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曾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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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织之前在接到林白榆通知那一刻时，便开始想方设法通知噬魂楼，如果自己不加快脚步的话，只怕很多事情就更加不可控制了。
天曜七年8月，众人在宁春城城门开启的清晨离开了宁春城，一路向青安城方向行进。
苏柚瑶经过几天的休养，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身上还是包扎着一些绷带，而且雪清竹的内力还在影响着伤口的变化，若没有及时处理和换药，后续会变得更加严重。
一行人穿梭在林间小道，没走多远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人瞬间警觉起来。
“什么声音？”微月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处，张口朝幽阳询问道。
“不清楚，但很明显不是我们自己人。”
幽阳摇摇头，看向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和白色相间衣着的姐姐，表示不清楚来人的情况。
“这一路上我们老遇到事情，总感觉不简单啊……遇到事情的频率太高了。”
一身浅绿色衣着的柳灵依走在最前面，听到声响便皱了皱眉。
“总之要小心，就算咱队伍壮大了，但噬魂楼的实力深不可测，还是要小心行事。”微月挑挑眉。
几人正讨论着，就见林中的草木丛中又发出了声响，几人立刻戒备，作出防守的阵型。
“不对劲，这动静很奇怪，总感觉好像离我们很近？”
苏柚瑶定了定神，仔细听了听刚才发出声响的方位，却发现这位置好像离自己很近。
“不太可能吧，如果离我们很近，怎么会没有感觉？再说了，就算对方武学比我们高，那也不可能比叶前辈还高吧？”
柳灵依想了想，摇了摇头，否定了苏柚瑶的想法。
林白榆心中有些担心，他当然知道来人是谁，但赤狐曾经是王烨和洛微月的手下败将，此番噬魂楼让她打头阵，让林白榆觉得很是不妥。
就在几人逐渐放松下来时，一个微月和王烨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让王烨和微月又紧张起来。
“哟，我瞧着这队伍里有些熟人呀。”
娇滴滴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一行人却都找不到这声音的源头，除了林白榆、叶归藏还有苏柚瑶。
林白榆、王烨、微月和幽阳四人却对这个声音特别熟悉，四人仔细回想了一下，微月瞬间想了起来。
“是赤狐！”微月小声朝众人说道。
“什么赤狐？狐狸哪里会说人话，这明明是个人啊。”
苏柚瑶有些疑惑，虽然苏柚瑶行走江湖的时间比微月等人早，却鲜少与噬魂楼的人接触，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不是，噬魂楼四大杀手座下的杀手都是以动物命名的，所以他们都没有真实的名字。”幽阳补充道。
“来不及细说了，这人此前曾与我和王烨打过一回，她受了些伤就跑了，当时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就没有追上去，现在怕是有人通风报信，又赶过来了。”微月皱了皱眉。
“你们同这人交过手？”
苏柚瑶有些吃惊，毕竟这人的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但是听微月的意思，那会他们应该并没有正式从星云阁中出师，而那会就遇到了这等高手，还能毫发无损，属实有些难以置信。
“此前的事情也没有那般容易，也是托了朋友的福气，不然不死只怕也得半条命交代在那。”微月摇摇头，补充说道。
“没事，如今你们有我，又有叶前辈在旁，不会出问题的。”苏柚瑶宽慰道。
几人边说着，边压低身子，小心地走在小道上。
“别躲啦，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呢，上次有五大家族的人在，侥幸被你们逃了，这次可不会了。”
赤狐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此刻的声音已不是娇媚，反而更像是一种嘲讽。
“在那！”
苏柚瑶抬起自己未受伤的手臂，一枚暗器立刻从袖中射出。
赤狐见有人发现自己，立刻躲闪暗器。
随后众人便见赤狐一身火红低胸的衣着，脖子上没有任何装饰品，但却在锁骨到胸口处有一个完整的狐狸纹身，脸上戴着红白相间的狐狸面具，嘴角含着媚笑，身段妩媚地落在众人面前。
“黑剑客竟也在？”赤狐捂着嘴小作惊讶，眼睛若有似无地看向林白榆，其实这队伍中有谁，托林白榆的福，她都一清二楚。
“哼，知道还敢来，看来是很有把握。”
叶归藏看着赤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赤狐说道。
“知道黑剑客在，妾身自然不会只身前来。”赤狐扭着身子，娇笑着说道。
“哦？”叶归藏抱着剑，一脸淡然，仿佛赤狐在说废话。
“师父，你可别开玩笑，赤狐带的人就算再差也算是噬魂楼的人，可噬魂楼的人哪有吃素的。”
幽阳眼见叶归藏一脸淡然，不解其中缘由，心中更加担心。
“你不信任叶前辈吗？我感觉叶前辈敢这么说一定是成竹在胸了。”苏柚瑶上前宽慰道。
苏柚瑶知道叶归藏为何敢如此淡然，因为刚才叶归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赤狐带来的人给处理掉了。
“给我上！”赤狐看着淡然的叶归藏，心中不祥的预感不断升起，但赤狐不信邪，便是一声爆喝。
众人持着武器警惕地看着赤狐，却发现赤狐身后并没有任何人出现，赤狐暗道不妙。
“赤狐，人呢？”叶归藏看着有些迷茫的赤狐，勾起一抹冷笑问道。
“人呢！都死透了吗！”赤狐拔高声音，再次大吼，可回应她的还是寂静。
赤狐心中彻底慌了，要知道当时她和微月王烨两人也就打个平手，虽说当时有五大宗门的人在，但那两人基本没怎么出手。
如今还有叶归藏、苏柚瑶及星云阁门人，就算林白榆不惜暴露身份帮自己，只怕两人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更别说林白榆绝对不可能为了自己放弃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这……怎么回事？”
幽阳跟微月面面相觑，脸上同样带着疑惑。
“你带来的那些杂碎，我已经都清理掉了。”叶归藏依然抱着重剑看着赤狐，不温不火地说道。
原来众人刚才在行进之中听到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是噬魂楼的喽啰穿过草丛发出的动静，但在叶归藏的剑气下已无一人活着。
可……叶归藏的剑到底是什么时候出鞘的，居然没有任何人知道……
“黑剑客果然好手段，居然在不知不觉中便清理了所有人，不过，领头人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呀。”赤狐丢掉刚才暴怒的模样，了然一笑，转而拍着手掌一脸媚笑地说道。
众人对赤狐的话还在怀疑之中，赤狐便朝天空招了招手，一缕身影无声落在赤狐身旁。
来人带着麻雀的面具，只露出了半边脸，穿着褐色与白色相间的衣衫，头上的发饰有些金贵，和衣服显然不是很配。
微月看着这个陌生的身影，她知道此人便是噬魂楼这次与赤狐同来的杀手，但此人修为武功如何自己还不知道，对方来了个底细不明的人，显然是为了转移叶归藏的注意力。
但微月没想到，叶归藏的注意力没被转移，来的人倒是先引起了柳灵依的注意。
这人我看着怎么有些眼熟？柳灵依心里直犯嘀咕。
微月看着神情纠结的柳灵依，心中不由得好奇。
“呵，柳家大小姐，好久不见啊。”来人张口便冲着柳灵依阴阳怪气地喊道。
“小雀？怎么是你！”柳灵依一听声音便认出赤狐身旁的人。
“难为柳大小姐还记得我，我还真是荣幸啊，我还以为你去星云阁之后便不记得我了呢。”被柳灵依称为小雀的女子耸耸肩，笑道。
“怎么回事？灵依师姐。”幽阳站到柳灵依身旁，问道。
微月见柳灵依和此人认识，也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柳灵依，柳灵依却摇了摇头，感觉眼前的小雀并不是她多年之前认识的那个小丫鬟。
微月看着柳灵依的表情便知道此人虽与她相识，但现在这人的状态和她当初所见的已经完全不同。
“小雀，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是噬魂楼的人对你做了什么吗！”柳灵依不敢相信自己小时候的玩伴竟然变成了噬魂楼的杀手。
“柳灵依，你别再假惺惺了，你可是高贵的柳家大小姐，我只是一个小小丫鬟，你要什么东西没有？只要你想要，柳家上上下下都得陪着你，你不知道我多想变成你，可是只要我还在柳家，我就永远要寄人篱下，永远是个丫鬟，永远拿你剩下的东西！但我能用别的手段变成和你一样高贵的人，哈哈哈哈哈！”小雀咧着嘴疯狂地笑道。
“……”柳灵依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离开柳家后，小雀也跟着离开了柳家，还投身噬魂楼。
“噬魂楼许了灵雀妹妹不错的承诺，灵雀妹妹自当会为噬魂楼做些功绩。”赤狐说道。
“灵雀？”柳灵依重复了一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不错，我已不再是柳家的小雀，而是噬魂楼的灵雀！”灵雀对此显得很是骄傲。
柳灵依得到灵雀肯定的答复后，心底蓦地生出一丝悲凉。
“许了什么诺，难道只是能让你变成和我一样的身份吗？”
柳灵依大惑不解，她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小雀为何会为了荣华富贵而选择噬魂楼。
“楼盈大人许了我什么，岂是你能知晓的？”灵雀冷笑。
“哈哈哈哈哈哈……楼盈？你和楼盈做交易，你疯了吧？只怕是上了贼船还不自知。”幽阳听到此话，捧腹大笑。
“你笑什么？”灵雀此刻还不知道为什么幽阳要大笑，却不知为何被幽阳笑得有些心慌。
“和噬魂楼做交易，只怕你也要有这个命受得起，入了噬魂楼，替他们卖了命，你便再无可能翻身，也绝无可能自由，你所谓的荣华富贵和自由，不过都是他们诓你入局的假象，你却还以为得了天大的便宜。”微月抱着双刀，站在一旁冷冷说道。
“胡言乱语，我看你们是想诋毁楼盈大人，替柳灵依说话，你们也配？”灵雀对楼盈有着绝对信任，因为之前加入噬魂楼便是楼盈举荐的。
“哈哈哈哈……笑话，楼盈的为人还需要我们诋毁她吗？随便找个被噬魂楼迫害过的人来问问，都知道楼盈在外面是怎么个行事风格，这样的人还需要我们诋毁？”
幽阳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噗呲一声，捧腹大笑起来。
“哼，楼盈怕是给你灌了迷魂汤了，放着自己从小相伴的人不要，却投身噬魂楼，只为了那一点虚荣，噬魂楼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心思纯正的。”微月眼神犀利地看向灵雀，似笑非笑地回道。
王烨听到这句话瞬间汗颜，这丫头是不是公报私仇呢，明知道自己之前是噬魂楼的人还这样说！
柳灵依明白灵雀此人既已经背叛柳家，那便不得不除，鞭子从腰间抽出，“啪”地一声抽在地上。
“灵依师姐，让我来助你。”微月上前一步。
“不必，这是我柳家的家务事，不应让你们插手，你们专心对赤狐。”柳灵依拦住微月不让她再上前。
“师姐……”微月还欲劝说，柳灵依朝她摇了摇头。
微月见柳灵依坚持，只得转向赤狐一面。
“叙旧也叙旧了，该动手了！”赤狐一声令下。
灵雀首先飞出，缠住柳灵依，柳灵依从始至终也没打算换目标，顺势将陌柳缠绕在灵雀身上，灵雀飞跃而起，显然轻功极好。
柳灵依对于灵雀的变化自然是有些吃惊的，以前那个和自己同吃同住，明明是丫鬟却跟个小姐似的，手无缚鸡之力。而如今，灵雀的轻功却已经能超越自己了，看来噬魂楼还是对她做了一定的栽培的。
“怎么，柳大小姐很惊讶我的变化吗？”灵雀像是看穿了柳灵依一般，问出了柳灵依心中所想。
“我是很惊讶，但不代表我打不过你！”柳灵依并没有否认自己的惊讶。
“哼。”灵雀冷哼一声，身形快速移动，不断变换着位置靠近柳灵依。
柳灵依哪会让她得逞，刃鞭收起刀刃，狠狠绊住灵雀的手，往地面上带，灵雀知道柳灵依的意图，在空中转了个圈，松开了绊住自己的手，随后轻盈地落在了远处一个树枝上。
“柳灵依，你的功夫不怎么样嘛，还柳家大小姐？星云阁？我看都是噬魂楼脚下的废物！”灵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居高临下嘲讽着柳灵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