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见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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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气很暖和,又比较消闲,所有的同事们都出去了。在市场上打台球。安吉百无聊赖地半躺在沙发上看报纸,有人进来了,安吉漫不经心的看一眼,不认识,就问:“你找谁?\\\
来人一开口却将安吉吓了一跳,他说:“不认识我了吗?”
安吉定睛一看,原来是多年前就和安吉真心相恋却很快因他的落榜、安吉的上学而被迫分手就再也未见过的沈渊!
安吉一下站起来,脑海里一片混沌,呆呆地不知所措。而沈渊也是傻傻地看着她,呆了似的不说话。
老半天,还是安吉先反应过来,放下报纸,让开沙发让沈渊坐,自己去给他倒水,尽力做得很平静的样子,但她端水的手微微颤抖着,还是暴露了她的激动不安。
随意问了几句话,让沈渊去了她的宿舍,开门时,她的手依然有点颤抖,好几次钥匙都插不进锁孔去。
无言地走进了房间,拉了一把椅子让他坐。
沈渊坐下来,环顾着她的房间,说:“两个人住?”
安吉点点头。沈渊又问:“另一位呢?”
安吉说:“回家了,中午刚走。”
沈渊问:“你怎么没走?”
安吉好笑:“我走了你找谁?”
沈渊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有点可笑,就自嘲:“对呀,这个问题... ...”气氛便变得比较轻松了些,他们的神态便都变得自然了些。
安吉问起他的生活,沈渊的话匣子打开了,说到自他落榜后回到家中,父亲的责难、母亲的哀叹、乡邻和亲戚们的耻笑,还有她写信与他断交后他心如死灰、行尸走肉的日子,她的泪水盈满了眼眶,却说他不后悔,是他自己没出息,配不上她... ...
安吉也低了头,当时的痛楚再一次涌上心头,侵袭心脏最柔软的某个角落,不过她忍住了,只是平静地抬起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沈渊喝了口水,又讲到他婚后最初的日子,夫妻相敬如宾,却没有恩爱和亲昵,更无依恋和温情,只是不吵不闹,各自尽着相应的责任,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但是他父亲依旧对她苛责不已,逼他出去挣钱。那些年他去金矿几十丈以下的矿坑背过沙,去煤矿挖过煤,好几次想着矿坑塌了,就将他压在下面不要出来,可是想到这世上还有个她给他希望,他要是走了,善良懦弱的母亲的痛苦,内心深爱着的她的痛苦,就又祈祷着万事平安顺利... ...后来,他又给老板当保镖,自己也带着村上人开煤矿、倒大米,贩化肥,不过赚的钱一分不少地上交给了家里,父亲一分都不给他,唯恐他手里有了钱生出二心来。
安吉眼里转着泪花,示意他喝水,沈渊听话地喝了口,继续说:乡邻的白眼,父亲的责怨他都能忍受,就是忍受不了对自己违背誓言的自责,懊悔自己当初的临阵投降,过早地套上了婚姻家庭的枷锁,无法兑现自己的誓言,有了孩子却不知道幸福为何物,活得像个动物般没有梦想,没有期望... ...通过这几年的努力,生活在渐渐好起来,但心里依然很痛苦,找不到倾诉的地方.... ...
安吉看着他消瘦憔悴的面容和痛苦难耐的表情,心里很难过,但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刻骨铭心般的痛楚,也不知怎样安慰,就只好静静地听,间或说一两句话,权作回应。
囿于斗室的一个下午,他欲走还留,自己真实的生活说完了,内心深切的感情和打算还没有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而安吉,明知道自己心里对他的那份感情还有丝丝余温,但却不能复燃,因为她知道,纵使他们还能找到感情的共鸣,但是当下他的生活现状,她的身份地位,都不允许他们走回去了,那样将会面临更大的社会压力和挑战,还会伤及他无辜的妻子和孩子... ...所以,面对他忧伤的表情和切切的话语,她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也不流露自己的想法,只是作为一个忠实的听众,对自己的事干脆不提,仿佛他在说一些跟她完全无关的故事一般。
一晃已是黄昏时,安吉肚子里咕噜咕噜响起来,想起他进来时也不知道吃过中午饭了没有,而现在都过了晚饭时间,他早该饿了,就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叫他去吃饭,就在范建设那儿,由她请客。
席间,沈渊继续说,安吉继续听。说到动情处,沈渊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说不下去,就停顿下来仰头忍回去,安吉就低下头来沉默一阵。
他们聊了很长时间,基本上都是沈渊一个人在说,安吉安静地听。范建设就在外面招呼客人,脸上很生气的样子,可安吉和沈渊都未顾上去看他的表情。
安吉和沈渊一聊几个小时,范建设在外面招呼客人,也猜出安吉和那人关系非同一般,但顾不上去监督,气得要死,就拉着个脸,巴不得客人全都走光,将安吉带来的人也赶出去。可他明白,他必须忍住,否则安吉就会离他越远,再也接近不了,他的一切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天快黑了,安吉和沈渊才惊觉地刹住话题,出去付帐时,安吉和沈渊都抢着付钱,但范建设没有收他们任何一个的钱。
送他们出去,范建设看他们并肩走着,真想追上去,但店里的事未结束他走不开,只好眼巴巴看安吉他们走远。
在安吉宿舍待着,沈渊终于不再继续前面的话题。安吉建议下围棋,那时她和沈渊以前经常在一起玩的游戏,气氛变得稍微轻松了些。 安心地下着的时候,范建设来了,就在边上坐着,很生气的样子。
下了一阵,安吉发现了范建设已经怒不可遏但在勉强忍着,就停了下来,看表已经九点多了,就送沈渊去镇上睡,范建设跟上了一起出去。敲大门时,却是镇上法庭工作的闫雄飞来开门。
闫雄飞喝得醉汹汹的,黑暗中没有认出沈渊来。 安吉说是一个老同学,闫雄飞看了看,还是未认出来,但叫他到他的房间去聊。等进了房,闫雄飞打开灯仔细一看,才认出原来是同班的沈渊,于是又拿出酒让沈渊一块喝。
说了几句,范建设因为闫雄飞对他的故意冷淡和不理不睬,很不高兴,暗地里催安吉回去。
于是告辞出来,闫雄飞叫住了安吉说,他有话要说。安吉让范建设先走一步,站住了。
闫雄飞用很轻蔑的表情看着范建设的背影说:“你什么意思?就那点眼光吗?看来别人说的还是真的!你这样做,让我、让吴刚的面子往哪搁?我们就比他差了?”
安吉无力地辩解:“不是,我不是… …求你什么也别说了,尤其在沈渊面前不要提吴刚的事。至于范建设,你怎么看都行,我什么也不想解释,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范建设在不远处催,闫雄飞本来还想说什么,一见这样就说:“好,你走吧,我什么也不说了,我们光喝酒。他娘的喝个一醉方休!”扭头就进去了。
安吉与范建设一起回来,安吉心情败坏,范建设阴沉着脸,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刚到安吉单位门口,范建设就用沉闷的声音说了一句:“你进去吧,我回了。”
安吉着巴不得范建设这样说,就欢快的应一声,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所里,一进门就上了床,蒙上头睡觉,其实她哪里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