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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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兮落转头，就看到了正拿着一把扇子，挡着头顶斜上方太阳的暮云奶奶。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正想找她呢，她自己就过来了。
这天气，并没有太阳。
她这拿扇子遮掩，显得好突兀，难道是挡谁的目光吗？
冷兮落没细想，向暮云奶奶走过去。
“暮云奶奶，您怎么也在这呢？我刚准备坐车去您家找您的。”
“我知道，你会去我家，我家里那母老虎在，你还是不要过去了，免得她说什么不中听的话气到你了。”
暮云奶奶饱经岁月蹉跎的脸上，皱纹丛生，低落的情绪，似乎有苦难言。
昔日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现在怎么也找不到一丝痕迹，反倒是满脸的倦容。
“暮云奶奶，那您是特意来找我的？”
冷兮落疑惑，您怎么就知道我这个时候会去找您呢。
“哎，你奶奶那个养老金，确实已经取了！是我代她去取的。”
暮云奶奶满脸愁容，忿忿不平地开始说道。
“那是缴了住院费吗？可是郭姨又问我要住院费，又是怎么回事呢？”
冷兮落疑惑，感觉这中间确实事有蹊跷。
“我也是才知道，她又问你要了一遍费用。唉，造孽啊！她搞赌博，把家里都败光了。”
老人一声哀叹，道不尽的心酸。
“那天我正取了钱往回走准备给桂香送钱和册子到医院。你郭姨半路找到我，说要我去接孙女，她去医院给桂香办手续！”
暮云奶奶哽咽了好一会，才哑着嗓子说道。
“结果…结果…她直接拿着钱去赌完了……。”
暮云奶奶双手一摊，无奈又凄凉的模样让冷兮落不忍苛责。
“那……我奶奶的费用，是郭姨后面缴了呢？刚刚我去医院了，也并没有说欠医药费。”
冷兮落顿了顿，忽然想起，既然郭姨动用了奶奶的养老钱，后面如果又补交了医药费，不是刚好两清吗？
“那就相当于郭姨多问我多要了4900块钱，对吧？”
“哎呦，如果只是骗你的那4900，攒一攒就还了就没事了，可……”
暮云奶奶身形猛地一顿，瞥了瞥冷兮落，眼神里满是躲闪和为难。
“没事，暮云奶奶，您等郭姨有钱了，还给我就行。”
虽然现在自己资金确实短缺，但已经碰上了事，也不可能来为难一个老人，况且郭姨于奶奶的恩，冷兮落说过要记在心底的。
冷兮落赶紧安慰暮云奶奶。
“落落啊，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桂香！”
暮云奶奶说着说着她，突然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把冷兮落惊得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扶她。
“您这是干什么，暮云奶奶，您这是让我折寿啊，有什么事快起来说。”
她用尽力气想扶暮云奶奶起来。
“你让我跪着说完，不然我良心不安，该折寿也是我们老谢家折寿。”
暮云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泪，怎么也拉不起来。
“暮云奶奶，我们去旁边找个凳子慢慢说，您说在这小镇上，大家不熟悉我，对您可熟悉吧，对一个年轻人下跪，让我情何以堪。”
冷兮落也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只得赶紧说服她站起来。
暮云奶奶这才听进去了一点，缓缓就着冷兮落的手臂，站了起来。
两人搀扶着向不远处的一处凉亭走去。
坐定后，暮云奶奶这才拉着冷兮落的手，声长音短地委屈道来。
原来，暮云奶奶的媳妇郭春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迷上了地下赌场，等他们一家发现，她已经把家里的老本都输光了，还把自家奶奶的住院费从暮云奶奶的手里骗走搭进去。
原以为让她悬崖勒马至少还能挽救后半辈子。没想到，她坑蒙拐骗从不同人手里用不同的借口拿到借款，其中就包括冷兮落转给她的4900元。
而奶奶的医药费，根本不是她支付的，而是她把奶奶养老金册子连同从暮云奶奶那里偷拿到的奶奶的身份，放在地下高利贷那里，向他们套了现，并许诺如果没有按时还款，就按他们的要求每个月收取高额利息。
冷兮落听完，早已经呆若木鸡。
她怔怔地缓缓开口道：“暮云奶奶，您的意思是，我现在如果要赎回奶奶的养老金册子，需要还了那部分贷款才行？而且郭姨找我拿的那几千块钱，基本也没有指望能给我？”
“我一直在你们家围栏外看着你们出来，然后跟着到了医院，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桂香说这事。”
暮云奶奶心情沉重，声泪俱下道。
“不不不，您不能告诉奶奶，她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我只想让她开开心心度过剩下的日子。”
冷兮落急忙很直接地打断。
“是是是，我也是考虑的这个问题，所以只好拉下老脸，跟你先说明一下情况。”
暮云奶奶面露难色，神色不安地搓着手。
冷兮落飞快地把所有信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目前为止，她亟待解决的资金缺口又增加了，她的心不由得不断往下沉。
暮云奶奶见冷兮落在一旁愁眉游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缓缓打开四个角，一卷摆放整齐的百元大钞赫然出现。
“暮云奶奶，您这是干什么？我不会拿您的钱的！”
冷兮落瞬间秒懂暮云奶奶的意思，她急忙往后移开了一臂的距离，连连摆手。
“落落，这可能是我们家最后一点隐藏的积蓄了，不给你我心难安！”
暮云奶奶挪动着微胖的身体，又在冷兮落面前坐定。
“暮云奶奶，我不能拿您的钱，这件事我只能报警处理，这种未经我同意的贷款，而且是高利息的，我们家这种情况哪里经得起利滚利来偿还。”
冷兮落思考再三，决定拿起保护的武器，为自己争取利益。
“不行的，不行的，你要是报警，我们家春花就有案底了，我们家小辈们，以后上学什么的都会受影响的呀。”
暮云奶奶急了，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冷兮落的双臂，声泪俱下恳求道。
“奶奶，那您想过没有，如果我没钱处理好这笔高利贷，我们不光可能背负巨额债务，还有可能会遭到放贷的人永无止境的追讨的。”
冷兮落虽然没有借过贷，但是对黑市的放贷行为早有耳闻了。
一群游手好闲的跟班，他们借着收款的名义，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暮云奶奶沉默了，平常笑容满面的脸上，此刻凝重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