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夜闯重地打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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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是真的想要报答殷王，那就拿出行动和态度，不是靠嘴巴说说的。”
杨硕抬手，府兵们立即安静了下来。
但是，在场的殷军将士，敛容屏气，高呼出声。
“殷王万岁，殷军威武！”
“万岁……威武……”
响彻云霄的正色严肃声，加上全体将士拔刀，用刀身拍打着自己胸前那块虎头甲的铁鸣声音狠狠刺激到了府兵们的神经。
当日，好在他们投降了啊，要是面对这样的敌人，就凭他们身上的那块布衣，别说一刀，人家撞都能把他们给撞死。
“将军，我们参军了，是不是也会分发这种威武的甲衣？”
有人询问道，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里话。
他们是降卒，害怕会被区别对待。
“只有经过训练，达标后，才有资格成为殷军锐士的一员！”
“受不了的，不合格的，都不要，当然你们途中也可以主动退出。”
杨硕摇头，缓缓说出成为殷军正规将士的标准。
“我要参军，什么苦比得上饿肚子？”
“侥幸活下来一条命，就当回报殷王了吧。”
“还有我……”
不一会儿，就有大半的人站到杨硕左侧的空地上，还有些人选择无动于衷。
见状，杨硕并不感到意外，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
就连他也不例外，参军打仗，想着的不过跟随殷王，早点让天下太平。
不然，他就是乱世之中的一粒沙，一根草，他人随便一脚就能踩死。
“右边的人，都去拿干粮回去吧，好好见见自己家人，回家多锄锄草，让地里的作物都长好点，贡献也不比参军差。”
“谢殷王大度，谢将军提醒！”
将近七八千府兵，朝门口走去，每一个人不管远近，都是拿两个干粮。
剩余的万人，选择了留在这里，谋求那更好的待遇，即便是死，也当自己多活十年给家里人拿十年的军饷得了。
“很好，你们有志气，够胆！”
“只要你们成为殷军的正式一员，只要能力足够强，积攒的耳朵数量多，就能往上爬，就能拿更高的军饷！”
“明白吗？”
杨硕神情严肃，放开了嗓子，俨然将自己代入到这帮人的将军身份之中。
“明白！”
“大声点，跟看着你们的弟兄们比，你们怕不是一群娘们？”
“明白！”
万人脸红脖子粗的咆哮。
朱雀朝杨硕竖起了大拇指，竟然学到了统领训兵的几分精髓，说话也变得越来越有殷范了。
当即，杨硕就拉了几个将士进来，跟着府兵们一起训练，让府兵看看自己与成为殷军一员的差距在哪里。
……
“殷军的辎重就是从这里运出去的！”
南安城街边的茶铺里，一位白发老者细细品尝着凉茶，有着一张极度阴险的脸。
这位老者，正是青州第一高手，青王姜青的心腹，袁天海！
“掌柜的，老头子我是冀州来的，想来南安城谋一份生路，可有什么路子吗？”
“冀州的朋友啊，那这茶水便无偿赠予你喝吧。”
袁天海微微一怔，面露疑惑。
“这是为何？我们冀州与你们燕州曾经打过那么多仗，你们不排斥？”
“殷王说了，而且院长大人手底下的门生也在游走各地，告诉我们现在两州都是一家人，不可排斥，得多多互相待见。”
老掌柜笑呵不已，继续道：“再者赋税减半了，粮食虽然还没有到收成的时候，但是我这凉茶铺啊，已经被落实了，家里的银子铜钱也多了起来，不差你这碗茶水。”
闻言，袁天海闭上了嘴。
看着大街上那来往的行人皆是面露笑意，与青州的街道的死气沉沉形成了鲜明对比，心中有些恍然。
该说不说，抛开林殷的立场，对方真的是难得一见的雄主，难怪殷军悍不畏死，会跟随他主动发兵青州。
这要是换成自己，苦日子到头，前所未有的好日子要来了，谁要破坏，估计死了都要从棺材板里蹦一下吓死敌人。
“看看，又扯远了，我南安城是最早被殷王改变的一座城，民风好客，老头子我说多了点，老兄不要见怪啊。”
“无妨，话说回来，掌柜的能够给老夫指条路吗？”
“当然，那得看看你会什么了。”
“会打铁，听闻南安城招收铁匠，可以去做匠人吗？”
说着，袁天海老眼里闪烁着精光。
“那老兄你可能够过上好日子了，打铁所的待遇，比参军的还要好，但是赶上事会很累，没日没夜的打铁。”
“只是……只是老兄你可有户籍所在衙门的铁匠文书？”
“还要专门的铁匠文书？”
袁天海眉头一皱，第一次听说做铁匠还要户籍所在地衙门开文书的。
“这是自然，打铁所招人严格，得确定你是哪个地方的人，那个地方有没有你这么一号人，毕竟是殷王最看重的地方。”
“当然，你不去打铁所就没事，在咱们南安城做个铁匠也不错，周围的郡县都来咱们这买农具什么的。”
老掌柜开口解释，将袁天海当成了冀州人，也并没有怀疑，本地人，则是没有不知道的。
“那就多谢老弟告知了，老夫这就回去准备文书。”
袁天海抱了抱拳，放下一锭银子，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白银，老掌柜一急，看着周围人那异样的眼光，追了出去。
“老兄，说了不要银子，你怎么还给这么多啊，待会被人误会了，还以为老弟我欺负冀州来的朋友呢……”
南安城内的一条胡同里，袁天海目光阴沉，暗道林殷也太谨慎了。
这还怎么弄清楚殷军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坚硬的钢刀甲衣？
“看来，只能在黑夜里行动了！”
很快，天色暗淡，进入了深夜。
南安城只有一处范围烛火通明，那就是正在奉幽儿之命，全力打造钢刀与棉甲的打铁所。
数千铁匠，熟练的进行着自己所负责的每一个步骤，然后被人运到下一个地方再进行另外一个步骤。
从熔炉到淬火等一系列的步骤，都是由专门的人负责。
棉甲就更不用说了。
有的铁匠压根没见过棉甲，只知道自己负责打造指甲大小的带孔钢片。
有的只负责拼接成一小块，然后由专门的人拼成各个部件的大块。
最后的组装是由府兵完成，成品展现出来，已经是被棉布包裹的精致棉甲了。
所有人都参与了钢刀与棉甲的制造，但没有一个人知道经过自己之手的成品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打铁所所在的围墙外，大量的府兵举着火把来回巡逻，袁天海一身蒙面黑衣，隐藏在一处隐秘的角落里。
“这里防守如此森严，应该就是南安城打铁所的所在地了。”
袁天海心中自语，身影一动，翻身跃上了房屋，踩着瓦片，极速靠近围墙。
等交叉而过的府兵离开，轻轻一蹬便跳到了打铁所内的一间瓦房上面！
“哼，就这防守，还想难住老夫？”
袁天海不屑一笑。
他可是青州第一高手，要是趁着夜色连一群府兵都无法避开的话，那真就是徒有虚名了。
而此时，屋内正在传来铁碰撞的声音。
听着下方传来的噔噔声，袁天海面露喜色，这是打铁的声音！
于是，轻轻掀开一块瓦片，看到了屋内的场景，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我去，不是在打铁，是一把把钢刀被装进刀鞘的声音。
不过，这钢刀的数量，也是够吓人的。
整个屋子里，整整齐齐被排列了不知多少把，并且还在被人运走，具体会放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袁天海带着沉重的心情，朝着打铁所的深处跳去，看到了露天的火热场所。
一群赤身匠人，将黑不溜秋的石头倒进巨大的熔炉窑里，并且那石头还在源源不断被运进来。
“铁矿石！”
只要弄清楚打铁所的铁矿石是怎么得来的，那么就能解决铁的问题，大安各地被发现的铁矿实在是太少了。
袁天海强压下心中的兴奋，但比起铁矿更让他在意的是殷军的钢刀跟棉甲，于是他继续探寻起来。
一间间房屋的瓦片被他掀开，但每一次都让他极度失望。
因为光是锻刀的地方就有十几处，他实在是看不到特别之处在哪里。
还有棉甲，就更看不明白了，莫名其妙的就被造出来了。
他甚至怀疑这地方有没有在造棉甲。
“这打铁所会不会只是林殷众多打铁所中的一个？”
袁天海趴在屋顶上，摩挲着下巴，认为还有其他的玩意被运到此处，一同组成了殷军棉甲。
由于手臂微微挪动，一片瓦片掉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糟了！
“那边房顶上有人！”
一个放哨是府兵瞬间大吼。
几乎是刹那间，大量的脚步声响起！
“走！”
袁天海没有丝毫犹豫，利用自己轻功跳跃一间又一间屋子，下面的府兵只能看着干着急。
“放肆，殷王特令重地，岂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身后，一位怒喝响起，回头看去，袁天海瞳孔一缩，心沉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