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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大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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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日里不出松华院的苏老夫人也坐在一侧,手中住了拐杖,满面慈意,接过了顾砚安奉上的茶,再看向苏景宁时便也是红了眼。

“拜别父母!”喜娘催促着流程。

苏景宁杏眼中蕴满了泪,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拉着顾砚安退了一步朝三人缓缓跪下叩礼。

俯下的一瞬,泪从眼眶中滴落。

“孙女叩别祖母。”

“女儿叩别阿爹,阿娘。”

苏景宁声音隐着哭意,俯身拜别。

顾砚安将她扶起,察觉到她的难过,暗中握紧了她的手。

苏景宁心底微安,轻轻回握。

她把自己嫁出去了,这一次她是在家人亲友的祝福下出嫁的。最爱她的人在身边,她最爱的人也在身边。

“新妇出门!”

喜乐起奏,十里红妆,满城热闹都涌向了北阳王府。

北阳王府。

北阳王宴请了满城贵客,北阳王为北疆之主,谁都会给他个面子,来瞧一瞧热闹,沾沾喜气,连素日里不爱热闹的祁老太师,宣和长公主都亲身来了,还有刚从墨临渊学成回京的旭阳公主,替陛下带了亲书的圣旨将满箱满箱的赏赐抬进了王府。

不过也有些意外之客。例如宸王,还有那几个南越人。还有那些私下送来的礼,送礼人身份都不一般,北阳王百思苦想,也没想出究竟哪里和他们交上关系了。

天一商行的副会长亲自送来的翡翠玉屏、南山庄主不远千里差人送来的满箱晶钻、甚至还有一副不知谁送来的千金难求的漼郅先生的墨赏…

这些礼,随意一样就能在帝京引起轩然大波,这一下齐齐送到他这,让人有些不安,虽然他没让人声张,可今日人多眼杂,还是有人知道了,纷纷低声议论着。

“天一商行?那可是天下第一商行,富可敌国!北阳王府竟与他们也有来往。还有南山庄主虽没听说过,可满满一箱晶钻,价值连城,当真是壕横……”

坐在宴间的尤白术听着他们的讨论,眉头微蹙,眼中闪过疑惑。

南山庄主?不是墨临渊武门门主纪辰吗?还有漼先生的墨宝从来只赠亲近之人,连他的弟子也不一定拿得到。怎么会出现在北阳王府?

府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和欢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新人到!”

他的目光随着众人望向了大门口。

同饰绯色婚服的新人在喜娘的吉祥话中跨过火盆,踏过鞍马入了府。

新娘团扇遮面看不清面容,可摇曳高挑的身影,一身华贵站在那矜贵内敛气质不凡的男人身侧,身形相衬,好似二人生来便该是站在一处的。

男人嘴角带了温笑,目光始终落在身边的女子身上,从未移开过。

随着新人越走越近,喜宴间欢笑恭贺声一片,他终于看清了新娘的面容,恍惚间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可余光却看见了隐在人群中的宋辞安。

错不了了,真的是她,他猝然垂眸,平静的眸子中尽是慌乱。

镇国公端坐在高位,看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一对璧人,在礼乐声中朝他行礼。

“一拜,天地乾坤,福禄攸归”

“再拜,高堂颐寿,福茂绵延”

“三拜,两姓合婚,缔结良缘”

“四拜,夫妇好合,百子千福”

北阳王满脸慈意,看着他们,差点感动的老泪纵横,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啊!今日大婚了!

北阳王府外。

停了一辆宽大的马车。车帘被缓缓掀起。周帝望着里面的热闹,听着里面的欢笑声,嘴角扯了抹苦笑,眼底神色复杂。

“忧儿,咱儿子长大了,今日都大婚了,娶了个不错的孩子,他还是不愿原谅我们,咱们不能去奢求他原谅,不过今日他大婚,我想着你应该也想见见他,便来了。我进去了他会不高兴,就让溪儿代我们去了,咱就在这看看吧。”周帝将画小心翼翼摊在了桌面上,神色柔和,自顾自看着画说着话。

然后又看向了北阳王府,向来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帝王眼中却映上落寞和孤独。

府内,苏景宁被送入了槐园,耐着性子跟着喜娘一道又一道的行着礼程,满头的首饰和繁重的礼服压的她想立马将东西全部拆了。

她这两辈子头一回大婚,没成想这成个婚如此累人,礼仪一道又一道还不能出一丝错。

顾砚安看出了她眼中闪过的恼色,喝完了合卺酒,便轻轻朝满屋的喜娘仆妇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

都是府里的老人,知晓主子的性子,立马利索的收拾了屋子,退了出去。

苏景宁见人都终于走了,总算是松了口气。最后一丝耐心耗尽,将手中的团扇随意往床上一扔,伸手就去摘头上的珠钗。

“这头饰重死了,压的我头都要抬不起来了,阿砚,你会拆吗?快替我看看。”她微蹙着眉,边拆着头饰,边与顾砚安抱怨道。

顾砚安看着她那明媚艳丽的小脸上满是不耐,丝毫不在意扯乱了的发丝,轻笑了一声,起身走到她身后。见她扯下的钗子上还缠了发丝,握住了她还在随意摸索的手。

“别动,我给你拆。”

他手下动作轻柔,一点一点给她拆了发冠,又替她轻轻按着暗被压红了的头皮。

苏景宁微躁的情绪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平复下来。

她抬眸打量了四周。

和她上次来时大有不同,换了梨花木大床,屋里的摆设也是按了她的喜好,原本墨色的书案旁被挤到了角落,一张硕大的雕花妆台摆在了它原来的位置。

连院外也种了一棵和她院里很像的古玉兰,北阳王府于她来说还很陌生,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心安。

顾砚安替她散了挽发,苏景宁便退下了繁重的婚服,只留了一身腓红常衣,才总算舒坦了。

屋里突然十分安静,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带了几丝说不清楚的尴尬。

就在苏景宁正寻思着该找个话题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顾砚安便突然起身朝她走来,苏景宁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他拦腰拥进了怀里。

“你…”

顾砚安将头埋在了她的白皙纤细的颈间,鼻尖是熟悉的清香。

“谢谢你,愿意嫁我。”

他声音低哑,带了浓浓的情意。连握着她双肩的手都在微微轻颤。垂下的眼眸里,压抑着汹涌的爱意,眼角带了泪意。

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被淹没在冰水里快要窒息的人突然被人拉出,似是在黑暗中摸索了半生已经绝望的人被带进了光亮。

上天眷顾,让他遇上了她。

苏景宁轻笑,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

“府里还有客人,父王一人忙不过来,我得先去一趟前院。我让人给你备了宵夜,你吃一点先垫垫肚子,我一会儿就回来。”

顾砚安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眉眼温和,眸中宠溺,松开了她,轻轻替她将垂在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低声叮嘱道。

今日府里来了不少贵客,都是些人精,老头儿身子越来越差了,应付不来。

“嗯,你先去吧。”

苏景宁点头应下。

顾砚安又不舍的拥了拥她,才出了门。

他刚走,备好的宵夜就送了进来。

苏景宁用完宵夜,也不见他回来,白日里累了一天,实在困的狠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夜色浓稠,顾砚安被两个小厮搀扶着接近了槐园,他才站直了身,挥手让人下去。

他一身酒气,装着醉糊涂了,才摆脱了那些个难缠的公子官员。

“世子。”槐园老仆茹婶见他回来了,朝他行礼。

然后又朝里看了眼,放轻了声道

“世子妃想是白日里累了,已经歇下了。”

顾砚安点头:“知道了,茹婶今日也辛苦了,早点歇着吧。”

然后才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里暖融融的,应该是想等他回来,满屋的烛火忽明忽暗,扰得古床上只露了个脑袋出来,睡的沉沉的女孩柳眉轻蹙。

他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折身去了侧间,怕他一身酒气熏着她。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了一身朱红色寝衣,发尾还带着水汽,轻手轻脚走到了床边。

里面的女孩似是感觉到了动静,翻了个身,将被子都卷了过去,却始终没醒。

顾砚安轻笑一声,俯身躺在了她身边,侧身看着她的睡颜,似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洞房花烛夜,他的新娘却睡的像一只舒服的翻了肚皮的小猫,将他晾在一边。

顾砚安无奈想将她圈在怀里。既然什么也做不了,抱一下总该可以的。

结果他刚伸出手,就被一双柔软纤细的手紧紧箍住了手腕。

他愣了一下,随后任由刚刚还在熟睡的女孩束着自己的双手,嘴角带了几分恣意的笑,朝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满脸得意坏笑的女孩扬了扬眉:

“装睡?”

苏景宁挑眉,也不是,她是睡着了一会儿,不过已经被他吵醒了,她现在可不困了。

“嘻嘻,兵不厌诈!”她清澈的眼眸底满是笑意,看着身下长相精致妖孽,看似沉稳淡定,但已经双耳通红,心跳加速的男人,突然俯身吻了下去。

顾砚安眼底闪过一丝宠溺,任由她动作。

可苏景宁却又不干了,松开了他。

顾砚安见她满是调戏的小脸,突然就不想配合她,任由她玩了。

挣脱了她的手,手上轻轻一扯就将她拉进了怀里。

“呀——”苏景宁惊呼,栽进了他怀里。她刚刚的动作敞开了他的衣领,露出的他肌肉紧致的胸膛,小脸径直贴了上去,肌肤相贴,她的脸瞬间通红。

顾砚安呼吸紊乱,微微低头覆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中带了几分挑逗:

“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别闹了……”

红床帐暖,春宵一刻,角落里闪着微亮的暖黄色烛光,映出了屋中器件的影子,摇曳轻晃,连着满屋的氛围都缠绕在了一起……

驿馆。

臧朔跟在国师身后,进了驿馆。

“国师?”

他刚想开口唤住他,可却见国师似是没听到般,一直往前走,径直推门回了院子,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臧朔。

“师父怎么了?”刚回来的文蓝儿看着师父独身回了院子,连二皇子唤他都没听见。

“你们今日去的婚礼不顺利?”她转头看向臧朔,她与旭阳公主有仇,所以今日师父不许她去。

臧朔摇头:“挺好的啊,不过国师今日好像有点奇怪。”

他看向紧闭的院门,眼中闪过疑色。

国师是见了今日大婚那对的新人才变得奇怪的,国师认得他们?

院内,尤白术向来平静如水的眼眸里满是复杂和混乱。

墨小柒,隐阁阁主,原来你还叫苏景宁。

他没想过他再次见她,是在这样的场景。

南越尤家短命,每一任国师都活不过二十八,他厌弃尔虞我诈的官场,却又身不由己踏了进去。他想着,待他完成了使命,扶二皇子上位,便辞官回墨临渊,平平淡淡度过剩下的一年也好半年也罢。

因为他在交了位朋友,他觉得他最后的日子能常与她说说话,便也没什么遗憾了。

可今日再见,是她一身婚服,嫁做人妇,他该上去恭贺她的,可却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窒的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翌日清晨。

北阳王府。

府里隔了多年,终于迎了来了位女主子,府里的人翘首以盼想要见一见这位他们这位新主子。

“小姐,今日就穿这身吧,一会儿要去给老王爷请安。这苏绣缎面裙最适你了。”云清端了衣服出来。

云雅已经给苏景宁挽好了发髻,发间簪了简单的白玉饰,又上了淡妆。

挽起发的苏景宁比起往日的淡雅清冷多了几分端稳,起身拿过云清端过来的衣服自己穿上,想起一早上就消失的人,心底就来了火气。

“世子!”

她刚收拾好了,屋外就传来了下人能的声音。

她抬眸看向门口满面春风,眸色温和的男人,暗骂了句衣冠禽兽,看着倒是矜傲冷清,都是假的!她腰还不舒服着呢,他看着倒是心情舒畅。

“世子。”云清云雅见顾砚安进门了,与他行了礼,嘴角带着偷笑,有眼色的出了门。

今日小姐一起来,神色就不大好,应是昨夜给累着了。

顾砚安第一次见她挽起妇人的发髻,眼底一亮,见她神色不悦,知晓是自己昨夜过分了,便凑近了她,想逗逗她。

“夫人早安,昨日歇的可好?”

苏景宁嗔了顾砚安一眼,语气温软:“明知故问!”

顾砚安眼神宠溺,握住了她的手,面上的笑收都收不住,嘴上抹了蜜一般:“夫人今日真好看!”

“顾砚安?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道?”苏景宁好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简直与她初识时相比判若两人。

“走吧,该去给岱园请安了。”她起身了理了理衣服,朝他道。

顾砚安不急不慢:“老头儿没那么多规矩,你不用着急。”

“礼不可废,宽况且我今日第一次给父王请安。快点,走了。”苏景宁见他慢吞吞折回去拿衣架上挂的月华色斗衫,催促道。

顾砚安听见了她的称呼,嘴角的笑意更盛了,拿了斗衫给她穿上:“外面凉,穿上再出去。”

然后才牵住她的手,二人一起出了槐园,没让人跟,顾砚安边走边给她介绍着王府。

苏景宁记性好,他说一遍便记住了。

路上遇到了下人,苏景宁也温笑着与他们点头示意。府里人只觉得府里这位新主子,温雅清娴,站在他们世子身旁,就如同一对从画里出来的璧人,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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