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苏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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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所巍峨严谨的某所大学里，三三两两的聚集着很多外来学生。
“听说这次参加竞赛的人不在少数，我突然觉得压力好大啊！”一个女生有些忧心忡忡的对着站在她旁边的男生说着。
男生目光清冷，面色如常，看着一众学子，脸上丝毫没有一丝紧张。
“照常发挥就好。”男生语气也十分清冷。
女生似乎是被他这轻飘飘的话语安慰到了，脸上顿时扬起笑容。
“苏柯，谢谢你。”宁夏面色潮红，有些羞赧的看着苏柯那俊美的脸庞，心里怦怦直跳。
她太心动了，对于苏柯，她丝毫没有一点抵抗力，靠近他，与他说话，她都能兴奋一整天。
苏柯的优秀她真的有目共睹，不仅优秀，人也好看，虽然对谁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但是却不妨碍他十分受女生欢迎。
苏柯略带不解的看着她，他什么都没说，她谢他什么？
比赛时间开始前的十几分钟考生提前入场。
考试的内容很复杂，可对于苏柯来说，却像初学者领悟后那样简单，他脸上从容不迫的淡定模样，让人看了都分外被感染，紧张的心情也会在瞬间平复下来。
考试结束后，随着考生一贯而出，在最后三三两两的考生出去完，苏柯才慢悠悠的出考场。
他的考场外，宁夏已经在门口张望着他了。
见他出来，女生扬起甜美的笑容：“苏柯。”
苏柯脚步未停：“你在这等我的？”
女生害羞的点头：“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嗯。”
得到回答，宁夏笑的更加甜了。
两人去了食堂，因为是考生，学校给予免费的午餐，菜色也十分丰富，一看就知道为了考生的营养下了血本。
苏柯随意点了两道菜，在他旁边宁夏倒是有些纠结不知道吃什么。
“你就吃这么点能饱吗？”她问。
苏柯点头：“我不喜欢吃这些。”他很诚实。
宁夏：……
看来苏柯的家境真的很好啊！这些荤素搭配的菜一看就知道也不便宜，看着也好吃，他却不喜欢。
后面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考完试启程返回那天，苏柯是带着80万奖金回去的。
他从小无父无母，但是他家境优渥，从小到大从不缺钱花，他还有一个在他小时候就照顾他的保姆阿姨。
每个月的薪水都会有人给她打款，苏柯不知道是谁给她发的工资，而在一次偶然间，他拿着自己参加比赛获得的奖金去银行存款时，发现自己竟然有一大笔钱存放在银行里，光是在银行里的利息，都够他吃穿不愁了。
当时他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谁给的！
后来自己想通了，觉得也许是自己父母留给他的，怪不得他虽不是富家子弟却堪比富家子弟。
从小到大上的学校都是贵族学校，穿的用的都是大品牌，原来他竟这么有钱。
渐渐的，他会尝试找人查找他这世上可能存在的亲人，可都是以没有而告终。
苏柯也就没有再坚持，保持着自己目前的生活。
只是每回在午夜梦回中，他的梦里总会出现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女人，她占据着他从小到大的生活，她带他玩，给她买很多玩具，梦里的他很依赖那个女人，可当他问她是谁时，这个梦就结束了，而他也醒了。
醒来后梦到什么自己却不记得了，只知道做梦了。
高三毕业那年，苏柯和自己的朋友肖阳顺利考入b大。
只是在他大学生平静了两年后，大三那年，总有一个女生天天在他眼前晃，让他烦不胜烦。
“苏柯，你就从了我吧！我会对你好的。”一个长相乖巧甜美的女生甜甜的笑着，今天她照例来向苏柯表白了。
苏柯满眼不耐，脸上也是烦躁的样子。
从小到大的良好教育使他没办法用恶毒的语言让对方太难堪，只好忍着脾气用清冷的语气道：“我不喜欢你，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了，你去关注其他男生，也许他们比我更适合你。”
女生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有半分难过，依旧笑嘻嘻的：“没关系，你今天不喜欢我，明天不一定就不喜欢，那你先忙，明天我再来找你。”说完就喜滋滋的跑走了。
苏柯揉了揉眉心，他下午还有一个模拟开庭要参加，而作为律师的他需要准备的资料有很多，被刚才的女生拦住去路足足浪费了他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这让他刚加烦躁。
他的好友肖阳已经提前在学校会议室里等他了。
见他脸色不好，肖阳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被那个学妹纠缠了。
“阿柯，不是我说你，实在不行，就答应人家算了，看看她把你影响的，都不像你了。”
以前的苏柯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永远风轻云淡，不骄不躁，即便是面对过去的追求者，他只要直截了当的拒绝，再给对方一个冷眼过去，就又少一朵桃花。
这次却不同了，不管他拒绝多少次，那个大一的学妹总会越挫越勇，丝毫不畏惧苏柯的眼神，坚持每天都出现在他眼前晃荡着，然后表白，被拒绝也不伤心，第二天继续来。
要他说，那个女生都追苏柯一年了，苏柯硬是雷打不动，肖阳都怀疑苏柯取向有问题了。
苏柯没有理会肖阳的话，而是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模拟开庭是他和肖阳作为被告人原告人的律师，他在原告人这边，肖阳在被告人那边。
还有两位大四在读研的几位学长学姐充当法官和判官，原告人和被告人，还有充当四名观众。
模拟开庭开始后，他与肖阳不再是关系要好的兄弟，而是职场上针锋相对的律师，都是在为自己的雇主争取最有利的条件。
苏柯全程下来都表现得十分淡定，在与之被告人的律师交锋时，他为原告人理出了很多有利的条件，条理清晰，逻辑思维很强。
而肖阳也准备了充分的条件，在与原告人的律师交锋时，丝毫没有退让，他的神情严肃，为被告人理出的有利条件也很多。
双方僵持不下，在法官以拍板定音结束，此次的模拟开庭以暂时无法定夺为由，结束了此次开庭。
“没想到两位学弟如此优秀，实力都不相上下。”作为原告人的学姐在出会议室后，毫不吝啬的夸奖着。
苏柯难得笑了一下，他看着肖阳，“你刚才与我针锋相对的样子，已经有了在职场上的感觉了。”
肖阳也笑，“与你相比还差远了，我可是足足准备了好几天的稿子。”
两人说说笑笑的，与学姐道别后回了寝室。
只是在寝室楼下，两人又遇见了那个经常找苏柯的学妹。
肖阳本来正和苏柯聊的起劲，突然被这一下弄得，都不好意思在聊下去了，两人皆默契的没在说话。
苏柯蹙眉，本想无视对方的，结果那女生竟然哭了。
“学长，我…”她哽咽的说着，然后忍不住就开始哭起来。
苏柯皱眉，有点烦躁的问：“你怎么了？”
女孩儿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直往下掉，哭了好一会，就在苏柯想离开的时候，她开口了。
“我妈妈，我妈妈遇到了点麻烦，我想麻烦学长，可不可以帮个忙？”
“什么麻烦？”
“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吗？”女生小心翼翼问。
苏柯不想浪费时间，看了眼周围。没人。“你可以用一句话简单概括说出来。”
肖阳：“……”这就是苏柯，他对待不熟的人的样子，简直帅呆了好吧！
女生：“我妈要跟我爸离婚，我爸不同意，我想……”
苏柯懂了，看了眼肖阳，又看向女生：“你是想找律师？”
女生点头，满眼期待的看着苏柯。
苏柯：“我不是离婚律师，不过我旁边这位肖律师倒是可以帮你。”
肖阳：“……”大哥，不带这样的吧！他还没开始接触职场，这活他没法接啊！
女生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笑着看向肖阳：“那肖学长，你可以帮一下我妈妈么？你放心，我们会给你律师费的。”
肖阳：“作为校友，能帮的肯定帮，不过友情提示，你完全可以让你妈妈找一个有经验的离婚律师，这样胜算可能会更大。”
女生低头，语气闷闷的：“我家庭条件不是很好。”
这下三人沉默了，后面肖阳还是接了这个忙。
不过他也不是离婚律师，这活是苏柯推给他的，当然要他帮忙。
肖阳先与女生的妈妈见面，了解了个大概后，回来与苏柯分析。
苏柯也知道自己有点不地道，尽可能的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与肖阳两人一起，把有利和有害各方面都理清楚后，通知了女生，让她妈妈可以起诉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肖阳几乎每天都跑法院，拿着苏柯给他整理出来的最后资料，才堪堪胜过。
那被男方雇来的专业离婚律师在知道肖阳大学还没毕业时，脸上都是惊讶，他很难接受自己会输给一个才大三的学生。
肖阳一回到寝室，都感觉有些飘飘然，对着苏柯，就是一顿彩虹屁。
“阿柯，你也太厉害了，本来以为咱们接这个活会有风险呢！”
苏柯点头，“以后咱们都是吃这碗饭的，多收取经验，对我们有利。”
肖阳赞同的点头，盯着苏柯的电脑看了眼。
“你在干啥？”
“我在注册公司。”
“啥！公司？什么公司啊！你别太离谱啊阿柯！”
“不离谱，我们快毕业了，总得找份工作不是！我注册个律师事务所，咱俩毕业当老板，爽不爽？”苏柯喝了一口矿泉水，看着肖阳挑眉。
肖阳震惊了：“可是阿柯，咱们没钱…”他家境也就好点，但是算上富有，那是不可能的。
而苏柯，他是孤儿肖阳是知道的，所以平时他都在生活细节方面，对苏柯格外照顾。
不过苏柯对他也很好，两人关系能从初中处到现在，都是双方相互付出的。
苏柯在学习上给他很大帮助。
苏柯：“我有钱。”
肖阳怀疑的看着他：“你确定？”
苏柯点头：“你忘了，我这些年参加的各种竞赛拿到的奖金不少。”
肖阳心疼了：“那也不能这样任性啊！”
苏柯：“……”有必要让他知道他是亿万富翁了。
以至于，在周末的时候，苏柯第一次带肖阳回家。
看着这三层楼的别墅，肖阳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柯，这谁家？”
苏柯：“我家。”
肖阳：“……”你说话不打草稿？不过这一脸认真的样子……
两人进屋，苏柯家的阿姨早就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少爷回来啦？去洗手可以开饭了。”
肖阳瞪大眼睛，狐疑的看着苏柯：“少爷！”
苏柯点头：“从小到大阿姨都这样叫。”
肖阳：“没想到你是隐形富豪！”
苏柯：“算是吧！”毕竟银行存款里那十几个亿够他几辈子花销了。
之后的日子，苏柯在大四那年，与肖阳两人创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而那个经常在苏柯身边晃悠的小学妹在苏柯毕业后，就没有在继续死缠烂打。
肖阳曾经问过苏柯，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苏柯的回答是：“漂亮的。”
然后工作后的肖阳就会时不时的从各个门路把漂亮的女生介绍给苏柯，可苏柯看都不看对方一眼直接拒绝认识。
他总觉得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比得上他梦里的那名女子，虽然梦里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感觉出来，她很好看。
苏柯在30岁的时候，肖阳已经当了爸爸。
在一次同事聚餐中，借着酒意，肖阳大着胆子问苏柯。
“阿柯，你不会是不行吧！”
结果可想而知，他被苏柯彻底灌醉。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苏柯忙碌了一天的工作，却不觉得疲惫。
当时他脑子一片空白，等他再次回神，脑子里涌入的种种记忆片段，都是他这些年觉得缺失的那一部分。
记忆中经常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女人五官开始清晰，苏柯忍着心脏的剧烈跳动，一遍遍回忆着他从小到大的记忆。
他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回想，心头的激动和不可置信让他身形恍惚了一瞬，差点摔倒在地。
“流年，姐姐，原来这些年一直在我梦里出现的那个人，是姐姐。”他喃喃自语着，捂着心脏的手用力拽着睡衣。
他似乎十分痛苦，捂着心脏身体缓缓顺着墙面往下移。
怪不得他这些年总觉得缺失了很多记忆，原来是他把他最爱的姐姐忘了。
他那么喜欢姐姐，怎么可以把她忘了！那是他从小到大最爱的人啊！他怎么能把她忘记了！怎么可以……
“流年，流年…姐姐…”他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名字，脸色苍白，额角出现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直至顶不住心脏传出来的剧痛，昏睡了过去。
在苏柯对于流年最后的记忆中，是他高一的一次物理竞赛中，他获得了一等奖，流年知道后，要给他庆祝，那天刚好是他的16岁生日，邀请了全班同学，在一家星级酒店里，他们其乐融融。
苏柯一直在酒店房间里等着他的姐姐赶过来，可是他等着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时针指定在了晚上九点整。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你是流年的家属吗？她出了车祸，因伤势过重，在抢救的路上，抢救无效死亡，请您到市第一人民医院来一趟……”
苏柯在那一瞬间只感觉天旋地转，耳边萦绕的都是那句：她出了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当时他不信，他一遍遍的给流年打电话，听到一遍又一遍的忙音，他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去医院确认那会，他不敢相信躺在停尸房里的那具尸体是流年。
原本漂亮精致的脸有着严重的划痕，就连她那引以为傲的天鹅颈都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苏柯想，他的姐姐多么爱美的一个人啊！她的脸上要是出现这样丑陋的伤痕，她肯定会不开心的。
他的姐姐声音那样好听，她最爱唱歌了，要是这伤划到了她的喉咙，她会很难过的。
他的姐姐那么怕疼，她的身上那么多伤，她肯定很痛吧！
他的姐姐，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不相信，他接受不了。
苏柯晕倒了。
隔天醒来后，他变得十分安静，给流年选了一处环境优美，四季如春的地方，安葬后。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又恢复了正常，上学放学。生活一派平静。
苏柯醒来后，他去了墓园，看着冷冰冰的墓碑，上面的照片已经模糊。
苏柯没有待多久，他又去了律所。
他很奇怪为什么他明明有个姐姐，肖阳却从不和他提过。
在他的记忆里，他明明带着肖阳见过流年，他们一起吃过饭的。
可当他问肖阳后，得到的答案却是。
“你还有姐姐吗？为什么你没说过？”
苏柯不信，他的记忆里，肖阳明明还和流年说过话，他怎么会不知道流年呢！
“我有个姐姐的，她叫流年，我曾带你见过她的，你忘记了吗？”
肖阳真的有努力在想了，可是他的记忆里，没有一丝一毫流年的印象。
“没有啊！”
他有点担心苏柯了。想劝劝苏柯去外面散散心，实在不行他帮预约个医生也行啊！
也许是肖阳是真的不认识流年，苏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他记得流年以前是明星，红遍大江南北，他或许可以网上查找的。
可当他用遍各种资源，找了黑客，却还是什么都找不到。
他不信，他的记忆里，明明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流年，现在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呢！
但是渐渐的，苏柯没有再坚持查，他依旧给人打官司，依旧好好生活。
只是在他家的一个房间里，多出来了很多很多画像，画像上画的女人，眉目如画，栩栩如生。
画上的女人，正是他梦里，他记忆里出现的女人。
苏柯四十岁那年，他把画了十年的画，展现在了如今发达的网络上。
他像抓着最后一丝期望，想着或许能在网络上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可最终他除了收到一众好评与夸赞外，没在收到任何有用消息。
他五十岁那年，画了一副高两米，宽三米的画像。
画像中的女人还是同一个，只是女人身边站着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小男孩眉目与苏柯他本人十分相似。
当他把这幅画像展现在大荧幕上时，有人猜测画像中的女人和小孩，是苏律师的夫人和小孩。
“没想到苏律师不仅仅是律师，竟然连画工都这般好，他的每幅画像，女主人都被他画的惟妙惟俏，栩栩如生，就像会从画中走出来般，真的太美了。”
“苏律师，您画中的女子，是您的爱人吗？”
苏柯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哦，他说：“她是我的爱而不得。”
语气里满满的悲伤和遗憾，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有人替他惋惜，有人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