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这种百分百空手接白刃的肌肉记忆能不能取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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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将糖收好离开，她准备往点心铺子走，突然想到自己发带只有白月色的，皱着眉。
她应该多买几条和衣服颜色一样的发带，不是她龟毛，只是觉得同色系在一起看着舒坦。
她认为她的强迫症并不严重，毕竟她还忍得住的。
来到卖珠钗首饰的店面，掌柜的看到柳絮儿就眼前一亮。
他搓着手上前:“絮儿仙子许久不曾来小店了，最近上新了很多珠钗和新款衣裙，都给您包下吗？”
柳絮声音温吞:“不用，各色发带都拿一条。”
掌柜一愣，有些惊讶。
柳絮儿每次来都是扫荡一空，只要柳絮儿来了他一年的灵石都赚回来了。
对珠钗衣裙这些柳絮儿从来不委屈自己，说买就买，是那种这个和这个不要其他全包起来的人。
柳絮疑惑歪头:“怎么了，没有发带吗？”
掌柜如梦初醒:“有，有的，小人这就给您去准备，您稍等片刻。”
掌柜去准备发带了，柳絮就环视着店铺。
店铺很大，有两层，衣裙珠钗展示得琳琅满目，确实是让女孩子进来就不想走的程度。
柳絮闲逛，突然看到一套金粉相间的头面。
是珠钗耳环步摇簪子璎珞一整套的，鎏金色的轮廓，花瓣和其他的装饰是晶莹剔透的粉嫩，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粉嫩和浅绿的叠加，上面的颜色不多，简单又很清新。
柳絮觉得这套头面很适合绿芜。
掌柜端着一个木盒走了出来:“仙子，给您装好了。”
柳絮指着那套头面:“这套也装起来。”
掌柜有些欣慰，他看柳絮素面朝天也不买珠钗首饰，还以为她真的不喜欢了。
虽然只买了一套，但果然没有女人能抗拒好看的珠钗首饰。
掌柜麻利的装在木盒。
“仙子，一共十二块中品灵石。”
柳絮给了灵石又问了句:“掌柜，一块中品等于多少下品？”
柳絮儿脑子里没有概念，柳絮就问了掌柜。
掌柜有些奇怪，但还是笑呵呵回答:“一块极品等于一百块上品，一块上品等于一百块中品，一块中品等于一百块下品。”
柳絮顿了一顿，她倒不是觉得十二块中品灵石贵，就是觉得物价差距好大，她没什么概念。
柳絮道了谢把东西收进储物戒离开了。
柳絮不爱逛街，她出门的时候就是要有东西买的时候了，会在家想好买什么，手机上搜索店铺的地址，然后直奔那店铺，买好想买的东西之后就回家。
绝对不会拖泥带水在路上闲逛街。
她目不斜视回到点心铺，接过点心颔首示意就转身离开了。
掌柜的还赠送了一小袋黏米糕，柳絮拿着边走边吃。
等回到了揽月宫，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柳絮在犹豫什么时候去看江言，想了想还是决定趁早去，这样她之后的时间就能一直在洞府修炼了。
柳絮还了下山木牌就径直往思过崖去了，还是那两个看门弟子。
两人眼睛亮晶晶的朝着柳絮作揖:“柳师姐。”
柳絮让点心铺的伙计把糕点分成了六块一份的小份，她拿出两份给了看门弟子，声音慢悠悠的:“山下买的灵食糕点，你们要吗？”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难掩激动:“谢谢柳师姐！”
看他们感恩戴德的样子，柳絮清澈的眸子透露出一种不解。
这灵食…不是很难得吧？有这么高兴吗…
灵食确实不难得，可这是柳絮儿师姐给的啊！
柳絮来到禁闭室的门口，她觉得在里面有些听不太清外面的声音，所以加大了音量:“师兄，我是柳絮…儿，你还好吗？”
她说自己名字时诡异的停顿了一下。
江言受了诫鞭，正在禁闭室打坐，他满脑子都是柳絮儿的样子，娇笑撒娇的模样渐渐被冷漠的表情替代，可跟他对打时飒爽的模样又深深吸引着他，最后，定格在那带着血的殷红唇瓣上。
静心咒静不了他的心。
他知道他的心乱了。
他明明是无情道的，怎么会被吸引呢。
少女声音在耳畔响起，似乎刻意放大了音量，听起来有些曾经朗声叫他大师兄的模样。
喉结上下滑动着，心跳也快了些，他几乎以为是错觉，直到又听到少女的声音。
“师兄，你晕倒了吗？”不至于啊，100鞭而已，剧情里柳絮儿一个不到筑基的音修挨了300鞭还能和小师弟酱酱酿酿的，师兄不至于吧，这么虚？
石门开了一个缝，柳絮看到江言露出的一只眼睛，有些泛红，像是忍痛后眼眶泛红的样子。
近距离看江言，那张冷情的眼下有一块凸起的卧蚕，平白让他那张生人勿近的气质多了些缓和的余地。
“师妹，何事？”
江言没想到自己的声音这么嘶哑。
他不敢开门让柳絮进来看到他身后狰狞的伤口，他觉得有些丢人，而且也是他伤了柳絮的代价，他应得的，让柳絮看到的话，总有一种博取同情的感觉。
柳絮看出他好像不太乐意让她进去，就问:“师兄你的伤还好吗？”
“还好。”
一问一答的角色互换了，江言声音低沉，师妹来看他，他很开心，但表达不出来。
柳絮却没有觉得对方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她也不觉得尴尬，她挺喜欢这种问什么答什么且不说废话东拉西扯的对话方式的。
她将储物戒的点心拿出来，这包包了各种点心，每个点心都包了些，很大一包。
“我去山下买了点心，师兄吃点点心。”
江言声音嘶哑，语气有些难过:“师妹你…不用这样的，我伤了你，我应该受罚。”
石门开了些，他是正对着柳絮的，看不到他背后狰狞的伤口，只是那张本就白皙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多了些病弱的气质，眼眶红红的看着柳絮。
柳絮觉得，有些愧疚。
要不是她为了完成任务拉着江言打架，他也不会被顾月白莫名其妙的罚。
“师兄没有做错。”柳絮固执的说着，表情还是没变:“师兄指导师妹修行却要被罚，师兄也认为自己有错，那以后谁还敢让师兄指教。”
柳絮将手中的糕点递给他，江言呆呆的接过。
柳絮又再次强调:“师兄没有错，希望师兄也不要觉得自己有错，切磋受伤人之常情，难道我就一点伤害没给师兄造成吗？”
柳絮觉得不太可能，她虽然实战经验不足，但打在江言身上的拳头可不少，那一拳拳砸的她手都痛，江言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
江言抿着唇。
戒律堂长老罚他时抽烂了他的衣衫，露出的大片青紫都让长老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的。”江言回答。
“那就是了，难不成也要我去自行领罚——”
“不要。”江言连忙打断，急切的打断柳絮的话。
伸手接过柳絮递来的糕点。
他抬头看她，柳絮却将手伸向他，嘴里像是塞进了什么。
一股甜蜜的味道从口腔蔓延。
“这是什么？”江言疑惑的问。
柳絮规矩的站着，语气很慢，江言觉得自己很喜欢师妹这么讲话，吐字清晰，温柔轻缓，不知道是不是嘴里含着糖，他觉得师妹的声音听起来都很甜。
他听到她的声音温柔缱绻道:“灵果灵花做的饴糖，山下买的，师兄吃点甜的就不会痛了。”
柳絮离开了，江言还呆愣的站在那儿，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她温柔缓慢的声音。
“师兄吃点甜的就不会痛了。”
他确实一点都不痛了。
好奇怪，这到底是什么饴糖，明明是吃在嘴里的，却觉得胸口甜甜的。
安静的石室，江言好像恍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
柳絮回洞府，在院子看到绿芜和清辞两人对立而站，表情都不太好看，好像吵了架。
柳絮有些奇怪，上前问:“你们在这儿干嘛？”
听到柳絮的声音，两人表情变得飞快，绿芜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扑过去抱着柳絮的胳膊，甜甜的喊着:“大师姐～”
转头就挑衅的看着清辞。
清辞笑容僵在脸上。
柳絮有些不太适应，除了发小从没有人挽她手臂，而且她记得记忆里都是柳絮儿挽着绿芜手臂，但绿芜说不喜欢这样的，如今却主动挽她。
虽然这样想，柳絮还是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绿芜的头。
绿芜笑弯了眼。
清辞觉得胸口泛起苦涩，连带着嘴里都是一股苦味。
“絮儿师姐，听说你跟大师兄对练受了伤，没事吧。”清辞强行压下苦涩担心的问着。
听到这绿芜也站直了身体，怕压着柳絮，只是手还是没有松开。
柳絮有些苦恼，不是，她只是被打了一掌，气血上涌而已，又不是被打死了，这些人未免太小题大做了，搞得她好像是那个琉璃人，碰一下就会碎。
“没事，师兄比我伤得重。”确实，受了伤还挨鞭子，顾月白真该死啊你！
“大师姐～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绿芜甜甜的问柳絮。
柳絮一副想起来的表情从储物戒拿出一个木盒子:“我下山了，看到这个头面我觉得很适合你，小师妹看看喜欢吗。”
绿芜的表情愣了一瞬，眼眶即刻就包了泪水，柳絮一愣，还没看呢就不喜欢得哭了？讨厌她也没必要吧妹妹…
柳絮踌躇温吞回答:“你不喜欢啊…”正要收回被绿芜一把抱在怀里，眼里小珍珠落下，她笑着哭，语气欣喜:“喜欢！我很喜欢！谢谢大师姐！绿芜最喜欢大师姐了！”
柳絮嘴角一抽，尴尬点头:“啊，啊…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绿芜打开木盒满眼放光，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首饰，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清辞眼眶瞬间红了，他是男子，做不出那种泪流满面的事，他觉得很丢人。
可是师姐啊…我也是你的师弟，为什么你只给师妹买东西呢？
柳絮转头就看到清辞倔强忍泪的眼神，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啊，忘了，这还有一个小孩，所以说啊！家里有二胎的可不能厚此薄彼，就算偏心也不能当着面，这不整尴尬了嘛！
柳絮犹豫上前抬手摸了摸清辞的头。
清辞一愣，眼里的泪水没包住，刷的一下就滑落了。
柳絮鬼使神差的抬手接住了。
她又觉得尴尬，她这种百分百空手接白刃的肌肉记忆能不能取消掉。
有什么东西从柳絮面前落下，只要是她看到的，她就会去接住，这个诡异的技能还是发小想要一个布偶奖励练成的，是一个考验反应力的游戏。
一圈棍子在面前转着，随机掉落的棍子，全部接住就有机会去选奖励，发小缠了她许久，看样子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玩偶，柳絮才练习，以她要做就做到最好的性格，她就算拿到了那个玩偶这个练习也没有终止，柳絮一直练到无论什么东西，就算是刀子飞镖刺向她她都能面不改色的抬手去接。
至此被发小戏称是陈塘关柳靖，百分百空手接白刃。
真服了，这是肌肉记忆吗？这是灵魂记忆，真是刻入骨髓了。
柳絮放下手，轻咳一声从储物戒拿出一颗糖塞清辞嘴里了。
清辞只觉得酸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压下了嘴里的苦味，连带着胸腔的压抑苦涩也消失了不少。