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成长是不经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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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吴双是秦朗所有秘书中，目前来看最差的一个。
倒不是说吴双智商有问题，而是吴双缺乏那种基层公务员向上攀爬的动力，对于很多事情，没有用心的琢磨和研究。
无论是曾经龙山镇的办公室主任胡启东，还是经济开发区华清大学的冷枫，或者是玉田县的买买提，都是有背影没背景的人，虽然折服于秦朗，但也确实一门心思求进步，所以能很快跟上秦朗的思路。
吴双则是有一定背景的人，没有体会过那种怀才不遇的感觉，本身又很随心所欲，所以才会清澈而愚蠢的问出，“最大的胜利者难道不是罗三炮吗？”
其他人可以不明白秦朗的棋局，但身为秦朗的秘书，都没了解到皮毛的话，只能说，不用心，要不是秦朗现在手里没有可用的人，这块璞玉，还真不好说。
明珠都可蒙尘，何况璞玉还待雕琢。
“你可以把自己代入一下我的角色，现在你是市委书记，感受一下我的心路历程。”秦朗开始教学。
“初到映川，半个干部都不认识，一个强势的市长，一个更强势的副书记，两个潜在并摇摆的常务副市长和组织部长，不明朗的常委会，如果是你，你会怎么破局？”
吴双经历今天常委会，自然清楚了，现在的阵营划分。
要知道，秦朗在今天常委会之前，是不清楚各方的实力以及站位的。
“我......我会选择一个或者几个事情去测试。”
“既然是测试，那测试的东西，是不是要敏感但又不重要。”秦朗笑着说。
吴双眼前一亮，“剥离两办值班室的应急指挥功能，就好比书记您出了一个高价，让对面还价，通过了自然是好事，不通过，也不损失什么，两办还是两办，如初如旧。”
“没错，你这个比喻倒也有点接近，不过应急指挥体系整合，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做的有意义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就算是罗三炮，也不会故意为了反对而反对，多出来的位置，可是被他的心腹兼任的。”
“什么！您是说，许壶主任是罗三炮的人？”吴双没想到秦朗这一手后面还有这么多的后招。
不仅仅是测试叶辰、也是测试罗三炮和许壶，而且还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那增加新城建设那个议题？”吴双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我在常委会上说过，不论是旧城改造，还是新城建设，其实方案都是不错的方案，我真实的想法，是既要又要，双城记。”
“所以您增加议题，虚晃一枪，掩盖了真实意图，只是为了进一步摸清常委们的态度，其实旧城改造要做，新区也要建设，所有人都只是在给你打黑工。”
“什么打黑工，那是为了映川未来的发展。”
“那也不对啊？书记您怎么保证，旧城改造朝您的方向发展，重新规划，新区建设，又如何启动。”
这一问倒是把秦朗给问住了。
因为秦朗不可能告诉吴双，即将发生地震，旧城会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改造一番，按照原来的翻新计划，毫无意义。
“你要是什么都想明白了，我的位置给你坐好了。”秦朗玩起了太极。
吴双感觉脑子刚要长出来，就卡在这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关键的神之一手是什么。
但经过这么一复盘下来，他才明白，秦书记的阳谋是多可怕。
经过这场常委会，秦书至少达到了几个目的。
第一，整合了两办的应急指挥功能，成立了应急指挥中心。
第二，借叶辰的手把旧城改造推到前台，顺带抛出新区建设，这个部分还有后手。
第三，通过两个议题，观察到了常委会的局势，副书记罗三炮、宣传部长江彤、政法委书记何兵、统战部何大光4票，叶辰、副市长梁劲松2票，王焱、杨青山2票（又可各算一票），秦朗、军分区政治委员张晓光2票，纪委书记牟清泉1票。
罗三炮看似一家独大，但实则其他常委的排列组合，可出现很多局势。
第四，达到了分化效果，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甘为凤尾的人，特别是叶辰，今天罗三炮的示威虽然明面上是秦朗受损，但叶辰才是那个被掌握命运，需要看脸色的人，通过今天这个事情，叶辰是绝对不会和罗三炮媾和在一起，那样只会增强罗三炮的势力，叶辰毕竟还是子弟，有着子弟的骄傲。
其实还有一些吴双依然没想明白，但正如秦朗所说，他要想明白了，还要秦朗这个书记干嘛。
这么看来，秦书记和这些人的差别，已经可以用棋手和棋子来形容了。
想到这些，吴双才明白自己和眼前这位书记之间的差距，不只是职务上的天壤之别，更是思维和格局高低不同。
现在的吴双，已经折服于秦朗才华，就差那么一点点忠于人品，秦朗的官声他有听到过，但眼见方能为实，他想再看看。
“书记，明天就要进行第一次军地联合应急演练，方案在这里，您看还有什么指示？”
吴双态度的转变，让秦朗会心一笑，“再吊的吊毛，也会有温顺的一面。”
“确实有个指示，给你。”
吴双正了正身形，准备领命。
“你既然能写出钟县干部那样的雄文，说明你对本地干部，十分的熟悉，也清楚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这恰恰是我需要，这样，你先推荐一个应急指挥中心主任给我。”
“应急指挥中心不是许壶主任兼......额，好的书记，我确实有一个人选。”
吴双开始在改自己的臭毛病了，虽然有点嘴瓢。
他已经明白，许壶这个应急指挥中心主任兼不了多久，准确的说，市委办主任能当多久都是个未知数。
“谁？”
“相南县县长耿大忠，他是一名部队转业干部，作风比较硬朗。”
“名字取的不错。”
“明天演戏，相南县委书记请假，耿大忠县长代为主持，您可以验验货。”
吴双这次学精了，就算推荐人，也得书记自己验收。
吴双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开始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种人”。
成长往往是不经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