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纠缠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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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建设一再逼问安吉到底爱不爱他,安吉坦白摇头。他却不信,逼她说喜欢。可在安吉心中,她的爱情只能属于吴刚,而且爱情的感觉岂能用一个“喜欢”能够代替,岂能用语言确证? 她知道,即便她将来接受范建设,也就是出于物质上的考虑,跟了她,也许生活上是富足的,但是不会有快乐和幸福… …
安吉的生活已经每况愈下,工作上的积极性也大受打击,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纯情自然、快乐无忧,尤其无法忍受所长的无理斥责,决计走开了,可是谁能救她出火坑?她真的想干脆答应了范建设的求婚,跟他离开此地,可又不愿委屈自己勉强接受一个不爱的人,想见吴刚一面又见不到,真是身心俱焚!
而范也似乎是挣扎在对安吉无法解脱无法放弃的爱里难以自拔,又得不到她的回报,肉体到精神都异常痛苦,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而他们所处的环境恰恰就是一个人员复杂、经济较为富裕的地方,范建设自己有过一些不堪为人道的扭曲经历,难免就有人趁机诱他下水。刚开始范建设还在拒绝和排斥,到后来,对安吉的爱得不到她的认可和接受,让他实在苦不堪言,难以排解心理的痛苦压抑,生理上强烈的欲望也无法满足,就在一种难以言表的心理驱使下迈出了滑向深渊的第一步,到最后不得不饮鸠止渴,等自己和家人想控制时为时已晚,范建设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难以自拔了。但是单纯的安吉对那种事情闻所未闻,哪里知道范建设的人生轨迹已经是走到了穷途末路?
这两天范建设好像病了,面色憔悴,身体瘦弱,天天来安吉那里,一来就躺在她的床上,用失神的眼睛看着安吉的一举一动,目光中充满绝望与哀伤。
安吉赶不走他,别人也不进来,给他接近安吉带来许多可乘之机,伺机对安吉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安吉坚决抵抗,也是他沾不到太多便宜。
早上范建设就来了,安吉未理睬,忙于在办公室订牌子,将她一个人丢在房间里。范建设百无聊赖躺了一阵走了。中午饭时又来了,神情很不好,说他要去输液,请求安吉陪他去,安吉看他似乎病的不轻,于心不忍,只好陪去。
买药时,范建设打发她到药房等着拿药,自己和医生说什么,过一阵来时满脸是气愤不堪的表情,安吉也未顾上看他。
扎了针,扶他到他的店里,让他躺好,安吉想回,范建设却不让,抓住她的手一个劲地说他如何爱她,求她嫁给他的话。安吉无奈只好应付,心里急的火烧一样,担心所长找她不见又会做文章,可范建设的感情又来了,一只手上输着液,一只手就扳住安吉的肩,要吻她,安吉躲避不开,只好让他放手给他读报纸解闷。
后来范建设等输完液,就勾着安吉的脖子不放,要亲她,安吉挣扎不开,就掐他的胳膊,迫使他放手。
正打闹间,房间的小窗户被谁嘭的一声砸开,安吉过去一看,未见人就关上了,刚要对范建设说回去的话,就听所长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并使劲地敲起了门:“小王,干什么呀?两个人这么亲热!”
安吉吓了一跳,明白所长定是在外面偷看了好一阵,吓了一跳,急忙打开门。
所长进来却说:“我看到底是谁?是柳芳和小王,还是你和还是小范?”
安吉听所长故意这么造谣,气坏了:“怎么是柳芳和小王?”
所长装腔作势地往床上看了看说:“原来是小范,我还当是柳芳呢!”
安吉气急地说:“你也不想想,柳芳在这儿干啥?”
所长反问:“那你在这儿干啥?”
安吉只好解释:“看着给他输液,刚完。”
所长却借此大声嚷:“你上班时间干什么呀?人家来办执照都找不见!”
安吉无话可说,赶紧回到所里,见大家都正襟危坐,似乎就在等着看她的好戏。
所长进来当着大家的面破口大骂:“你谈恋爱我不管,但也得请假!那样子算什么?老李走了,你和柳芳一人一间屋住,你们想干啥就干啥!刚才我看错了人,以为是小王,结果却是小范,我想你们干啥呀!”
安吉见他故意在那儿颠倒黑白地造谣,气急地反驳:“我不就一点钟才出去的吗?看着他输完液,刚拔掉针头,你就来了,我们又干什么呀?小王是有妇之夫,我也不可能和他谈恋爱吧?”
所长恼羞成怒,走过去就给局机关打电话,一边骂:“局长来了就申请,想去哪就去哪,反正我管不住,经常给我胀气!”
局里的电话回过来了,他劈头就问:“人事股吗?人员调动定了没有?我们这儿太小,把安吉盛不下,让局长将她往大地方调一下!”
那头似乎说了句:“过几天再说吧!”所长才心满意足地挂掉了。
安吉被他的这种欺辱弄的气急无奈,等他当所里其他人的面发泄完了,默默的回到房间,欲哭无泪。所长又进来,以“语重心长”的口气说了半天,安吉一声不吭,他只好走了。
到下午,范建设过来时,安吉正在床上躺着,听见敲门,未去开。范建设就向柳芳要了钥匙,自己打开门进来,安吉也没理他。
范建设走近她看了一阵问她:“你是不是哭鼻子了?”
安吉依旧未吭声,也不看他。范建设只好说自己感冒越严重了,头晕眼花的快站不住了。安吉才抬眼看看他,面色真的很憔悴,只好起来将床让给他躺着,并在他额上敷条湿毛巾,自己坐到桌前发呆。
范建设叫她过来,抓住她的手问:“说,爱我不爱?”
安吉摇头。
范建设说:“我早发现了,别硬装着不承认,其实你是爱我的。”
安吉见他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只好苦笑着摇头。
范建设还想说什么,可安吉毫无心绪地制止:“你要睡就睡,别说了,我要看书。”就挣开了坐到桌前伏案看起书来,范建设只好闭嘴了,过一会儿睡着了。
良久,范建设醒了,见安吉依旧在看她的书,就叫她换了一下毛巾继续敷上了躺着,并悠悠地叹息说:“安吉,其实我真的很爱你的,我真的很想为你改变我自己,好好活人。你为什么就对我的感情视而不见呢?你让我真的很伤心你知道吗?求求你,别再拒绝我了好吗?我会全心全意地对你的。”
安吉无言以对,只是摇头,范建设就只好重新躺着不语了,待安吉似有顿悟地回头看他时,发现他在默默无声地哭,眼泪一串串的掉到枕头上… …
七点钟,安吉借口去镇上油印材料,走开了。找到田媛那里,见她和几个人正忙着收拾房间,她也帮不了忙, 就站一边东拉西扯着说了一阵话。其他闲杂人等走了,她们就聊起安吉的事。
田媛问安吉知不知道关于范建设的一些历史,安吉苦笑着坦白说知道一些。
田媛大惊失色地反对她:“那你千万别答应他!你要是找他,简直太糟蹋你自己了!一个大学生,再找个个体户,又是有那种历史的人,以后还怎么叫别人说你!”
安吉只好说了她的顾虑和难堪:“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摆脱他了。好话也说——我们不合适——让他放弃,可他说死也不会,他爱我,一定要得到我… …唉!你不知道他那种纠缠女孩子的方法,多让人难以招架!有时候哭哭啼啼的,求我答应嫁他,说些话让我都肉麻!我也打他,骂他,可他就支着,受着,就是赶不走他!他又借我们所长和他姐夫的关系给我加压,你知道本来我在那文盲加流氓的手里就已经够难过的啦,范建设还要设法利用单位领导的力量迫使我答应他很快结婚,而且说托人到我家里去求我父母。我又不愿更多的人知道他,尤其是局机关的人,那样他们会看不起我的。可他到处放风,我和他什么时候结婚呀什么的。你说我怎么办呢?”
田媛一听也感觉难办,但毕竟旁观者清,教她:“你就坚决些,不让他来,来了也别理他。不过你得想办法调走,否则真的甩不脱他… …”
安吉说起和吴刚的事,非常惶惑痛苦。
田媛说:“那你勇敢些,求他帮忙。他肯定还未找对象,一定在等你回心转意,你只要好好说,他会原谅你的!”
安吉的心里感到了一些宽慰。
田媛又说:“你以后有空就来我这儿躲着他点,千万别和他再交往下去,不然说不定人家将你怎样呢,那时你就得不嫁也得嫁了!”
安吉点头,心里对她不无感激,看天已很晚了,担心范建设醒了又会到处找她,不见又会发疯,就借口所长会找她,告辞出来,心里豁然开朗了许多。
回宿舍,见范建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松了口气,倒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