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逃出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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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安烁瑟缩在屋子一角，已经被关到这里两天了。
黄毛把他骗到这来，只给他吃了一顿饭。
然后，黄毛他们就开始教他扒窃的方法，带他去火车站偷钱包。
钟安烁不同意，他们就将他关起来，打得他遍体鳞伤。
他想逃出去，可是屋子里唯一的窗子，装着防护栏。
即使能打开，从三楼跳下去，估计也得挂了。
或者摔个半死不活，弄成终生残废，那样更惨。
这一刻，钟安烁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回家。
他甚至开始怀念起往日丁亚珍的唠叨，姐姐做的青菜豆腐汤，还有平时和妹妹吵架拌嘴时的场景。
哪怕是被父亲狠狠地责骂，此时都感觉那么亲切，却又遥不可及。
他艰难地爬到门边，用手拍打着房门，有气无力道：“开门……开门！”
门外有人不耐烦的回应：“吵什么吵？”
“我渴了，我要喝水……”
“你想通了没有，想通了，我就给你水喝。”
“好……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同意。”
门终于开了，黄毛扔过来半瓶矿泉水。
钟安烁哆哆嗦嗦地抓起水瓶，拧了好几下，才将瓶盖拧开。
一扬头，咕嘟咕嘟，将半瓶水一饮而尽。
黄毛看着钟安烁狼狈的样子，皱了皱眉：“你这是何苦呢？早点答应不就没事了么？”
钟安烁抓住黄毛的裤腿，喘着粗气：“黄毛哥，你放我走吧，我想回家！”
“妈的，你小子蒙我呢？”
“我真不想去偷！”
“你少在这里假装高尚啦，你偷拿家里两千块钱，就不算偷吗？”
“……”
“我把你带到这来有吃有喝招待你，还教给你赚钱的手艺，你不但不领情，还想跑。真是不知好歹！”
“你让我走吧，求求你了。”
“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要是威哥一旦翻脸，把你弄残了，再卖到千里之外去当乞丐。到时候，可别怪哥们我保不了你。”
钟安烁沉思良久，下了好大的决心，才终于开口：“好……我答应你。我干！”
说完，他又乞求道：“能不能先给我点吃的？”
钟安烁被带到另一个房间，黄毛给他泡了一碗方便面。
连日来没吃没喝，又被殴打，身体几乎虚脱。
钟安烁也顾不得烫嘴，吃得狼吞虎咽。
身边几个小混混正在打牌，一张皱巴巴的寻人启示掉在地上，引起了钟安烁的注意。
他将那张纸从地上拾起来，看到那上面竟然印着自己的照片。
上面还写着几句话：孩子，快点回来吧！无论你做错了什么，妈妈都原谅你。
钟安烁突然心中涌起一阵酸涩，眼泪在眼框里打转。
嘴里的方便面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现在好后悔，当初没有听妈妈的话。
“快点吃！想什么呢？”黄毛提醒道。
终于，填饱了肚子，钟安烁觉得浑身上下，也有了力气。
他假装肚子疼，要去上厕所。
黄毛骂道：“妈的，你事可真多！快去快回，我在门口等你。”
钟安烁走进卫生间，反手将门锁好。
抬头望去，发现卫生间上方有一扇不到四十公分见方的小窗子，上面居然没有安装防护栏。
胖一点的成年人肯定是钻不过去的，不过，他长得瘦，应该没什么问题。
钟安烁记得上次被黄毛他们带去火车站的时候，他注意到厕所窗口的位置，下面好像有一个平台。
如果从这里跳上去，应该摔不死。
钟安烁打定主意，悄悄站到马桶盖子上。
用手扒住窗口，身子向上用力一拔，悬在半空中。
可是脚下却没有着力点，只有光滑的瓷砖。
他试图踩住瓷砖，可脚下一滑，直接掉下来，摔在地上。
外面的人似乎听见动静，黄毛大声道：“干什么呢？我警告你别耍花样啊？”
钟安烁摔得呲牙咧嘴，强装镇定道：“没事，我肚子疼。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他咬了咬嘴唇，站起身，继续朝那扇小窗子攀上去。
这次他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将上半身伏在了窗口处。
只要打开窗子，就能逃出贼窝了。
他伸出手试图去打开窗子，结果窗子关得紧紧的。
无论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钟安烁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能咬着牙，暗暗较劲，憋得满脸通红。
这时，黄毛在外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敲了两下门：“喂，你好了没有？把门打开！”
“哦，快了快了……马上就好！”钟安烁故作镇定的回答。
当他几乎使出吃奶的劲儿，将窗子打开那一刻，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总算胜利在望了，钟安烁不禁心潮澎湃，向下看去，却一下子傻了眼。
窗子下面哪里有什么平台？
只有一条长长的街路。
现在大概是晚上十点多，外面黑乎乎的，看不到人。
也许是老旧小区的原因，结构太过复杂，所以他记错了位置。
此时，门外的黄毛等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大力地撞门。
钟安烁心里咚咚的擂着鼓，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如果被他们抓住，肯定又会挨一顿毒打。
如果跳下去，也是生死难料。
可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他宁可死，也不想再留在这个鬼地方。
想到这里，他打定主意，决定从三楼跳下去。
就在他准备往下跳的时候，一辆满载着货物的小货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距离钟安烁所在的窗口，刚好不到三米的距离。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钟安烁顿时激动万分，希望再次被点燃。
就在卫生间的门被撞开的一瞬间，钟安烁从那狭小的窗口飞身而下。
身体刚好掉在货车的车厢上，又顺势滑落到地面。
尽管这一下摔得也并不轻，但是已经很大程度使他的身子得到了缓冲。
钟安烁艰难地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跑。
只听见后面咚咚的脚步声，黄毛和他的同伙们骂骂咧咧地跑下了楼。
钟安烁的脚扭伤了，根本跑不快，他只能向货车司机求救。
货车司机疑惑地打开车门，正想询问什么情况的时候，就见到一群穿着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手里各自拿着棍棒朝这边冲了过来。
吓得司机一下子钻进车里，将车门紧紧关上，不敢再出声。
钟安烁见状只能没命地向前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
当他再次回头时，黄毛那些人，已经近在咫尺。
有人手中的棒球棍，正朝着他的头上猛敲过来。
他吓得闭上双眼，用手肘护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