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缠烂打不是男人该有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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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屏幕还没锁定，冷兮落赶紧翻出通话记录准备打过去，还没接通，名为刘妈妈的号码就拨了进来。
冷兮落看了看门口，霍凌暻早就没了踪影，她有些犹豫地接通了电话。
“小暻，我现在到兰庭了，你有要带的东西赶紧告诉我，小陈还在楼下等我。”
刘姨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阿姨，我是冷兮落，那个，”她瞟了一眼门口，“霍凌暻刚刚出门准备回兰庭取东西了。”
“噢，姑娘，你醒啦，那你叫住他，不用过来了。”刘姨赶紧催促。
“他呀为了照顾你，从那么远飞过来，一直也没睡好，留点时间让他休息休息。”刘姨开始絮絮叨叨。
“哦，哦，好的。”听刘姨这么一说冷兮落内疚感油然而起。
她忙不迭地撑着坐起套上鞋，头重脚轻飘呼呼的如脚踩云雾般向外跑。
她一边到处张望，一边冲向楼下的大门，刚下楼梯，却和一个飞奔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来不及抱怨，冷兮落扶额站起身来，强大的撞击让原本刚刚退烧的身体也开始沁着细细的虚汗。
她单手叉着腰强撑站稳，却在抬眼看向对方的刹那，怔了神。
竟然是丁粟！
“落落？！”
丁粟也很讶异，他捂着被撞疼的胸口，愣了几秒喊出了声。
“你……好。”
冷兮落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在收回神的瞬间做出了回应，情景恰似刚认识之初，却褪去了那时的热情，冷漠而疏离。
“落落，你好点了吗？”丁粟伸手想去握住冷兮落的手。
冷兮落不动声色的避开，保持着二人的距离。
只有她自己知道，宽松的病服下双手已经不受控制在颤抖，原来看到他还是会心痛！
丁粟手停在半空，最后无奈又尴尬的收了回去。
“你怎么不好好躺着，跑这里来了？”突兀又充满磁性的责怪声有条不紊地从身后面传来。
冷兮落转头，刚好望见离自己五六级阶梯远的霍凌暻。
她鼻尖发酸，抑制住眼泪，逃也似的冲到他跟前。
“我刚好在找你，刘姨说她会过来，你要带的东西，跟她说一下就行了。”
递过去手机，她咬了咬唇，低着头小声说：“我先先上去了。”
而后，便再也没有回头往楼上跑去。
“落落，落落，你等一下。”
丁粟一看她这是不准备搭理自己，赶紧追上去，在快到霍凌暻跟前被一道长臂拦住了去路。
“已经分手了，就没必要穷追不舍，没分之前怎么不好好对她。”
霍凌暻微倚着栏杆，第一次近距离打量了一下丁粟。
除了瘦不拉几，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用同性眼光来看，是丢进人群压根再也找不着的那种吧。
他嗤笑一声，暗自腹诽这女人什么眼光！
“你算哪根葱，我们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嘴。”
丁粟想都没想便去推开他横着的胳膊，却反被弹了回去，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楼梯。
“你作为海王，怎样养鱼，那是你的自由，但别把她算进去养着，算进去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否则，后果自负。”
霍凌暻站到跟他齐肩的位置，避开来来往往的人，虽然说话声不大，足以让丁粟完整清晰的听到。
“你觉得你区区几句话就可以威胁到我？”
丁粟冷笑，侧脸过去死死地盯着霍凌暻，似乎想在他脸上挖个洞。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真令他着实不爽了。
“那好，我再提醒你一下，有些事不是你自己装作没发生，就真的没发生。”
他调整了一下语速，不徐不慢地继续补充：“比如你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性病，做医学检验，目的只为给你有钱的秘密女友证明你在她之前的纯情，是吗，大男孩？”
霍凌暻明明勾唇在似笑非笑，但眼里迸出的满是狠厉和鄙夷的光。
原来小葛进冷兮落病房后，他并没有走远，也就在无意中，他听到了小葛和冷兮落的聊天，说到丁粟的时候，瞬间记起在医院门口丁粟跟打扮妖艳的女子亲亲我我的情景。
他让宋现霖帮忙调了病历，刚好也验证了小葛说的丁粟做性病检查的挂号记录。
“你……，”丁粟又急又恼，咬牙切齿地瞪着霍凌暻，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既然分手了，就好聚好散，死缠烂打不是男人该有的德行。如果能做到，我知道的这些，也会止于我俩之间。”
霍凌暻正色说完，幽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朝楼上走去。
“冷兮落，别以为躲得了初一，能躲过十五。”
丁粟内心的傲慢让他怒气无法宣泄，他拳头越握越紧，眼神慢慢变得阴隼。
霍凌暻走进病房时，冷兮落正在整理床铺。
“你这是干什么？”
霍凌暻单手插兜，靠着门框。
“我烧退了，身体感觉没什么大问题，准备办出院。”
她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血色，但做事似乎又恢复了活力和利索，只是脸上的强颜欢笑旁人都看得出来。
“这几天我让刘姨来照顾你，她都已经把换洗衣服带了，你安心休养几天，老宋说你可以出院了，你再出院。”
霍凌暻没来由有点生气，走过去把她折叠好的被子摊开。
“霍先生，这么多天，真的给你添太多麻烦了，原本我已经很愧疚了，更不能再要阿姨抽身出来照顾我。”
冷兮落安静地看着他，一字一顿满脸诚恳。
霍凌暻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此刻自己到底以什么身份来强行照顾和要求她？他自问后，心底有些恼火。
冷兮落见他没有反应，有点过意不去，走到他跟前，继续说道：“霍先生，不怕你笑话，我因为近期一直没有做兼职，快弹尽粮绝了。”
她腼腆而尴尬拢了拢耳后头发。
“所以，我没办法听你的安排继续住院，这就是我的现状。我刚把欠别人的钱还得差不多，不想又背负上债务，以后我想过得轻松一点。”
说话声音越来越轻，冷兮落看着霍凌暻，没来由的却再次在他面前泪流满面。
她任由泪水划过，一边哽咽，一边微笑着说：“谢谢你在我最难的时候对我的帮助，刘阿姨给我垫付了医药费，我只能先打个借条，到时候你帮我把借条给她，下学期我肯定能还完。”
霍凌暻听完，有些许错愕，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内心已经掀起轩然大波。
他想尽自己所能帮她，却发现力不从心。如果强行给她资助，对于这样一个自强自立不想依附别人来生活的女孩，是断然不会接受。
冷兮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借条，写着所有借款信息，字如其人，娟秀却有力。
“我不知道刘阿姨名字，你帮我写在这里吧。”她指了指借条留出的出借人空白位置。
“这样吧，我先把钱给刘姨，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给我就行。”
霍凌暻知道不用还的说辞她不会接受，就换了个说法，说完，准备撕掉借条。
“哎，借你的也一定要先写借条的。”
冷兮落见他想撕掉借条，一把抢过纸条，从抽屉取出笔，龙飞凤舞把霍凌暻名字写上去。“你看看，名字没错吧。”
她举起纸条，示意霍凌暻过目。
“对，没错。”
霍凌暻挠挠头皮，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继续拍下借条保存好，才把纸条递过来。
“一定要保管好啊，小心别搞丢，没了借条，我不认账的。”
冷兮落如释重负，俏皮的笑了起来。
“行，利息就按10%一个月，垫了5000，下个月就是要还5500，然后本息继续滚，以此类推，没问题吧。”
霍凌暻心生一计，狡黠一笑一边自顾自的开始掐手指头，“这样算下来，一年就可以赚不少啊！”
冷兮落当场震惊了，她几次欲张口想抢回借条，可惜已经被霍凌暻接过去收进了内衬口袋了。
“人性啊，套路啊，简直啊，丧心病狂！”她一边摇头，一边腹诽，后牙槽咬得咯咯响，却只能无奈接受，心里盘算着尽量下个月凑足钱还完就没啥大问题，不然高利息利滚利，跟高利贷就没啥区别了。
霍凌暻偷瞄着她脸上如风云般变化的微表情，噗嗤笑出了声音。
“你笑什么？”
冷兮落沉浸在循环式高利息计算中，投去不爽的目光。
“也没什么，就是以后如果还有这种款需要借，记得找我，不出几年，我的小金库又多了一份收入了。”
他凑过去，故弄玄虚的小声叮嘱。
冷兮落再次石化，看来人心不古，人不可貌相，以后对于混社会的人尤其男人，长得再如何风流倜傥，表面对你如何好，都要小心，不然一不小心就被算计了。
“唉，想想我冷兮落是掉进钱眼里拔不出来的人，竟然还有比我更丧心病狂的。”
她哀叹着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也没啥收拾的，换了衣服，就可以办出院了。”
她嘀嘀咕咕，心情显然又不好了。
身体怎么这么不争气呢，住个院，又把自己一两个月的劳力提前卖了，而且自己还得准备几门功课的补考，还不一定一两个月能还完，原本就体虚，这会更是内心拔凉。
霍凌暻却像个翻身的农奴，舒舒服服地往垒好的被子上一躺，双手环胸闭目养神，好不惬意，还不忘感叹：“人生得意须尽欢啊！看来我得好好规划规划这个高利贷项目。”
冷兮落白了他一眼，有种上当吃瘪却又无地求助的感觉，她嘭的关上洗手间的门，发泄着自己的郁闷。
“哎，要小心点呀，门摔坏了，可又得赔的啊！”
霍凌暻忍不住开始调侃。
“你，……”
冷兮落脸都绿了，气鼓鼓地探出头。
“噢，对了，快中午了，记得请我吃顿饭，毕竟照顾了你几天。”
他眨了眨眼睛，一脸得意。
“是不是男人都容易得寸进尺，原本以为你挺好，原来都是套路。”
冷兮落骂骂咧咧关上门。
霍凌暻却憋不住笑出了声，像是打开了和她相处的潘多拉魔盒，就算故意逗一逗她也美妙又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