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龙龟神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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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阳杲杲,长天苍寥幽远。一片流云,随风而来,随风又去,匆匆若踏过红尘之过客,没能留下什么,只在旁人眼中留下一痕惊鸿也似的记忆。
又恰若贫穷或富有,平凡或权贵,疾病或安康,到头来亦若过眼云烟,消弥无形,生来清白,去时腐臭,而这就是虚无却又实实在在的“命”。
有位金袍人正伫于桃花居那静谧的院落中,举首望长天,思绪随那穹顶一片流云,无端便生出一些感慨来。
他的衣袍是金色的,面料由细至缕的金丝编织而成,其工艺的复杂程度令人叹为观止,其之价值更是超出平常人的想象。
这样的金袍举世只有五件,当然有资格能穿上它的人,也仅有五人。
他们自然不会没事就穿上这样极致华贵的金袍显摆,他们只是偶尔穿一下,有时是为了表明身份,有时是为了行使权力,有时是为了参加重大会议,自然泡妞的时候是不可能穿的,一穿,过程直接省去,就少了其间的乐趣。
他目送流云远去,被金光染地泛金的脸上,竟流露出那么丝许的忧虑。
他确实在忧虑,马上就要年过半百了,这金袍还能再穿几年?
尽管这金袍穿着并不舒适,但他却甘之若饴。
前些年,他结识的达官贵人中,有位大越国的尚书,告老回乡,去了那身官服,闲赋在家,老头就开始抑郁了,孤僻地都不愿与人交流。
他可不想孤僻成那样,他现在在财神宗乃第四号人物,位高权重,可自己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年轻时肉吃太多,酒喝太多,烟叶子抽太多,再加上年少多金,恣意风流,现在是伤胃伤肝伤肺又伤肾。
身体不行,精力不行,自然赚钱的能力就要大打折扣,自然就要退休,金袍就要归后来者穿了。
但他认为他还年轻着,他不想退休,金袍才穿了二十年,真是没穿够,没风光够。
于是他就秘密地四处打听,看有什么灵丹妙药,有什么能让自己重振雄风的方法。
然后,真被他得到消息了,大郑就有,那二皇子郑重山手下有位炼丹高手,已经用各种名贵药材炼成了龙龟神丹。
他在大郑的京城洛云城安排有探子,目的主要是收集情报信息,在大郑的国事动态中谋利,譬如说大郑要稍微涨一点粮价了,譬如说大郑要大力发展牛羊产业了。
然后他就能迅速先行一步,囤积些粮食,随便十几万斤啦,囤积些饲料,又随便十几万斤啦。
他是在各地分散着低价收购,丝毫不引人注目,涨价后,人们是买涨不买跌,迅速出货,银子就稳稳赚到手了。
当然,他的生意不会仅仅局限于一个大郑。
最近,他安排在洛云城里的探子传回消息,说大郑二皇子郑重山进贡给皇帝五颗龙龟神丹,皇帝服用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就龙精虎猛了,于是探子赶紧就投其所好,将龙龟神丹之事飞鸽传书给他了。
龙龟神丹,龙精虎猛,龟寿万年,一听丹药名就知道是好东西。
于是他派心腹与郑重山悄悄联系上了,但郑重山这龙龟神丹却概不售卖,为什么呢,因为这神丹极难炼丹制,现在耗尽了无数珍贵药材,仅炼得了十枚,献给了皇帝五枚后,他仅余五枚,还要自己享用。
金衣人却怎能放弃这个能让他龙精虎猛龟寿万年的好机会,于是就约郑重山见个面。
金衣人在江湖宗门中亦是身份超然的人物,郑重山虽是一国之皇子,也不好拒绝,于是就约了在桃园镇上见。
金衣人来桃园镇上也是有目的,他曾到大燕大飨城办事,其间认识了一位名叫狄秋叶的女子,可谓一见钟情,但狄秋叶却对他不感冒,并一直躲着他。
后来,狄秋叶不堪其扰,离开了大燕,金衣人到处打听,终于被他查到她在大郑龙启山下的桃园镇隐居着,并开了间名为天香斋的点心铺。
狄秋叶乃是食神宗的长老,这点心制作的可是一绝,令人食之满口生香,当然,金衣人惦记的不是点心,而是做点心的人。
为了尝尝那许久都没有尝过的味道,金衣人通知距桃花园镇最近的阳洛城里财神宗的主事人,事先到天香斋买十盒上好的天香点心,供他们这一行人来后享用。
为此他早饭都没吃,当他来到桃园镇上的桃园居里,左等右等了许久,那主事人才捂着脑袋提了四盒糕点回来。
区区四盒糕点够谁吃?一点点的事都办不好,这耳朵怎么就不拾话呢?
于是紫袍男子的右耳朵就被割了喂狗,并且是现场喂的。
然后,紫袍男子被一抹到底,最后由主事降为当铺伙计,新晋独耳伙计。
怎么阳洛城能找到这样一个蠢才当主事人呢?一查之下原来这人与财神宗八方财使中的某位有关系,一个是姐夫,一个是小舅子。
八方财使是八大精英啊,但再是精英之一,任人唯亲,也得处罚,罚了一年俸禄了事。
而竟敢与五大财神之四“抢食”的少年也很快被查出身份,是龙启山清玄灵宗龙二的弟子梁周。
梁周是个小人物,不值一提,龙二却是大郑第一宗门清玄灵宗五神龙之二,若动他的徒弟,得考虑考虑。
财神宗的人都是很要面子的,像他们这个层次的人,面子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不整治这个梁周,难出心中恶气。
“金主,郑二皇子到了。”这时属下进来禀报道。
“快快有情。”
郑重山被迎了进来,顿被秋阳下的金光灿灿给亮瞎了眼,暗道财神宗真是财大气粗,金子多的花不完都穿身上显摆了。
金衣人上前两步,拱手笑道:“二皇子莅临,蓬荜生辉,朱某迎接来迟,见谅则个!”
郑重山亦拱手微笑道·“久仰朱财神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风采不凡,幸甚幸甚!”
那朱财神又笑道:“二皇子才是麟凤之质,气宇轩昂,一见真是,甚欢甚欢!”
……
低头站在郑重山身后的钟无情听他们寒暄着,恭维着,无形中鸡皮疙瘩已然掉了一地。
宾主闲聊几句后,朱财神就说到正题了:“二皇子,朱某年轻时忙于打拼,劳累过度,坏了身体,结果现在是脱发,失眠,盗汗,背痛,四肢无力,吃嘛嘛不香,干嘛都没精神,真是生来无趣。”
郑重山心道,马的,五大财神之一,富可敌国,劳累个屁度,是大酒大肉大美女的享受过头了,活该难受死你。
肚中腹诽,但脸上却挂着同情之色道:“朱财神得找大夫好好瞧瞧。”
朱财神闻言愤愤不平地道:“那些庸医只知道骗钱,尽开些人参鹿茸的补药,补得我虚火上旺,鼻血直流,差点血尽人亡。”
有这么厉害,怎么不流死你?郑重山心间鄙夷着,口中却说:“是啊,现在就是讲银子,为了银子医德都没有了,真是人心不古,良知泯灭。”
“说的好,说的好,二皇子鞭辟入里,可谓真知灼见。”朱财神鼓掌道。
钟无情觉得自己快死了,要被这二人的虚伪恭维的酸劲给酸死了。
朱财神紧接着又道:“所以朱某就恳请二皇子赐卖一粒龙龟神丹,二皇子仁者无敌,善良表率,不会拒绝我这病入膏肓的可怜人吧。”说着,竟然挤出了两滴浊泪。
马的,终于开口要我的龙龟神丹了,好像本皇子不卖给你神丹,就成邪恶表率了。
心里骂着,郑重山脸上却现出为难之色:“朱财神,这龙龟丹实在太难炼了,炼制成功的机率也小的可怜,但药效确是惊人,本皇子服用了一颗后,头不晕了,眼也不花了,吃嘛嘛香,干嘛嘛行,就像重返十八岁。”说着眼睛眨巴眨巴,似乎在说你懂的。
郑重山一下就占据了主动,把个朱财神整的是心痒难搔。
“那,怎么才能让二皇子割爱呢?”朱财神终于问价了。
二皇子依然是面色为难,比难产还难,似乎不是在割爱而是割肉。
这表情让朱财神是提心吊胆,他是有银子,但人家郑重山乃是大郑二皇子,身份地位在那摆着,他哪敢强买,实是为难。
看着郑重山那为难割肉般的模样,朱财神心间顿生忐忑,更是相信此丹药一定有神奇的疗效。
“这样吧,朱某出一千两银子买一粒龙龟丹,另外在朱某能力的范围内,朱某可以帮二皇子完成两件事。”朱财神终于下了价码。
郑重山想了想,似乎下了狠心道:“那,本皇子就卖给朱财神一粒,若放旁人身上,本皇子根本不会卖给他。”
朱财神顿然大喜,他本想若郑重山不同意,他就再加干两,没想到郑二皇子还真给他这个面子。
于是一粒火红的饱满的,若鸽子蛋大小的丹药被郑重山无比肉痛地由袖间的锦盒中取出,递给了朱财神。
远远地,便有丹药奇异的药香扑面而来,朱财神轻嗅之下,顿觉精神一振,心旷神怡。
当他接过丹药,便迫不及待地纳入口中,丹药竟是入囗即化,朱财神顿觉一股热流洋溢于心肺之间,然后蔓延向四肢百骸。
朱财神闭目感受着这种生机焕发的感觉,却不知郑重山的唇角已悄然漾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