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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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佬叶费劲的扣上最后一颗纽扣，对着整容镜满意的点点头，才转身对叶九卿说。
“嗯，看看也好，提前认识一下人也挺好。”
肥佬叶走到窗子边，伸手把百叶窗拉起来，对着外面大喊了一声：“阿城来了没有！”喊了这么一句，肥佬叶就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了。
肥佬叶喘了几口气，又从桌子里拿出一瓶可乐，易拉罐的那种。
噗呲!
肥佬叶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满意的打了一个嗝后，又重新拿了一瓶递给叶九卿。
叶九卿接过来也噗嗤噗嗤的喝了几大口。
就在叔侄二人畅享可乐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肥佬叶发话，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就推门走了进来。
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一身警服洗得发白，看起来正值壮年的样子，但头上的头发却有着不少的白发。
身板站得又挺又直，从开门进来标标准准的给肥佬叶立正敬礼。“长官好！”敬完礼以后双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后腰。
期间一直目视前方，看都没看坐在一旁的叶九卿一眼。
看起来是一个很正直的人，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肥佬叶满意的笑笑说:“这位是阿城，我手底下最想样的一个，是自己人。”
然后指着叶九卿又对阿城说：“我侄子阿九，大号叶九卿，刚从老家过来。以后呢就在里工作了，你带他去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认认人，免得有不长眼的出来跳，讲清楚我的侄子。”
“是长官！”阿城大声的回应道。
肥佬叶挥挥手示意二人离开，自己到沙发上躺着。
阿城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叶九卿跟着阿城走出了房间。
“城哥。”叶九卿从兜里掏出今天刚买的香烟自己叼上一根，然后递过去示意阿城抽烟。
阿城接过从里面抽出一根，然后还给叶九卿，“叫我阿城就好，九哥以后我就跟你混饭吃了，请多关照！”
狗腿的给叶九卿把火点上。
阿城说话间还猥琐的挑挑眉，完全不复之前那副刚正的模样，不待叶九卿问，阿城就说。
“要想出位就得与众不同，九哥你这么靓仔，我怎么敢骗你呢。”
阿城这么上道，叶九卿也不见外，吸了一口以后问阿城，“阿城哥，我阿叔在赤柱是不是真的这么威啊？”
阿城想都没想就说，“当然啊，叶叔在我们一监区就是这个。”说着阿城竖起了大拇指。
说着阿城给叶九卿介绍了一下，赤柱监狱的情况。
“九哥，是这样的。我们赤柱呢，一共四个监区，我们这里呢就是一监区了，也就是叶叔管的……”
阿城带着叶九卿在监狱里逛着，一边走已给叶九卿介绍……时不时地遇到人，还要点明叶九卿是叶叔的侄子。
走着走阿城突然问，“不知叶叔有没有同九哥你讲过，我们赤柱的人事……”
“嗯，来的时候阿叔跟我讲过……”
现在香港在港英政府的控制下，赤柱监狱隶属于惩教署，从上到下是：署长，副署长，助理署长这些都属于宪委级别的，都是鬼佬出任。
基本上着些人平时是不会来监狱的，除非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至少叶九卿听他阿叔讲的，他在赤柱待了十几年，一次都没见过那些大人物。
惩教署的职系分为，惩教职系和工业职系，一般这两个职系的主管都是，宪委级的兼任，分别叫做惩教事务总监督和工业职系的总经理。
再往下就是主任级的，惩教事务高级监督，惩教事务监督，总惩教主任，高级惩教主任，惩教主任。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见习惩教主任。
下面就是员佐级的了，一级惩教助理，二级惩教助理。
像叶九卿的阿叔，就是罕见的华人总惩教主任，这在这个时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连现在的那些特别神气的探长，实际上最多算个警长。
但因为情况特殊，探长一职位低权重……
监狱就不一样了，比起警察，狱警的油水就很少了。
这个年头有钱的不会进监狱，监狱里面大多都是一些，捞偏行的 ，混社团的那些。
剩下的就事一些穷苦人家，被人诬陷顶罪的，在这个时候这种事情发生的特别多。
这些人就算有钱，又能有多少呢。都是穷鬼，自然是榨不出油水的。
所以基本上，每年从警校毕业的学生，都不会来监狱。
也因此，监狱里可以看到罕见的华人长官。
阿城听叶九卿讲完，整个人目瞪口呆的，一直保持着夹着烟的姿势。直到嘴里的烟燃到了中间，烧到了手才一下子反应过来把烟摔到地上，嘴里吸着凉气，甩了甩手。
一张浓眉大眼的国字脸上，看不到一点正气。阿城以献媚的说着。“不愧是叶叔的侄子，我听着就像大长官讲话一样。”
叶九卿没有接话，反而看着阿城的这一身有些好奇。
“城哥……阿城哥，你这一身是……”
阿城听见叶九卿的话，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没人以后才说到，“是这样的九哥，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以前逃难过来了的。”
叶九卿点点头，关于阿城，之前阿叔也和他说过，都是老乡来着，自己人。
阿城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所以啊，九哥我们这些人都没有什么钱，大家都过着苦日子。”
“不过，自从跟了叶叔以后，我也算是……嘿嘿，然后呢，大家就找我借钱。”
“借了几次，也都没有还的，又都是自己人……不好做事。”
说着阿城拍拍自己的衣服，一脸很得意的说，“后来，我就换了这一身，大家看我穿的破破烂烂的，就没人找我借钱了。”
听完，叶九卿也不知道说什才好，“阿城哥高明！”
叶九卿的话让阿城很是受用，连忙摆摆手说，“那里，我这是傻办法来着的，我都不好意思同人讲，怕别人笑我。”
叶九卿看着阿城，明白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脾气了，“哎呀，阿城哥，别这么说。我来之前，我阿叔同我讲，说阿城哥最有心了，是自家人来的嘛。”
“以后呢，只要有我跟阿叔在，就有阿城哥你的一份。”叶九卿认真的说着。就这样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阿城。
阿城好像明白了一些，立马站直了身子，“明白！以后听九哥的！”
阿城一米八的身高站在叶九卿面前，要比他高出一个头，叶九卿伸手拍拍阿城的肩膀，“嗯，我知道。”
说话间，前方的监区，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吸引了叶九卿的注意力。
阿城看着，解释说，“九哥，今天是新丁入境的日子。”
“新丁入境？”
阿城见叶九卿还不明白，又解释说，“就是，新的囚犯入狱，我们叫做丁，有人呢叫做鱼，有人叫做羊……”
不管是鱼还是羊，都是任人宰割的，听着这些话，叶九卿明白了。对阿城说，“阿城哥，我想过去看看……”
阿城点点头，“可以，不过就在外面看看就好别进监区，不然的话有些不合规矩……当然，九哥你自然没事，毕竟以后这里九哥你话事嘛。”
阿城说着就带着叶九卿往监区走，穿过几条狭窄的通道，五六道厚厚的铁门，叶九卿就看到了这个时代的香港囚犯。
一个一个的靠在铁丝网边上，等待着新的羊进圈。
此时的新囚犯还在房间里面训话，阿城就继续给叶九卿讲赤柱监狱的情况。
阿城指着几位在一众犯人里面看起来地位特殊的人说，“九哥你看，那几位就是我们一监区的犯人老大。”
叶九卿看过去，发现了阿城口中的那几位老大，一共四个，这四人有一人身形比较矮，不过身形壮硕……
叶九卿看着，觉得面前的几人有些眼熟，不过隔得有些远，看的不是很清楚。
阿城继续说着，“九哥，这些人呢，基本上都是各个社团在监狱里面得代表，背后都有社团在撑腰。”
叶九卿点点头，虽然自己上辈子生在和平社会，没见过这种所谓的黑社会，不过自己倒是自己在电影里面见过。
比如什么，和联胜，东兴，红星之类的。不过叶九卿都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是各种事件演化而来的。
不过此时的香港倒是有黑社会的，后世还以此拍了很多的影视作品。
对此，叶九卿早就想好了，不管这些先安稳下来，赚第一桶金然后买楼，然后北上投资，80年投资，然后在投互联网……这是叶九卿前世经常做的梦之一。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实现，什么小目标，什么大马小马，都不存在，以后都得活在自己的阴影下。
就在叶九卿这么想的时候，鬼佬训完话，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了和阿城站在一起的叶九卿，皱着眉头朝叶九卿和阿城走过来。、
这位鬼佬用着很难听的腔调说着，“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阿城笑着行礼道，“长官好！”
鬼佬点点头，然后看向了叶九卿问，“你是什么人？”
听着鬼佬不善的语气，阿城赶紧说道，“这是叶长官的侄子，以后就在我们一监区工作，兰特长官也签过字了。”
听到阿城的解释，这名鬼佬才缓和了一些，“嗯，很好，你会是一名优秀的惩教工作人员，不过见到长官要问好。”
叶九卿也反应了过来学着阿城的样子立正行礼道，“长官好！”
鬼佬一脸满意的样子，“嗯，很好，有时间我请你喝咖啡，从英国带来的正宗咖啡。”鬼佬拍拍叶九卿的肩膀，然后就离开了。
鬼佬走远，阿城就介绍道说，“这个鬼佬叫杰克，你送的钱里面有他的一份。”
听阿城这么一说，叶九卿就明白了。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彻底打开了，犯人们排着队在狱警的带领下进入下一道程序。
叶九卿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个人的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站在一众狱警里面显得有些出众。
就在叶九卿思考这人他在那里见过的时候，那人也发现了叶九卿在看他。
走了过来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把人带进来干吗！”这人一过来就朝着阿城训斥道。还恶狠狠的瞪着叶九卿。
阿城了都不了他，随意的说着，“讲这么大声，就你有嘴？”呛了一句之后才说，“这是叶长官的侄子，以后就在一监区工作了。”
被呛了一句，这人恶狠狠的看向叶九卿，“有二十岁？毛都没长齐，当狱警？”
阿城看着叶九卿被这样说当时就急了，准备说回去，叶九卿拍拍阿城的肩膀，示意让他别说话。
“怎么?你不服气？”叶九卿轻轻的说着，言语间很是随意。
听到叶九卿这么说，这人深深的看了叶九卿一眼，好像要吃人一样，“哼！别让我找到机会。”然后转身离开，转身的时候撞到了一个囚犯，明明是他突然转身，却把火撒到了别人身上。
“你没长眼啊！”说着蛮横的一把将人推到在地上。
这名犯人身材很消瘦，一推就到，发完火以后才带着他的狗腿子离开。
犯人在地上，手上带着手铐，艰难的想爬起来，叶九卿叹了一口气，弯腰把人扶起。
刚一接触叶九卿就像被电了一样，僵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用力把被推到的犯人拉起来。
犯人对叶九卿看了一眼，然后低着头说，“谢谢！”又继续顺着通道往里走。
叶九卿看着这名长得有些像朝伟的犯人有些出神，一旁的阿城看见就问到，“怎么？九哥认识刚刚那个犯人？”
叶九卿摇摇头，“不认识，只是看起来有些眼熟。阿城哥我们回去吧。”
“嗯，好。”两人就往回走。
在路上阿城说道，“刚刚找事的那个男的叫，郑彬，外号叫无人性，职位是见习惩教主任，和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
叶九卿刚刚知道了一些信息，倒是无人性的立场这些信息自己不知道。还是听着阿城往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