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林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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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后，微月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轩辕歆与幽阳满脸担心的神情，以及一旁叶归藏悄悄长出的一口气，刚想张嘴说话却发现自己没法发声，只得扯了扯轩辕歆的衣袖，再指指自己的喉咙，而后做了个喝水的动作，轩辕歆会意，将腰间的水袋递了过去。
“咕噜咕噜咕噜……哈……舒服。”微月喝了好大一口，略带沙哑地说道。
醒来后的微月心情轻松不少，但脸上并没有开心的神色。
轩辕歆和叶归藏知道微月与幽阳这是第一次与人过招，心态上缓不过来是必然的，输给那种人，不甘心、反感和厌恶都是很正常的情绪，但叶归藏与轩辕歆更希望她们自己能够想通。
此后微月与幽阳两个人颓废了一个多月，期间两人除了吃喝就是睡觉，武学几近荒废，只有轩辕歆和叶归藏生气的时候两人才愿意动一动，轩辕歆是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可微月与幽阳就是毫不在意，叶归藏最后被气得不想同她们说话，季芊煜也去劝过，但二人全无改变。
天曜三年4月。
这日，轩辕歆终于忍不住了，她将微月单独叫了过来，“常玥，你觉得你这么颓废下去，能改变什么吗？”微月低着头无动于衷。
轩辕歆知道这会再打再骂也只会让她们心里更难受，所以深吸一口气，继续耐着性子说道，“我大概能理解你们现在的状态，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江湖有输有赢，你们还未遇到真正的高手就已经被打击成这样了，那以后该怎么办？遇到要害你性命的人怎么办？就算不害你，以后你会有朋友，会有想要护着的人，那时候又当如何？不管再烂的人，只要他的武学比你好，就一定有值得你学习和借鉴的地方，学会了再去反制他，这才是你们应该做的。”
微月听完这些话，静静地思考了一下，随后抬头看向轩辕歆，眼睛眨了眨，眼里比此前有了一丝光亮，“歆姨，我们真能反败为胜吗？”
轩辕歆点点头，“从今日起，和我们心无旁骛的学习，你们一定可以。你先去找你师父吧，我还要找常曦谈谈。”
微月先行一步离开，前去找叶归藏了，叶归藏看到她收拾干净走过来的时候，脸上有了一丝错愕。
“常玥，你来啦！”季芊煜看到微月朝她走来，心里明白微月这是重新振作起来了，转头朝她周围看了看，却不见幽阳的身影，开口问道，“常曦呢？”
“还在说话，我们先练着吧，一会就来了。”微月对歆姨的口才一向是最有信心的，毕竟歆姨每次说的话都一针见血。
……一个月后
“不对，不是这样，芊芊你看，如果你把内力外放的话，等于是在消耗你的体力，就像我当初为什么会败给陈落是一样的道理。”
微月的声音传到季父季母的耳中，季父季母有些担心，自己虽然是普通人家，可也听说练武除了脚踏实地也讲究一定的方式和技巧，这会听到微月和幽阳的纠正声，难免担心。
轩辕歆朝他俩摆摆手，“放心吧，有归藏在，肯定是这两个小鬼头发现了芊芊有什么错处才会探讨的。”
三人边坐在一旁喝花茶一边看着三个女孩子瞎折腾。
“常玥说的没错，前两天师父不是教了吗，别把内力外泄，既要想办法将内力凝于双掌又不能让内力外露，这可是一个技巧。”
幽阳附和道，而被指导者——季芊煜，则被两人说的云里雾里，越发疑惑了，幽阳与微月有些累了，就退到一旁，看叶归藏手把手教季芊煜如何运用自己的内力。
轩辕歆朝她们走过来，一脸奸笑着说道：“你们该去下战书了吧？”
微月一撇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回头对喝水的幽阳说，“走吧，陪我走一趟。”幽阳站起身，两个人轻功运起，一会就看不到人影了，轩辕歆看着她们的修炼成果，嘴角不露痕迹地微微勾起一抹笑。
没多久，四大世家的陈落就被管家告知自家门口上有一支弓箭，箭上插着一份战书，陈落询问管家是谁放的，但府邸门口的侍卫皆说未看到来人，陈落微微皱眉，打开战书，上面写着：
五天后于无人山林比武，若担心是个陷阱，可带家兵前来以防万一。——微月、幽阳
这边陈落刚看完，叶酩也赶来陈家与陈落碰头，两人互相看了战书后，讥笑道，“呵，才一个多月吧，能长进到哪里去，居然那么自信。”
下午，叶酩和陈落正在厅堂里喝着茶，管家来报，称张家和柳家两位小姐就在门口，两人有些疑惑，莫不是她们也收到了战书？
陈落抬手示意管家将她们迎进来，“怎么回事？”陈落皱紧眉头，虽说自己花天酒地不着边际，但是柳萤毕竟和自己家有联姻关系，这姑娘平日待自己也不错，这会自己被下了战书，自然也担心柳萤遭受牵连。
就见柳萤的手颤巍巍地递出了封信，信封上赫然写着两个字——“战书”，陈落脸瞬间黑了，一把扯过信，撕得稀碎。
“别生气，咱去会会便是，才一个多月他们能长进多少，你说是吧。”叶酩按住陈落气到颤抖的手臂，陈落冷静下来，重重点了点头。
天曜三年10月，无人山林。
“臭女人，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
陈落的吼声响彻山林，回音还未停下，就见微月、幽阳、季芊煜以及轩辕歆几人都出现了。
陈落皱眉，心中有些震惊，微月、幽阳以及季芊煜的内力都与之前的感觉大不相同了，叶酩也感觉到了，朝陈落望去，陈落朝他点点头，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自己小心。”陈落没回头，但是柳萤知道，陈落是在提醒她，柳萤轻轻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而叶酩也轻轻地拉住了张忆湄的手，张忆湄回握住了叶酩，淡淡笑着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惊讶。
“两个姑娘生的这般漂亮，依附这种男人真的不觉得后悔吗？”幽阳看着他们的模样，心中有些无语。
明明都是世家小姐，谁也不差，偏偏就要栽在这两男人手上？这图的什么？
“咱谁先上？”微月张扬笑着看向幽阳，幽阳耸耸肩，一副谁先上都行的样子，微月笑着摇摇头，“行，我先上。”言罢，微月抱着剑慢慢走上前。
陈落早就看不惯微月几人的态度了，见微月悠哉游哉地走上前，更是怒火中烧，抽出长剑，剑鞘朝微月丢去，想借微月躲闪的空档轻功闪到微月跟前突袭微月，却未曾料到，微月只是轻轻一个扭身便避开了剑鞘，同时抽出长剑朝自己攻了过来，心下大惊，但还是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
微月攻击过来的速度很快，但陈落也并非没有时间反应，心生一计，长剑挑起林中厚厚的树叶堆，以微月的速度确实来不及停下，极有可能会被尘土迷了眼，这样自己就有机会了。
微月知道陈落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看不清，索性直接闭上眼，将内力运到自己的腿上，借着脚力直接就穿过了陈落扬起来的树叶堆，随后拍出掌风，树叶堆在天上炸开，树叶纷飞，微月这才睁眼。
“正面打。”微月提议道。
“少看不起老子！”陈落面对微月这不温不火的态度更加恼火，以为微月是看不起他，却不知道微月对待外人本就冷淡。
陈落脸上出现一抹坏笑，微月还未来得及反应，陈落就故技重施，林中再次起雾，“都当心！”微月大概是能猜到，在这林中起雾，范围就算不大，但林中视野本就不算太好，谁知道起了雾他们会想要做什么，而事实证明微月的猜想是正确的。
在来无人山林之前，陈落与叶酩就已经商量好了，只要自己使用起雾了，叶酩便可偷袭，就算拿不下轩辕歆和叶归藏，季芊煜的父母也唾手可得。
叶酩知道现在便是机会，提着剑悄悄地靠近季父季母，却不知道在微月提醒众人那一刻，季父季母早就被叶归藏和轩辕歆带到林中树洞藏起来了。
叶酩不断地感知着内力最薄弱的人，最后他感知到的人是季芊煜，叶酩觉得现在也不是分的那么清楚时候了，直接冲杀前去，季芊煜虽然没有办法感觉到叶酩，但是她隐隐觉得有一股杀气朝自己冲了过来，下意识地抽出剑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铛……”是两把剑碰撞的声音，微月听见声音便知道叶酩此刻就在季芊煜身边，季芊煜哪怕已有自保能力，面对叶酩这样的对手也是很吃力的。
想到这里，微月立刻凝聚内力，虽然她现在无法做到像轩辕歆那样直接把雾气凝结成冰团子，但是她可以凝结成小水珠。
不一会，雾中的陈落就感觉雾气在慢慢散去，同时有几滴水滴在陈落脸上，陈落低头拿袖子随手抹了抹，再抬头，雾气早已散尽。
包括送季父季母到安全区域又快速赶回的轩辕歆和叶归藏，几人都看到季芊煜拿着剑，眼神坚定，死死挡着叶酩。
幽阳见状脸色一寒，几步便到叶酩跟前，“偷袭算个什么东西。”抬脚准备将叶酩踹飞，叶酩早有防备，拿手肘一挡，饶是如此，叶酩也还是后退了十几步，有些惊讶又防备地盯着幽阳。
这女子和之前的感觉不一样了，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叶酩忌惮地盯着幽阳。
陈落越发急躁，内力波动很大，周围也开始变得不对劲，雾气重新聚拢，轩辕歆和叶归藏迅速将幽阳与季芊煜带回并拉住两个孩子的手，以免再遭遇偷袭，叶酩深知不可能再得手，悻悻而归。
微月仔细观察发现，雾气似乎没有刚才的范围广，却比刚才浓重很多，自己的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了，“杀了你，杀了你，你该死！”陈落的声音听起来四面八方都有，众人被浓雾笼罩，没人能够仔细判断陈落的声音来自何处。
微月仔细盘算了下，心想现在凝聚内力将雾气化成水将会消耗大量内力，索性干脆不这么做，选择原地不动，但微月忘记现在陈落已是走火入魔的状态，现在的他和平时的他是完全不同的。
“嘶……”微月闷哼一声，发现自己还未做任何反应时就被陈落的匕首划了一道，再定睛一看，陈落左手拿着匕首，右手拿着长剑，动作奇快。
从微月身上划出血后，陈落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拿着长剑再次朝微月冲过去，微月以匕首挡住，但匕首又哪里能挡得住走火入魔的陈落？
眼看陈落的长剑就要落到微月的脸上，微月顺势躺地，弃了断剑，翻滚之后以左手撑地，起身的同时右手抽出璇玥双刀中的璇刃朝陈落的左腿砍去，陈落未及时避开，被“璇”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但也正是因为没有避开，陈落受伤的同时刺穿了微月的右臂。
“啊！！！”微月吃痛，不由大叫，手中的刀却未停下，忍着疼痛穿透了陈落的脚。
陈落虽走火入魔几乎丧失神志，但依然是血肉之躯，陈落也疼得嘶吼，柳萤看得揪心却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得站在一旁干着急。
微月的血不断从伤口淌出来，挣扎着起身，但右手不太借得上力，一个趔趄，璇刃插入尘土中，微月左手扶着刀，单膝跪在地上，被穿透的右臂不断地滴落鲜血。
陈落借着这个机会，撑着长剑站起身，在微月的伤口上狠狠踩了两脚，然后右脚朝微月的左肩口狠狠蹬了过去，“噗……”微月口吐鲜血，身体飞出去两三米，重重磕在了地上。
看着扑杀而来的陈落，微月再次挣扎坐起身，躲开不断疯狂砍向自己的长剑，同时扯下身上的碎布随意包扎了下，随后忍着痛将内力运到脚上，飞上树枝，冒着危险进行调息。
微月的伤口不断往外冒着血，若不能及时结束，就算没被杀，也会失血过多而亡。
微月临危不乱地调息着，内力不断澎湃，好像快要冲破什么似的，而陈落那处已经循着微月滴落的血液发现了微月的所在，运起掌风朝微月所在的树枝打来，就在掌风命中树枝的前一刻，微月调息结束。
微月猛然睁眼，内力如山洪般汹涌而来，双脚轻点树枝，直接轻轻落在了陈落身后，身上的伤口还有些狰狞，但是接下来的一招，却让走火入魔的陈落也经受不住。
“幽月掌。”内力凝聚在掌上，拍进了陈落的身体，陈落直接飞出十米，身体重重地砸在树干昏迷不醒，但微月自己因为两股内力相撞也跌出去了三四米，雾气散去，众人得以看清局势，但看到结果后两边的人都惊慌不已。
“姐！”幽阳冲到微月身边想要扶起她，微月一抬手，示意不用过来，撑着刀摇摇晃晃站起来，身上脸上全是血迹。
另一边的柳萤拿着长鞭冲到陈落身边，轻轻扶起他，“陈落！你快醒醒，别吓唬我！”柳萤着急地大喊大叫，毫无大家闺秀的形象，甚至威胁微月，若陈落死了，她就算是死，也要微月陪葬。
“咳咳咳……柳萤……咳咳……”一柱香后，陈落慢慢清醒过来，发出了一丝虚弱的声音，柳萤轻轻放下他，看着陈落身上的伤口比微月有过之无不及，两个人显然都没在对方手上讨到好处，但陈落的伤明显比微月的更重一些。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柳萤抱着陈落，脸上的泪水不断滴滴嗒嗒地打在陈落脸上。
陈落第一次近距离看着柳萤，他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流连花丛，从来都是柳萤帮着自己善后，自己却从未仔细看过身后的这个女人，虽然自己因为是指腹为婚的关系不得不保护她，但自己的内心是厌弃她的。
“他走火入魔了。”微月淡淡说道，同时为了让对方了解发生的事情，微月又将过程详细的复述了一遍。
柳萤听着微月的描述，脸色越来越白，虽然自己武学不怎么样，但她也知道走火入魔的后果。
微月刚复述完过程，突然悄无声息地晕了过去，在她身旁的幽阳顺势扶住她坐了下来。
“姐……姐？”幽阳脸上担忧的神色也不比柳萤好到哪里去，轩辕歆和叶归藏立刻到跟前检查微月伤势，轩辕歆脸色不善但却不凝重。
幽阳抬眸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两人，叶归藏说，“常玥昏迷的主要原因还是在手臂上的穿透伤，我这边也只有金创药能撑一时，但要好起来，还是要尽快上星云阁看看。”
轩辕歆也点点头，两人抱着微月退到一边，季芊煜早在一旁担心的不行，现在看微月昏迷更是着急，经轩辕歆解释后才稍稍安心。
轩辕歆将微月安置好后，走向柳萤，柳萤见来人是轩辕歆，顿时眼中充满敌意，朝轩辕歆乱挥着手中的鞭子，一边骂道，“垃圾，离陈落远一点，滚！”
“嗯，可以，只要你希望他内力紊乱而死，我就离你们远点。”轩辕歆扯住甩过来的鞭子，然后无所谓地耸耸肩。
对她来说，只要不是自己亲近之人，谁死了都与她无关，自己只是觉得这四个人也不过是纨绔子弟，还不似噬魂楼的嗜血杀手那般无药可救，所以想要救他们性命，不过人家显然不领情。
柳萤听到轩辕歆的话，一愣，随后极不情愿地开口，“你等下，你说能救他？”
轩辕歆也懒得与这些少爷小姐废话，直接运起内力慢慢地往陈落身体里输去，帮助陈落梳理脉络中翻腾的内力，不一会陈落表情就缓和了下来不再那么痛苦，柳萤见状大喜，轩辕歆不作声地走开。
此时叶酩心中却觉得轩辕歆并非真心相救，瞬间席卷剑气朝着轩辕歆袭来，轩辕歆未搭理，但要如何化解，决战的结局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