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蛇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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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阿靖清朗的声音响起，紫菂的目光从白蛇身上移开，摇摇头说：“我没事了。”
一边的杜衡忙出去打招呼。
“药峰主，我师叔醒了，劳您再给看看吧。”
衣服上绣着藤蔓仙草的药峰主走进屋里，他这段时间来这里可是不少次数了。
“我已无碍，真是麻烦峰主了。”紫菂对自己之前装睡，累得丹、药两峰的峰主经常往她这跑也是挺不好意思的。
药峰主查看了一番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温和笑道：“不麻烦，紫菂也是我药峰弟子。”说着他好奇地咦了一声，问道：“这是北泽白蛇吧？”
杜衡无语。这药峰主刚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白蛇，然后盯着它不放，眼珠子都快黏上去了，现在装给谁看呢，戏精。
“是。”紫菂坐起身，托着小白蛇放进了自己怀里。
“咳咳，我的住处倒是有棵蛇果树，是这北泽白蛇最爱的食物。如果紫菂道友肯割爱，不，哪怕给我两天也行，那蛇果随你取用好不好？”药峰主咳了两声，一开始还能故装矜持，越说越忍不住。
那可是北泽白蛇啊！吐出来的红珍珠磨成粉加入药散中，那可是绝佳的好药。
紫菂没着急下决定，阿靖这时候插进来说：“还得去驱魔组一趟商量它的去留。”
“驱魔组那边小事，我去和他们说。”药峰主搓搓手看向紫菂，刚进门时的端庄稳重全都没了。
紫菂摩挲着小蛇的头，滑腻的鳞片触感很好，她没有养过妖兽，也没打算要养。
看了白蛇的记忆之后，她想，如果白蛇还愿意找一个主人跟随的话，一定要寻一个真心爱护它的。
“等它醒来看它愿不愿意跟着你吧，我也不是它的主人。如果白蛇想回归自然，也请药峰主就当没见过它。”
药峰主虽然对它比较狂热，但也是个心地善良的药修，他正色道：“我绝对不会伤害它，不管它愿不愿意跟着我，我都会给它一些蛇果。如果它想走，我自不会强留，薛执事可放心。”
薛执事都喊出来了，就说明这药峰主是认真的，不是想走着紫菂药峰弟子的身份强行留下白蛇的。
“它应该快醒了，我们去摘些蛇果吧。它灵力一度耗尽，还被逼着吐出血珍珠，元气大伤，是要补补。”紫菂用了大重生术，但也只是治疗了它的外伤，干涸的灵力被补充了，但之前造成的伤害还是在的。
药峰主秉持着治病救人的理念，听闻有人逼着北泽白蛇吐出害人的血珍珠一时恼怒不已，十分大方的表示把一树的蛇果都送给它。
紫菂要去药峰，杜衡三人也无事，就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地方才知道药峰主这住处真是壕无人性啊。
倒不是说他的住处有多富丽堂皇，实在是一些在外面有价无市的稀奇药材，在他这里遍地都是。
后院里有一片池子，整个池子里都是南海的极地冰川寒泉，甚至连池底都是极地冰川凿出来的冰砌的。
看不出来啊，药峰也这么有钱。原来穷的真的只有剑峰。
寒泉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一切富有灵气且属性寒凉的都能叫做寒泉，而药峰主的极地冰川水自然是极品寒泉。
池子边种着一棵蛇果树，树冠很大，上面的蛇果很多，那些红色的果子，每一个都有成年男性的拳头大小。
许是闻见了蛇果的味道，白蛇蠕动两下，醒了过来，看见蛇果，兴奋地吐着信子。
药峰主从树上摘下一个蛇果放在手心，拿近了凑在白蛇眼前，满脸的笑容，看得杜衡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白蛇小心地凑近蛇果看了看，又不放心地回头看向紫菂。
紫菂一愣，倒是没想到这小家伙这么信任她，紫菂对它轻笑着点点头。
白蛇得到了她的允许，不再客气，变大了身形，一口将蛇果吞下，然后撒了欢似的顺着紫菂的胳膊盘在她的肩上。
看来她们意识互通时，这小蛇把她当做亲密的人了。
“要不要跟着我啊，这一树的果子都是你的哦。”药峰主指指自己的手心，又指指身后的蛇果，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起来了。
白蛇歪头看着药峰主，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忽然它猛地从紫菂肩上直起身来，焦急地在四周望着，还求助地看向紫菂。
紫菂深叹一声，手指翻飞，用灵力捏出两个小人。
一个杜衡他们都很熟悉，正是天成道长，另外一个他们没见过，但是白蛇很熟悉，是它的恩人。
白蛇激动地想冲过去，却被紫菂一把薅了回来。
“乖乖看着。”
说着，空中的两个小人开始动起来，天成道长和白蛇恩人打在一起，然后恩人倒地不起，天成剖出他的金丹自己吸收掉了，回过头白蛇窜进他怀里，还特意感受了一下恩人的金丹气息。
“这……小蛇认错主人了？”杜衡先是震惊然后又有点心疼。
紫菂感受到肩头的蛇一下子没了活力，蔫蔫地趴在她头上，她拍了拍白蛇，说：“它被天成发现的时候只有三四岁孩子那般的智商，认不出很正常。”
然后又幻化出三副情景。第一幅正是药峰主，和他身后满树的蛇果。第二幅是无边无际的大山和树海。第三幅是妖族之内，可能会有它的同伴。
白蛇打起精神来看着这三幅图，摇摇头又蹭上紫菂。
紫菂扒拉开它，认真地说：“我没法养你，但如果你留在药峰主这里。”说着她指了指第一幅，继续说：“我有空会常来看你，不过你会失去一部分自由。”
接着紫菂指向第二幅。“你会得到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是会遇到危险。”
第三幅。“妖界之内可能会有你的同族，在那里不用害怕被人类欺负。”
紫菂也不知道这么说它能不能理解，但是她确实没办法留它在身边。
紫菂自己都不清楚会在鹿鸣山停留多久，师父找到她后能不能带它一起回去。即使不说那些远的，她从没有养妖兽的经验，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它，给它怎样的环境才能让它更好的成长。
如果承担不了抚养它成长的责任，无法陪伴它，紫菂宁愿一开始就不做它的主人。
此时的紫菂和白蛇已经故去的恩人想得多像啊。
生命不是别的，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或者说没有准备好照顾一个生命，那就不要热血上头去答应。
但是为了避免白蛇以前的悲剧，紫菂还是慎之又慎地为它想，如果白蛇想回妖界，她会亲自护送它回去。
如果白蛇想回归自然，紫菂也会留下气息，以防白蛇出现危险可以向她求助。
白蛇的脾气一如既往的轴，根本就没有过多考虑，直接冲向第一幅图，然后在半空拐道，盘在药峰主头上。
药峰主觉得脑袋一沉，脖子都快被压折了，但还是呲着牙笑。
紫菂有些好笑，又有点心酸。这小蛇，太重情了。
“我有时间会常来看你的。峰主，它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你放心，保管把它养得好好的。”药峰主喜滋滋地顶着白蛇和他们再见。
紫菂朝白蛇挥挥手，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阿靖他们也跟着走了。
白蛇难过地蜷缩起来，又忽然有了精神，嗖的一下跑到蛇果树上，盘在一根树枝上，长着大口准备咬下一个蛇果。
不过迟迟没有动嘴，血红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向药峰主。
药峰主一笑，拿出一个请的手势，说：“吃吧，不过只能吃这一个了，待会我给你看看身体再说。”蛇果对于白蛇来说是大补之物，但如果身体虚弱的话，那就是虚不受补，对它没好处的。
白蛇一口咬下蛇果吞了下去，盘在树枝上游荡，时不时地看着药峰主。
药峰主研究过北泽白蛇，知道它是在试探他对它的容忍程度，在把蛇果树归于它的地盘。
他朝白蛇伸出双手，笑道：“以后我叫你小白吧，在我身边，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还会好好教导你，培养你。药峰主在心里默默说道。北泽白蛇智商很高，但这是需要不断学习的，像小白这样没怎么接触过外界和人类，只有一个天成还从不教它，以至于到现在也只是五岁孩童的智商。
小白看着那双手，探出身子碰了碰，看他没有收回去，就缩小了身子盘在药峰主的手里。
药峰主嘞开一个大大的笑，以后除了这满院的药材，还有小白能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