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暂避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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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里，李长生酒足饭饱，从窗户朝外探望，嘴里自言自语嘟囔道：“都这么久了，告状的人还来不啊？”
暗地里瞧乐子的人，无不咂舌。
敢情这家伙，还在等着‘千三公主’武翎回来呢？不过想想也是，人在帝都，只要武皇要发难降罪，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大人！”
没等来千三公主武翎，反而等来了鱼鹰校尉阿苗。
论官职，阿苗在帝都鱼鹰厂当差，职位远高过李长生。
可在鱼鹰厂里，官职并不是唯一的制约，比如李长生这样的，就是些变数。
‘鱼鹰卫’虽然不是官职，却有调遣天下鱼鹰的权柄，这权柄不可谓不大。
其次，李长生还是‘鱼鹰内阁’的元老，并且是第一位元老，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官职，只是个尊称，却连鱼鹰厂的总统领见了，都得和颜悦色，问声好，这叫传承有序。
而且，现在校尉阿苗又负责督办常五的案子，要向李长生禀告，所以这声‘大人’叫的也不无不妥。
李长生歪头看着她，笑了笑：“问出什么来了？”
阿苗脸色冰冷，点头：“常五嘴硬，墨指挥使还在审问，不过常五两名手下交代了些东西，内容可令人心惊！”
最后一句话，让李长生脸上笑容收敛。
“方便说吗？”
“在此？”
阿苗皱眉，显然醉仙楼不是说细节的地方，帝都这地方，是真正藏龙卧虎之地，谁都不敢保证，身边经过的人，到底是个普通散修，还是名修真界大佬。
李长生皱了下眉头，连在公众场所都不敢谈论，那只能说明，里面的内容，已经远超想象。
“你的直属领导是谁？”
李长生想了想问道。
“鱼鹰西厂指挥使，庞无畏！”阿苗没有丝毫隐瞒。
帝都的鱼鹰厂，建制上，绝非州域或是郡域可比的。
鱼鹰厂下有，鱼鹰总厂，以及鱼鹰东厂，鱼鹰西厂，鱼鹰北厂和鱼鹰南厂。
掌管鱼鹰厂的，是大武皇朝，现任国师墨舞。
阿苗只是归属于西厂的一介小校尉，今天也是她赶巧，正在附近，接到鱼鹰令，才有幸出现在李长生的视野里。
“庞无畏，可信吗？”
李长生给自己倒了一杯‘神仙百果酿’，仰头饮进后，才淡然问道。
阿苗皱眉，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真当帝都鱼鹰是吃素的？只要她这里开口，不消片刻，庞无畏就能知道消息。
“可信！”
阿苗咬牙，她实在有些搞不明白，李长生为什么要把话题扯到庞无畏身上去。
李长生点头，道：“审讯常五及其同党之时，如果遇到困境，即可向上司鱼鹰西厂指挥使庞无畏求助！”
阿苗：“……”
她差点没让李长生的话给气乐了，求助庞无畏，这还用李长生说吗？
等一下！
阿苗眼神异样，这话李长生为什么要拣出来，在醉仙楼这种地方，专门讲给自己听？
“走！”
李长生起身。
“主人，去哪里？”雪媚娘紧跟在李长生身后。
李长生淡然道：“回驿站！”
阿苗站在一旁，想了想，还是跟了出去。
“要不要现在动手？”
“你脑袋里有泡吗，没见那个小校尉跟在李长生身边。”
“李长生不过筑基初期而已！”手下有点想不明白，李长生这样的小人物，有什么可以让人畏惧的。
“蠢货，李长生别说是筑基初期，就是凡人境，当他面杀人，我们都一个都跑不掉！”隐藏在暗处的头领，忍不住低声骂道。
手下愣了下，低声说：“那干脆，把他一起杀掉不就好了吗！”
头领呆了下，目光阴沉，抬手用力在说话之人脑袋上拍了巴掌：“你活够了，老子他娘的还想多活两年，别坑大家伙行不？”
杀了阿苗，只要远遁帝都之外，兴许还有条活路。
可如果杀了李长生，天涯海角，他们都得变成一具尸，李长生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长生代表着鱼鹰厂的颜面。
说白了，就是这个‘脸’，鱼鹰厂丢不起！
从阿苗撬开常五两名手下的嘴，得到了些情报之后，她已经上了死亡名单。
而且是，必死无疑！
驿馆里，李长生抬手阻止阿苗，没让她汇报查到了什么，而是皱着眉头问：“常五关在哪里？”
阿苗稍微愣下，面无表情的说道：‘应该在鱼鹰东厂，墨长丰指挥使亲自监督审问。”
“七皇子武冠，在帝都可算有权势？”李长生道。
阿苗点头：“有，且权势滔天！”
李长生叹了口气，又问：“如果七皇子想要杀你，或者墨长丰，可以法子？”
阿苗呆住了，紧接着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半晌之后，才苦笑着说：“墨长丰是墨家嫡系，或许死不了，但小的无权无势，必死无疑！”
有些东西，就像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说实话，阿苗现在已经后悔，把这个烂摊子揽到自己身上来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可问题是，如果自己不搏，在这帝都，可有崛起的机会？
李长生抬头，打量着她问道：“你什么修为？”
“筑基期巅峰！”
“墨长丰什么修为？”
“金丹境！”
在帝都当鱼鹰，要没有金丹境的修为，都没办法成为‘指挥使’，这是最基础的要求。
“阿苗啊，或许有些事情今天是我考虑不周，但是本大人真没有想坑你的意思！”
李长生叹了口气，阿苗在醉仙楼，说出‘内容可令人惊心’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算是间接害死了她。
常五背后是七皇子武冠，就算内容真可令人惊心，凭着常五自己也不敢干，多半是受了七皇子指使。
“阿苗无悔！”
阿苗也不傻，但事道如今，她知道恐惧也无用，还不如一路走到黑，九死一生闯上一闯。
七皇子武冠在帝都确实是权势滔天，可并不代表着，就无人可以制约他。
说破天，他也不过是个‘七皇子’。
李长生看着满脸精干，一脸淡然无畏的阿苗，苦笑着摇了摇头，转头朝身旁雪媚娘问：“有没有法子保住她？”
雪媚娘知道，李长生这是动了恻隐之心，其实这事情，或许最好的结局，就是看着阿苗被人干掉，然后顺藤摸瓜，继续追查下去。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心软不掌兵。
“主人……”雪媚娘望着李长生，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她想确定李长生是不是真想救阿苗。
李长生苦笑着说：“这也是个‘天真’的傻妞，坑死她，真有点说不过去！”
雪媚娘苦笑着点头，抬头朝阿苗看过去，这女鱼鹰不说多好看，但是挺耐看的。
能混进鱼鹰厂，估摸着也有点过人之处。
“想活下去，恐怕只有避入‘镇妖城’，赌一把！”
镇妖城？
成为镇妖军？
李长生眼神一亮，或许这还真能保住阿苗，当然前提是她运气要好，能抗住妖海里的群妖，别死在里头。
李长生抬头，朝阿苗看过去：“你，可愿意去镇妖城，成为镇妖军，历练一番？”
阿苗身体微微一颤，因为她对镇妖城，以及镇妖军并不陌生，曾经去过一趟。
但是，绝不想再前往！
“大人……”
李长生挥手打断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想活着，只有这一条途径，别无他法！”
他已经预料到，只要今天阿苗走出驿站，甚至是离开自己的视线，或许就要人头落地，命殒当场。
阿苗咬牙，抱拳道：“领命！”
李长生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拿出身上鱼鹰令：“帝都鱼鹰听令，即刻护送阿苗前往镇妖城入口，任何人阻拦，杀无赦。阿苗死了，鱼鹰护送者，殉葬。堵截之人，背后不管指使者是谁，都得死！
即刻起，鱼鹰西厂指挥使庞无畏，接替阿苗，继续追查常五以及同党手下背后所犯罪行。
如果庞无畏，墨长丰死了，翻遍帝都找出幕后指使者，不管是当朝皇子，还是当朝宰相，动我鱼鹰者，诛！
常五所犯罪行，谁护着，必然引火自焚，除非我死，否则，背后之人必然揪出来，让他伏法！”
李长生的声音传遍帝都，而这些话，可不仅仅单纯是说给鱼鹰们听的。
鱼鹰也是人，鱼鹰厂内部也未必拧成一股绳。
他这些话，不消片刻，就能进入有心人之耳。
“活着回来！”
李长生抬手挥了挥手，示意阿苗可以走了。
如果这样，她都被人杀掉，那……就只有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七皇子府。
武馆气乐了，眯着眼睛道：“这李长生真有意思，竟然还跟本皇子叫起板来了，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他？”
银甲谋士苍玉，声音冷淡道：“不要说是杀他，就算七皇子您敢动阿苗，武皇之位就与您无缘了！”
七皇子武冠转头望着她，良久之后才反问：“有这么严重？”
银甲谋士苍玉冷漠道：“为了不让你与李长生正面起冲突，东宫皇后亲自下懿旨，您觉得，有那么严重吗？”
稍微停顿，又一字一顿的说道：“李长生锋芒毕露，银甲谋士的建议是，七皇子暂避锋芒！”
“你叫我暂避锋芒？”七皇子武冠瞪起眼睛，一脸阴沉的反问。
银甲谋士苍玉点头：“如果您想保住‘皇位继承权’，只有此方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