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仙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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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颜任意选择了左边的通道，昊然选的中间的通道，法鸿选择的右边的通道。
通道同样曲径幽深，苏颜手举夜明珠，通道变得亮如白昼。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又时不时看看后面，现在一个人了，总觉得这里是别人有意安排。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苏颜隐隐感觉前面似有微弱的空气流动，她往前几步感应了下。风，是风，那前面一定有通风口。
苏颜快速向前窜去，两边的石壁突然摇晃起来，苏颜眉头一皱，望着前方的亮光，拼尽全力向那亮光窜去。
刚一靠近亮光，苏颜人就眩晕过去，等清醒过来时，她已经落在一处大殿内。
苏颜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戒备的看着这古朴安静的大殿。
大殿中间有一处大大的供桌，供桌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灵牌。苏颜凑近看灵牌上刻的是仙元门第一代到第五百八十四代的元主的灵牌。
“嘶！”苏颜心里一阵胆寒，祖宗灵牌是何等重要的东西，这里面可能有每代元主毕生的修炼心得或是传承，没想到在这暗无天日的山下，何等悲凉！
苏颜心里竟莫名有一种悲伤的气息，一代元主想来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没想到竟落到此番田地。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莫名的不落忍，不由自主的退到大殿中央，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唉！”
苏颜刚直起身，一声叹息就落在她耳边，苏颜以为出现了幻觉。
“唉！”
又一声，这次苏颜听的清清楚楚，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身体僵硬的不敢动。
“莫怕！”
许是感觉到苏颜的害怕，声音里带着安抚。
“谁？出来！”
苏颜紧张的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最后把目光移到那堆灵牌上。
“唉！”
这一次的叹息苏颜听出来就是从那灵牌里发出来的。
“前辈，请出来一见，不要这么藏头露尾！”苏颜的态度恭敬，说出来的话却有点咄咄逼人。
“我怕出来会吓到你。”
“晚辈不是三岁小孩，见过的妖魔鬼怪不知凡几，不差前辈这一只。”
苏颜越说越不客气，她空间里还有两只鬼呢！
“呵呵，现在的小辈，嘴上功夫都这么厉害了吗？”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一块灵牌上飘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颜，嘴角撇下的弧度昭示着不满。
“不就是一只快消散的灵体吗？怎么不敢见人？”苏颜心里还有气，嘴上不饶人。
“看来你所言非虚，倒是我着相了！先前惊到你了，抱歉！”老者看着她还这么硬气，倒是高看她一眼，对她的态度也谦和不少。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前辈弄的吗？你把我们全引开是为什么？我们此界没听说过仙元门，是因为仙元门是上界的吗？仙元门能传那么多代，想来也不是小门派，怎么会被打入这里？”苏颜看他眼神清明，面色还算温和，噼里啪啦一下子问出许多问题。
老者被她这一长串犀利的问题砸的一愣，继而苦涩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了一句。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愿意听我讲吗？”
苏颜看着老者那虚幻的身体，恳切的神情，不自在的心软了软。
“嘴长在你身上，爱讲不讲！”
“呵呵！”老者看出她的不自在，也不点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惹得苏颜怒目而视，大有一种你不讲我就走了的架势。
“仙元门传承久远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距今有几十万年的历史了。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还是泯然于尘埃中，左不过人心难测。”老者淡然的语气里含着些复杂，顿了顿才接着说。
“我是仙元门第五百八十四代元主乾元子，我的师父是第五百八十三代元主，祸根就是在此埋下，不知道我的师父在地下有没有后悔收下他。”乾元子忽然飘到供桌上方眼神灼灼的看着他师父的灵牌。
“万年前我师父星元子继承了仙元门元主之位，当时的场景热闹非凡，现在都让人记忆犹新。”乾元子陷入满满的回忆当中。
“第二天，宾客散去，我师父送完人按照惯例要去下山历劫。谁知道第三天下山历劫的师父抱回来一个男婴，我师父门下就我一人，当时的我也还是个孩子，自然无法帮他。他本想把他交给宗门内旁人抚养，那男婴却撕心裂肺的哭起来，师父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历劫的事就耽搁了几年。”
“师父给他起名历缘，意思是他历劫时的缘分。历缘从小活泼机灵，师父对他总是亲力亲为，不假于人手。我虽然羡慕但自觉比他大，加上长大后的他嘴甜会哄人，倒也相安无事。”
“一千年后，我已修至九天玄仙境，是仙元门公认的未来少元主。我师父待我虽不如师弟，但也还不错，他对我一直器重的很，也坚信我将来会把仙元门发扬光大。”说到这里话里带着明显的讽刺。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师弟就开始无端的找我麻烦，想尽办法的在师父面前争宠还挑拨离间。其实没这个必要，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早已不需要这虚无缥缈的宠爱，实力才是硬道理。可惜他不懂，总是自以为是偷偷挑衅的看着我，他以为我会生气会难过，实际上他在我眼中就像个小丑一样。”
“我把他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都不放在眼里，等我修炼至仙君阶时，宗门提议立我为仙元门少主。当时师父也认可我有这个能力，便顺水推舟立我为少主。我记得消息颁布的当天，师弟发了好大的脾气，那时候的师父才隐隐察觉出他的心思。不过为宗门计，他当作没看到也没舍得制止，只是随意敲打了他。”
“正因为他的放任，我仙君阶后出去游历时，遇到了接二连三的刺杀。我这人一向不轻易与人结仇，只以为是仙元门的死对头想要扼杀未来元主，便向师门发了求救信号。谁知道发了之后，宗门毫无动作，接下来的刺杀更猛烈了，我九死一生才逃回去。”
“当我看到师弟惊愕愤恨的目光时，想向师父质问的心思冷却下来，犹如大冬天被泼了个透心凉。原来是他，想不到他竟然想要我的命。我只以为那些小打小闹无伤大雅，没想到是我见识浅薄。”
“哧，我不带任何感情的向宗门说了我的经历，我记得当时我师父的脸色发青，望着师弟满是失望。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师父能被选为元主自然是有几分脑子的。他带着他匆匆离去，我只在后面嘲讽的笑了笑，我看我师父这次要怎么选？”
“宗门长辈自然发现了我们间的猫腻，他们看重我，肯定不会让我身边出现任何闪失。在宗门的全力追查下，果然是他，他还想狡辩，被宗门强行扣押。师父面色哀泣的看着他，终是不忍，求到我面前。我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是什么感觉？是麻木，是痛心，还是痛快，反正也说不上来。”
“最后我把这个决定交给了宗门，不知道我师父是怎么交涉的？最后我师弟被废了修为逐出宗门，我师父把元主之位传给了我进了断魂山。断魂山是宗门关押犯了大错的人的地方，没想到他能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我就当从此断了师徒之情，他进去前想见我一面被我拒绝了。”说到此处，乾元子的身体开始猛烈晃动起来，好像随时会散掉一样。苏颜心都揪成一团，安慰的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乾元子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现在谈起此事，仍然能忆起当时的苦痛。看着苏颜担忧的目光，心里一暖。
“我正式接任元主之位后，潜心修炼花了一千五百年进阶为最年轻的仙帝。当时的我早已把历缘之事忘记，只想怎样把宗门发扬光大。没想到时隔千年后历缘带着人卷土重来，还对仙元门赶尽杀绝。当时的他也已修至仙帝境，这让我很是诧异。”
“他的修炼天赋没我高，一直是师父用很多仙级灵物堆上去的。再说他被逐出师门时明明被废了修为的，怎么会一下子和我修为一样，这事不寻常。我故意对上他激他，没想到他倒是坦然。原来是我师父做了手脚瞒天过海，这一刻我对师父的恨意刻骨铭心。 没想到他会这样没有底线的纵容，他何以对的起宗门的培养，何以对的起同门，何以对的起那些曾经拥护他的人。”
“更可恶的是他还告诉了历缘一些本该元主才能知道的宗门秘辛，有历缘这个告密者，我们仙元门损失惨重。就连我小瞧的历缘，他的功法莫名诡异，隐隐带着煞气，伤在我身上也会抑制我的实力。我师父这时候得到消息赶来时，宗门已被逼的强弩之末。”
“他不敢相信他看到的，看着宗门活着的人冰冷的目光，他受不住。质问历缘为什么？历缘反过来问他，平时对他那么好，为什么却把元主之位传给我？他要报复，这是他欠他的。我师父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如坠冰窖！”
“看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人，他心里止不住后悔。感受到身后一道道犹如实质冰冷的目光，他的心在滴血，怎么会这样，他是罪人，千古罪人啊！”
“他以祭炼自身为代价拖住了所有人，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我把我们宗门的大部分资源一分为二交给了幸存的弟子让他们逃命。然后把传承殿封印以燃烧寿元为代价，带着几位长老一起掉落在了此界。七千多年了，我终于见到了有人来。”乾元子说完他的故事，心情再一次如刀割般难受。
苏颜觉得有点不对劲，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太久没说话了，一时没刹住。”
“前辈，你们下落时是哪一年？”
乾元子条件反射的爆出来，苏颜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前辈，你们过了七万多年了，不是七千多年。”
“什么？”
乾元子不可置信，苏颜肯定的点头。
“要不然以你的寿元，就算损耗了许多，也不会活不过七千多年吧？”
“啊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真是天要亡我仙元门吗？那我们的仇怎么办？”乾元子一下进入了死胡同，不停的咆哮，苏颜缩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乾元子才安静下来，眼神灼灼的看着苏颜，越看越满意。
“你过来！”
苏颜被他盯的头皮发麻，踌躇的不动。
“这个送给你！”山不来就我，我不来就山。乾元子飘到苏颜面前，递给她一枚玉扳指。
“这是什么？我不能要！”苏颜条件反射的拒绝，这一看就是什么信物，她才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就是个小物件，难得有缘，就送给你。”乾元子笑眯眯的又往前凑了凑。
“我不要，你不老实，这一看就是什么信物，你可别想害我。”苏颜头摇的像拨浪鼓，十分抗拒。
乾元子一噎：“……”现在的后辈有便宜都不占，这么难哄吗？
“好吧！我说实话，这是仙元门门主的信物。想来我们仙元门已不复存在，我想让你以后去了上界再建一个仙元门，仙元门不能断送在我手里。”乾元子也干脆，看她油盐不进，实话实说。
苏颜吓了一大跳，“前辈，你可别，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你看我还是个小金丹。”
“你的修为是低了点，但是此界灵气如此稀薄，你都能如上界之人修到这样，想来天赋极好，我看好你。”乾元子越说越觉得可行，脸上带上了些许兴味。
“不，不，比我天赋好的人，大有人在，你去找别人。”苏颜可不想肩上挑这么个大担子，她怕承不起把她的身子压弯了。
“可是别人找不到这里来，只有你，这说不定就是天意！”乾元子的天意一说，苏颜心里一动，莫非真是天意。
乾元子看她有些意动，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套在她大拇指上，苏颜不防他来这一手，一下子傻了眼。
还能这样？
乾元子飘到供桌上方，神态肃然，语气正经的说：“现在你不能反悔了，你就是仙元门第五百八十五代元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