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一切都是荒废和破败的，没有任何人烟存在。
除了那个奇怪的身影。
江曾基本确认，那人就是轲子，只是并不是他之前认识的轲子。
之前的轲子是个智障，整天只会抱着根树枝冒充夕阳武士，见谁都喊有杀气，而刚才他见到的那个人影，眼神灼灼，气度不凡，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但那人的身影，却和轲子一模一样，这点江曾可以确认。
难道说，轲子之前的智障表现，一直都是装出来的？
那么，梵高呢。
“砰！”大楼里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江曾霍然抬头，大楼上方的天台上，探出来几个浑圆的脑袋，正用赤红豆粒大小的眼睛盯着他看，大楼下方的地面上，一个一米多高的矮胖身形正慢吞吞的爬起来。
从体型看，与他昨天在云接学院遇到的那个魔兽，应该是同一类，只不过这些家伙小了一圈，
“吼！”
下一刻，那怪东西已经冲到江曾面前，咧开嘴疯狂嘶吼，口腔里环形獠牙，一环套一环。
其他几只魔兽，也纷纷从天台跳下，它们把江曾围拢在中间，瞪着血红的小眼睛，嘴角露出分叉的黑色舌尖。
江曾眼神平静，猛地将工兵铲插向地面，噗的一声轻响，地面上留下了一截黑色浑圆的物体，站在他身旁的一只魔兽，捂着嘴躺在地上打滚，发出痛苦的嘶鸣，一条被斩断的黑色长舌，从它嘴角耷拉下来，往外狂喷污血。
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其他几只魔兽见状，一拥而上，竟然直接朝那只魔兽啃了过去，现场立刻血肉飞溅，这些魔兽的牙齿向内长，任何被它们咬住的东西，只有被吞进肚子里一条路，那只被撕扯的怪兽疯狂嚎叫，转眼间已经被扯成几块。
这些魔兽竟然凶残到连同类都吞食。
江曾见状，不敢大意，趁着这帮家伙咬成一团，立刻催动质气释放燎原，明亮的火光一闪而逝。
他心中一惊：“天启术在这里竟然没办法使用！”
下一刻，魔兽已经朝他扑来！
江曾一咬牙，肌肉深处的精神电流开始迸发，狂暴的质气瞬间涌入体内，白色的光芒从拳头中散发开来，他上前一步，拳头狠狠砸到最前面魔兽的头上，强悍的力量喷涌而出，魔兽脑袋如同被子弹击中，以一种夸张的速度，朝后面弹了回去。
后面的魔兽丝毫不惧，继续蜂拥而上。
江曾淬炼空明术已久，身体已经养成了本能反应，他继续上前，侧身，一脚踹飞一只矮个子魔兽，随后转身挥肘，砸到另一只魔兽脖子上，另一只手顺势上撩，空中飞起青色的血线，一只魔兽捂着脖子，踉跄后退，江曾把手缓缓收回，掌间那只锋利的美工刀，刀刃处一道青黑色的血迹缓缓流下。
片刻间，五只魔兽已经还只剩下三只。
察觉到对手的强大，似乎己方并不是对手，那三只魔兽微微退后进步，转头跳进黑暗中。
其中一只临走前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用那双赤红色的小眼睛瞪着江曾。似乎在警告他。
剩余的两只魔兽，一只脑袋和身体呈90度夹角，躺在地上，另一只捂着脖子，仰面朝天，都已经气绝多时。
这两只魔兽，从近距离观看，更加的凶猛丑陋，鼻子是两个黑色的小圆孔，耳朵呈三角形，看上去像是大号的蝙蝠，又像是退了毛的野猴子。
江曾用工兵铲撬开魔兽的嘴，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就在江曾观察魔兽尸体的时候，大楼天台最上方，那个身影又出现了。
那个沉默的身影盯着江曾的一举一动，眼中光芒四射，下一刻，他身形一闪，像一个幽灵一样，瞬间消失。
对此江曾并没有发现，他看了下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江曾决定先返回去，想办法弄清楚这些魔兽的来历，以及这个奇怪空间到底是什么地方。
然而，当他找到来时的那处围墙时，墙上的缝隙已经消失了。
他被困在了这个世界。
难道，古柏清和梵高轲子等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无法返回精神病院，而被人误以为是失踪？
可是现在，他们跑哪里去了？
即使被困在这里，江曾也并不着急，这种穿越缝隙既然能够在这里出现，那也就有可能在其他地方出现，只要找到缝隙，就可以返回到原来的世界，他更关心的是，古柏清和梵高等人的下落。
在精神病院提供的视频里，梵高是被古柏清用轮椅推出去的，但那条缝隙很狭窄，只能容许人侧着身子通过，所以江曾并不认为古柏清会把轮椅也带到这里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轮椅。
轮椅停靠在一处三层建筑的门口处，在这片昏暗陈旧的环境里，银白色的轮椅看上去像是老照片上的一个被重新修复的图案。
江曾运转空明术，全身进入准备状态。
下一刻，他隐约感觉到什么，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工兵铲直接向背后刺去，却刺了个空。
背后传来轻微的空气流动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他攻来，江曾身形弹开，避开那个鬼魅般的进攻。
附近空无一人。
他身形再度弹开，工兵铲横扫，破开面前的空气，然而，这一击还是落空了。
江曾沉默的站在那里，眼神亮的吓人，死死盯着黑漆漆的门洞。
“啪”。
一跟树枝从后面打到他的肩上。
“有杀气！”
有人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